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没人值班。
看来下周我要请假半天了，从我们学校到乡政府，骑着自行车，满打满算，一个上午应该能搞定的，身份证最快办下来，也要半个月时间，这么长时间，够我等的了。不过我也算是占了个小小的便宜，听说人家是这样办事的，把所有要办身份证的人名单攒起来，到了月末一起交到上面去，下星期一正好是三十号，如果我能凑上份的话，这可省了我不少时间。
两天的假日很快过去，在这两天里，我除了帮家里干了一点小活，学了十几个小时的自习，我最大的收获，就是猛吃家里的饭了。
常年漂泊在外，南方北方，我也算是去过不少地方，可是很少有饭菜和我胃口的，总的说来，我每到一个地方，总是怀念家里母亲做的饭菜，现在有了机会，我还不大吃特吃？即使我不怎么干活，我的饭量，也决不比我哥哥少。
星期天的下午，我告别家里人，赶赴学校，继续开始我的牢笼生活。
正文 第十九章 请假
星期天的晚上并不是自由活动时间，按照我们学校默认的时间表，两节自习是很正常的事情。
上课的时间到了，我环顾了教室一圈，人来的很整齐，没一个同学迟到旷课的，我们班的学风相当不错，七十多个人组成的小集体，很有学习气氛。
一般这个时候，班主任都会来清点清点人数，在教室里左上十几分钟，威慑威慑我们。今天很奇怪，上课几分钟了，她老人家的身影竟然没有出现。
看来我要亲自跑一趟了，曾几何时，我也成了杨老师办公室的常客。唉，时间不等人啊，明天再不去乡里，我的身份证又要拖到下个月末。
全校所有的教室都很安静，我走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感觉到自己轻轻的脚步声，也稍微破坏了学校的气氛，学校真是一个纯洁的地方，特别是对我们学生来说。
班主任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我咚咚地敲了敲门，“报告。”
“请进。”是我们班主任的声音，她在办公室里。
我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其他老师都不在。我们班主任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了厚厚一摞本子。
“杨老师。”我一边走一边说道。
“嗯，你来了。”班主任稍微抬了抬头，又俯下身去，她的右手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来到班主任跟前，我小声说道：“杨老师，我想请——”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杨老师指了指我，“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班主任的话我哪敢不听从？恭恭敬敬地我向前挪了几十公分，和她的距离更近了一些，我的眼角相她的书桌上扫了扫，那一摞本子是我们上周五写的作文，我们班主任正批改作业呢。
在一摞本子之外，我看见一个作文本孤零零地放在一边，上面似乎是我的名字。
“张浩，这是你写的作文吗？”杨老师翻开我的作文本，指着最后面的一篇文字问道。
“是啊。”我现在终于明白是什么回事了，我上次写的作文太出格了，估计超出了我们语文老师的预期。
“你看看你写的字，是什么东西？”杨老师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你以前的老师没叫教过你怎么写字吗？”
我有些奇怪地接过我的作文本，上面确实是我的字啊，没什么不对的。在没有弄清楚事件的缘由，我选择了沉默。
“你给我写几个字让我看看。”杨老师站了起来，她递给我一张白纸和一支钢笔。
脑袋转了转，我飞快地写了几个大字，“杨老师是一个好班主任。”
看着我歪歪扭扭的狗爬字，班主任难得地笑了笑，“张浩啊，你的字怎么变的这么差，上次你写的作文还好好的，怎么变化怎么快呢？”
原是是我说我的字难看，确实拥有后十年记忆的我的字迹很难让人赏心悦目，不过这也不是我想这样啊，十年的懒散字迹不是一朝能改变的，在写作文的时候，我是尽量控制了自己的笔力，才达到了这样的效果，我怀疑如果老师看到我十年之后的签名，不知道她会不会再认我这个学生。
我翻了翻前面的作文，这是我的字迹，依然不很好看，太过方正娇作，不过比我现在写的好多了，怪不得老师生气呢，如果我是老师，我也有一个这样的一个弟子，我不气死才怪。
