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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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人生-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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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先生咽下吐沫,侧身贴门框进入——这种姿势有利于掩蔽身体。因为他之前听说金达被美军带走,所以下意识用上过去反恐时候的习惯动作。 
  令他吃惊的是房内空无一人,敞开的窗户在风的吹动下百叶窗哗啦作响。 
  钱先生想到什么,立即转身跑向金达的房间。金达房间的房门是锁着的,钱先生敲敲门,又贴在门上细听,门内毫无动静。这对睡着时常常鼾声起伏的金达而言是绝无仅有的宁静。 
  “他们去哪儿了?”钱先生奇怪的喃喃自语。 
  **** 
  浓郁的夜色中,旅馆附近的某个住家里点着晕暗的灯。 
  趴在桌上抽泣的女人终于抬起头,她红肿的双眼活像金鱼。女人披头散发,年龄看起来三十出头;她左手拿起安眠药瓶将药全部倒在右手上;不晓得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惧怕,接住药的右手不停的颤抖着。 
  老套的故事情节,她被抛弃了。丈夫跟别的女人有一腿,瞒着她发展婚外情。她发现真相,要求丈夫和那女的分手,换来的却是烙在脸上的鲜红巴掌。 
  “就因为我骂她是贱人你就打我?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她哽咽得泣不成声。 
  正当她准备将药吞入喉中,一只馨凉的手从她身后捉住她的手。 
  她着实吓一跳惊慌得回头,却被人从后面环抱住。背后的奇特触感告诉她,抱住她的人是个女人。 
  “谁?!”她惊叫道。 
  深更半夜突然背后出来个人,无论是谁都会被吓一跳;盗贼或鬼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女性所惧怕的。 
  “我是你的朋友。”低低略带中性的嗓音说,谜一样的声音里有股莫名的妖异。 
  “你很寂寞,很痛苦,我都知道。”声音接着说,“为什么不幸的是你,为什么被抛弃的是你?神待你太不公平了!” 
  女人被说中心伤,她泪如泉涌忘记恐惧:“没错!为什么是我!她才是第三者,为什么被责骂被打得是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呜呜……” 
  “不是你的错。”耳边微热的气流划过,刺激着女人纤弱的神经;“错的人是他们。只要那个夺走他的女人不在,他还是你的。”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只要那贱人不在他一定会回来,回到她身边…… 
  “该死的不是你,是她。” 
  对,该死的人是那个贱人!凭什么要我死把丈夫让给那狐狸精!该死的是她! 
  女子颤抖的手攥紧手里的药,这一回她是兴奋得发抖。 
  “正是这样。只要她死,一切都幸福都会回来。把药下在她的饮品里,不会有人发现是谁作的。她勾引那么多的男人,遭无数人怨恨,谁知道是你干的呢?大家说不定还认为她是自杀。” 
  声音带着诱惑,充满魔力。女子的神志完全陷入魔力中不可自拔,满脑想着如何下药才能毒死对方。 
  “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对,好孩子。” 
  从背后抱着女子的人伸手扭转女子的头,正当那人要吻女子的时候忽然有双手插进来把两人生硬分开!女子在冲击下恍惚回神,只见眼前一个灰金色长发少年怒气冲冲的狠瞪着一个身材高挑帅气十足的青年。女子依稀分辨出那青年其实是刚才怀抱她的女人。 
  “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我做了什么吗?”夜半闭一只眼轻描淡写的笑道,魅惑里带着残酷。 
  “我杀了谁吗?没有。我伤害了谁?没有。我只是为迷途的羔羊指名方向,这么做有什么不好?” 
  夜的手抬起,触摸到女子的脸;女子觉察出透过手指传来的凉意。 
  “有人关心她吗?没有。有人爱她吗?没有。我教给她争取爱的方法,有什么不对?” 
  金达拼命的摇头:“你在害她!爱情无法勉强,就算她杀了谁她所爱的人心也不会回来。她的手一旦沾上血,就再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幸福!” 
  “嘘。”夜将食指置于唇上,“让她自己来决定,我们不可以干涉人的命运,你忘记了么?” 
  “不干涉命运?你分明在诱惑她误入歧途!” 
  “如果我说她本来应该喝下药但是没有死,如果我说在此之后她刺死情妇和丈夫被关入监狱终生监禁呢?用一个人的命换两个人的命不对?我是被她的痛苦和怨恨吸引来的,是她在呼唤我前来助她。难道你不觉得怨恨与嫉妒的滋味十分美妙?” 
  “夜!”金达气得发抖,他转而对女子说;“你别相信他,他在骗你!” 
