《我本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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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小人-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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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得志,有些恃才傲物,但并非桀骜不逊之辈,而且确实颇有见识,元帅你向来胸襟宽广,自不会将昨晚的事放在心上,却不知为何独独不能容他呢?” 
  王天摇头道:“我非是不能容他,而是不能容无忧军团啊!” 
  王定不解地问王天:“元帅,属下看无忧军团的纪律很严明,士兵们的精神饱满,完全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支纪律散漫的流氓军,而前线也正值用人之机,为何您依然要将他们发往库巢呢?” 
  “小定啊,你只看到了表面。”王天摇了摇头,缓缓道,“事实上,我昨夜悄悄看过他们的操练,无忧军团绝对不仅仅是纪律严明那么简单,而已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而且是不逊色于新楚其余五大军团的精兵。不得不承认,李无忧能将这样一支一半以上是土匪、两成是流氓的杂牌军捏合成一支强有力的军队,绝对是一个奇迹!但这一切,都完全是建立在李无忧的个人魅力之上的。而根据我派到他们营里的探子传过来的消息,李无忧前天忽然失踪了,至今未归!柳随风虽然才堪大用,却性子有些懒散,还未完全控制这支军队。没有了李无忧,他们很快就将由训练有素雄狮变成一只疯狗。所以,这支军队就不再是一个强有力的臂助,而是祸乱之源。” 
  “可是,元帅你如今将他们发往库巢,难道就不怕他们在那边为祸吗?”王定不解道。 
  “苍澜河已经开始退水,联军的进攻怕就在这一两日了,大敌当前,我也没有时间专门去管他们,打发他们去库巢,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王天微微叹了口气。这个时候王定忽然发现他额际的白发又多了几根,他看了看远方地平线上的烟尘,忍不住也叹了口气:“李无忧,你究竟是怎样个人呢?” 
  只是这叹气的二人却怎么也没想到日后挽狂澜于既倒,将新楚从亡国边缘拉回来的,却正是这支被军神王天认为是祸乱之源的无忧军团,而柳随风怀着一腔愤愤离开凭栏关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正见证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开始。 
  世事之奇,一至于斯! 
  无忧军团刚刚走出半个时辰,凭栏关的北门已是胡笳悠悠,金鼓如雷。 
  马蹄声疾,马未至,马上的通信兵已飞身掠到马前,带来的消息与王天的猜想不谋而合:联军开始攻城了! 
  王天从临时帅府赶到北门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果然不出柳随风所料,十八连环垒真的就被萧如故以牺牲三千名骑兵的代价用千里赤给烧掉了,近两万楚军士兵活活被烧死。楚雷当场昏了过去,而联军也早已攻到护城河下。 
  惨烈的喊杀声、震耳欲聋的火炮声、兵刃交击的钝响,马嘶、蹄声、人的哀鸣、护城河的水声,天地就像个闹哄哄的大葫芦,装下了世间所有的喧嚣。 
  刀光、剑光、火光、阳光,各式法术施展时发出的绚烂的彩光,将天地变成一片充斥着光影的大彩盘。 
  夏日的暖风,夹杂着血腥味,吹在脸上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冥火,皮肤似乎将被烤焦。利箭如暴雨,从城头到城下,频繁的来往,每一次都带走无数的冤魂。风声鹤唳。 
  在休养了近四十天后,双方都士气如虹。萧如故一开始就投入了二十万大军,不惜伤亡地猛攻那不过十丈宽的凭栏关墙。不过是片刻功夫,护城河里几乎已经被尸体所填满,一河流赤。联军却丝毫不知死亡为何物,前赴后继,永无断绝,倒好像他们远赴异国他乡本就为求一死。 
  城头的楚军见到连环垒的兄弟被杀,更像是急红了眼的老虎,欲择人而噬。在两倍于己的敌人面前,他们一无所惧,人人奋不顾身。 
  腥风血雨中,王天直直地站在城头,像一杆骄傲的标枪,见到十八连环垒火光兀自未灭,心头闪过重重的悔意,但他知道这不是后悔的时候,迅疾定下心神,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战场上的局势。 
  王门四大战将,王战,王猛,王绅和王定这四个结义兄弟,如众星拱月般站在他的左右。 
  王天看着马蜂一样扑上来的联军士兵,对四人道:“你们谁知道萧如故让这么多士兵来送死是为了什么?” 
  四战将的老大王猛朝城下吐了一口浓痰,信誓旦旦道:“老子敢发誓,这一定是萧如故觉得我们这边风水好,他决定把同胞们都送到这边来安葬!” 
  老二王战却以一副同情的语气对王天道:“元帅,你到底欠了萧如故多少银子?害得他不惜手下的性命来找你要钱?” 