“老师，我会努力改的。”我低下头，轻声说道。容易改吗？我很不确定，如果我闲着没事天天练字的话，也许还有可能，可是现在我学习的目标很远大，学习的任务很不轻闲，我连一些基本的娱乐体育活动都放弃了，我哪里还有时间？再说以后都是电脑打字了，手写的机会也少了很多。
“先不说你的字了，再说说你的作文内容吧。”杨老师拿过我的作文本，“作文题目你好好看了没有？”
“看了。”我回答道，作文题目是一段话，讲的是爱迪生小时候的故事，他小时候很笨，学校把他开除了，最后是他母亲教育他长大的，通过刻苦努力爱迪生成了一个伟大的发明家。
一般同学选择的作文标题不外乎是突出爱迪生的勤奋刻苦，因为爱迪生说过：“天才是天才就是99％汗水加1％灵感。，而我呢，我刻意忽略了他的勤奋，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在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天赋上，并举了大量的事实例证证明了我的观点。
我也知道勤奋是很重要的，我现在也正这样做，不过我的作文要与众不同，独辟蹊径，要让老师感觉到我的好来，我只得这样写了。我仔细研究了那篇短文，爱迪生只是一个发明大王，他在其他方面也没什么了杰出之处。
“杨老师，难道我的作文真的不符合短文要求吗？”我反问道。
“总的说来，你的文章没有跑题，不过作文的风格太过于偏锋，语言有些偏激，不符合出题人的本意，我们这是应试教育，考试的时候你也要考虑一下批卷人的感受。”
“老师，我的作文写的不好吗？”对于议论文，我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什么经典格式，豹头，凤尾，猪肚格式，我都背了几篇范文了。
“嗯，语言平实，论证有力，前后照应比较好，如果换个题目，就是一篇好文章，不过下次你可要注意了，你要紧紧把握住出题人的意图。”
这不是明显要扼杀我的创意天分吗？可恶的应试教育，我点了点头，虚心应是，现在，班主任说的话就是真理。
“你是很有潜力的，回去好好努力，你的语文成绩会好起来的。”班主任鼓励我道。
我无意识地点着头。
“不过，这次作文你回去再写一边，好好写，写完之后，下周五之前交到我这里，知道了吗？”班主任命令道。
“没别的事的话，你先回去上自习吧，你的同桌是个好学生，你要好好向她学习。”
我转身走了几步，快出办公室的时候，我突然明白过来，我是来干什么的？请假的啊，我怎么会被班主任一通话训晕了？我的十年社会经验哪里去了？有些丢人啊，我怎么怎么不镇静呢？
深吸了一口气，我反身回去，来到班主任面前，“杨老师。”
“你怎么又回来了？”班主任抬起头看了看我。
“我想请个假，明天上午我有点事不能上课了？”我从口袋里掏出请假条，递了过去。
看了看我的请假条，她问我道：“怎么刚来你就请假？放假的时候你怎么不把事情做完？”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什么事啊？”
“明天我要去乡里办身份证，周末的时候人家不上班的。”我老老实实回答道。
“办身份证？这点小事你让你家里人去做就行了，你是学生，当前的要务是要好好学习，时间宝贵啊，你知道吗？”
她又在吓唬我了，不就是请半天假吗？如果我是一个好学生，她肯定理由都不问就准了，好学生和差生的待遇相差太大了，谁让我现在是一个差生呢？
“老师，明天的课我会补回来的。”
“四节课啊，你现在的学习程度——”班主任叹了一口气。
shit，她是轻视我，从小到大，还没什么人敢直接这样藐视我呢，一时之间，气血上扬，我冲口而出：“杨老师，如果你准了我的半天假，等到了期末考试，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进入班级前——”我脑筋飞快地转了转，“前10名以内。”
本来我想说第一名的，可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我不能把话说死了，万一到时候我失手了，那就太没面子了。前10名我是肯定能都预定的。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老师就相信你一次，明天上午你快去快回，早点回来上课。”她终于批准了我的假期。
我嗯了一声，转身就走，身后传来班主任的声音，“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正文 第二十章 我们乡的书记
虽然请了假，但是第二天的早操，晨读我是一样没拉下，直到吃过早饭，我才开始动身出发。
