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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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红楼-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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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阿哥大怒,心想老十四和我是一个娘,娘又最疼老十四。你们去是道喜啊还是挑拨啊?但是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廷玉,你给朕拟一份即位的诏书;隆科多、马齐,你们加紧城里的巡逻,严防有人借机生事。雨村,你把这几天外省来的奏折整理一下,拿给我看。” 
  四人答应着退了出去。 
  秦六悄悄地走了进来,小声对四阿哥说:“皇上,赵昌这人怕靠不住。” 
  四阿哥双眉一立,问:“他怎么啦?” 
  “我手下的血滴子看到他刚才到荣国府去了,把一个信封交给了他姐姐,还说如果他死于横祸,就叫他姐姐把那信传抄,贴得满北京都是。” 
  “他姐姐?”四阿哥冷冷地问? 
  “就是荣国府的赵姨娘,嘻嘻,”秦六笑着说,“乌师爷的相好。” 
  四阿哥脸上掠过一阵杀气,嘴里挤出了一句:“荣国府?” 
  “是啊,”秦六讨好地说,“就是元妃娘娘的那个荣国府。” 
  四阿哥恢复了冷酷的表情说:“好,继续密切监视荣国府。” 
  弘历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说:“儿臣给父皇磕头,儿臣祝父皇万寿无疆!” 
  四阿哥满脸带笑地说:“孩儿平身。”又关心地问:“你的腿怎么了?” 
  弘历当然不肯说是被人打的,一来太丢面子,二来也不能说出妙玉来,就掩饰地说:“没,没什么,骑马在郊外不留神,摔了一下。”边说边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说:“父皇,我刚才带人把八叔的府邸一围,八叔一家子都吓得直哆嗦,八叔平时那么四平八稳的,但当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学着八阿哥的样子说:“你,你,你们要,要干吗?夜,夜,闯亲王,王府,没有王,王法了吗?” 
  四阿哥嘿嘿一笑说:“你八叔是个绣花枕头,表面上风光,一肚子草包,成不了气候的。倒是你十四叔那里令人担心。” 
  弘历转过头去看看秦六问道:“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秦六赔笑地说:“我给皇上报告赵昌的行踪来了!”说罢把赵昌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四阿哥看着弘历问他道:“孩子,你看这事情应该如何处理呢?” 
  弘历向秦六看了一眼,秦六知趣地告退出去了。 
  弘历想了一想,笑着说:“父皇,先皇对赵昌恩重如山,先皇去世,想必他也是痛不欲生,大概一两天之内就会以身殉主了。” 
  四阿哥叹了一口气说:“为主殉身,何其忠也!这事儿就交给你了,等他死了,要厚葬之。” 
  弘历连连点头,又说:“父皇,我带来的这些兵丁这几天包围各家王府,一直在外面冻着,可辛苦了,我想给他们发双饷。” 
  “行,”四阿哥点点头说,“干脆,给所有的八旗兵丁都发双饷吧。” 
  “这个,”弘历犹豫地说,“好是好,可是咱们雍王府的银子都快花光了,国库的银子,按老规矩,要等您登基大典以后才能提得出来。” 
  “怎么?”四阿哥吃惊地问,“上个月我们府里还有一千多万两银子,怎么一下子就花光了呢?” 
  弘历掰着手指头说:“父皇,您不是说过,办大事就不能惜小钱么。八个铁帽子王,我每人送了五十万。六个部里,每个尚书送了二十万,侍郎送十万。大学士,御使们每人十万,张廷玉,贾雨村,马齐,隆科多,每人五十万。再有外面的总督,巡抚……” 
  四阿哥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好了,别给我报账了。那些钱花得没有错。不过,眼下从哪里再腾挪一笔才好。” 
  弘历眼睛一转,笑着说:“父皇,您听说过这个童谣吧,”说着摇头晃脑地念道:“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哦?”四阿哥感兴趣地问,“这几家真有这么富?” 
