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夜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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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夜游侠-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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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天眼去瞧,乃是个青光闪闪、极为纯洁的高挑女人,睁开眼果然遇上一对灵活漆黑大眼睛,美丽的面孔上挂着关切望着我。 
  微微一笑,露出白牙,我以国语回答:“谢谢您!我很好,你是中国人吧?大陆来的,对不对?” 
  她陡然一惊又喜,使用清脆京片子:“是啊,是啊,你由哪儿来?台湾吧!” 
  “为什么?”我问。 
  “看你的手表、戒指就知道。由国内出来的,哪买得起?” 
  “好,有眼光!我叫丁云,小姐贵姓芳名?来巴黎多久了?” 
  她伸出纤手相握,笑出两个小酒窝:“我叫李佩文,来了快两年了。您呢?” 
  快十二点了,站起来举举手邀她一同出去。 
  “快两天了,走,他乡遇同胞,请你吃顿饭,肯赏光吗?” 
  李佩文爽朗笑着:“当然!不过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同伴呢!丁先生愿意一起请吗?” 
  “求之不得,在哪里?” 
  她向后面招招手。我这才发现,后面走来三个女生,一对双胞胎,都和李佩文一般高矮年龄,穿着一样的巴黎夏装,只是颜色花式各不同,都美得很,具中上之姿。 
  李佩文介绍我,又介绍三名少女:“司马芬小姐,司马芳小姐,吴霖小姐!” 
  司马芬,司马芳,模样身架发型一模一样,长长鹅蛋脸,大眼浓眉,棱唇琼鼻,颊上都有个长型酒涡,只不过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是唯一的辨识记号。 
  吴霖圆滚滚,脸圆身子也圆,年龄比前三人大几岁,二十七、八了。 
  寒喧几句,请她们去香格里拉,李佩文答应,叫吴霖去开车,不一会吴霖开一部大型奥迪过来,车牌是外交官专用的“使”字号。 
  李佩文解释说:“吴霖是中国大使馆三等秘书,我三个是巴黎大学的学生。丁先生哪儿高就?来玩的吗?” 
  司马芬拉开后车门让坐,司马芬先进去,李佩文推推我,我只好跟进,她也坐进来,司马芳则坐前坐。我说:“哇!请秘书担任司机,实在不好意思!我是小商人,现在在英国开家小公司。” 
  每人发一张折叠式名片,她们瞧上面烫金中英文写着:“丁氏佳丽国际控股投资公司”,“董事长”字样,及下面英国、台湾、东京三个分公司地址,大堆的电话、电传、电脑号码,都大为惊奇,李佩文双眸放光直视:“还是小公司吗?电话线都二十几条,两处分公司?” 
  摇摇头我笑:“实在小,总公司目前连我才七个人,最近想扩充巴黎、汉堡两个据点,也只准备请两、三个人。” 
  司马芳奇怪的问:“丁氏是您的姓,下面为什么加上佳丽?” 
  “噢!我太太在台湾公司的名字最早叫佳丽,后来才冠上丁氏。” 
  李佩文眸光一闪,垂头不语,司马芳问:“您太太叫佳丽喽!” 
  “不,我太太是佳丽,你们马上可以见到两个。” 
  四个女的一齐叫:“什么?两个?” 
  “对,一齐来的只有两个。” 
  李佩文闪动着惊奇眼神:“丁先生,您在开玩笑吧!听口气还不止两个是吗?” 
  我微笑点头,车子已到了饭店门口。大家下车,吴霖把车钥匙交给停车小弟,进了大厅,临街的位子上,安琪儿、美智子已然站起来。 
  餐厅布置得金碧辉煌,但她俩的位子太小。我塞给领班一百美元,要他换张大桌子,这一来不但领班喜上眉梢,李佩文看了也挑眉有惊奇表情。 
  钱能通神,领班立刻替我们换座位,在角落里最好的方向,高出大厅一尺,前面有花木为屏,既可以看街景,又可以看厅里钢琴演奏。 
  我请李佩文四人先过去,美智子、佛莉儿迎上来吻我两颊,美智子笑着悄声说日语:“爷真有本事罗!一下子找来四位,也不怕撑着?” 
  “别胡说!在证券市场遇到的,吃顿饭有什么关系?” 
  替她们介绍,用国语。美智子两人大方的与李佩文握手,爽朗而得意的笑着:“我是老五,她老六,前面四位留在伦敦没来。” 
  李佩文四人又吓一跳,一者为我的老婆多,二者为了佛莉儿、美智子的美艳,三者则为了标准国语。 
  瞧着好笑,请她们点菜。佛莉儿介绍:“这儿中午的特餐很好,大家一律平等,每人一份如何?” 
  特餐即是全餐,价钱最贵,我点了头,李佩文不好意思:“太破费了,按说丁先生伉俪初来,应该……” 
  我摇摇手:“哪儿的话?真正的老巴黎是她,她家就在附近……” 
  佛莉儿又点了酒,参加闲聊行列,一顿饭吃下来,花了两小时,大家也彼此有了初步了解。 
  四个大陆妹,以李佩文为首,家世似乎很不错,在巴黎大学读经济系二年级,司马姊妹读电脑工程,却和吴霖一样,似负有保护监督任务。 
  她们对我更加好奇,谈到证券市场情况,李佩文笑说:“我以为您生病呢!老闭着眼,怎么看盘?” 
