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荣宠共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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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荣宠共华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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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帐深,国公爷深情款款,推心置腹:“定国夫人之责唯卿能担。”

大抵雄性动物向来自负,大丈夫从来刚强,大部分人都会说我愿意将你供养呵护,珍视收藏。唯有袁国公如此坦荡真诚。卫五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己这样讲,这偏偏合了她的胃口。不仅耳目一明,还大生知己之感,自感责任重大,荣幸非常。

同时她很快发现定国府果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般鲜花着锦。长房势微,宗族异心,这兄弟阋墙之事可是愈演愈烈。袁慕云身为一个积极上进的大好青年,自然得有一个精明强干的主母整顿后院,免了后顾之忧。

国公爷说到做到,只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新婚不久便把房产铺子交割清楚,中馈事尽数移交。卫五既蒙托付之情又念知遇之恩最重要的是被这莫大的信任所感动―――要知道向来生人勿近的国公爷可是把全部家底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她。卫五从此安安心心兢兢业业的当起了袁夫人。

凭良心说,国公和夫人对书衡真是没的说。统共就这一个女儿,又生的玉雪可爱(袁氏夫妻的功劳)又乖巧懂事(毕竟成年人)又聪颖好学(重本院校妥妥考上),哪里能不爱?吃穿用度尽是好的,要星星不给月亮。

书衡现在还记得上次上元节,国公带了她进宫朝贺,当时她看到皇帝陛下桌案上镇着一只玉蟾蜍,那蟾蜍不仅衬着自然纹理雕出了一对红眼,背上还有着自然的凸起,一个个的小疙瘩逼真的顶在背上,无比的抢眼。这蛤90蟆迥异抽象风格,实在过于写实。她无法理解九五至尊的天子为何要用这么一只栩栩如生的懒蛤90蟆做摆件,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谁知道第二天那只蛤90蟆就出现在了她的百宝格上,原来公爷只当她看上了,特意求了过来。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现在那只蛤90蟆还趴在壁橱里对着她的枕头。

这会儿书衡一边捧着泥金小牡丹福碗吃粥。一边吃一边默默的报怨皇帝陛下,你要是每天都把我爹爹放回来,你们各人去找各人的老婆不就没事了嘛。

袁夫人知道女儿不让人喂,所以只是看着,不插手。眼瞧着女儿吃了一碗碧梗米粥,又吃了两只虾饺,还要拿点心的时候就被她拦住了。“咱们不吃了啊,等会给你吃樱桃。”

小孩子最容易消化出问题,袁夫人总担心她积食,晚餐向来都是严格掌控的。这个虾饺面皮劲道,馅料鲜美,书衡原本有些不舍。但看到红袖盛进来的樱桃,白底银丝玛瑙碟里,放着红宝石一样水灵灵亮晶晶的红果子,顿时眼前一亮。袁夫人笑着捻起长著夹了一颗给她。书衡被着酸甜可口的味觉享受征服的时候,下人已经趁机撤走了她的小案。

袁夫人手中这双七寸六分的镶边牙著十分精致,用它夹起红樱桃来格外赏心悦目---不过书衡觉得要么就是夫人有意识的培养女儿的审美情操,要么就是故意炫耀―――哪怕用手太不讲究,也可以用勺子嘛。用勺子的话她还能自己用,有小号的。筷子却不行,都是七寸六分不能随意更改。袁夫人不放心她拿这么长的。

一开始她还觉得好奇,后来听了讲解才知道,筷子的长度,七寸六分,象征人的七情六欲,其他动物是没有的,因此显示出人之所以为人,区别于其他生物的特点。筷子使用的时候,一动一静,同时动或者同时不动都无法夹起食物。动为阳,不动为阴,阴阳调和,才能运转。书衡原本用了快二十年的筷子,是现在忽然用不了了才发现了筷子的学问和妙处。心中忍不住感慨:我要学的多的很呢,真别觉得自己穿越的就了不起。

今天书衡吃了一顿没有父亲在的晚饭,心里忍不住腹诽,后来她知道绊住父亲的原来是盛远伯西北马场的事,忍不住更加腹诽。你丫的就是嫉妒!

