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贾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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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人生-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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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走进来一位十四五岁的丫头,手里捧着一幅画,一脸不耐的对冯妈妈说道:“妈妈,怎么这么慢呀!小姐还在等着我呢!”说着望了望厢房里的三个男人,说道:“小姐说了,谢公子代答是不作数的。”
  冯妈妈恼怒的训道:“多嘴,将画拿给这位公子。”手指指向文定处。
  那小婷撇了撇嘴将画塞进文定手里,略带不屑的嘱咐道:“我们小姐说了,只要说出这幅画是何人之作便行了。”
  文定将画卷展开,周围的众人除了那位不屑的丫鬟外都焦急的望着他。
  思雨楼一共三层楼,整体是个环型的院体结构,中间除了一楼的大厅外都是空的,就如一个大天井。
  在文定他们那间厢房对面的一间房里,一位女子正轻轻的拨弄桌上的弦丝,而旁边坐着的另一位则在和她闲聊着,二人都是美貌之极。
  那位手指拨弦的女子问道:“妹妹,要是他们之中有人答出来,你会不会去呀?”
  那位妹妹不以为然的道:“放心吧姐姐,要是他们自以为答出来,就立时献丑了。我这招屡试不爽的,冯妈妈也真是的,说什么那人最近出尽风头,非要我们每人给他画一张,依我看也就是气势宏伟点,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那位姐姐轻笑道:“好了,姐姐知道你有本事。”
  妹妹得意的翘起粉鼻道:“那自然。”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紫衣丫头兴冲冲的跑进来,进来后气喘吁吁的,屋里的妹妹笑骂道:“死丫头,撞鬼了。”
  紫衣丫头则不与辩说,附在那姐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姐姐听闻后也是面露喜色,却还是为求稳妥的问道:“你看真切了吗?”
  那丫鬟稳定了语调,说道:“小姐您放心,绝对没有看错。”
  得到肯定答案后,那姐姐也是兴奋的捉住那丫鬟的衣袖。
  那妹妹看着眼前主仆俩怪异的举动,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那姐姐含笑的望着丫鬟,摆摆头示意她不要说出来,又神秘的对那妹妹说道:“妹妹,一会你就知道了,这次你的这张画是逃不了了的。”
  期盼的答案结果是答非所问,讨了没趣的妹妹说道:“神神叨叨的。”
  再说文定他们这边,众人皆在关注文定能否过关,而文定则展开画卷。这是幅描绘古代能工巧匠正在制作音色优美、颇具魅力的古琴的场景。画中有十数人,或断板、或制弦、或试琴、或旁观指挥,还有几位侍者又或是学徒在执扇或捧场。
  因画中表现的多是文人,所以都长眉修目、面容方整、表情肃穆、气宇轩昂、风度文雅。人物衣纹的线条细劲挺秀,颇具表现力。
  当拿起此画初看时,文定知是东晋顾恺之的“斫琴图”,画中如春蚕吐丝般的线条,既能传神地勾勒出人物的形象特徵,也能恰到好处地把握人物的内在性情,这是幅历来被皇室所藏的名画。
  不过文定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将它合上交还给小婷,一旁的冯妈妈显得比他们还焦急,问道:“公子,您可有看出来了?”
  正声也是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了?”
  文定却没有吭声。谢时臣拿过小婷手中的画卷看了看,急切的要说些什么,文定却用手势制止他。
  那小婷则催促道:“到底怎么样了?看出来没?我可没时间陪你耗着。”
  正声对那个丫头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刚想回嘴,文定拉住他笑了笑说道:“这幅画,画的是顾恺之的斫琴图。”
  谢时臣露出了笑脸,而那小婷也露出笑脸,不过一个是欣慰,一个却是早已料到的耻笑。
  小婷刚想要说些什么,可文定又截住她率先说道:“不过我是说画的是顾恺之的斫琴图,意思就是说这幅画并不是顾恺之所作的真品,仅仅只是件临摹之作。姑娘若要问我出自谁的手笔,不好意思,恕在下无能,天下临摹之人何其多,柳某也无须去记住谁是谁。只是从画卷上看到与顾恺之有七分相似,与从笔墨间的勾回处,在下得知这临摹之人是一位女子。不知在下的说法姑娘觉得如何?”