  “你们呢?去干什么?” 
  司马芳直爽应:“抢帽子啊!暑假闲着没事,佩文姊带大家去,每天抢个万儿八千块法郎,也不错啊!” 
  一法郎等于一角五分美金,一万才等于十八元,太小儿科了。而所谓“抢帽子”,是当天买进卖出,也就是买空卖空,不必出本钱,只要开个户,存一点保证金就行了。 
  我说:“想不到李小姐对法国股票这么有研究,我们合作如何?我出本钱、出办公室、出电脑,你出智慧。” 
  李佩文喝了点酒,双颊早已泛红,这时更加兴奋,望望佛莉儿、美智子,笑出两个酒窝:“好是好,不过您有个巴黎通太太,娘家又在这儿做大生意,用得着外人吗?” 
  美智子巧笑:“六妹虽是巴黎人,下学期还要和大姊一齐读剑桥研究所,最少一年走不开,李小姐帮个忙,不想做外人,做内人也可以?” 
  李佩文霎时连耳朵红透,用眼瞟我。我忙说:“别听她胡说!她中国话不太通。我是诚心邀李小姐合作,要是有困难,就当没说。” 
  美智子朔起嘴想解释争论,被我一眼瞪住,李佩文转动着灵活双眸:“困难倒是没有。不过我是瞎胡猜,小玩玩,虽然十猜九中,可不敢拿丁先生的钱乱冒险,万一亏了怎么办?” 
  佛莉儿娇笑柔声表示:“这点不必怕,我们少爷发明了一套软体,可以收集分析股市和单一股价,只要架起电脑连线,这边的动静在我家一清二楚。少爷也会列一张表,把一个月股市的起伏、股票进出的时机规画出来,作为参考,任何人摸上两天,就上路了。万一亏了,也不必负责任,对不对啊?大少爷!” 
  她娇声媚气说国语,居然字正腔圆,和中国人一样,已让四个大陆妹吃惊,对我的态度,更叫人奇怪,她们实在想不通,一个现代的法国妞,受英国大学教育,怎会自甘如此? 
  尤其话中内容更引人心动又疑惑,世界上有这种发明?有这种保赚不赔的预测吗? 
  李佩文说:“好吧!既然夫人这么说,我试试看!办公室设在我家吧!我们在大学附近租有房子,电脑也现成。丁先生准备出多少本钱?” 
  佛莉儿摇我的手臂接口说:“爷,就照伦敦的玩好了,太小了,妹子玩不起劲……” 
  轻打她玉手。 
  “怎么?你想和安琪儿别苗头啊?……” 
  佛莉儿伸伸舌头:“人家哪敢哪?我是心疼爷心血,费同样心思赚不了几文,多扫兴嘛!” 
  “话是不错,不过法郎币值低,咱们先调一亿英镑过来,就值二十几亿了。满意吗?” 
  这话令李佩文四人大惊。李佩文想开口,我瞧吴霖在后面拉她衣服。 
  佛莉儿大方的吻我一下,笑颜如花:“差不多啦!等咱们入了门,再机动调整吧!” 
  接着她转向李佩文:“李小姐可听见哦!我们大少爷答应,初期投入一亿英镑。” 
 
 
 
  
 大陆妹
 
  下午分坐两部车,畅游了巴黎铁塔、凯旋门,一部是吴霖开的空车,另一部是佛莉儿父亲的劳斯莱斯。 
  李佩文、司马姊妹和我们一齐,我开司马的玩笑:“大陆不是实行一胎化吗?怎么你们是两个?” 
  司马芬坐在对面,挑着眉笑:“有什么办法?我们也是一胎啊?总不能弄死一个吧!” 
  这话可睹住我了。我大笑:“好利的嘴!我的意思,可以送一个给别人养嘛!大陆上一定也有生不出孩子的,对不对?” 
  司马芳笑笑,只有左颊陷下个长酒窝,看起来脸有点歪歪,是个大缺陷。她说:“何止一个,我俩都被捐到杂技团去啦!要不是遇到佩文姊,现在还蹬罐子呢?” 
  噢!这倒新鲜,我问内情,李佩文先不让说,司马芬不依:“丁先生不拿咱们当外人,告诉他怕什么?” 