  “当然,”弘历兴奋地说,“我调查过,这几家都是在南京起家的,巧取豪夺,无所不为,现在已经是富可敌国。除了那丰年好大雪的薛家,那薛家的财产都落到贾雨村手里了。” 
  四阿哥捻着胡须,沉默不语。 
  弘历鼓动地说:“父皇,只要我们找个借口抄了这几家,怕哪家也能弄几千万两银子出来。” 
  四阿哥犹豫地说:“孩子,我们现在位子还没有坐稳,要收揽人心,不能无缘无故去抄家呀。” 
  弘历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先抄贾府。那贾府民愤极大,您忘了,前些日子有个石呆子不就是被贾府因为要夺他的扇子逼死的么?再有,贾府的王熙凤包揽讼词,逼人退婚,也曾经闹出过两条人命呢。” 
  “嗯?真是这样?好,查抄荣国府和宁国府!”四阿哥眼睛放出光来。 
  弘历喜滋滋地答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这贾家两府珍宝无数,自己也可以乘机大大地捞他一把。 
  “慢!”四阿哥忽然伸手拦住了他,“那荣国府现在是贾环袭着,他是乌师爷的儿子。我们眼下还用得着乌师爷呢。” 
  “这个……”弘历停顿了一下说道,“父皇,这抄贾府不光是为了钱财,那贾妃手里那份遗诏还没有找到,保不齐也藏在贾府里了。再说了,刚才秦六不是说了,赵昌给他姐姐留了一封信……” 
  四阿哥摇摇头说:“这事还是先放一放吧。那乌师爷诡计多端,要是把他逼到你十四叔那边去,可对我们太不利了。”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荣国府的西厢房内温暖如春。小炕桌上,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儿,满屋子的肉香。乌思道和赵姨娘面对面盘腿坐着,都吃得满面通红。赵姨娘用筷子夹了一只大虾,掰去头尾,放在乌思道的盘子里,说道:“我说,这老皇帝死了,四阿哥继了位,你可是大功臣啊,怎么不出去弄个总督巡抚什么的干干,倒成天价缩在家里不出头了呢?” 
  乌思道给赵姨娘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也满上,叹了口气说道:“那四阿哥为人,白鹤脖子老鹰嘴,只可共患难,不可共安乐。古人说:功成身退,知足不辱也。”赵姨娘打了个哆嗦说:“你的意思是,他会来杀……” 
  乌思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幽幽地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文种恋栈,饮剑赐死姑苏;范蠡退隐,携美遨游江湖。学范公之举,为当今之陶朱公,非我其谁?” 
  赵姨娘听得似懂非懂,怀疑地问:“你是说,我们一走了之?” 
  乌思道点点头。 
  赵姨娘的脸色变了,忙说:“不,我不走。这环儿刚当上这一府之主,我这里也才刚刚尝到点儿甜头儿,怎么能走呢?我这儿归里包堆儿的,才弄了五百万银子不到,老太太的私房,二太太的私房,凤丫头搜刮的黑心钱,这几个大头儿还都没有到手呢。” 
  正说着,贾环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说:“娘,您听说了么?我大舅死了!” 
  乌思道一惊道:“赵昌?” 
  赵姨娘一把抓住贾环的胳膊忙问:“他,他怎么死的?” 
  贾环喘了口气说:“听说他是怀念先皇厚恩,自杀以身殉主了,皇上下令追赠他为忠顺侯呢。”说罢走到里间屋里去了。 
  乌思道和赵姨娘面面相觑,赵昌的为人他们最清楚不过,是个掉到钱眼儿里的小人,从来不讲什么忠义。说他能殉身简直是个笑话,肯定是被四阿哥灭口了。 
  赵姨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阿昌,你死得冤枉啊!姐姐一定给你报仇!”说着从怀里把赵昌给她的信掏了出来。乌思道一把抢过那封信,在灯下看着,他的脸色变了,说:“果然不出我所料,真是他们下的手。”说罢把那封信放在火焰上烧了。 
  赵姨娘大吃一惊说:“你怎么烧了?阿昌说要给他多抄几份儿贴到街头巷尾去,给他出一口气呢。” 
  乌思道脸一沉,说:“你不要命了,四阿哥的血滴子到处都是!” 
  房顶上忽然”啪”地响了一声,赵姨娘吓了一跳,紧紧靠在乌思道怀里。 
  贾环一掀门帘从里屋走了出来。赵姨娘急忙从乌思道怀里挣脱出来。 
  贾环假装没看见说:“娘,我那件新做的官服呢?” 
  “林之孝家的拿去给改了,不是有几处不合身么,”赵姨娘红着脸说,“你怎么想起穿它来了?” 
