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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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太勾魂-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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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州,寻太子殿下而去。

璎炎荣光为何为难,那密信若只是一封御翰要北伐的通风信也就罢了,但里面,他还详细记录了御翰的兵力状况以及北上时的行军路线和兵力分布,也就是说,当御翰起兵之时,等于就是羊入虎口。

璎炎荣光黯然回身,山下军营中点点火光攒动,在黑夜中异常光亮,然而却照不亮他的前途。

他和她注定陌路,只是最后的时刻,容他守候在她的身旁。

此时待在营帐中的铁心梅,正端详着那道圣旨,反复揣摩,皇帝陛下的心思,岂会如此简单。

她虽然很想将大金国踏平,但却并没被仇恨冲昏头脑,单凭她手里二十万兵众想要收回幽燕二十六州谈何容易,即使百万精兵也会是一番苦战,那时也只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而已。。。。。。

正思之间,桌上烛火忽的暗淡下来,一瞬之后又恢复明亮,而营帐之中已多出一位身型消瘦着灰色紧身衣的男子,五官颇俊,气质如流云一般来无声,去无迹。

“你是谁?”对突然而来的陌生人铁心梅并不感到害怕惶恐,而是镇静的询问起来人。

“属下叫影,在此见过都督大人。”影没有跪拜,只是躬身行一礼,他只向两人跪拜过,一个是当今皇帝,还有一个便是眼前人的大姐——铁心竹,对前者,他是因为那人的王者之风而敬畏,对后者,他是因她的率性爽朗、无怨无恨而敬佩。

铁心梅也不在意他的礼数不周,毕竟要人屈膝于她,她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心甘情愿,于是轻声叫他免礼。

“皇上让我将一封密信带给都督大人,说大人看过就会明白。”影将密信呈到铁心梅身前的桌案上。

铁心梅展信,上面只有两个字:佯攻。

一瞬间,心头的疑惑全都解开,她就说嘛,皇帝没理由让二十万人白白送死的道理,原来只是佯攻,至于为何要如此,她仍然不甚清楚。

“敢问,皇上还有没有别的话对我说。”

影对铁心梅赏已赞许的眼光,皇上说的没错,她是聪明的女子。皇帝有言在先,给她密信后,她若什么都不问,那也什么都不告诉她;然她要问了,那就再对她说。

“皇上说,三个月,佯攻的时效只有三个月。”

“那时任凭都督大人做主,是进还是退,都有大人您定。”最后一句,影用了敬语。

再没疑惑,皇帝果然是老狐狸,在试探她有没有资格统领三军,她若不问的话,大军只是佯攻不会对御翰造成任何损失。

而既然告诉她三个月的时效,其实是想告诉她,三个月内,佯攻探敌虚实,虚则进,实则退。

可是,再进一步想,今日的大金仍然兵强马壮,而且吞并幽燕二十六州后,实力更加是雄厚,岂是昔日可比,这样的大金会有“虚”的一日吗?然而皇上的举动明显是在告诉她,大金会有变,那么,到底会怎么变?这是一个未知数。

铁心梅思忖间,影又对其道:“对了,都督大人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你的大姐说,我可以帮你带个话。”等把这里的事情办完,他还要去青州城,给那个他所敬佩之人传达皇上的话。

“我。。。。。。大姐,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姐她还活着?”铁心梅猛的跳起身来,急步走到影的身前,扣住影的双肩一阵摇晃,那里还有先前的半点矜持。

“嗯,将军大人还健在。”别晃了,他头晕。

“我大姐她在哪里?”铁心梅更加激动,摇得更厉害。

天啊,影在反省,早知道她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他死都不会开口。

“将军大人现在受制在大金大皇子手中,怎么会这样说来话长。。。。。。”

“。。。。。。”

经不住铁心梅的央求,他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其实他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将军大人呢被大金的皇太子所救,宝亲王也没死,在王爷带将军大人逃离大金时被大皇子擒住,两相失散,就这么多而已,至于其中的缘由、牵绊,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璎炎荣光回他的营帐时,竟见铁心梅在他的营帐中,顿时有些欣喜加惊惶。

“你去哪里了?”

“去外面散步。”他随意的撒了个谎,可是却听见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似曾哭过,随即又担心的问她:“你怎么了?”