  女子此时早清醒过来,对于突然出现在她家里的两个外来者她吓得不停发抖。 
  “瞧,她被你吓到,多可怜。”夜的手即将抚在女子的头发上,中途被金达的手抓住腕臂。 
  奋力的一捏,几乎捏碎腕骨。 
  “反正早晚都要归还这具躯体,对我来说有一点损伤不打紧。” 
  金达闻言手上力道一泄,夜借故抽回手。 
  “啧啧,你生气了?真是的,自己不进食倒罢了,还不让我摄取营养。你从未怀疑我们破败的身体维持到现在的原因?若不是有战争和天启为我们献上供品,我们早回归于虚无。现在,这具躯体渴望鲜血,我渴望负面情绪与人魂;你要阻止我摄取能量为一个人类牺牲我们两个?另一个我!” 
  金达扭过头不敢看夜:“一定有其他的办法,除伤害别人之外我们一定有其他的方法活下去!” 
  夜耸肩:“也许吧!但是现在而言只有一个方法。” 
  金达突然醒悟:“不!之前我们也没有害人,天启也停止了活人祭,但是我们依旧过得很好!” 
  夜用手指向自己的胸口:“那时我们在她的身边。她一个人的憎恨抵得过数十上百人,她所杀的罪犯中,一部分人的灵魂成为我们的粮食。但是你害怕了,你觉察出在她身边十分舒服,尤其在她每次杀过人之后。所以你借由寻找身体的理由逃走,我说的对吗另一个我?” 
  作为守护者的蓝冰是必须品,因为另一个他过于心软不忍伤人。 
  一旦舍弃蓝冰,就是他该自己动手的时候。 
  “并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她是特别的,即便杀人无算仍然保持纯净的心灵。我知道一直以来你不像我随意摄取负面情绪,只有那些憎恨源于她纯净的心你才甘心‘取食’。但现在不是挑食的时候,不管多肮脏的心都是重要的能量来源;充分的体味嫉妒与怨恨才能把它们化作能源。” 
  说着夜看向坐在地上快吓晕过去的女人,女人吓得往后爬两下停下,不敢再作其他动作。 
  金达走到女人面前,蹲下来轻轻搂住女人。女人本想逃开,却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热流于是一动不动贪婪的汲取着对方给予的温暖。 
  “我不觉得她肮脏,也不觉得嫉妒与怨恨能给我能量。”金达轻轻说,“我只是想说,能够爱一个人真好。” 
  暖暖的泪珠从金达脸上滚落,滴在女子的身上。女子鼻子一酸,抱着金达放声嚎哭。 
  “哭吧。然后珍藏这份感情,明天又会有一个好的开始。”金达柔声道。 
  夜叹口气,无奈至极。 
  ‘偏食的家伙。竟然不肯吃怨恨和嫉妒,而是吃掉绝望?另一个我似乎逐渐和我成为不同种类的生物,越来越无法想像他将变得怎样。’ 
  ~~~~ 
  此时的蓝冰十分失礼的盯着林铃的高耸胸部。 
  “奇怪,怎么没有感觉?” 
  ‘嗯?’罗素不解其意。 
  “这具身躯是男性,但是我对她的感觉只是普通程度的兴奋,没有那种想要一边上她一边剐去她眼睛的冲动。” 
  难道说以前她想要林铃的眼睛和迷人躯体并非她自己想要,而是她原先的身体想要?她原先的身体明明是女性,怎么比男性的躯体还欲求不满? 
  胸上的伤被林铃踹一脚,蓝冰疼得抱成一团,这才记起不该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还不快滚。”林铃冷声道。 
  蓝冰大概解释一下自己的现状,请求林铃告诉她自己的身体所在。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的消息有误,你现在本来应该与渡边惠和钱学仁住在旅馆里,还想你怎么突然瞬间移动到我这儿来。” 
  “哪所旅馆?” 
  沉默。 
  “钱像往常一样打到你帐户上。”了解林铃沉默原因的蓝冰连忙补充。 
  林铃吐出一个地址,蓝冰默记下来准备明日赶往;今天实在——不行了。她疲惫的睡过去。 
  “医药费和住宿费我会加收。” 
  林铃踢一脚昏睡过去的蓝冰,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条毛毯丢到她身上。于是蓝冰席地而睡,度过又一个宁静的夜晚。 
  次日她与罗素踏上行程,罗素苦思冥想一夜后终于说:“我发现,你似乎有点……变态。” 
  “老词儿,许多人都这么夸我,不新鲜。” 
  罗素怒:‘你不能谦虚点吗?你这样下去将完全与普通人脱节,将来前景可危嫁不出去得可能性高达99。9%。’ 
  “很遗憾你猜错了。”蓝冰笑道,“我已经结婚,请称呼我蓝夫人。”(原来圣者还是入赘^_^) 
  ‘……那个倒霉的男人是谁?’低于0。1%的几率还能碰上,真点背到极限。 
  “等我取回身体你就能见到他,不过估计可能有麻烦要处理。在生死交界的时候我已有不好的预感,他似乎出事了。” 
  罗素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先去找他?’ 
