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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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太勾魂-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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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心竹吞口唾沫,心下感慨自己还好是女人。她也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萧千策除了她铁心竹之外对任何人都没‘性’致。

“喂,你也知道我就这脸能给人看,女人该具备的温婉贤淑、贞操美德我一样也没有,你也知道容颜会老,而且我没了内力再不能帮你御敌,也不懂权术制约,做不了你的贤内助,兵权也给了别人,真的是再没长处之人,你确定还要我吗?”她以前大权在握当然耀武扬威,如今不复当初之勇,也没了以前的自信。

“多虑。”萧千策吻上她的额头,长吁一口气叹道:“我承认自己对你是一见钟情,也确实是因为你的美,你的勇,你的呆吸引了我。”御花园的相逢好似就发生在昨日,仍是他记忆力最美的回忆之一。

“然而真正令我决定要和你长相思守的原因,是你十七岁那年春闱时节,宫中那棵老桃树下你无意的一句话,你还记得吗?”温润忽转而低柔,如同拂过三月桃花的春风,一声飘逸将铁心竹的思绪带回当初。

铁心竹双臂环胸闭眼思索了半晌,最后一脸无辜的望着痴痴等她答复的萧千策,万分抱歉的小声启口:“忘了。”那么久以前的事以她过后就忘的德行怎么可能还记得住。

萧千策一脸‘就知道你没良心’的表情让铁心兰惭愧的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接受他一个略带惩罚的亲吻,然后埋首于他布满结痂的胸膛,仔细的听他娓娓道来。

那年她初掌兵权回尚京受封时,逢春意正浓,粉嫩桃花开的灿烂无比,宫中那棵建国时就移植而来的老桃树弥漫着娇艳,从御书房出来时借口想吃点心,领路的一双宫女闻言立马动身去给她讨要点心去,所作所为还不是为讨她欢心,记得那时她每次进宫都会有不少宫娥暗暗跟随偷瞄,潇洒俊朗的魅力可见一斑。

结果她趁机跑到桃花树上,人一懒便和周公下棋去了。密密麻麻的花浪完全将她淹没,谁会知道树上还有人在。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淡淡甜甜的女音,唤醒树上的人儿,早在那女子靠近时她就已经有了警觉,忽闻这句话,料是小宫女思春寂寞来此散心,故尔不便贸然现身惊扰,躺在树上默不动弹。

“春红匆匆,忘君珍重,莫等朝来寒雨晚来风,花谢成空。”女子清甜的嗓音所吟出的却是一丝无可奈何的哀愁,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会如此多愁善感?铁心竹不免好奇,透过一小块花间缝隙只看见那女子娇小玲珑的身形,具体什么样子没看清,只依稀记得粉紫色的宫裳煞是应景。

“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谁与共?”一声喟叹,就连从不知愁是何物的铁心竹听见了此句都不免合着气氛跟着轻叹一声。

“谁在上面?”只是浅浅的叹息就被桃花树下的人所察觉,真是好耳力。

铁心竹才要考虑要不要现身,就听得宫女匆匆离去的脚步,正不解时,桃树下已经换了一人负手而立。

“还不下来。”柔声轻拂,沁人心脾。他刻意走到花树下替那树上偷听的家伙解围,别人也许不知她爱上树的毛病,他可清楚的很,见两个宫女捧着点心满御花园的寻人,他就知道这小子又偷溜了。

铁心竹轻巧的纵身一跃,连带飞花一起翩然落下,如同墨在水中蕴开的衣色,恰好迎上一阵俏皮的风,真是说不出道不明的衣袂飘飘,风华正茂,神闲意散形似仙,这般身姿莫说萧千策看了失神,就连刚刚离去却又不甘心的女子也在一角落处偷瞄到如此美妙的画面,心池涟漪泛泛,一圈圈弥漫。

萧千策抬臂捻下铁心竹头上粉瑞花瓣,不自觉将宫女的话再重复了一遍,同样的语句,出自萧千策之口却只有疑虑不带哀愁,他那时正是少年不知愁,何来悲情伤景的念头。

所以铁心竹立马朗笑出声:“我知道‘谁与共’。”说完,不出所料的看见萧千策一脸‘我不信’的欠揍模样。

“说来听听。”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她这个臭小子又怎能明白。

“当然是树啰。”她笑着作答,一派得意,果不其然又招来萧千策的冷眼,他真是笨,还期待她有什么好的回答,结果真是……浪费他感情。

明明问的是与何人共赏年岁花荣,与树有何干系?

