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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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人生-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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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传福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衣服,说道:“文定呀,只要做生意这种意想不到的事便会经常出现,要在逆境中懂得如何应对各种情况,算了这次就当见识一下吧。” 
 
 
 
  
 ~第三章怪客行径~
 
  文定不知道与那顾三友,是不是前世有怨,自他进铺以后就老是与自己捣乱。不是批评他没幽默感,就是说他做事不知变通,再就是说他那职业化的微笑是假笑。
  不断的挑剔他的毛病,仿佛就是这个护院的日常工作。那几个平常便与文定不和的伙计,一下子似乎找到了同伴,与顾三友瞬间结成知己。
  而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像他们以前做的那样,在背后窃窃私语,但那顾三友则根本就不顾当不当面,什么场合。
  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等到来人后还高声议论着,久而久之那些伙计都不敢与他谈论了,只是在他奚落文定的时候偷偷的看笑话。
  对于他们的闲言闲语,文定从来都是不将其当会事,任他们说做自己的事,然而这位新来得护院似乎没有停止的意图,而且那些挑衅的话语总是当面说出来。
  在当铺里一些小矛盾东家是不会管的,而其他大多数人有时更是推波助澜,就只有大掌柜还时不时的说说他。
  然而显然顾三友也没将大掌柜的话当会子事,依旧故我的闹,后来大掌柜不见成效也放弃了。弄的现在文定都尽量不与他踫面,避着他,眼不见为静。
  深夜庙山降临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飘落在枯黄的树干上,洒落在被层层枯叶覆盖的土地上。给这夜晚单一的黑色,重新染色。
  初始落下的雪片溶入了黑夜中,渐渐的越集越多的白色征服了脚下的一切,与这漫天的黑色进行直面的抗争。
  黑与白,天上与地下最绝对的对立,最完美的反差。在这一刻则是绝妙的配合,各自在那展示自己的最美的一面。
  自来当铺以后,文定便没错过任何一次雪夜。
  关帝庙位处于整个庙山的山腰,每每文定独自上山,都是从关帝庙的背面,径直往山上走。在这一刻整座山仿佛是只属于他的,那洁白的雪片飘落在发梢上,洒落在簑衣上,散落在脚下。
  扑满了这山间的草草木木与人,这一切包括自己形成了一幅美妙的画面。是如此的安静,如此的详和,如此的使人陶醉。
  卧在山腰上,让身躯直接与大地接触。
  虽然缺少了月色的轻拂,然圣洁之光更盛,只有在此等夜里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用再去应付那俗世中百般的责难;
  不用去应对那俗世中明明看不上,还不得不去想方设法周旋的人与事;
  不用在不同人的眼前扮演不同的角色,不用去佩带各式的面具,真正感受到自己的这一刻是为本身而活。
  只有在这夜色里,也只能在这夜色里才找寻的到,那没有琐事压力的自身。
  肢伏大地头卧雪,最是写意独处时。
  正在文定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抛开杂念享受难寻的安宁的时候,从那黑与白的分界点——山顶传来了一阵萧声。
  其声奇悲,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细若游丝,仿佛要消失于空气之中,然而却又那么清晰的传入耳中。
  那悲意让聆听的他亦心生沉痛,如发生在自身的一般。世事的无奈,上天的嘲弄都溶入于此萧声之中。
  文定一时很想结识一下,这位与自己一样踏雪寻夜的游人,举步便跟随萧声,往山顶走去。
  那萧声始终保持着原先的音量,没有因为距离的拉近而有所增大。
  这若即若离的感觉让文定更加好奇,想一探究竟。
  渐渐地山势陡了起来,他手把着前方的草木往上攀行,两旁的荆棘时不时的刺进衣内。
  回望脚下那刚刚走过的山体,竟是如此的陡峭,便是要现在放弃从原路返回,都不大可能。退无路,前有途,文定坚定信念,势要征服眼前这座山峰。
  无视脚下因雪水而光滑的石子,忍受住肌肤传来得阵阵刺痛。终于眼前不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来到黑夜与雪地的分界山顶。
  山顶的地势很平缓,上面也有树,有草。还有一人正背对着文定上来的方向,在那吹弄着一管玉萧。
  悠悠的萧声正诉说着吹奏者那不为他人而言的心声,那雪花自身旁飘零,发梢随着风雪而舞动,这份专注的神情让文定联想到一个人,一幅画面。
  也是在不久的日子以前便有何其相似的场面,只不过其脚下的铜招牌换成了山峰,凛冽的寒风现在还搀夹了雪片。
  那神游般的伫立,总是让人感觉到虽然他是在你眼前,然而灵魂早已伴随着心绪,飘往那遥远的念处。
  文定还没从虚幻的境界里出来,那淒美的萧声已然化为了无形。
  等他回过神来,吹奏之人已然不知去向,整个山峰上只剩下他一人。
  要不是身处于此山顶,文定可能以为只是发了一场梦,然而周遭的环境,告诉自己刚才发生的事确实是真实的,不是自己的梦境。
  只是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仿佛只有在梦境中才出现过罢了。
  “啊啾,啊啾”自昨夜那奏萧人走后,文定从山顶俯视山脚,为眼前这茫茫的一片雪景而忘记了回来的时间。
  回来后便感不适,早上起来便开始不断的打喷嚏。
  “张大爹,天已经开始下雪了,您怎么还将这狗袍袄子,拿来当呀?”文定接过张大爹,拿来的典当之物看仔细后,轻声询问着。
  张大爹摇摇头叹气说道:“哎,没法,我那狗子出外做工好长时间还没回来。家里你张大婶又突然生了点病,只有先拿过来应应急,等狗子回来再赎。”
  “哦,是这样呀,张大爹您看这件袍子,我给您三两银子,好吗?”