  原来李佩文果然是高干子弟,有次随父亲看杂耍,结束后到后台访问,和司马姊妹年纪相若,一见投缘,李佩文便恳求父亲把两姊妹收养来陪她,一同上学生活。两姊妹感恩图报,一直以奴仆自居。 
  入夜之后,由铁塔下来,李佩文说:“丁先生,到舍下便饭吧!顺便看看窝居的电脑能不能用,若是功能不够,得赶快再买一台。” 
  佛莉儿说:“不行啊!今晚家里要举行舞会,欢迎我们大少爷,我瞧约明天上午吧!要不四位到我家一块玩玩。” 
  李佩文很知进退,婉言辞谢,美智子却说:“爷,我去李小姐家瞧瞧吧!今晚您和六妹是主角,我不出席最好,趁空儿把电脑弄好,明早和经纪签好约,就可以动了。” 
  这话也对,便答应让她去,十二点以前回来。 
  因此在巴黎铁塔边,我把手提箱交给她,与佛莉儿两人回去,用过饭,一家人坐在书房谈生意。 
  她们家也有电脑软体工厂。佛莉儿依着安琪儿合约,早打好一份法文本,由我和她父亲签字,正式授权制造贩卖。 
  八点钟客人陆续到达,有一百多对,全是法国政商界知名人物,专利局长夫妻也在。当介绍时把念力发过去,催促他赶快核发专利证书。 
  这一着果然有效,过不了一星期,佛莉儿父亲打电话通知专利核下来,时间是十五年,并立刻排上生产线,要开工了。 
  当晚我的流利法语,外表和内涵,变成舞会中风头人物,妇女们争着邀舞,男士则拉了打听“股市自动控制系统”的种种。佛莉儿大展长才,鼓如簧之舌介绍,每个人都大感兴趣,催着局长快审校,好买一套捞一笔。 
  舞会一直到凌晨两点才散,上了楼,美智子还没回来。佛莉儿一边帮我脱衣服,一边报告:“五姊已打过电话来啦!她说李家很好,电脑是超大型,五姊不但已装妥硬碟,还和伦敦连上线,和大姊通过话。今晚不回来了,明早叫我们过去吃午饭。” 
  “大姊也有电话来,请爷拨电话回去。现在拨好吗?” 
  我叫她卸妆自己拨,电话接通,无双清脆的声音响起:“老公啊!好想你啊!明儿一早,我和三妹过去,好不好哇?” 
  “当然好!可是你怎么又变了?叫你一齐来不肯?” 
  “唉!没法子啊!不说了,明早赶早班飞机,到了机场再通知您们吧!再见!” 
  什么事没法子?我望向佛莉儿,她拉我去淋浴。我再问,佛莉儿吞吞吐吐:“大姊担心您被狐狸精迷了,说爷不该和李佩文谈合作,依她们条件,雇她就可以了,一个月顶多付五十万法郎薪水,哪用得着一亿镑分红?” 
  我揉着佛莉儿日渐丰满的臀,拍打一下,说:“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要求和伦敦比,我原准备一亿法郎的。” 
  佛莉儿关了水,咬我一口,“嗤嗤”娇笑着:“人家一时没想到嘛!大姊来就好了,由她出面和李佩文谈,租她的房子电脑,雇她们三个,一个月给一百万法郎就够了。实际上想想也是,电脑由我们在家遥控,她根本不用花心思,对不对?” 
  上了床,搓搓揉揉,佛莉儿立刻把公事弄开,专心伺候,享受那酥骨销魂刺激。 
  次日一早六点多,英伦机场电话通知,七点钟飞机降落。 
  我俩坐车去接,在大厅等了五分钟,无双、安琪儿各提着一个小巧旅行箱,步伐整齐的走了出来。 
  远远望去,无双一身洁白丝质夏装,衬着那头披肩乌发,玲珑有致的身段,像朵盛放玫瑰花,但一双浓眉凤目炯炯有光,不笑时却有威煞之像。而安琪儿小一号,俏脸上一双大而圆的蓝眸,顶一头金色短发,虽也俏丽动人,灵气十分,气势上显然差了一大截。 
  暗暗欣赏比较着,觉得无双争着做老大,实在有她的道理。若换上寒梅,只怕也压不住,事事还得听她的,反而有些不协调。 
  两人远远望见我,换了以前,早飞步跑了。现在却只挥挥手,展出花样笑,加快了步伐从容不改,一直到我们迎上去,无双才把手提箱交给司机,搂住我行接吻礼:“老公,谢谢您啊!这么早让您跑机场。” 
  “老婆大人御驾亲征,为夫敢不来吗?” 
  安琪儿也送个热吻,娇笑着:“大姊是来相亲的,那个佩文,爷若是喜欢,收她做老七好了……” 
  望望无双,我坦然:“别胡说!我可没这意思,不过看她是中国人分上,满机伶……” 
  无双挽住我上车。 
  “若果如此,我可要说您不会做生意了。大陆人无论男、女,自小都受过斗争洗礼,城府有多深?你没给她洗洗脑,就把一亿交出去,万一出点差错,丢钱事小,惹人懊恼划得来吗?” 
  “太太,放心啦,钱又不在她手上,她只能操作,无权提领,怎么弄?” 
  “电脑只认号码指令不认人,管你有权无权,除非预设了限制,大老爷设了吗?” 
  “还没有!不过钱也没进来吧!” 
  “听说有个吴霖,在中国大使馆任秘书,却替她开车,可见背景不单纯,您合作的对象,不但只是她,只怕也会套上中国大使馆,甚至更多人。所谓财帛动人心,中共的干部待遇不高,这一大笔钱会没人眼红?” 
  这倒真是个问题,当时怎么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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