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命运的抉择- 第2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被杨绍清这么一打断,周子衡不由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想这人该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吧。于是满心狐疑的他又反问杨绍清道:“怎么?杨公子该不会是连南京的事儿都不知晓吧。”
  “让诸位见笑了。身处寺院这消息本来就闭塞得很,加之在下又很少过问外面的事。因此在下对南京的事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如果周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说得详细吗?”杨绍清尴尬一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所说的都是实情。那一日还在家中翻阅书籍的他,冷不丁的就别家丁架出了杨府。虽然他那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父亲那凝重而又焦虑的表情中,杨绍清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之后他便同父母以及一双儿女在那范指挥使的安排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南京城。也是在来扬州的路上杨绍清才陆陆续续打听到了些消息。知道了芝兰扣押陈邦彦等大臣的事;知道了南京城被封锁的事。但他所知道的消息也只有零星的这点儿而已。杨绍清觉得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在隐瞒着他什么。就象当初孙露在牧野遇刺重伤。如此大的事他自己知道得比府里的丫鬟还要晚。而正当他想要去探望自己的妻子时,从前方却传来了一封信说是孙露一切都好,要他吾要挂念。也正因为如此,杨绍清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对南京的事感兴趣。
  眼见杨绍清如此急切的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周子衡也很是惊讶。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一股脑儿地告知给了杨绍清道:“杨公子,其实我等知道的也不算详细。只知道孝慈太后以谋杀先帝的罪名在京城逮捕了大量的文武官员。其中还包括了户部尚书陈邦彦等人。翌日太后又向外界宣称是孙首相谋杀了先帝,并发懿旨宣布其为叛逆。不过,刚从北京得胜而归的孙首相知道这事后,并没有立即澄清事实。而是反咬一口说是孝慈太后谋害了先帝。这还打出了要清君侧的旗号。可依我看这根本就是在挟重兵要挟朝廷。那孙首相搞不好还想干脆黄袍加身呢!”
  “这不可能。孙,孙首相她决不可能去做‘黄袍加身’的事情。她,她对大明朝的忠诚无人能比。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她。”杨绍清急不可耐的驳斥道。在他看来孙露是绝对不会去做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况且陈尚书他们现在还被困在南京城中呢。孙露若是真这么做了岂不是在至他们于死地。杨绍清跟本就不相信孙露做出出卖自己朋友同志的事。
  但这一次朱震麟似乎又站到了周子衡的这一边。却见他大大咧咧的说道:“黄袍加身又有何不可?宋太祖当年不也这么做过。关键是在民心。孙首相这次率军亲征北伐,不但收复了北方大片故土,还将辽东等地再次纳入了我大明的版图。这可是功在千秋的事,天下的百姓自然是民心所向咯。再看那南京的太后,不过是母凭子贵有了如今的地位。试问她又有何得何能坐这天下?再说杨公子你又怎知那孙首相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我就是知道孙首相是不会有不臣之心的。我相信她!”杨绍清斩钉截铁的说道。其实他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想法。他所凭借的只是他对自己妻子的了解。
  显然杨绍清的话语根本不足以说服其他人。就在朱震麟想要进一步抬杠之时,符晓勤突然开口打岔道:“杨公子、震麟兄、子衡兄你们就别争了。如今的局势已容不得孙首相放弃兵权去南京解释了。子衡兄你难道忘记了当年岳武穆的前车之鉴了吗。孙首相虽不是奸邪之途,但也绝非善辈。她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生死操空与他人之手的。”
  “还是晓勤明事理。我就说嘛。孙首相她现在是在保护自己,而不是象某些人所说的那样图谋不轨。”朱震麟举双手赞同道。
  “可是,保护自己并不代表要黄袍加身啊。”杨绍清皱着眉头说道。对于孙露挟重兵威胁南京的举动,杨绍清可以选择默认。就象当年新婚夜的那场屠杀一样。可是提到“黄袍加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他看来一个是对异己的清洗,而另一个则是大逆不道的犯上作乱。
  “噢?杨公子很在乎‘黄袍加身’这个词吗。在小生看来这词正如刚才震麟兄所言,完全是取决与民心的。从三皇五帝至今,我中原大地向来都是能者为王的。天下也不是一家之天下。得道得民心者,自然就能得天下,反之则将失天下。一个帝王出身得再高贵,血统再纯正,只要他是个昏君是个暴君,天下的百姓就会群起反之。而一个人只要有超乎常人的才能顺应天命,那他就算是个乞丐也能成为一国之君。这样的例子在我华夏的历史上并不少见。故才有朝代的更替。”符晓勤说到这儿,不禁感慨颇深地的补充道:“可惜这样的朝代更替每一次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整个中原都会随之血流成河。难道就没有不用流血的改朝换代吗?”