  原本小婷满面带着鄙视的笑容,转瞬间消逝在她那充满青春的面容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信,一些怨恨,一些不甘。虽然她未曾交代什么,但是脸上泾渭分明的变化泄露了她心中的秘密。正声、谢时臣因为文定为自己等人找回了面子,喜不自禁不言,就是思雨楼的冯妈妈也为文定能胜了清渺而高兴。
  往日里被这丫头因为这些难题而喝退的巨贾、高官数不胜数。这些人得不到机会见清渺,自然也不会对她如何,但是却让自己夹在里面里外不是人。文定能给这丫头教训,虽然她表面上不能显的太高兴,但心里早已是笑开了花。
  正声忍不住捉弄的对小婷问道:“小婷姑娘,我这位兄弟是对是错,你倒是说句话呀!也好让我们这些有眼不识真人的狂妄之徒长长见识。”
  小婷“哼”了一声转身而去,厢房里顿时笑成了一片。
  笑归笑,文定还是要埋怨正声道:“正声,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
  顾正声不以为然的道:“我有什么不对的,这丫头也太狂了,就是一般高门大户的小姐也不见得有她这样的。”
  谢时臣也声援他道:“这次我是绝对站在正声兄这边,都是她这样,我们还算是找消遣吗?完全是找罪受嘛!”
  冯妈妈咳了两声,怪责的说道:“几位公子,妈妈我还在这里呢!到底是妈妈手下的人,你们就是要打趣,也得等妈妈走远才行吧!”
  谢时臣拍拍自己的脑袋,赔罪道:“在下等疏忽了,妈妈莫要见怪,妈妈手下的姐妹们乖巧可人,明眸善睐,小生可是一直推崇之至的呀!”
  本就是欢喜的冯妈妈哪会真有什么气,带着满面春风说了句:“我再去看看情况如何。”语毕就出门而去,只留下文定他们三人。
  正声是心怀大开,对着其他二人低声说道:“你们猜猜那位什么青烟小姐此时会是何种嘴脸?”
  文定纠正道:“什么耳朵呀!别人叫清渺,什么青烟小姐!”
  正声等的就是文定的这一问,文定果然如他所料的忍不住要纠正自己,正要解答,哪知一旁的谢时臣先一步说出谜底道:“本来嘛!她是唤作清渺,可是知道了文定轻易的揭开她的谜底,再加上正声兄最后的指桑骂槐,而她又不能反驳,此时自然成了头冒青烟的小姐了。”说着与正声不言而喻的一同大笑起来。
  文定无奈的望着眼前的两位活宝,摇头说道:“你们俩真是一对,说是第一次认识,有人信嘛!”说是说,不过在心底气气那叫小婷的丫头,文定也是高兴的。
  而那笑声中的二人对于文定的看法也皆是认同,在彼此的身上竟有如此多的相同之处,确实是臭味相投,想着禁不住的又相视而笑。
  谢时臣拉着文定说道:“就是要大家一起玩才能尽兴嘛!知道吗?刚才我看出是顾恺之的斫琴图,而文定又一直不言语,差点就要越俎代庖帮他答了,幸好没有,不然就中招了。见不着那个傲慢的清渺丫头事小,助长她轻视我们男人的气焰可让我实在受不了。”
  顾正声则轻蔑的说道:“那丫头仗着点才气就目中无人,文定在这些方面是从不让我失望的。再说这会她更是班门弄斧了,我们文定干的就是这当铺的行当,这些真画假画还能逃过他的眼睛,这和在关二爷门前耍大刀一样不是自取其辱吗?呵呵!”
  谢时臣顿时想起文定所从事的行当,刚才一着急竟给忘了,是呀!这种赝品,看在源生当二掌柜的眼里又有什么难呢!
  这时厢房的两扇门被人用力的一同推开,一位绝色女子瞪圆了雌目,一双白皙的嫩手捏成了拳头在颤动着,小巧的嘴巴里蹦出了慑人的声音道:“这位舞大刀的关公是谁?出来让我瞧瞧。” 
 
 
 
  
 ~第五章乐极生悲~
 
  谢时臣起身来绕着站定在门口的女子走了两圈,以自己职业性的眼光打量这眼前的绝色女子,不由得讚道:“嗯!脸盘圆而细致,双眉微翘,一对凤目调皮中还带点灵性。”
  门口的姑娘听着这个陌生人夸讚自己漂亮,那带着煞气的脸蛋微微的有了些舒展,而文定与正声自此姑娘推门而入后,一颗心就始终揪着,看到她脸上有些好转两人才稍稍放松。
  就在这时谢时臣微微又往后移动了少许,继续说道:“身材嘛!
  小巧而匀称,不显一丝累赘,确实是有沉鱼落雁之貌。虽没有传说中那副空灵超脱之感,但也不负江汉第一名妓的美誉。”说着还转过身对正声他们说道:“二位,这思雨楼的红牌姑娘到底是货真价实呀!
  呵呵!”
