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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你就是方嫂子吧？”我边扶边打探起他们的底细。
“您是？是稚儿的母亲？”妇人见到我显然有些惊讶。
“嗯，是的，前几日比较忙没空儿过来，听稚儿讲你们的病又加重了许多所以就赶紧过来瞧瞧。”好吧，我也是为稚儿圆谎，看客们别拿砖头拍我啊！
“就是这样，吃了几贴药也不见好，倒是连累两个孩子也病下了，真是对不住东家，看来得再拖些时日才能到面摊上工了。”方嫂子一脸抱歉的说道。
“这不急，把身子好好养好才是正理不是？”我忙劝慰道。
“这段日子多亏了您还有稚儿的照顾，不然我们这孤儿寡母的日子可真熬不过来了。”方嫂子说到这句话后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着。
“别难过，每个人多少也会遇到难处，想着你也听说过桂花面摊，定是知道我也是个下堂妇，不是照样把三个小娃照顾得好好的，你的两个孩子也大了，日子更是越来越有盼头的。”一听到孤儿寡母我就想到刚穿来的艰辛，对方嫂子的敌意也就去了几分。
“桂花嫂子，这个理奴家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拖着这个病恹恹的身子还活到现在，想着身子好些，好好在桂花面摊做帮工，两个孩子也大了也能赚点口粮，等积点银子就让两个小子娶媳妇，这日子奴家就满足了。”方嫂子说完话后整个脸上都充满了期待。
“听方嫂子的言语进退有度怎么会沦落在此？”好吧，我已经开始了打探活动，是我小心眼，但还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实在是家门不幸，本来奴家也是户殷实的商家之女，只怨当时为了能和中意的人在一起，便离了家跟了一个小货郎来了秋水县，起先夫君待奴家很好也很争气，又因奴家本是商家女对于生意也有耳闻，夫妻俩拿出了全身的积蓄置了一家小店卖些杂货，生意虽不算红火但过日子绰绰有余，后来便有了木儿林儿森儿。”方嫂子说完这些话后，双眼微微闭上一会才又缓缓的张开继续说道：“前几年他听朋友说现在皮货生意好做便拿出家里的全部积蓄开始跟别人合伙买卖皮货，只怪夫君太轻信别人把积蓄陪了精光，屋漏偏逢连夜雨木儿在一次言语中得罪了一个官家儿子竟被活活打死，相公实在气不过便上衙门告了状，因那公子哥家里头的靠山太大，硬生生的断了衙门的审查，相公那时候已经心如死灰天天借酒浇愁，不知哪个没皮没脸的缺德鬼居然带着奴家的夫君上了赌场，这人一接触赌哪肯收手，没半年时间家里的屋子和店面都被输得精光，没办法之下才来了这个地方找个地儿住下，没想到夫君见周围都是小赌场赌瘾又犯，忍不住又赌了起来，前个月在赌场被人活活打死，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在人世间遭这种罪，要不是看着林儿森儿还小奴家早跟孩子爹去了。”方嫂子一说起伤心事早已经泣不成声了，看来作者也不是那么无情，至少我穿来的时候还没她那么惨呢，嗨，作者我还是很有感恩的心吧？（作者PS：其实我是准备把你往死里虐，只是刚开文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哈哈）
“家家都有难念的一本经，每家都有难处，只要坚定信心前面定是有路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准备抱孙子呢。”我半逗趣半安慰着方嫂子。
不知道是悲伤太久已经麻木了还是方嫂子个性本来就是比较坚强的，方嫂子倒是听完我的话后便没有继续哭哭啼啼，只是微弱的说道：“这不是遇上好人了吗？来林儿森儿，这就是咱们家的恩人，给恩人磕个头。”看方嫂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拉着林儿和森儿下了席子准备给我跪下。
本来我就不是做好事的主加上我也不喜欢这一套虚礼赶紧慌乱的拉着这三个人起来说道：“方嫂子你这样就见外了，一家不说两家话，我这不是等着方嫂子过来帮我面摊子的忙吗？你这样客气不是折杀桂花我吗？人有时有个三灾八难的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这是互帮互助。”好吧，这动不动就跪下我有点受不了。