铁心竹见萧千策对她的答案不甚满意,不免问道:“难道这句不是在问谁和花共度春秋往复吗?”难道她理解错了?看见萧千策面部有些抽,就知道是自己错了。

“没事多读点书,什么脑子?”萧千策笑着戏言,眼神忽的转向桃花树上某处,凝成一点,话语陡转:“哟,果然是春天,居然有两只虫子在打情骂俏。”

“哪里?哪里?”铁心竹也跟着张望,寻觅了好久才见萧千策一脸‘你没救了’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春日里的两条小虫,其实是在暗说她‘蠢’,虽然铁心竹从头到尾也没反应过来,但是她只要肯定他是在拿她开涮就足够,暗恼上心头,堵了气乱嚷一通:“我是有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的。”

得了吧,她这个做事不过脑子的人他再也不相信。

“能和这桃花朝夕相伴不离不弃的本来就是桃树嘛,赏花的人不过是过客而已,既然是过客那和谁赏花都无所谓吧,反正人只看几夕花开,我就是认为应该是花与树共生共荣。”

萧千策无语问天,她还没弄明白,如果对她说白一点,其实就是想问她这么好的风景不知她有没有兴趣与他共享,她这个死小子却纠结于花的问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要讨论花的问题是不,那他奉陪到底,于是拆台道:“今日树头娇花,不是去年枝上朵,一岁一枯荣,树依旧,花不同。”哼,谁叫她乱了他的美意,气不打一处来。

“胡扯!”却不料铁心竹理直气壮的反驳,“花开在枝头,花落树根处,零落成泥碾作尘,待来年,花魂依旧。”她好似在说自己,替花喊冤,这样忠贞不二的相守,即便无数次的轮回,依旧和树相伴。

“那树呢,得了花这么多的好,他又做了什么值得花如此的托付?”他敢打赌,没有花开的时节,树下路过的人怕是一眼也不待见吧。

“没有理由,此树花绝不开在别处枝头。”那时花的依托,离不开就是离不开。

一席话,说的萧千策哑口无言,她口中的花,花开时与树共荣,就算花谢也为树贡献最后的余力,如此说来人与人之间却不比这花与树,可笑他自诩聪明之人,苦苦寻觅能与他共度一生的人,却不如他口中的‘蠢蛋’,先一步认识到如此可贵的相依相偎。

她已经坚定了信念,而他还在徘徊。

那时他就该明白她就是那威开时明媚灿烂,凋落时也无怨无悔的桃花,也不知现在才问她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收回思绪,低语依依。

“我是不是你全身心托付的那棵树?”

良久,也不见铁心竹回话,低头时才见她早睡跟那什么似的。莞尔温笑,何必问呢,答案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可是,即便花和树多情,也敌不过东风恶,一场疾风,卷走花无数……

第一三二章 断弦音(上)

一场温存前后也就一个多时辰,再清醒时又要说离别之语,怎么说尚京已经不在萧千策的掌控之中,他决定先前往贺南召集旧部,再杀回尚京。

他要她一起走,可她却还有很多事放不下,不说她的亲人都还在尚京,就连她辛苦调离的二十万兵将都还未脱离韩墨的掌控,她岂能在这个时候失踪,以至功败垂成。

萧千策说什么不肯让她再身陷险境,两人一番争论,见她坚持要回尚京,他只得退让一步。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日后的北郊城外老地方我若看不见你出现,我便亲自回城找你。”他若回城就是自投罗网,但要他扔下她,他说什么也做不到。

“我想三日应该足够。”足够她将家人送出尚京城,也够时间让二十万兵将离京。

然而三日,却会有太多的变数。

就在铁心竹要跨出门扉的一瞬间,萧千策又忍不住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拉住再一次纳入胸怀之中,看似轻柔细腻的动作却带着欲将她揉进骨子里的执着。

他在这个朴素民居生活了几日,体验了普通百姓平淡却怡然的生活,身为一国之君,有那么几个刹那感到欣慰,知道他的子民生活安定和美,他涌起一点点成就感,觉得比荣华富贵更加实在,但他知道那不是全部。给他的子民一个太平盛世是他无法推却的职责,然而他的幸福又是谁来施与?

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他从未想过将其据为己有,他想的也只是如何能拥有一个她。

“心竹,我只有你……只有你呀……”痴痴的重复着简单却寂寥孤独的话语,他并没有太过刻意去追逐权势地位,以前身为皇子时是为了自保,之后大哥做了皇帝后是为了帮他分忧,一心只想做个逍遥王爷,守着皇兄护着心爱之人就足够,然而棋局难料,世事无常,他居然也能坐上帝位,这是身为最末一个皇子的他始料未及的。

对于权势,他是厌恶的,本来亲密无间的兄弟,在皇兄做了皇帝后却生分了,甚至猜忌,权势渐渐将兄弟情谊消薄,若非怀里的呆子在他们兄弟间无意的周旋,却真心的相待,他想,他和皇兄也许会兵戎相见,又或许那样他反而会自在些,至少就不用因为皇兄的舍命相救而负疚。

一生唯一相敬重的兄长,将江山和红颜都留给了他,是对他的报复,所以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枷锁让他也承受皇兄的痛苦,还是对他的祝愿,让他江山红颜一并收纳,了却皇兄的遗憾,他不得而知,只是明白如今的他无路可退,前途再无人指引,只剩下她能够和他携手并肩,她的一双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

