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嬗变(重生) 作者:布丁琉璃(晋江11.26完结,女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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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嬗变(重生) 作者:布丁琉璃(晋江11.26完结,女强,重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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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敏心喝了药汤,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境里全部是血淋淋阴森森画面,前世的死,今生的痛,来来回回缠缠绕绕,如蛛丝,如蚕茧,压抑束缚着君敏心无法呼吸。前世她哀求落长安,落长安杀了她;今生云环哀求她,她却逼死了云环……
  纷纷乱乱的片段重叠交映,她突然梦见自己成了落长安。落霞谷内,杜鹃花醉人地红,她梦见自己站在落长安的那个角度,眼睁睁看着前世的自己鲜血淋漓地跌入深深地谷底。
  
  半夜惊醒,无边的恐惧。大汗淋漓的她四处寻找,才在床边的脚榻上发现熟睡的木槿,但君敏心仍无法安心,非要唤醒木槿陪着自己才敢稍稍放下心来。
  木槿体贴地为她点燃一室烛光,亮如白昼,温暖的光线总算能让君敏心安心了。躺在绣床上想了想,她问:
  “我昏着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人来过?”
  
  “王爷一听说你出事便急急赶来了,晚膳时又和将军一同来看了一次,嘱咐我们细心照顾公主。”
  木槿拨了拨炭盆的火,沉静秀丽的侧颜被烛火镀上一层金粉,“尤其是陈公子,您昏着的那段时间他可着急了,不断问太医你什么时候才醒,醒来要注意些什么,一直待到轮班的时辰才走开。适才子时交班时他还来过一次呢,替您掖好被角后就轻手轻脚地走了。”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君敏心能想象陈寂黑蓝色眸子里的温情与关切,那形状优美的薄唇必定是轻抿的,带着几分沉着坚毅。遂笑道:
  “阿寂小时候才没有这般体贴人呢,整日公主长殿下短的,那副一本正经、寡言少语的模样十分不讨喜,像个小大人。”
  
  木槿‘扑哧’一声笑了,露出两个小梨涡,拥着被子趴在君敏心床头闷笑了一会儿,才恍然道:“对了,王妃也来看过你。”
  君敏心一愣,道:“母亲来过?”
  
  木槿点点头:“大概酉时,起了冷风,我去关门却看见王妃一人站在殿门口,静静地朝里面看。我看她眼圈儿有些泛红,知道她是在但心你,便跑过去给她请安……可不知为何,王妃一见到我就转身走了。我还觉得纳闷呢,既然王妃专程来看你,怎么又不肯进屋呢?在外边站着吹风,多冷啊!”
  木槿话还没说完,君敏心早已红了眼眶。
  
  如此浑浑噩噩地度过一天,身体仍不得好转,脸色越发苍白。第二天上午,靖王同陈寂抽空又来探望了一次。
  
  靖王依旧一身紫袍官服,墨玉腰带,紫金冠白玉簪,行动间剪裁合体的衣袍随风摆动,面容一如多年前那般美如璞玉。
  陈寂刚从靖王那儿习文过来,故而一身墨蓝的常服,更显他那双漂亮的黑蓝色眼睛深邃动人,劲挺的腰间束了黑缎带,窄窄的箭袖镶了玄色的纹边,英气蓬勃而不张扬,倒有一派儒将风度。
  
  君敏心面色恹恹的,靖王坐在床头触了触她的额头,忧切道:“身子好些未曾?”
  她强撑起笑来,透明苍白得令人心疼,道:“托爹爹的福,喝了太医开的药已轻松了不少。”
  
  乘着上茶的功夫,护主心切的金兰一下打开了话匣子,撅着嘴儿,包子脸皱的更加像包子了:
  “公主你又撒谎了!王爷您不知,公主受了惊吓,夜晚噩梦不断无片刻安宁,即便我与木槿姐姐点一室烛光轮流作伴,公主也不能安心睡上半刻呢!不是被梦魇着了就是被吓醒,什么安神的法子都没有用,这可如何是好?”
  
  原本不想让父亲和陈寂担心,无奈被当众戳穿,君敏心又羞又恼,乌黑的眸子软软瞪了金兰一眼,无力道:“叫你多话,该掌嘴!”
  
  靖王伸手覆住女儿微凉的指尖,温声道:“敏儿,无论姜皇削藩与否,靖国都不能亡。这片土地曾屹立着我们君家数百年的传奇,爹要守着你奶奶最后的基业,你我身为君家的后人,不能输,也输不起。”
  君敏心疑惑地看向父亲,不知他突然说出此番话的用意。
  
  “因为我们一旦败了,便是输了君家最后的一点尊严……”
  靖王狭长的紫色凤眸一时间幽深如潭,荡漾着凛冽的光芒。他接着说,“靖国的基业迟早要传到你的手上,此时不妨告诉你,这靖国的一方天地的安宁,是爹一寸一寸从姜国和胡贼手里讨来的,其中不乏战争纷乱,不乏流血死亡,千千万万的白骨幽魂都要由我这一国之主承受和担当……但敏儿,你要记住,为了自保和荣耀而沾上的鲜血,苍生会宽恕你的。”
  
  有如当头一棒,君敏心霎时只觉靖王温和的话语有如千钧雷霆炸于耳畔,语音久久回荡。
  明白靖王此番话的用意,她垂下头不语,内心却是涌起千层波浪:但凡站在世界巅峰的强者,哪一个不是弹指间笑灭千军,哪一个不曾抹过两手鲜血!君敏心啊君敏心,你胆怯,你懦弱,你自怨自艾,如若今日这个小坎你都过不了,将来如何面对天下兴亡!如何对得起苍天让你两世为人!
  