  “听说四阿哥皇上七天以后登基大典,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去的,”贾环得意地说,“这是我第一次上大场面,得好好风光风光。” 
  “这好说,”赵姨娘笑着说,“我这就去催催林之孝家的。”说着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道:“对了,你先去找你珍大哥问问这上朝的规矩吧,别错了礼儿。” 
  “不行,”贾环摇摇头说,“珍大哥这两天正烦着呢。他妹子不听劝说,死活出了家,当尼姑子去了。珍大哥觉得好没面子,关起门来谁也不见。” 
  “唉,怪可惜的,”赵姨娘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那惜春姑娘可真是个好模样儿,我还想给她说一门好亲事呢。” 
  乌思道向着贾环笑笑,说:“环儿,坐下,咱们爷儿俩喝两杯。” 
  贾环坐在炕沿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笑着说:“好啊,您尝尝这西洋的葡萄酒。”说着给乌思道倒了一杯。 
  乌思道尝了一口,说:“嗯,还行,就是有点儿酸。”接着一饮而尽。 
  酒一下肚,乌思道就觉得有点儿肚子疼,越疼越厉害,他瞪大了眼睛说:“环儿,你给我这酒里有,有……” 
  贾环嘿嘿一笑道:“有毒啊,乌大人。你不想想,我现在袭了这个爵位,你还跟我娘明铺暗盖的,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可是,可是,”乌思道喘着粗气说,“我其实是你亲爹啊。” 
  “那,你就更没有什么说的了,为了我们娘俩儿的富贵么,”贾环侃侃而谈,“你想啊,四阿哥这皇位来得不地道,凡是知道他内情的人都得被他灭了口,要不我大舅怎么死了呢?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有谁能比你知道的内情更多呢?所以呀,四阿哥皇上迟早要杀你的。与其以后弄个满门抄斩,还不如你现在就死了,还能捞个厚葬之。说不定皇上以后惦记起你的功劳来,也能照顾着我点儿。” 
  乌思道”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挣扎着说:“环儿,你糊涂,你糊涂啊!楚人无罪,怀璧其罪。你府里万贯家财,民愤又重,四阿哥又正是要用钱的时候。我这一死,怕你们贾府的末日也就到了。你赶快跟你娘收拾东西走了吧。”说罢泪如雨下,转眼间就没气了。 
 
 
 
  
 第八十四章 谁写的《红楼梦》
 
  保定到定县的官道上,积雪已经有近一尺厚了。 
  一辆马车缓缓走来,车轮下的积雪压得嘎嘎地响。车老板看看喷着响鼻儿、累得汗水淋淋的辕马,心疼地对车厢里说:“二位姑娘,雪下得太大了,前面就是清风店了,我们找个店先避一避吧。” 
  “好吧,找一家靠大路边儿上的店吧。”车厢里传来的声音。 
  车厢里正是黛玉和女装的贾五。他们从麦克手里得到了那纸遗诏之后,就雇了车沿着官道南下,希望能在路上遇见十四阿哥。车厢不大,贾五紧贴着黛玉坐着,黛玉没有地方可躲,只好红着脸任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贾五隔着衣服感到了黛玉身上的温馨,不由得心里一荡,把手从后面绕过来去搂黛玉的腰。黛玉伸手把他的手打开:“老实点儿!你要干吗?” 
  “不干吗呀,”贾五嬉皮笑脸地说,“只是,只是,想知道你腰里那硬邦邦的是什么?” 
  “什么硬邦邦的?混说什么呀你,那是我给你缝的腰带。包袱里没有地方了,就顺手系在腰里了。”黛玉的脸忽然红了,说着伸手把腰带拿了出来,递给贾五。 
  贾五接过来一看,三尺来长的玉带,红缎子的里,镶着十几片碧玉片,在雪光下一映,闪闪发光。“好漂亮!好漂亮!”他忍不住夸奖说。 
  黛玉一笑说:“这玉带本是我娘,就是雍王府那个福晋,给我的见面礼。在刘老老家养病的那几天,我把咱们那两块红绫缝在里面了。你试试,合适不?” 
  贾五把玉带系在身上,抻抻衣服,嘴里连连说道:“嗯,合适,正合适。谢谢妹妹。” 
  黛玉在他背上轻轻捶了一拳,还说:“看你,跟我还谢什么。对了,娘还给了我一个雍王府的腰牌,也给你好了。”说着掏出一个红漆木牌,给贾五系在腰带上。 
  说笑间已经到了清风店。马车在紧靠大路的一家旅店停了下来。贾五往车老板手里塞了一块银子,就和黛玉一前一后走进了旅店。 
  旅店里坐了不少人,雾气腾腾的。贾五和黛玉找了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店小二殷勤地走了过来招呼道:“二位小姐,吃点儿什么?我们这里有名的就是烧鸡和天津包子,新开锅的包子,皮薄馅大,一咬一流油。” 
  贾五捏着嗓子说:“来一只烧鸡,一盘包子,再烫一壶酒。” 
  黛玉听得贾五的声音滑稽,忍着笑说:“再来一盘素菜,香菇豆腐就可以。” 
  店小二答应着退了进去。黛玉和贾五相视一笑,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叫道:“林姐姐,林姐姐!” 
  黛玉抬头一看,原来是宝琴,带着一个婆子,坐在里面吃菜。他乡遇故知,黛玉高兴得不得了,忙叫道:“宝琴妹妹,过来坐!”忽然又想起来自己这正是在和宝玉私奔的路上,不由得又羞红了脸。 
  宝琴笑嘻嘻地走过来坐在黛玉身边,问:“林姐姐,不是听说你被坏人劫走了么,怎么会到这里?”她又看看贾五,接着问道:“这位姐姐是谁?看着好面熟呢。” 
  贾五附在宝琴耳边,用自己的声音小声说:“琴妹妹,是我。” 
  宝琴吃惊地说:“宝,宝二……”她马上明白了,红着脸笑着说:“宝二姐呀,真有你们的!” 
  黛玉更不好意思了,忙岔开话题问道:“琴妹妹,咱们府里还好么?” 
  “唉,”宝琴叹了一口气说,“自从贾环当了这个世袭,贾府里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娘娘被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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