萧千策的举动看在铁心竹眼里却并不觉得他软弱,她所能感受到的是他无法言明更无法表达的珍惜,是怎样的‘离不开’才让一向冷静持重的他释放出如此强烈的情绪,又是怎样的‘舍不得’使得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红了眼眶。

注视着他潋滟起波澜的狭长双眸,修朗的眉目满含深情,更多添几分清愁,怎么看都叫她不忍,美玉般的人儿居然也被磨成一块遇水则润的雨花石,真是她的罪过。

铁心竹的身高已不算矮,但吻上他的眼睫时仍然要踮起脚跟,一丝丝苦涩和咸腥沁入唇缝,吞入腹中却将柔情化作甜蜜。

她是他迷惑的因,也是他解惑的果。

“胡说。”她嬉笑启口,执了他稍显冰凉的大掌让其抚上她浑圆的肚腹,“这个小的,你就不要了呀。”

清甜的一句话,将惆怅全都冲淡,一时间温馨弥漫,他捧住她,再一次和她抵死缠绵,所有的伤感都被她简单的化开,她总是能以轻巧的话语俘获他的心,那些无意间的话语却有着她单纯的执念,算不得动听,但却沁人心扉。

车辇徐徐晚归,载着她驶进那个巨大的牢笼,泥地上两条永无交集的车轱辘碾压的痕迹,绵延至远方,似无止境……

事出突然,根本来不及给铁心兰和韩嫣大张旗鼓的办喜事,可这一耽搁又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所以,在铁心兰率兵出征的前一晚,大将军府张灯结彩,简单的置办了一场喜事,拜过天地,立下山盟海誓,两人就再也不分开。

连洞房都来不及入,韩嫣便将收拾妥当的行装交托给随侍的亲兵,将铁心兰送到门口,才在话别时,圣旨突然而来,众人忙跪地领旨,原来是皇帝御赐践行酒一壶,预祝铁小将军旗开得胜,耀天朝之盛。

铁心兰奉了旨意,虽然明知那不是真的皇命也只能假意谢恩,举杯欲饮时,却被韩嫣拉住,望向韩嫣,见她也斟酒一杯端在手中。

铁心兰亦笑的春风得意,同韩嫣各执一杯酒,手臂相交饮尽杯中玉露。

却不知此一时彼此眼中的永恒转眼间即将烟消云散。

次日,铁心竹借口五十降至,打发府中一应大小去城郊的寺院礼佛上香去,只要出了尚京城,自有她安排的护卫和暗影护送他们到安全的地带,独韩嫣受到韩相府的家书,命其回家一趟,韩嫣毕竟是韩墨亲女,铁心竹料想韩墨也不会为难于她,也放心让她回家。

这个对韩嫣来说从小长大的韩相府,说实话真不如铁府来的亲切,就连自己父亲的居所她都嫌少进入,轻敲门扉,得到屋内人的轻许方才推门而入,韩嫣抬眼睇上太师椅所坐之人时,顿时惊叫出声。

“哥,你还活着。” 这一惊非同小可,但却有那么点欣慰,还活着就好。

韩修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算不上亲厚,但念在他假死身故时,她在他的灵堂为他跪地守灵三天三夜,保那灵堂上的长明灯不灭,如此真情他亦为之所动,所以也不忍眼睁睁的看着她送死。

“这里有颗解药,你服下方可保命。”韩修也不太懂什么关怀体贴,口气淡漠的说完话便将一瓷瓶搁在身侧的案几之上。

什么意思?韩嫣疑惑的望着韩修,无缘无故干嘛给她解药,她中毒了?可她自己怎么毒不知道。“大哥还是把话说明白些,小妹我不懂。”

韩修深深睨一眼秀颜绝丽的韩嫣,劝慰道:“铁心兰并不适合你,等御翰成为我韩家天下时,到时候再为你择一驸马。”

韩嫣不傻,韩修的一席话中所透露的信息便是她韩家欲意窃国,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再联想到手握重兵的铁家,那两家不就会势同水火,脚下忽感无力,不由往后倒退数步。

时至今日,他家的权势已经稳固,也再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改朝换代也只是迟早的事,所以韩修也不隐瞒将事情大致说与韩嫣听,对韩嫣而言那是句句心惊,更加钦佩铁家上下,她韩家明明做了那样可恶的事,他们对她依旧亲和视为亲人,特别是铁心竹,她难道一点都没恨过她吗?那人未免也太过迟钝,胸怀太过宽广。

“为……为什么?”她韩家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富贵人家,这样的权势难道还不够吗?

“你问我?”韩修反问,他哪里知道为什么,争权夺势对他而言就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理由。

“那这解药是……”韩嫣对这解药仍是不明所以,不问明白她决不服下去。

“你想想,我已经代替天子临朝,手握皇帝亲兵,父亲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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