  靖王起身,替她盖严被子,“好生休息,晚些再来看你。”说罢,又仔细交代了木槿和金兰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陈寂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来得及投来忧切的一眼,便随靖王匆匆离去了。
  
  君敏心知道,年关总有诸多琐事要处理,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可恨自个儿偏偏这时候出了问题,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长叹一声,反复睡不着,君敏心从枕下摸出一把冰凉隽美的物件,象牙柄,嵌幽蓝的孔雀石,金丝镂花鞘,刃身凄冷孤寒——正是那日从柳王妃袖中顺来的匕首。
  
  凌冽的寒光从刃身折上眼眸,君敏心握着匕首久久叹息:母亲,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傍晚,陈寂独自来了朝露殿。
  君敏心正坐在床头调琵琶弦,看到陈寂卷着铺盖衣物踏入朝露殿,讶然道:“阿寂,你这是做什么?”
  
  陈寂把铺盖往旁边的小耳房一扔,低头拍拍衣袖,垂下的两缕鬈发挡住了他的眼眸,只听见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传来:
  “这几日由我在朝露殿当值,日夜守护公主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和美骚年阿寂同居的日子啊。。。。。。望天
  嫖完就走是不厚道……卧槽你要说几遍?!(伸爪讨要奖赏,咕叽咕叽~~~~)
  PS:我是一个自带吐槽的人。。。汗




☆、第13章  驼铃

  陈寂笑道:“这几日由我在朝露殿当值,日夜守护公主安全。”
  
  君敏心愣了半响,却忍不住微微翘起唇角,“不过是小病几日,何曾用得着这般架势?金兰,来把耳房收拾妥当!”
  外边脆甜地‘嗳’了一声,陈寂忙制止道:“不用不用!干净的很,我自己铺就行。”
  
  门口两个小丫鬟相视一眼,抿嘴闷笑着走开了。
  耳房较小,里边一张桌椅一张硬板床榻,桌上放一盏油灯,与君敏心的卧房只隔了一道珠帘外加一大扇花格纸窗。以前都是贴身丫鬟住的,但近日天冷,木槿金兰便挪去了卧房的脚踏床上,方便夜里起来照看炭火。
  
  铺好了床,衣服整齐地叠在床头,陈寂点燃油灯,橙黄的光线将他的侧颜打在纸窗上,成为一道美丽的剪影。
  阿寂的鼻子的确生的很好看呢,像是秀挺的雪峰……君敏心这样想着,出了神。
  
  里边,少年人独有的嗓音传来,“小时候,我娘常对我说:竹本无心,无心则无伤,无伤则至强,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无心则无伤,无伤则至强……
  君敏心在心里默念几遍,忽然就明白了。她豁然一笑,道,“阿寂的娘亲,想必也是个有才识的豁达女子。”
  
  纸窗后,陈寂的剪影似点了点头,声音淡淡的,“她原本出身书香门第,随其父入边城任职时恰逢战乱,被胡人掳了去,在北地受尽欺辱,我八岁那年,便病去了。”
  君敏心沉默了,这是陈寂第一次提及生母,虽然是只言片语,却有蕴含挥之不去的眷恋与落寞。
  
  片刻后,陈寂从屋里出来,掏出一个叮当作响的青黑玩意递给君敏心,说:“在街上寻了许久,才从商队中找到这个。”他不着痕迹地摸摸挺直的鼻梁,似乎有些局促,“在我们家乡,这是消灾纳福的灵物,挂在屋角可以辟邪安神。”
  
  君敏心愣愣地接过,发现那是一只青铜驼铃,巴掌大小,带有挂钩,壁身刻有一圈古朴的铭文。驼铃里面是一根细铜棍衔着叮当作响的撞珠,铜棍上插有一片折叠黄色符纸。
  “这是什么?”君敏心按捺不住好奇,将符纸取下拆开一看,只见上面用朱红密密麻麻写满了异族字符,宛若游龙走蛇飞扬跋扈,仔细一看,原来是胡人的文字。
  
  陈寂抢先夺走黄符纸,耳根有些发红,忙道:“一张平安符,很灵验的……我给你挂上屋檐。”
  说毕,便带着驼铃腾身一飞,再落地时,驼铃已端端正正地挂于屋檐,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灵音,带着属于大漠风沙的苍凉,恍若云端传来的梵语。
  