事情的头尾是这样的。

当年大夏对北戎,终究还是打仗了。

第一次签订贸易条约的时候,大夏是守城成功有底气在,带着上千热血战士去做生意。当然北戎也不甘落后,纵然暂时城没有攻下,不过信奉敌进我退,敌疲我打这种游击战略的马背民族也没太当回事,全民皆兵的北戎子弟也拉着队伍过来了。

签协议的时候,大夏本着吃亏是福的原则;主动让利。北戎政权欺负大夏也成了习惯,有些蛮点的首领还抗议:我明明可以用抢的,为什么还要换?于是第二年北戎有几个部落就表示,我们觉得这条款不够合适再修订一下,当然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也是铁马金戈明火执仗过来的。

在一个苜蓿飘香的季节,在美丽的草原明珠河畔,双方进行了一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攻坚战。在那场可以被计入大夏历史大书特书的战役中,憋屈这么久的陛下终于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不过―――他丰功伟绩的提供者不是人,是马,准确的来讲是一大票的母马。

北戎民族也聪明,对于马这种关系国本的东西他们是不会卖的。不过上次做生意的时刻比较微妙,人和牲畜都嗷嗷待哺。打仗的成马不能卖,优秀的种马也不能卖,但母马却是不要紧的---又不能配种,又不能打仗。

在属官对着一票母马欲哭无泪的时候,袁慕云淡定表示:“不要紧,买吧。”末了,又加一句:“抬高价,往死里买。”

同时还请皇帝通知御马营调配母马过来,很多很多的母马。

于是,第二年,到了草原明珠的战场上:一帮红着眼睛的公马对上了一大票搔首弄姿的母马。

结果可想而知。马的骨子是很骄傲的动物,或者雄性动物都是骄傲的动物。咳咳――总之,当被驯服的理性对上了与生俱来的的天性,那场面是十分混乱的。无心作战是必须的,尥蹶子不干是常有的,夜奔投诚―――也是可能的。

美马计不算稀奇,战国李牧,大唐李公弼都用过。贵在充分准备,相时而动,所以大获成功。

北戎民族视马为兄弟,兄弟为了异性背叛了立场,可谓是在肋骨上插了两刀。这几个不讲理的部落打消停了,其他讲理的大家还和和气气做生意。拳头够大,力量够强,做生意也好做。大夏皇帝的日子从来没有这么消停过。

皇帝:朕想要消停会儿容易吗?这可不是朕不要脸才换来的!

等到边境安顿下来,互市贸易变成了一个好差事,安西转运使成了个肥缺。于是太后开口了。皇帝只好放下自己的想法把差事给了太后的娘家人,她的外孙他的外甥,后来还封了盛望伯的爵位。因为他刚在娶媳妇这件事上狠狠的忤逆了太后,不得不描补。

而原本这个人选,定国公心中早有考量,大力举荐……………结果可想而知,一直到今天,盛望伯都跟定国公不对付。眼看着刚开了春,盛望伯苦不哈哈的熬过了最容易出事的冬天,就上书请罪(请功)了,“经过一冬的辛苦备战,如今人力物力告罄,急需天恩垂怜。”其实这样的折子去年冬天就有了一封,只不过略换了几个字“辛苦备战,人力物力什么的,都得多多益善。”皇帝现在看到这个外甥的折子就头痛,因为他没有一次不是给自己要东西的。批阅:知道了。再无下文。

被连着冷处理两次,盛望伯跳脚了,“一定是都是袁慕云那混账进的谗言!一张小白脸,满肚子花花肠!”不得不说,这脑洞也是精奇。于是他的狗腿军师立即献上了一个好主意,收买了一个帮闲文人,洋洋洒洒写了这片檄文。

饶是袁慕云聪明,也是回思了半晌,才理清了根由。

对于莫名其妙被泼污水,国公爷长舒一口气:“习惯就好!”