  “二位大哥说得都有道理!不过在我看来,这还不是主要原因,萧如故一定还有什么阴谋!”老三王定若有所思地说。 
  “什么阴谋?”众人齐声发问。 
  “我正在想!”王定老神在在地说。 
  “靠!”众人一起唾弃道。手下的士兵们看到元帅和将军们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依然能谈笑自如,都是信心倍增,杀敌更加勇猛。 
  “你们仨少给老子胡扯!”王天笑骂了一声,最后问四人中年纪最小的王绅道:“小绅,你是怎么看的?” 
  王绅冷静分析道:“依属下愚见,萧如故这样做一方面固然是真的想要用猛攻来打开缺口,另一方面怕也是要消耗盟友的实力而保存自己的实力,你们看,来攻城的多数是陈国和西琦的士。由此可以知道,元帅的等待已经起了作用了,在平静了四十多天后,三国联军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这次的攻势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转化他们的内部矛盾。” 
  王天点头赞许道:“不错!你能想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不过,事实上正如阿定所说,这里面其实还有别的阴谋。” 
  “什么阴谋?”四人都收敛了笑容,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萧如故是想……”王天的话音未落,一支全身带着金光的劲箭,仿佛是穿透了虚空,以一种看来极端缓慢,但实质上快如疾电的速度朝城头的王天射来。 
  如梦似幻!四大战将纷纷拔出兵刃挺身去迎,但那箭却似真还幻,明明就在眼前,一刀砍去,箭已改变轨迹飞往在另一个位置,正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那种感觉就仿佛这支箭本身已与虚空融为一体,是以可以不按物理轨迹、不按常规地出现于任意位置。 
  王天冷笑一声,拔出佩刀,不偏不倚地劈在金光的头上,“锵”地一声,金光敛去,利箭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唰唰唰”又是三道金光紧随而至,王天大刀一挥,三声钝响过后,三支劲箭全数落空,钉在城楼的花岗石壁上,深入半尺,兀自摇晃不定。 
  楚军欢声雷动,士气更是高涨。 
  城下。 
  贺兰凝霜笑道:“早听说当日萧帝荡平叛逆时,不过射了三箭,三路叛军就都投降了,人称‘三箭定江山’。今日一见,才知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萧如故收回玉雕弓,深深吸了口气,苦笑道:“贺兰国主是在笑话萧某吗?不过,这王天真不愧是新楚军神,竟让我这九霄云羽箭第一次失手了。” 
  贺兰凝霜笑道:“萧大王真是太客气了,你这四箭看似徒劳无功,还为楚军长了士气,但王天硬接了这四箭,一定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吧?而大王更厉害的招数还在后面吧?” 
  萧如故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淡淡道:“不知道贺兰国主是否听过一句话,太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长,特别是女人!” 
  二十八岁贺兰凝霜装出一个怕怕的小女儿情状,说道:“萧大王这是在恐吓霜儿吗?” 
  萧如故调笑道:“我哪里舍得啊?” 
  贺兰凝霜似笑非笑道:“天下间又有什么是你萧如故舍不得的呢?” 
  萧如故微微一呆,想说什么,却终究半晌无语。 
  “禀元帅,西城的一间粮仓忽然失火,火势已经蔓延到了附近的两间兵器库,宋将军请元帅派兵支援!”一名头发胡子都散发着焦臭的士兵,慌慌张张地单膝跪到了王天的面前。 
  “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他还是让敌人得逞了!这个宋真!真不知道承宗是怎么教他的!”王天双眉紧锁,对王绅道:“小绅,你带三千……不,五千人去协助他们,务必尽快将火扑灭,同时给我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该抓的人先给我抓起来,今天的战事结束后我再亲自过问。” 
  王绅答应,飞速的去了。 
  看着西面冲天的烟火,感觉到刚才持刀的右手隐隐的疼痛,五十八岁的老元帅忽然觉得脖子一阵发凉,不禁喃喃自语:“萧如故,你不会就只会这点鸡鸣狗盗的伎俩吧?” 
  萧如故当然不会只有这点伎俩。 
  在王绅去后不久,刚才那个士兵带着麻烦又来了:“元帅!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王天斥道,“说!又出什么事了?” 
  “武威将军被宋将军给杀了!”士兵哭道,“现在宋将军的人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反而没有人救火了。” 
  王绅官拜武威将军。 
  “什么?小绅被那狗才宋真给杀了?”王猛大怒,一把抓住了那士兵的衣领,“快带我去,老子要活剐了他!” 
  “住手!”王天大喝道,“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妄动!王战,你挑一万人和我走一趟,王猛,稍安毋躁,你和王定好好留在这给我杀敌,记住,人在城在,国家存亡可在你们一念之间!” 