“让我靠靠好不好。”她主动依偎进他的怀中,她是喜极而泣,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找他分享她的喜悦,然而却扑了个空,心里的失落自是不言而喻。

她不太明白什么是情爱,对他的感情也很淡薄,然而看不见他的那一瞬间,她觉得那种感觉是苦涩的。

璎炎荣光将她环住,第一次他感觉她真的好瘦小,个子才到他的肩头,他的怀抱能容下两个人她,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子,人前再怎么坚强,也有脆弱的一面,原来她也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

“今晚我睡你这里好不好?”她眷念这一份温暖,不想离开。

璎炎荣光将她抱起,吹灭营帐中的蜡烛,同她翻身上床,两人和衣而卧,并未越雷池一步,他拥着她,好像就这样一辈子都不放手,等她知道他的身份后,还会不会这样,让他做她的依靠。

还有,她干嘛睡梦中也说讨厌他,讨厌干嘛还上他的床,还在往他身上蹭,这言行也太不一致了吧。

因为铁心梅说的含糊不清,所以璎炎荣光听到的只是其中的几个字。

其实铁心梅说的是:小荣儿,我觉得你很讨人爱,百看不厌的人是你。

当然,璎炎荣光听到完整的一句,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第六十二章  孽缘

霓裳翩跹多妖娆,她抱着孩子旋转嬉闹时比任何舞姬更让人着迷,璎炎凌宵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是他的马车,却总被她所霸占,他若待在车内,她便会静静端坐在一旁,闭目凝神,当他是空气;一旦他离开,她便会逗着孩子又笑又跳,流露出点点真情。

偏偏他又想看她真情流露的模样,所以每每将马车让出,容她一个人自由自在,自己则在一旁吹风纳凉,散去心头躁动,然而心头所想的是,她温香软玉燕依人的模样。

然而‘嘭’的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后便是竹瑶一声惊叫,再接着就是孩子哇哇的啼哭声,璎炎凌宵听见声音不对劲,一撩开幕帘躬身进车内,但见铁心竹倒在车上。

“怎么回事?”璎炎凌宵喝问。

“刚刚还好好的,我转身倒水,回身就见人晕倒了。”竹瑶也不知所措。

璎炎凌宵正要叫医师,却被悠悠醒来的铁心竹阻止。

“我没事。”铁心竹话语沉定,坐起身来,从竹瑶怀里讨过正哭泣的夜荷,轻声哄了起来,刚刚她这么一倒,抱在怀里的小家伙肯定吓坏了。

也不知什么原因,最近她是觉得头晕,前几次缓缓就好,而这一次好象有些严重,是不是在马车上待太久了,才会如此,而且自从被璎炎凌宵封了内力,她明显觉得自己走路都比以前要沉重的多。

夜荷才刚止了哭声,璎炎凌宵即探手去抓夜荷,铁心竹忙伸手相阻,招式虽然依旧敏捷,可没有内力的她哪里是璎炎凌宵的对手,被他轻而易举的隔开,抓起夜荷扔给一旁的竹瑶,再一个海底捞月将铁心竹揽进臂弯中,出了马车,将人抱上马背,环在双臂之间,与她共乘一骑。

女子玉貌修身紧紧偎着身后面容俊逸,神情却孤傲狂肆的男子,可谓是郎才女貌,真是好一副“你浓我浓”,郎有情,妾有意的浪漫场景。

然而,这只是远观的景象,若近看,即便会看见女子的五官有些扭曲。

该死的璎炎凌宵,竟然点了她的穴道,她刚刚只不过是对和他共乘一骑发出不满,奋力反抗而已,却招来他如此极端的行为,她宁愿他把自己扔下马也不想这么暧昧的靠着他。

软玉温香燕依人,他如愿以偿。

“你好象并不担心你的相好。” 璎炎凌宵忽问,她每天能吃能睡,全没半点忧心之状。

哼,她的担心之情凭什么要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让他抓住弱点,肆意践踏,何况经历过一次伤心欲绝的心痛,再来一次,虽然仍会痛,却已经有些麻木,而且她坚信,她的策一定会平安无事,他说过不负她,真的从未让她失望过,这一次也一样。

她现在是败翎的凤凰不如鸡,打不过,跑不了,她该怎么办?她等,留着体力和精力去等,等谁?等温柔如风的他还是霸烈如炎的他?

她也迷茫……

之后,铁心竹也不记得璎炎凌宵还说了些什么,反正他说什么她也不会回答,她只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然后,睡着……

她该死,她真的该死,铁心竹一觉醒来纵观自己的处境后,她是真想一拳头再把自己打晕,她该好好反省,她怎么能在他怀里睡着呢。

她记得她本来是在马上的呀,而且那时还是白天,怎么这会儿就到榻上了,还是大半夜,可不论马上还是榻上,她都在那混蛋的怀里。

他娘的,他把她当抱枕么,抱的那么用劲,还有,他的腿,干嘛跨在她腰上,想要压死她么。

铁心竹小心翼翼的挣扎,欲摆脱璎炎凌宵的束缚,哪知他的双臂收得更紧,令她喘气都有些费力。

然而她身后的混蛋却发出野兽的呜咽低泣声。让人不知是该怕他还是该同情他。

“阿鎏……我求你,不要抢走我的美芙雅,不要……我求你了……”

他惶恐不安,他抱着她颤抖,铁心竹从不知道这只北方冰原上的霜狼,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他冰冷孤傲,一旦人触碰到他的领域,他便会张开利爪,毫不留情的将其撕裂,在她眼里,他是天生的狩猎者,他会用看猎物的眼光看你,毫无怜悯。