  “我答应过你先找回自己的身体。况且,以现在的身体恐怕不能帮他摆脱麻烦。”蓝冰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掌攥成拳。 
  ‘要是你总能这么冷静就好了,下次不要自杀性找比自己强得多的人挑衅。’罗素叹息道。他还以为她是那种聪明懂得避其锋芒的人,结果只为义气之争她就敢玩命。 
  而且罗素总觉得蓝冰不大对劲儿。一般而言好容易‘复活’的人首先想要见的就是自己的亲朋,可是蓝冰从始到终都不曾提及他们,罗素还以为她是孤儿无亲无友呢!如果要不是他刚才提起来,估计蓝冰也不会主动提起她有爱人。奇怪,好像她一点都不在乎她的亲朋好友;而且似乎不是逃避去见他们,而是根本没想过去见他们!就好似她一生无爱无恨,没有人在她心中留下痕迹。 
  “畜牲,下次一定要杀了那怪物,就算是要我放弃与敌人正面交锋的原则!”蓝冰咬牙切齿道,略为干裂的唇随她的动作出血。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昨天的男人有这么强烈的敌意,好像有深仇大恨一样。’ 
  罗素不知道蓝冰之前和金恩已经结怨深厚(金恩乃阻碍她非礼大人的一大障碍),昨天的交手催化他们的矛盾。更何况,蓝冰发现一件令她郁闷且怒火冲天的事! 
  “你没发现昨天照顾我的女孩子脖子上有伤吗?” 
  罗素一开始就发现林铃的脖子上有一大块青黑的淤血,她似乎试图用高领衣服掩盖但是淤血的面积过大仍露出痕迹。他不明白这和蓝冰愤怒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昨天的女孩是蓝冰非常重要的人,所以蓝冰很心疼?怎么看都不像啊! 
  “罗素你对人间的肮脏不了解。据说有种人做爱的时候只有窒息才能达到高潮——其中有的喜欢自己窒息,有的则勒紧对方的咽喉让对方窒息。人体缺氧时的昏晕和身体紧绷对后一种人来说美妙至极,尽管他们的伴侣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女人,我曾经查过的此类案件里因此被勒死的受害者大都是女人!林铃颈子上的痕迹几乎要了她的命。肯定是那畜牲干的,他不懂得惜香怜玉,差点把我重要的猎物弄死!可恶,我一定要报复!” 
  罗素听完她的话第一感觉是他想错了,她并不是无情人,在她冰冷的外表下其实燃烧着燎原之火。 
  “我都还没尝着鲜就被那家伙蹂躏成这样,气死我了!” 
  罗素:……他是否可以撤回前言? 
  **** 
  某处晕暗的房间内,一个身体遍布伤痕的男子四肢被岩石状物嵌在墙壁里。他垂着头,进气多出气少。 
  坐在男子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悠闲的观望。 
  “继续。” 
  随着男人下达指示,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将电击棒暴打一顿男子,有的时候电击棒都插入男子身上较大的伤口里,强大的电流使男子痛苦的呻吟。 
  “她失踪了,蓝项择为找她倾其人马。你对她的去向心里可有底?”男人冰冷的声音问道。 
  被拷问的人仍清醒的眯着双眼,却执拗一言不发。 
  男人冷笑:“看来是个皮糙肉厚的小白脸呢。本来想干脆把你埋在花岗岩里,但是一想到这样你就看不到我如何得到她,我就心痛得寝食难安。继续。” 
  又是一阵电击加殴打。一般人早该昏过去,被审问的男子却死扛住不肯失去意识。 
  男人再次问:“她在哪儿?” 
  仍是沉默。又是一阵拷问。最终男人开始不耐烦地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低笑不止。 
  “呵呵,不说也好,对我来说没任何损失。反正你在我手上,姨母早晚都会来见我;虽然这样等于承认你在她心中很重要。继续。注意别把他弄死。” 
  拷打继续进行,男人已经离去。也许在男人回来再下命令前拷打不会停止,也许男人根本不会再回来。 
  早晨,欣欣向荣的一天开始。令钱先生惊讶的是不知何时金达和夜已经回到房间。夜的房门依旧没关,钱先生推门进入后发现被褥下似乎有人。他掀开鼓鼓囊囊的被褥,金达和夜两人像一对双胞胎半蜷身子对称侧卧;两人的手在中间十指交叠,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首先睁开眼的并非警觉地夜而是金达,金达打个招呼然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由于金达身体不好时常贫血,像这样没等钱先生叫他便自己起来实属罕见。钱先生仔细一看发现金达面色红润,气死不错。再看夜非但没起身,仍一动不动的继续躺着。 
  “夜!早上啦!”金达推推夜,夜身子一歪没有动静。 
  金达疑惑的将手指往夜鼻尖一探,惊叫一声扑到夜身上嚎哭:“夜!快醒醒!呜呜呜都是我不好,我下次再也不阻止你‘进食’了,你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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