  “晓勤兄,你又在说笑了吧。一家兴起,必有一家灭亡。就算是黄袍加身的宋太祖也免不了满手血腥。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不流血的改朝换代?”孙克咸笑着摇头道。在他看来符晓勤虽然学士渊博,却总有一些离经叛道的想法。而这种想法又往往都是天真的。
  “不流血的改朝换代应该还是有的吧。”杨绍清突然插嘴道:“禅让不就是一种不流血的改朝换代吗?还有据说在遥远西方的某些国家的统治者是通过议会选举产生的。权利的更替亦是以和平方式完成的。”
  “杨公子所说的莫不是共和制吧。我从红夷传教士那里听说过这种体制。听说那荷兰国、威尼斯国就是共和制的。”符晓勤兴奋的接口道。从这寥寥数语中,符晓勤立刻感受到杨绍清与自己乃是同道中人。他虽然不相信什么共和制,但对各国的政治制度却有着浓厚的兴趣。
  然而就在他二人想要进一步探讨之时,一旁的朱震麟却泼了盆冷水道:“先别去管什么禅让,还是什么共和了。反正这次孙首相的双手铁定是要沾满鲜血的。” 
 
 
 
  
第一部 第二百二十九节 太后的决断
 
  当杨绍清与符晓勤一干人等在禅智寺内争论之时,远在南京的皇宫之内孝慈太后芝兰也在同帝党们争论着日后的走向。从芝兰扣押陈邦彦等人控制南京城至今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如今的芝兰与帝党早就从当初得手的兴奋当中冷静了下来。回想先前所经历的事物,就连芝兰自己都在心中感到一阵的后怕。但后怕归后怕,她始终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她甚至还不顾帝党其他人的反对,下懿旨直接宣布孙露为叛逆。这种刚愎自用的做法自然是在帝党当中引起了不小的不满。而这种不满在芝兰看来,却又成了帝党不服自己的一种表现。双方间的摩擦便在这不满与猜忌之间潜移默化地变化着。
  当然自知身单力薄的芝兰此刻还不敢就此得罪帝党。但自持太后之尊的她在言语之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味道。却见此时一身缟服的她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厉声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登基仪式到现在都没准备完毕。你们到底还要哀家等多久?”
  “启禀太后,登基大典事关重大,礼数不可怠慢。还请太后再多等些时日吧。”擦了擦冷汗的夏允彝赶忙恭敬的禀告道。
  “哼,礼数不可怠慢?你们当哀家是个无知的妇人吗。当年弘光帝以藩王仪制进入京,仅过了12天便即位正式称帝了。如今哀家已经给了你们快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却回答哀家说还需准备。这如何能说得过去。你这不是在敷衍哀家吗!”芝兰杏目一瞪呵斥道: “诸位认为咱们现在的处境很悠闲吗?大人可别忘了那孙逆还在江北虎视眈眈呢。名不正,则言不顺。太子即位之前我等凭什么来号令天下各军镇?”
  芝兰的一阵呵斥让在场众臣顿时都低下了头。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对如今的局势并不看好。特别是杨家老小在一夜之间消失的事,更是让她胆战心惊,寝食难安。在层层的压力下芝兰对军队的渴望也开始与日俱增起来。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光靠读书人是成不了事的,握有兵权才是硬道理。但仅凭自己太后的头衔不可能指挥得动那些桀骜不逊的武夫。前思想后之后她便更抱定了让自己儿子迅速登基的打算。因为是人总会有欲望的。做了尉官的想做校官,做了校官的想做将军,就算是做了将军还想做元帅。芝兰坚信总会有将官不甘臣服与孙露麾下的。而她需要做的只是以皇帝的名义赐予那野心勃勃的武夫一些虚名罢了。在她看来只要有了皇帝的头衔就有争取军队的希望。于是,再也容不得其他人多言的芝兰,斩钉截铁着下令道:“登基之事一切从简,哀家希望三天后就能看见太子登基。至于其他借口,哀家不想听!”
  “遵命太后。”众人见芝兰如此坚持,也不好再多发话。嘴里虽口称遵命,可底下的张慎言心里却是老大不快的。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并不能用逻辑来解释。她的决断与想法都十分的随性,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而且从不计较后果。想到芝兰这几日来的所作所为,张慎言就觉得让如此一个太后摄政简直是一场灾难。额头上皱纹就想刚刚犁过的田地一般隆了起来。原来芝兰在控制了南京之后,不但将陈邦彦等粤党人士投入天牢。更是在南京城内外大肆搜捕异己。一时间整个京城上下被闹的一阵鸡飞狗跳。除此之外芝兰在皇宫大内也是一刻不肯消停。就在她控制皇城的第二天,宫里就传出了孝安太后李氏与数名嫔妃为隆武帝殉葬的消息。无论是孙露手下的心腹之臣,还是藩王皇亲,这位孝慈太后都没有放过的意思。翻脸无常,六亲不认,似乎成了她最好的注解。芝兰的这种做法在打击粤党的同时,亦震慑了帝党。
  而一想到前几天陆昆亨将京畿周围的藩王软禁入皇城的消息,张慎言心中的怨气就更大了。觉得不吐不快他,忍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拱手道:“下官听闻陆将军将潞王等藩王家眷一起请进了皇城。不知可有此事啊?”