这样的他,竟然也会哀求人?无法理解。

铁心竹也没时间去理解,她只知道,他要再不松手,她的肋骨就快被他压断了,保命时刻铁心竹也顾不得太多,张口咬住璎炎凌宵禁锢着她的手臂,有多大劲就使多大劲。

霎时间,一切回归宁静,身后人僵愣间,铁心竹松口,然后一脚将人踹下床榻,猛兽落地有声,还连带扫落一干杯盏茶盘,碎了一地精华,外面守夜的部下听得马车上不寻常的动静,立时恭敬的询问车内状况。

“没事,你们不用进来。” 璎炎凌宵沉声回应,冷声如常,还下命令,让所有人都离马车远点,没他的吩咐不许靠近,众人领命,退出五十步,遥遥守候。

璎炎凌宵点了灯,四目相望时,铁心竹丝毫不怀疑,他想杀了她,他一双眼睛带着嗜血的光芒。

不给铁心竹任何反抗的机会,璎炎凌宵抬手掐住铁心竹的脖子,将其按倒在榻上,他跨在她身上与她对视。

“说,你到底听到了多少?”声音里有气、有怒,还有几不可见的恐惧。

铁心竹眉头纠结,一双手想掰开璎炎凌宵的钳制,却撼动不了分毫,一时怒上心头,费力吼道:“一字不漏,全听见了……呜……”

铁心竹明显感觉璎炎凌宵手上又收紧一分,她干嘛那么嘴硬,说没听见不就得了,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她这个笨的呀。

在铁心竹以为自己真快死的时候,璎炎凌宵却松了手,从她身上下来,从一旁的小柜中拿出一坛‘烈云天’,撕了封皮仰头就灌,然后扔了已空空如也的酒坛子,重新坐回榻上,曲着腿,将头埋在双臂间。

这个是什么状况,铁心竹已经完全看不懂眼前的怪物,但她只觉得他很可怜,像是……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

“那个,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放心。”唉,她这个人吧,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见不得别人比她还凄惨,虽然痛恨他伤了策,但说实话,一路上他对她真的不差。

璎炎凌宵抬头,小狗般可怜巴巴的眼神巴望着铁心竹。

得,某人立即投降,她本就不是会记仇怀恨的人,这会儿,就当他是落水的狗,她不再踩他两脚就行。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他问的阴沉。

铁心竹翻白眼,想倾诉你就直说,干嘛非要问她好不好奇。

“嗯,什么是美芙雅?”这可是他求她问的,可不能怪她多事。

“在北方各族里,美芙雅就是指娘。”娘之一字,他说的好动情。

铁心竹“哦”一声回应,她本来还以为是皇位什么的,原来是娘啊,可是,阿鎏干嘛要抢他的娘?

仿佛看穿了铁心竹的问题,还未等她开口,他便先说了起来。

他是鸿蒙帝的第一个儿子,一出生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的名字便是他荣耀的象征,他的父皇,希望他壮志凌云,气撼云宵。

然而不幸的是他的母妃生下他不久后便过世了,于是他被送到鸿蒙帝所宠爱的婉怡皇贵妃那里教养,他的记忆里,那个女人好温柔,对他的一颦一笑都让他似在尝蜜,甜在心头。

他的婉怡皇娘会抱着他给他讲故事,他生病时会亲自喂他喝药,还给他备了甜糖,他曾偷偷看见婉怡皇娘守在他的床边抹眼泪,替他祈祷,她愿折寿换他的平安,总之,她把她的一切毫不吝啬的通通给了他。

父皇疼着,皇娘爱着,众人捧着,他曾是最幸福的人,但那仅仅是六岁之前的事。直到有一天,他的婉怡皇娘没有来给他讲故事,他去找娘,但却被人阻止,告诉他婉怡皇娘怀了孕,需要静养,不能被人打扰。

所以他静静的等,等到了皇弟的出生,他再不是父皇、皇娘的唯一,曾经围绕着他的人,通通围到了皇弟的身边,皇弟的名字,兀鎏,是他的父皇在向世人炫耀,这个儿子是他的至宝。那时的他不懂得人情冷暖,更不懂得为何自己要给皇弟行礼,就因为他是太子,那是什么玩意儿,他不清楚。

他也没打算弄清楚,太子什么的他给皇弟就是了,他只要他的娘。渐渐的,他大了,要学很多东西,与皇娘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十二岁的他兴高采烈的拿着狩猎而来的彩鸟去找皇娘时,却被他的皇弟所拦住。

“以后不许你再来找我皇娘。”

“为什么?”

“不许就是不许,她是我的皇娘,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我是皇太子。”

这一句,多么具有杀伤力,伤了他的心,也让他开始认清现实,倔强与不甘让他迅速成长,他早早搬出皇宫,学着独立生活。

再后来,皇娘生下璎炎荣光,本就纤弱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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