  “哎呀,文定,那件破袄子,可有些年头了,怎么值得了那么多呀?”
  文定朝张大爹笑了笑,说道:“张大爹,都是街坊等狗子哥回来,您不是还会回来赎的吗,这钱您先拿去给大婶瞧病。”说完已开始开当票了。
  “文定呀,好孩子,狗子回来我一定要他,头个过来谢谢你,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消息呀?”
  文定边将当票与银两交于张大爹,边安慰他道:“别担心,张大爹快过年了,腊月里狗子哥一定会回来的,快去给大婶看病吧。”
  张大爹再三道谢后出了门,再送其出去后,文定似乎看到侧门有一个人影闪过,一下子便不见了。
  “阿嚏”又是一个喷嚏,还夹杂着鼻涕与眼泪,看来这次的感冒来势不轻。
  但没办法还要坐职当差,起初他还能支撑着,渐渐地两片眼皮便开始打架了,意识也不能由自己做主了。
  在那里一阵清晰,一阵迷糊恍恍惚惚的,还好天气寒冷除非万不得已,人们是不会离开温暖的家里的。
  而当铺里也只有,像张大爹那样的顾客来惠顾,终于在勉强招呼了几位客人以后,铺里到了打烊的时间。
  他交代一个小廝说不用叫他吃饭了,便二话不说蒙头大睡躲在被子里发抖。
  到了掌灯的时间铺子里的晚饭,也已经端上了桌子,大部分的人都坐好了,只用等几位主事便可以开动了。
  因为气温急降东家为照顾大家,买来一只山羊请大家吃羊肉火锅。
  虽然当铺里的工钱很高,但是这种老板豪爽的机会也是难得,大家都很兴奋,等不急要大块咀嚼。
  只是老板和几位掌柜还没有来,所以没办法只有隐忍着馋嘴的食欲,在那里虚应着聊天。
  但是只要你细心点,就会发现那一桌子的伙计,虽然都是在聊天,可人人的眼神都是望向锅里炖着的羊肉。
  那眼神就像饥饿的野狼,盯着自己中意的猎物,而且还是这一桌子人皆如此,那阵势能让最凶残的倭寇也会胆寒。
  还好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大掌柜,二掌柜便引着东家,朝奉进来了,这边一桌子的伙计连忙起身迎接。
  东家摇手说道:“都不用客气了,坐吧,坐吧。”说完领着老朝奉率先坐下,大家也跟着入席。
  章传福环顾了四周,说道:“周贵,大家都到齐了吗?”
  周贵看了看两桌,数了数人数刚要回复东家,便听到门口一个高声,由远及近的呼道:“没,没,我还没来呢,你们怎么就开席了。”
  大家定眼一观,是那风趣的顾三友,他一进来便不客气的坐上了上席,紧挨着二掌柜。
  李福翔平日里,就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没有好感,今天看这家伙,不但比自己这几位铺里的重要人物来得晚,还老实不客气径直坐到上席来。
  没看到那桌那些个老伙计,虽然显得有些拥挤,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吗?真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
  忍不住要挖苦他两句,道:“哟,我们的顾护院,真是个大忙人呀,大掌柜,朝奉与东家都到了,您这才出现呀。”
  “呵呵,二掌柜说笑了。”那个“二”字的音,三友用的特别的重“我是看大家今天的兴致都挺高,有肉无酒那哪行。”说着从手里变出一坛子酒了,接着说道:“我呀,是出去买这个了,今天大家可都要尽兴哟。”
  东家捋着胡子笑道:“还是三友想的周到呀,不过大家可不能都喝醉了,晚上铺子里还是要留人看守哟。”
  大掌柜接道:“那是,大家稍尝即可,吃吃酒御寒可以,可不许吃醉。”
  一班伙计急忙回答道:“那是,那是”
  老朝奉刘选福一直没在席间发现文定,问道:“文定呢,他怎么还没来呀?”