☆、第7章 袁父慕云

第二日

梁燕归巢,自鸣钟敲响六下,屋外响起了脚步声,拿绒团逗猫的书衡大喜。来人脚刚进屋,她便像一团肉球一样滚到怀里:“爹爹抱,爹爹抱!衡儿想死爹爹啦。”

书衡初次开眼看到自己这个世界上的父亲便有浓浓的惊艳之感。袁府这位国公爷如负雪青松,寒潭渡鹤,举手投足间透着浓浓的清华之气,行止言语都有着无法言说的优雅。秀骨清相,文华贵重。瞧着人的时候,眼波温柔的好似一泓冰封初开的春水。

唯一不足的是身子不大结实。当然,那是以前,如今已好多了。书衡曾说袁夫人去广济寺给长明灯捐灯油,那倒不是虚辞。她被一双微凉的手给抱了起来,立即伸手抱住了公爷脖子,亲昵的把脸蛋凑到他面颊上。冠玉般的脸庞也是微凉的,贴起来很舒服。

袁夫人已笑着起身,斟好了茶,嗔道:“刚回来就扑上去,也不晓得爹爹多累。”定国公笑道“不妨事。昨日泡汤泡的骨软目眩,今日已经好多了。”当今皇帝也是个奇人,别的天子泡汤都带着美人“温泉水滑洗凝脂。”他倒好,带着臣下。多好的理由:朕与定国公有要事相商…………一众莺莺燕燕各种瞻沐天恩的女子都被挡了回去。

袁慕云又充当了挡箭牌。

皇帝:本天子心里苦啊,后宫那些女人,朕一个都惹不起。索性,一个都不招惹。

公爷伸手捏捏书衡的腮帮:“这两天淘气了没有?”书衡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一边说一边心虚的看袁夫人。袁夫人难得给她面子,竟不揭穿,只让丫鬟去取那件月白宫锦绣翠竹的衫子过来。

她把一个劲扎在爹爹怀里的书衡抱过来,亲自给定国公披上了衣服:“虽说雨停了,但天气只怕明日才暖的起来,怎么倒急着把外衣脱了?”

“有劳夫人。”定国公略有不好意思:“午间在宫里稍有些热,减了衣服就忘了加上,那衫子只怕现在还在承乾殿的暖厢里呢。”书衡在一边看着人家夫妻两个秀恩爱,心里有点酸溜溜的。袁夫人知道自己丈夫心有七窍却身量单薄,所以多有爱护和宠溺,行事细腻周到,生恐照顾不够妥帖。而公爷对这位夫人也是敬爱有加,别说纳妾收房,成亲这么久了,连重话都没跟夫人说过一句。

这种相敬如宾,如胶似漆的戏码,书衡已经看了这么多年了。

袁国公在朝堂上位尊权重,在家里也尽力做个好丈夫好父亲。比如每天陪着夫人女儿吃饭,考校女儿的功课。现在他正面带微笑听着女儿背诵《幼学琼林》。“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天地与人,谓之三才。日为众阳之宗,月乃太阴之象。”书衡摇头晃脑,奶声奶气,仗着天生的几分聪明和一如既往爆好的考试运,背书考核要过关,还是轻而易举。可惜主考官是一朵大美人,而现在大美人正对着自己笑的柔情似水,书衡背着背着,难免心猿意马,结果语句在舌尖一打转就变成了:“青女乃霜之神,吾家有大美人。”