“桂花嫂子，太谢谢你们了，素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咳……咳…咳”方嫂子本来已经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因刚才说太多话已经咳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呦，方嫂子别说话了，来，在席子上躺下，稚儿，把带来的猪脾汤拿来，这汤刚从锅里拿出来的还热乎着呢。”我边说边托住稚儿递过来的猪脾汤，此时稚儿已经很自觉的把篮子里头的两盅炖汤递给坐在破席子上的两个小孩，方嫂子的病本来就拖得有些久加上之前又说了那么多话，此时连端汤的力气都没有了，既然送佛就送到西，那好人就只好做到底，一手托着炖盅一手拿着汤勺估摸着汤量往方嫂子的嘴里送，待一盅汤水进了方嫂子的肚子里头后，方嫂子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少许的红润，两个孩子也因喝了汤水有了少许的精神，果然是汤汤水水容易养人。
“桂花嫂子，真是麻烦您了，嗯…，不行，肚子好痛，林儿森儿扶娘去茅房……”此时的我除了郁闷还是郁闷，不会遇到骗子了吧？我这猪脾汤都卖了快一年也没瞧见有人拉肚子的，怎么到她肚子就开始闹起来了？
这时林儿和森儿熟练的扶着方嫂子进了隔壁屋子，过了一会儿又回了屋子，方嫂子显然真是拉肚子了，整个人已经软软的躺在床上一点也动弹不得，难道我的汤真出现问题？我忙往前瞅了瞅急切的说道：“我那汤卖了一年也没瞧见这种情况？平日里自家也留下来吃也没拉过。”
“桂花婶子这不能怪汤，我娘已经连续几天吃什么拉什么了，最近我和森儿一天也跑好几次茅房。”林儿见我一脸的担忧忙解释道。
“到底是什么病，倒是把人给折腾成这样了？”我承认我现在可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他们一家。
“不知道什么病。”林儿低着头说道。
“不是买药煎了吗？不知道什么病怎么吃药了？”我忙问道。
“我们没银子看病，是从姜大叔那边要的方子去抓的药。”林儿托着他弱小的身子小声说道。
“这每个人生的病不一样怎么能用同一个方子？这不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吗？”这古代人就这点不好，讳疾忌医不说还以为一个药方子能治百病呢。
“可是姜婶子跟娘一样也是有时候冷有时候热还拉肚子，所以就想着拿来用。”林儿委屈的说道。
“姜婶子也这样？最近你们这边很多人得吗？”这个症状怎么听起来有点像传染病的味道？
“嗯，爹死没多久就有好多人这样了，没多久娘太伤心也得了，现在我们这边周围的好多人家都是这样。”林儿老实回答着。
“不得了，得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才好，可别是什么痢疾才是。稚儿你腿脚快，赶紧去庆春堂请个强壮的大夫过来，别病人没看好大夫却倒下了，来稚儿，把这这给系上，这边的吃食还有水千万不要喝知道吗？”我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手绢细细的围在稚儿鼻子上方，本来想着叫他直接回家，又想到稚儿已经在这边出出进进好几天，该得了就已经得了，现在只要好好多多注意吃食和卫生应该不会那么倒霉中标，倒是怕稚儿身上的细菌病毒传到顔儿身上，看来这几天只能把羿儿顔儿托万爷照顾一下了。
第五十九章 人间炼狱
更新时间2013820 17：30：45 字数：3195
稚儿从我手里拿了一两银子便麻利的出了门往庆春堂的方向跑去，而我则对林儿说道：“林儿，等会大夫过来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其他生病的人吗？”
“可以啊！他们就住在这附近没一柱香便都能到的。”林儿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了，来，肚子该饿了吧？婶子还给你们准备了面，赶紧过来吃！来，森儿，你也过来，可别吵到你娘休息了！”我边说边招呼着森儿，自从来了这么久森儿一直是怯怯的并无任何言语，性子感觉跟羿儿差不多但又胆小一些。
森儿见林儿已经夹起了面往嘴里头送又偷偷的瞄了我一眼后便小心翼翼的端起一碗面刺溜刺溜的大口吃了起来，待一碗面全进了肚子里头才弱弱的对我说道：“桂花婶子，谢谢。”
“呦，真乖，几岁啦？”我边问边轻轻捏着森儿那没肉的小脸颊。好吧，自己好像越来越有家庭妇女的感觉。
“森儿十一岁，哥哥十三岁了。”森儿的回答还是淡淡的弱弱的。
“啊！这么大了？”后面还想说那你个子还这么矮呀？好吧，我承认自己有点小恶劣，不是说古代男子十六岁就可以娶老婆了？属于早熟型，看林儿的身子也不过比羿儿高半个头而已，至于森儿，说是羿儿的弟弟我都相信，难道这一年我把三个小孩照顾得太好的缘故？内心正在自恋中。
“娘，大夫请来了。”此时的稚儿已经拉着一位中年大夫进了屋里。