  二掌柜一看他还真的没来,幸灾乐祸的说道:“那小子呀,一向自视甚高,您看就连您三位,都来了他还没出现,这完全不将您几位放在眼里嘛。”
  大掌柜作势制止李福翔,说道:“老二,别怎么说,文定说不准,还真有什么事给耽误了,过一会不就来了嘛。”
  李福翔争辩道:“大哥,那小子太不象话了,铺里有什么事我们能不知道吗?”
  这时一个小廝小瑞过来,对章传福说道:“东家,三掌柜今日有些着凉,人一天都不大舒服,连午饭也没吃,一打烊便回屋躺着了,让我跟您几位告罪说他不好奉陪了。”
  听到柳文定病了,坐在一旁的顾三友神色一暗,刘选福忙吩咐道:“那不吃东西也不行呀,瑞子你叫厨房,熬点小粥等下给他送去。”
  章传福面对李福翔笑着说道:“我就说文定,不是那种不懂规矩得人。福翔呀,不要老是有意的争对他嘛。”李福翔咯咯无语。
  厨子忙活了一阵后,酒席终于要开始了,章传福首先起身举杯说道:“大家,都在为铺子里的事日夜操忙,我十分过意不去呀。这里略备薄宴,借这个机会慰劳慰劳大家。”
  那一桌的所有人,连同这一桌的李福翔和蒋善本都忙说道:“岂敢,岂敢。”
  章传福又继续说道:“今日大家都要给我吃的尽兴,来我先干了。”
  说完便将手中的酒杯一干而尽,大家也将手中的酒干尽,随后酒席就真正开始了。
  只看那一桌垂涎多时的伙计们,顿时抛开了刚才那表面的矜持,谁也不再言语与这锅中的羊肉,展开殊死拼杀,那场面简直与一次攻城战毫不逊色。
  昏暗的小屋里,只有一盏零星的油灯在闪烁着,桌上有一碗小米粥已是丝毫热气也冒不出来。
  而在桌子旁边的是一幅木板床,上面有一床正在发抖的被子。
  这床上的床单,被面很整洁没有补丁,但明显都洗漂过很多次,呈现出淡白的颜色。
  那被中人将被子遮住了的自己头部,四周也都包的严严实实的,不肯将任何一丝一毫袒露于空气之中。
  忽然一阵寒风透过那扇,没用窗纸裱糊起来的门窗,门窗产生了踫撞的响声。
  更甚者发出呼的一声怪响,仿佛是幽灵的低鸣转瞬间,将屋内那本已昏暗的灯光泯灭了,整个屋子里顿时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时木门轻轻的被风吹开了,畏缩着裹在被子里的文定只是感觉到似乎更加的寒冷,只能将被子裹的更紧。
  随着房门的吹开,一个黑影从门外飘然而至。行至文定的床前用手掀起了被角探了探他的头部,自语的轻声说道:“这是个什么人呀?
  叫别人要记得看病,抓药,自己却就只是这样躺着。”
  文定可能感觉到了,寒冷空气飘进薄被,立马抓住被子将头部的空挡封住,这举动还是在睡梦中完成的,边挡还边从口里发出不满的喃喃声。
  “还这么不老实,明明生体弱还顶着风雪上山顶。”当他看到文定松散的睡姿,比较起平时的那板滞的形象更有生气,更真实些。
  那黑影将文定的手拿出来,用手指搭住其经脉之处。
  这时文定又打了一个寒颤,看来已不是着凉那么简单了。在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风寒可能并算不上什么大病,吃几副药修养一段时间便可以痊愈。
  甚至有些纨裤子弟还期盼着生些许小病,那样就可以逃避学堂,逃避长辈布置下来的功课。
  然而在穷人家则不然,生病不但做不了事赚不了工钱,反而还要看病吃药往外掏钱。
  文定虽然已是当铺里的三掌柜,然而毕竟担当的时间有限积蓄不多。
  而且家里还有父母等着自己去赡养,三个幼弟虽然懂事然而毕竟年岁尚弱,又帮不上家里什么忙,就这样千般乱絮涌上心头。
  这病来势本就很凶,再加上心中的忧虑,内忧外虑多重交织弄的病情越发的严重。
  黑影人扶起了文定,双腿盘坐着,抓住他的手与自己的手手掌对合。
  突然一用劲,只见文定的身体一怔,整个人那一下仿佛抽筋似的。
  接着身体是平复下来了,然而浑身都在冒出汗滴,又过了一阵那些汗水又换成了雾气飘散于四周。
  等雾水稀少后再看文定那原先被汗水打湿的内衣,已变的就像才从几十度高温的阳光下暴晒了几个时辰一样般干燥。
  等雾气完全散去后,那人将文定又再度塞进被中。
  就像进来时那般又轻轻的走出文定的房间,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整个房间又再次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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