  “此事哀家的主意。怎么?张大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芝兰满不在乎的反问道。其实在她的整个计划之中,逮捕京城的粤党与软禁各主要藩王都是同等重要的大事。然而在粤党方面除了参与内阁会议的陈邦彦等人外,其他人员与家眷几乎都脱逃出了南京城。这事让芝兰又是恼火又是惊愕。好在陆昆亨等人至少逮住了京畿周围的藩王。光是这点来看还是让芝兰颇感欣慰的。
  “可是太后殿下,各藩王在先帝驾崩之后均没有过不轨行径。太后如今下令软禁各藩王,恐难以服众啊。”张慎言硬着头皮把话扯明道。芝兰既然敢向同为太后的李氏下手。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些同样拥有继承权的藩王。一想到眼前这女人的疯狂手段,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有了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哼,张大人就别为他们说情了。先帝的尸骨都未寒他们便已经同粤党那伙人频繁接触了。你让哀家如何能放心得下。”芝兰也跟着毫不忌讳的反驳道。在她的心目中凡是可能对她儿子称帝造成威胁的人物,都应该被清除掉。但眼见底下群臣脸上所露出的异样神情,她又觉得自己说得太过露骨了。于是她又改了一番嘴脸,嫣然一笑道:“张大人你这也是多虑了。哀家此举其实也是为各藩王着想。如今时局混乱哀家实在是怕诸位藩王被奸人所掳。到时候再横生出什么事端来可就不妙了。”
  被芝兰这么一说底下的众人纷纷点起头来,均觉得有那么点道理。毕竟现在他们手头掌握的最大底牌就一个正牌的皇储。一旦孙露在外另立藩王为帝,确实会给南京朝廷带来诸多困扰。这一次就连张慎言也觉得芝兰说得有理。但他心绪却没有就此平复下来。皇室成员的重要性相信粤党也应该清楚。可这一次粤党却没有带走一个藩王。这在张慎言看来是难以理解的。是来不及吗?不是,粤党既然能在一夜之间转移其骨干与家眷,没理由架不走一两个藩王。难道说是故意的?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让张慎言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然而此时的芝兰却并没有注意到张慎言异样的表情。她的思绪早已从刚才的藩王问题上转移到了南京的庶政之上。却见她探身向一旁的龚芝麓询问道:“龚大人,陈邦彦到现在都还没有交代国库的事吗?”
  “回太后,那陈邦彦死硬得很。声称没有孙逆的首肯,他是不会说出国库所在。他…他…还说…”龚芝麓一个抱拳尴尬的犹豫道。
  “他还说什么!”芝兰瞪了龚芝麓一眼厉声问道。
  “他说太后您后宫干政,未经合法裁判私自逮捕监禁朝廷重臣乃是违法。还说按照《宪诰》未经国会同意,内阁商讨,皇室不得擅自从国库提取一万两以上的现银。说完这些他便连日来一直闭口不言了。还请太后多给些时日,下官一定会让那老匹夫吐出实情的。”龚芝麓如实地报告道。
  “哼,什么宪诰、什么王法,还不是他主子搞出来的东西。哀家可不承认那个逆贼定的条条框框。哀家只知道君为臣纲,没听说过有如此以下犯上的律法。”芝兰不屑的冷哼道。
  “就是!那个陈老匹夫真的以为他一字不吐,我等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太后,还是将那一干逆党交于臣处理吧。臣一定会让他们迅速交代的!”满脸煞气的黄澎紧跟着嚷嚷道。在他看来这种事再简单不过了。只要上了大刑任你是铁打的硬汉都不得不招。更何况是几个书生呢。
  然而这一次的芝兰却犹豫了。却见她摆了摆手道:“不,这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如今只有陈逆知道秘密国库的所在地。搞死了他,我等也得不了什么好处。这事还是交由龚大人继续审理吧。”
  “太后不必多虑。不是说钱大人那里还有300多万两的白银嘛。咱们现在就算没有国库的供应照样也能成事。”黄澎自信的说道。
  其实不仅仅是黄澎,就连在场的其他大臣也在念念不忘着钱谦益的那笔巨款。果然黄澎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到了钱谦益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