  此时的正声与文定完全被他惊人的言语吓到了,适才便正襟危坐的他们此刻纷纷离座,一步一步的往后撤退。
  谢时臣暗自笑道,就算是方才正声的言语有些冒犯,两个大男人也用不着吓到如此境地吧!刚想调侃他们几句,就突然感觉自己背后受到猛一重撞,随后双脚离地,将自己前方的酒桌撞翻在地。
  还好这思雨楼内的厢房大都是木头修制的,谢时臣没有受伤只是惊吓过度昏厥过去,相较起清醒的其他二人他算得是幸运的。而施暴者却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只见她跳进来,又在他失去知觉的身上追加了两脚才肯罢休,然后转过身来将怒火往正声他们射过去。
  本来正声是他们三人中唯一怀有功夫的,但看到此姝也是全然失去胆量,竟躲到连蛮力也欠缺的文定背后。文定看到此女也是抛却了平日里的矜持,试图摆脱正声找寻躲藏的地方。
  两人边退还边试图平息她的怒火,正声慌张的说道:“这里面有误会,他刚才不是有意这么说的,你要听解释呀!冷静。”
  文定也是解释道:“是呀!千万要冷静呀!要听我们说。”
  “不听,不听,休想来骗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都是我所见,有什么是冤枉你们的啊!”此女子丝毫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一步一步的向他们靠近过来。
  二人终于是分头逃窜,那女子向正声往里间追去,里间顿时是鸡飞狗跳,而文定则绕过谢时臣昏倒的地方逃到门口,眼看自己逃跑的机会大增,谁知就要逃出门时又被一道人影所阻。只见来人是身着一袭白衣的女子,虽已是夜晚然而脸上却还戴着厚厚的白色丝巾,看不清她的容貌。
  文定绕到右边,这掩面女子则移动到他的右面;他移动到左边,那女子就移动到他的左面。
  文定求饶道:“姑娘,让一让好吗?在下有急事要出去。”
  那掩面女子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反而秀手一推,将他复又推进房里,淡然的说道:“先进去说清楚才能走。”声音如黄莺般悦耳,只是隐隐缺少些情感波动,带着少许的空灵。
  文定看到这女子也是手提宝剑,知道必是与里面那位是一起的,虽不愿亦不敢有所妄动,只有唯唯诺诺的走回去。
  此时里间的正声也给先前的女子揪了出来,看到文定战战兢兢的站在那儿,不禁埋怨道:“笨蛋,有机会怎么不逃呀?害我白白牺牲自己掩护你。”
  文定苦着脸答道:“怎么没跑呀!门口还有一位守着的,我给拦回来的。”
  突然门口又传来一个女声,由远及近的说道:“要见本小姐的是谁呀?今日是小姐我疏忽了,不要以为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本事。”
  当那声音的主人来到门口处,发现一旁站着一位掩面女子。不明所以的她往厢房里望去,只见房间里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一旁则畏畏缩缩站着两个灰头土脸的男人,另外有一个姑娘彷彿是在看押他们。 
  原本被人看穿伎俩而败坏的心情立时高兴起来,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呀!难不成是要拆房子吗?清渺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嘻嘻!”
  文定他们看清来的清渺姑娘,确实是样貌不凡,超越适才见过的楼中女子多矣,特别是一双眼眸不停的转动,彷彿也在与人说着话。 
  但是此时的文定与正声早已没有欣赏美色的心情,里面的姑娘不耐的对清渺说道:“这不关你的事,给我一边去,最好是有多远走多远。”
  清渺听到她的话,本来是不悦就要发火,不过想到既然是惩治这些男人的,自己看好戏便是了,又何必掺和进去呢!便闷不作声的看下去。
  这女子向其中一个男人道:“顾正声,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说过以后不来这种地方了,这还不满两个月就又犯了,啊!你说呀?”这个怒火中烧的女子,自然是顾正声的未婚妻燕颜燕小姐了。
  说来也是巧,自那次楚妆楼后,正声确实没有涉足烟花之地。今日事先不知,心想不会那么背让她发现,谁知巧就巧在他进来时被燕府的管家瞧见了。
  本来燕管家是为老爷燕行舟送东西来给一位思雨楼的相好,看见准姑爷正声后立马回去报告了小姐。燕颜火冒三丈就过来了,而那站在门口的掩面女子则是碰巧在家的燕府大小姐,怕自己妹妹闯祸便一同跟来了。
  燕颜本已是怒火中烧了,谁知谢时臣又不知死活的将她当作了思雨楼的红牌姑娘清渺,说的话更是引得她自控不得,将其一脚踢昏过去。
  被抓了现形的顾正声知道燕颜在气头上,此时如何辩解也不会让她宽恕,为今之计只好避其锋芒,可门口也有人把守,只好另找出路。
  看着他低下头闷不作声,燕颜继续道:“怎么不说,平时你不是最能说会道的吗?现在怎么不吱声了?知道理亏了吧!你赌钱、喝酒我都随你去,但你还越发的不像话,尽往这污秽不堪的窑子里钻,不知道这里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吗?还让我被人误会是什么江汉第一妓女,我呸!看我今日怎么整治你。”
  本来一旁看戏的清渺听到此,厉声道:“嘴巴放乾净点,什么污秽?什么见不得人?谁是东西呀?”
  正训着正声的燕颜回过头来,对清渺道:“说的就是你们,你们都是勾引男人的娼妇,干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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