我们学校是半军事化管理，除了放假的那几天，平时老师学生的进出都要佩戴一个出入证，学校的大门是锁着的，不轻易开放，小门旁边的两个门卫确实很尽职尽责，在正常的教学时间，每一个陌生人出入都要登记的。
手持班主任的请假条，我顺利走出了学校大门。
早上的空气很清新，今天的天气也不错，我骑上自行车，哼着可能是几年以后才流行的歌曲，飞快的向乡政府骑去。
从我们学校到乡政府骑自行车要一个小时，其实我也可以做汽车去的，有一条国道连接着我们县城和我们乡政府，不过加上转车时间，等车时间，到乡政府一个小时也下不来，再说我也舍不得花那两块钱。
八九点钟的时候，路上车辆行人都很少，我自行车骑的飞快，只用了四十多分钟，就到了李庄－乡政府的所在地。我不并知道乡政府在哪里，问了四五个人，只有一个热心的老伯详细地给我说清了道路。
办理身份证的地方在一个小房子里内，门是锁着的，向阳的一面留了一个小窗口，窗口的上面写着五个红色大字：“为人民服务”。
外面没有一个人，我通过小窗口向里面望了望，里面的服务台也没有人影，屋子里冷冷清清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难道星期一他们也不办公吗？我皱了邹眉头，如果不是旁边写着办理户籍身份证的几个字，我几乎要怀疑是不是那个门卫告错我地方了。
等了十几分钟，这里依然没什么动静，我有些不耐烦起来。
一位老年人走了过来，他满脸红光，身子发福，穿的衣服也有些讲究，我看他的衣装，似乎是这里的官员，我急忙迎上前去，“大伯，这里是不是办理身份证的地方？”
“是啊。”老人点了点头。
“今天他们不上班吗？我等了很久了，怎么没见一个人呢？”我问道。
“是吗？有这回事？”老人看了看屋子里面，确实没人，他有些生气，大声喊道：“小崔，小崔？”
一个小伙子跑了过来，他恭敬地站到老头面前：“李书记，有什么事？”
“这里怎么没有人上班？你回去查一查，看看今天是谁值日？快点叫他来这里。”李书记说道。
我看着这老头有些官威的样子，原来是我们乡的书记，他权力很大，看来今天管登记身份证的这个家伙要倒霉了。
小崔很快领命而去，我看着李书记，惊讶地张开了嘴，当然这里面有一些夸张的成分，“李书记，你好，我是咱们乡的学生。”
看着我带着崇拜的眼光，老头笑了笑，“小家伙在哪里上学啊？”
我现在身体的年龄是16岁，加上我很学生化的脸面，在这个四五十岁的老人面前，确实只算的是一个毛头小伙子。
“我在县一高上高一。”我仰起头，挺起了胸膛。
“好，好，能在一高上学，有前途啊，你要好好学习，考出个好成绩，不要给咱们乡人丢脸。”李书记笑着说道，在我们乡，考上县一高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记得我们那年，我们乡才考上二十几个人而已。
脸早丢完了，我心里暗道，嘴里却不停地说是，这种话不知道有多少人给我说过了，我的耳朵都要磨出老茧来了。
“李书记，你老的身体真好啊。”我有一句没一句地拍着书记大人的马屁，现在还不能让他走了。
“那是，天天锻炼身体，人老的时候犯的病就少啊。”李书记说道。
正在我们说的高兴的时候，小崔领着一个中年妇女跑了过来，那个女的气喘吁吁地站定了，低着头，就像我被老师训斥一样，一言不发。
气氛马上凝固了，李书记像换了个人似的，立刻扳起了脸孔，他瞪了中年妇女一眼，冷哼一声，“你还不快去上班？”小崔推了推那个女的，女人急忙走开了。
“小张，你去忙你的事去吧，我也要去办公了。”李书记对我说道。
“好，大伯，我过去了，你老慢走。”我故意将大伯两个字念的很大声，这样小崔和那个女的应该都能听见。
在我这个外人面前，李书记可能不会公开训斥那个女的，但是事后肯定要数落她的，如果那个女的知道我和李书记的“关系”，她就不敢把我怎么样。假如我没说这句话，这个女的在书记那里受了气，说不定在办事的时候给我穿个小鞋，将我的身份证申请扣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阿姨，我要办一个身份证。”窗口开了以后，我将自己的材料递了进去。
中年妇女仔细地看了看我的介绍信和户口本，过了一会儿，说道：“材料都全了，你可以申请了。办身份证要15块钱，你带了没有？”
我将15块钱递了过去，轻声问道：“这就行了？”
女人在一个笔记本上写下了我的材料，最后又核实了一遍，道：“行了，你回去等通知吧。”
那怎么行？这一通知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他们的效率，我会不知道？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