话语一出口,室内人先是一愣,紧接着都笑出来。哎,什么叫祸水,这就叫祸水!美色一物害人不浅。书衡很不好意思的把脸钻到公爷袖子里,结果室内人笑的更欢了。袁夫人伸手往她小屁股上就是一巴掌:“你爹爹不吃这一套!别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蒙混过关了。”原来夫人以为她背不出了故意卖乖。公爷很好脾气的把她拔萝卜一样拔90出来,掐着腰放到自己腿上,用纤长的指头点她的鼻头:“背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我当初五岁开蒙,人都夸聪明,以我看咱们衡儿还要强些。”书衡使劲点头。

袁夫人看她臭屁的样子,一指头戳碎她的洋洋自得:“仗着聪明取巧呢,还得绣花磨性子!”书衡顿时苦了脸,背书写字,乃至弹琴学画她全都不怕,但穿针引线?她好像天生就没点亮这棵技能树。“不急,不急。”公爷笑着握住她的小胖手:“过两年也不迟。”袁夫人笑着摇头:“你太纵着她了。”公爷把她蚕宝宝一样圆嘟嘟的指头一根一根展开给袁夫人看:“你看,这手指要捏的住绣花针只怕比桌腿夹绿豆还要难些。”大家再次哄堂大笑,书衡默默黑线:爹爹,你真是太坏了。

袁府日常生计极为重视养身之道。吃得讲究,而且不给多吃,一共不过六品。一道碧梗米薏仁枣香粥,里头甜丝丝的放着蜜制枸杞子,一笼鸡丝点翠丁细褶包子,旁边配着芝麻豆瓣蘸汁。一碗火腿酸笋汤,一份水晶白菜,一碗酒酿鹌鹑蛋,一份燕窝红白鸭子,此外便没有了。一张紫檀木祥云舞鹤卷角圆桌上铺了猩红暗金线并蒂双瑞牡丹桌袱,只有袁夫人和国公爷对坐,身后立着四个侍菜丫鬟。

书衡则被安置在桌角一张绣凳上,面前是一张同色小条案,上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小一号的碗碟勺,她脖子上还挂着一幅洁白无瑕的怀挡。袁夫人说了,什么时候她的怀挡上不落下一个油点饭粒就允许她上桌。她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很是无奈,明明一心想要陪着父母参加和乐融融的家庭用餐活动,偏偏脚太短坐不上椅子,手太短夹不到菜。因此只好一个人窝在桌角,感觉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定国公方用了碗粥,便看到自家女儿正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吃力的昂着头,眼巴巴的看着桌子,笑道:“果然是孩童,总觉得别人的饭菜好吃些。”书衡拼命的点头:什么叫觉得,明明是事实嘛。我的小条案上只有一碗粥一小份炖的稀烂的火腿肘子,一只奶油松瓤卷酥,还有这个?额,一条鹌鹑腿?我也要吃肉!我也要吃皮薄馅大的肉包子!

定国公仿佛感知到女儿的怨念,亲手执起细刻五福连寿图案的长柄银舀子盛了两只鹌鹑蛋给书衡。袁夫人拦道:“莫给她吃多了,上次还贪嘴腹泻了呢。”书衡觉得自己两辈子的脸都丢光了,不就是偷偷的多啃片西瓜拉肚子了嘛,况且那都是去年夏天的事情了,您老至于如此念念不忘?“不妨事,又不是生冷酸辣,吃完饭让蜜糖引着她玩一玩消消食,别着急睡。”定国公依然把蛋送进了书衡,书衡兴高采烈的张大嘴巴。

饭罢,她又自己乖乖捧着杯子漱口。胖乎乎的手毛茸茸的头,低眉顺眼嘟着腮帮,活像一只小仓鼠,定国公不禁失笑,待下人撤去一应残羹,便将书衡抱起逗她说话。

“四叔公的寿辰,我礼单已经备好了,先给公爷过目。”袁夫人带笑而观,半晌命大丫鬟绿衣拿过来一张笺纸。

“不是还早吗?”公爷有些讶异,一手将书衡放在腿上,一手接过来:“况且这又算什么要紧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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