  “元帅!请让我亲自手刃宋真!”王猛急红了眼。 
  “闭嘴!”王天厉声道,“这是军令!抗令者斩!” 
  王猛还要说什么,却被王定一把拉住:“镇定点,大哥!有元帅在,没有人能逃脱惩罚,难道你连元帅都不相信吗?” 
  王猛平静下来,道:“好!元帅,我听你的。” 
  这次凭栏保卫战,柳州和断州各自出兵十万来援,按张承宗的意思,断州的十万军队到达凭栏后悉数尽归王天指挥。王天当仁不让,而年轻的宋真也一直在他身边,很得王天的赏识,但因为年轻气盛的缘故,一来就与粗鲁的王猛发生过争执,虽然最终没有大打出手,却也因此与四战将的关系搞得不是很好。 
  前几天敌营的细作传回消息说萧如故将于近期开始第二次攻击,而在战争爆发前潜入凭栏关的奸细,有可能对楚军的粮草库和兵器库发动袭击。宋真主动请缨去镇守这二处,王天就拨了三千断州军给他,其中还有三十名精通匿迹藏身术的法师,让他务必擒住活口。但谁能想到,事情如今居然会搞成这样的局面。只要一个解决不好,恐怕就会影响到断州军和柳州军的关系,到时候敌军没攻进来,楚军自己可就不战自溃了。 
  当上述情况如走马灯似的在王天脑子里闪过的时候,身受三处重伤的宋真正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而王绅的尸体正躺在他身边不远处,在他身后十丈躺着数百具横七竖八的尸体,而二十丈外却是依波哥达峰的石壁而建的粮仓和军械库正冒着浓烟,数千名柳州军士兵正奋不顾身地救火,近三千断州军士兵却和王天带来的那一万多名柳州军分别站在各自统帅的背后,弓箭在弦,刀剑出鞘,各自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仿佛即使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立刻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一阵风吹过;阵阵血腥气传来;令人越发感觉心情异样。王天深吸了口气,问道:“宋真,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真摇头道:“元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和手下抓住了几名纵火的奸细后,正在救火,武威将军就带人过来,开口就要我将人交给他,我让手下带他过去,一会功夫他就怒气冲冲地带人过来要我束手就擒,我想这里边一定有误会,正要和他解释,他已经一刀砍了过来……” 
  王战冷喝道:“你他妈少胡扯,小绅从来不会无故砍人!” 
  宋真怒道:“神威将军请放尊重点!众目睽睽,难道宋某还会撒谎吗?” 
  “你他妈就是在撒谎!”王战也是恼怒之极,指着宋真大声喝骂起来。 
  宋真冷笑道:“那我就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吧!”举刀朝自己脖子抹去,却被两根快如闪电的手指夹住了刀尖,抬眼看时,却是王天。 
  王天将刀尖一拨,喝道:“人若死了,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快把刀收起来!” 
  宋真愤愤地将刀还鞘。 
  王战冷冷讥讽道:“做做戏就能免一死,这未免太便宜了吧?” 
  宋真怒极反笑,“呛啷”一声又拔出大刀:“好!好!王战,宋某贱命一条,你有本事尽管来取就是!” 
  王战冷笑一声,挺剑便刺。双方士兵见此大哗,乱箭齐发,混乱之中,场中仿佛下了一场大暴雨。 
  王天双手一分,一合,漫天的箭雨仿佛是受到一块磁铁的吸引,如铁针般被吸到身周,他整个人仿佛成了一个缩成一团的巨大刺猬。 
  “去!”王天大吼一声,附在身上的数千支劲箭破空而去,消失无踪。 
  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招之威镇住了,呆呆傻傻,作声不得。但这不包括王战和宋真。二人不知是对自己的武功还是对王天深具信心,在乱箭齐发的时候都没有去喝止手下,而是拼命厮杀起来。 
  王天怒喝道:“你们俩还不给我住手?” 
  但两人对他的喝问置若罔闻,根本没有半点住手的意思,反而越杀越起劲。他们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此时都欲杀对方而后快,因此招招都是进攻,全不防守,不过交手数招,二人均已满身是伤,鲜血长流。 
  王天气急,蹂身扑上,一招分花拂柳使出,双手化作两只轻盈的蝴蝶,分别飞向王战和宋真二人的兵刃。 
  王战的剑忽然快了十倍不止,本来刺向宋真脖子的一招,顺势一拖,变剑为刀,斩向宋真的小腹,而王天的横空出现,让这招本是攻向宋真的必杀一招,引向了他自己的丹田。 
  先前王天为鼓励士气,硬接了萧如故的四箭,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刚才又以极耗内力的百川归海一式接下了数千支箭,虽然威风,却无疑让伤势更如雪上加霜,此时再被王战一剑砍在气海丹田,护体真气立时告破,狂喷一口鲜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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