“大夫，快来看看她得了什么病？”自己忙把位置让给大夫，毕竟我们只是平民老百姓没有大宅院里头的姑娘精贵，也不需要隔帐子盖帕子，大夫直接拉着方嫂子的手就开始摸起脉来，此时方嫂子见身旁有异样，微微睁开自己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瞧着。
不一会大夫开口说道：“把舌头吐出来看看。”方嫂子听后便照着做后，大夫又问道：“最近感觉身子哪里不舒服了？”
“就是有时候觉得冷，有时候觉得热，有时候全身出汗，吃个东西就容易拉，有时候肚子里头实在没东西了也能拉出水来，偶尔还疼痛不止，整个人儿轻飘飘的。”方嫂子如实交待着。
“像这样的症状只有你一个人还是周围人都这样？”大夫又问道。
“听说周围很多人家都病倒了。”方嫂子回答道。
“嗯，这恐怕不好啊！知道是哪家吗？带我去看看。”看来这位大夫还是很有医德的，居然也发现可能是传染疾病也肯亲自到现场看看再作决定。
“我带你去，这地方我熟。”生性外向的林儿自告奋勇的回答道，怪不得能和稚儿如此亲近。
“嗯，那我们走吧！”大夫便在林儿的带领下出了门往得病的家里走去，而我交代了一下稚儿便也悄悄地跟了过去，不是我爱凑热闹而是这如果真的是传染病的话，得早点治疗，当然我和稚儿的预防工作也也要升一个等级，但如果只是吃坏了东西才拉肚子，那我不是瞎操心吗？
我不知道地狱是怎么样子，但我眼前的情景只能用人间炼狱来形容，情况并不如林儿形容的那么乐观，很多破旧的的屋子里头摆放着席子，上面躺着用白布或者被子盖着的尸体，跪在旁边的家人早已经泣不成声，再看他们脸上的表情跟方嫂子一般无精打采病恹恹的，每户的低泣声汇在一起把周围笼罩得更加阴森恐怖，稚儿请来的大夫已不如之前那般沉稳，额上豆大的汗珠已经开始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嘴里颤抖的低声说些什么，走到他身旁细听才知道他反复说着：“瘟疫，瘟疫，瘟疫。”
完了完了，真被我这只乌鸦嘴说中了，真的是传染病，虽然我历史不好，但一直知道瘟疫在古代可是恐怖的传染疾病，一弄不好可能使整个县城沦为一个空城。
“大夫，你别走啊！你停下来啊！”见大夫准备拔腿开跑，我已经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直接双手抓住大夫的胳膊喊道。
“没用的，这症状我师父跟我说过，是瘟疫，症状一模一样，现在已经开始死人了，没多久这里甚至秋水县会成为一座空城的。我得回去把妻儿带离开，不然就得准备等死了。”大夫已经开始自言自语的说道。
刚才还觉得他还挺有医德的说法我收回，丫丫的，大夫见了传染病就撒腿往外跑，到底有没有点医德？我忙对着大夫喊道：“大夫，您可是救死扶伤的大夫，既然这病要人命，你更应该留下来诊治才对啊！”
“这病我没法治，赶紧放开我，再呆的话我也会被传染的。”大夫的另一支手已经开始扯开我的双抓。
见过没医德的，没见过这么没医德的，我心中火气不由得往上升，那些病人可还等着被救治呢！救还有机会活着，不救，在这种环境底下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扬起来往大夫的脸上扇了一巴掌骂道：“见死不救就是你们的职责吗？当初为什么当大夫？看到一个病就吓成什么样子？我一个妇道人家都没喊着逃了，你堂堂一个壮年大夫丢下一堆病人准备逃？”
显然我的一巴掌还有骂声多少有点作用，大夫并不如之前那般挣扎着情绪也稍稍的冷静下来苦恼的说道：“可是我也没有好的方法医治他们。”
“但你留下来多少能给他们一些安慰，你现在已经在来过这个疫区了，说不定你已经染了这个病，你回家见家人说不定会把病传给他们，这不是变相的害了家人吗？再者，你离开秋水县才发作，那时候秋水县说不定找着治疗的方法了，你一个人在别县哪里能那么快得到救治？更何况如果因你离开再害别的县成了空城你不觉得会遗臭万年吗？但是如果你留下来了，病人这么多，万一照顾好了，那您可就是救苦救难的名医，虽然你带走你的家人，但亲戚朋友呢？难道你都不要了？你不怕他们死后在阴曹地府怨着你？”好吧，发现自己越来越能说会道了，奇怪，我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了？
“可是这病传染得很快，以我的医术怕不仅不能救他们，连控制病情都很难。”大夫的情绪已经开始稳定下来了，但同时也表明了自己对瘟疫束手无策的立场。
“这个你倒不需担心，只管在这安安心心当你的大夫，秋水县这么大，我就不相信没有大夫治得了，这边大夫治不了就找皇帝要太医去，我就不相信皇帝真的就视人命为草芥了？麻烦您写个单子把这边的情况详细说明了，我去衙门找县老爷去，我就不相信县老爷就能任着让秋水县变成一个空城。”这个这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