  “阿寂。”君敏心笑着朝他招招手,少年移步,坦然地坐在身旁。
  “阿寂……”君敏心从被中伸出双手,抱住他肌肉欣长匀称的胳臂,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她身后,乌黑蜿蜒的长发如寂寥的夜色,铺满了整张绣床。
  
  陈寂有些僵直地坐着,偏过头来时嘴角却含着笑意。
  他轻轻说:“敏儿莫怕,哥替你守夜。”
  
  心,没由来地钝痛。记忆溯流,倒回前世,那时在落霞谷,面对危机和死亡,他亦是这般温柔地安慰……
  “敏儿莫哭,等你……成亲完,哥带你回家。”
  “别怕。敏儿,来,抱着我的腰。”
  “我爱你。”
  
  陈寂总是站在她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而她曾经却熟视无睹,直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君敏心闭上眼,心绪复杂。
  
  她八岁便跟着靖王学习胡族文字,那驼铃符纸上写的愿文,其实她一眼就看懂了:
  “一切孽业皆与公主无关,陈寂愿折寿代为消罪,佑公主福寿绵延。”
  
  他竟是,宁可折杀自己的寿命,也要护得君敏心的一世安宁!
  生生止住泪水的下滑,颤抖的睫毛早已润湿。咬咬牙,少女亦是暗自发誓:从今往后,我君敏心愿与陈寂同福共难,同生共死,若有朝一日能得天下,必与陈寂共分之!
  驼铃清荡,烛火摇曳。说来也奇怪,自那夜后,君敏心再也不曾被梦魇过,夜夜安然。
  
  十日后,君敏心身子痊愈,靖国也迎来了今年冬日的第一场大雪。
  临近年关,诸事纷忙,陈寂早已不在朝露殿当值,回到君闲身边帮忙处理军务去了。君敏心这边也没闲着,靖国每年年末都要向姜朝纳贡,光是那二百万两的巨额岁钱就几乎让她与顾琴书拨碎算盘,更不用提附加的布帛马匹牛羊粟米等物,都要一一清点了才放心。
  
  好不容易派使臣将清点的岁钱贡品运往姜朝皇都,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便听见南边的加急密报火速到达宫内:
  仇初照及九皇子落长安等人奉姜皇之命来靖视察,今已到达南关,七日后入驻靖宫。
  
  听到消息,君敏心端茶的指尖猛地一颤,差点跌碎薄胎的青花茶杯!
  按前世的记忆,仇初照与落长安不是要等明年开春才来么,怎么会突然提前三四个月?莫非由于自己的重生,历史也跟着篡改了?
  
  乱了乱了……君敏心闭上眼,努力理清思绪:若是来查国库的话大可不必担心,假账簿早已做好,只要顾琴书这人不是细作,便任凭仇初照是火眼金睛也瞧不出手中的是假账。问题是靖国这几年私下里招兵买马,大大超出了皇帝规定‘藩王部下拥军不得超过八万’的范围,君闲手下更是有三千精锐和四万新兵还没来得及隐藏……
  
  议事时,靖王难得皱了愁眉。寻思良久,君敏心想出一计:先将四万新兵散入各处,等风声一过再收归拢来,虽是下下之策,但好在能以最快速度隐藏那一大批人马。
  听君敏心说完,靖王两眉渐渐拧在一起,轻声道:“此举太过危险,军心一旦散了,要再收回来可就难了。更何况四万余人忽然流入各地,仇初照不可能不察觉。”
  
  ……
  “……是女儿疏忽了。”君敏心恍然,失落的低下眉,语气也带了几分沮丧。
  
  君闲端了一杯乌梅茶,气定神闲地抿了一口,瞥了眼愁眉紧锁的二人,没由来勾起一抹笑道:“不急不急,办法总比困难多。”
  君敏心简直要吐血了,火烧眉毛的关头,怎么小叔还是这般玩世不恭的模样?遂戚戚然问:
  “小叔可有法子?”
  
  君闲放下杯子,起身来回踱步几圈,才缓缓道:“秋冬季节胡人急需粮食过冬,必然越境骚扰劫粮,咱们可以此为借口将四万新军派去边关,既可抗敌又可躲过此番风声。靖国与姜唇齿相依,皇帝不会不同意的。只是新军的人数要少报一些,于半夜时分秘密从北门出发,不然太过招摇的话还是会起疑。”
  
  听到此处,靖王不禁展眉一笑,精神大为振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此乃一石二鸟之良计也!”
  君敏心愕然:“小叔,你怎么不早说!”
  君闲很无辜地摊摊手,“你们没早问我呀。”
  
  闻言,君敏心狠狠吐了一口血……
  靖王道:“事不宜迟,闲弟暂作先锋,组织军队即刻启程!”
  
  君闲慢吞吞道:“哥,别急。适才出门前我便吩咐小徒儿去做了,此时陈寂必定带着四万新军在校场等你下令呢!”
  靖王一怔,继而笑道,“怎么,莫非这次是由陈寂领兵?他还年轻,没上过战场,总归放心不下。”
  
  “男人么,总要磨练磨练才会成熟!安心安心,我教出的徒弟不会太差的。”
  君闲嘻嘻一笑,从袖口扯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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