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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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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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庆元不解,探究的望着杨妃,杨妃却不看她,如自言自语:“若不是他太贪心,你们本是难得的一对知己。”

杨妃说罢,就施礼要告辞。余庆元沉默着行了礼,目送她走了,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想着这座紫禁城里的人都是如此寂寞,让这新皇元年的盛夏,也冷如冰窟。

也不知坐了多久,她才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只道是皇帝回来了,可声音又不像只有一人。直到能看到人影,她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帝身边那个小小身影,熟悉又陌生,正是她一直放不下的大能。

大能见到她,先是一愣,犹豫了一刻,就朝她飞奔过来,险些被身上的衣裙绊倒。余庆元连忙迎上前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上次分别时才到腰的小人儿,如今已经到她胸口了。

“先生,真的是你吗?”大能搂住她,轻声的问。

“是我,先生好久不见你了,对不住你,快让我好好瞧瞧。”

余庆元将她从怀里拉开一些,细细打量,发现九岁的她已经有些亭亭玉立小少女的样子了,而且气色很好,穿的戴的都是她看不懂的精致。一双眼睛还如往常那样灵动,但行止之间的气度礼仪,显见是经过精心教导的,因而身上有余庆元自己从未有过的那种矜贵从容。见到大能如此,便知皇帝确实从未委屈她,杨淑妃也必用了不少心,余庆元眼眶有些湿润,一边朝皇帝投去感激的目光,一边对大能问话。

“爹很好,娘也很好,他们搬回京城了,不过没住在原来的地方。大牛中了秀才,弟弟也开始识字了,皇帝叔叔说我住在宫里,但可以经常出去看他们。”

“四书五经都读过一遍,在学写文章。皇帝叔叔拿先生写的教我,我不太懂,但一定努力学。”

“先生,你瘦了,皇帝叔叔说你不肯陪我住在宫里,回头还叫我娘给你做好吃的吧。”

两人说了半晌话,皇帝一直在一旁耐心看着,见天色不早了,才和颜悦色的对大能说:“大能,我同你先生还有几句话要说,你先去陪皇祖母用膳吧。”

大能挽着余庆元,依依不舍,但仍听话的对她行礼告辞:“先生,这次来不及考大能的功课,请下次一定再来看我吧。”

余庆元鼻子一酸,忍住眼泪应了。大能出宫殿之前,也同皇帝告辞,皇帝摸摸她的头,还帮她理了理衣服,才放她走了。

“陛下将她照顾的这样好,微臣感激不尽。”余庆元见两人互动,就知道皇帝是真的与大能相处的很好。

“母后和杨淑妃也都同她投缘,过几日朕就昭告天下,收她为义女,授郡主封号。”皇帝淡淡的说道。“你不必担心,虽然见到她便想到你,但朕疼她也不全是为你。大能有她自己的造化,从此再不是我拿捏你的把柄。”

“陛下……”余庆元刚要说些感谢的话,却又被皇帝打断了。

“朕一直在想,同你这一路,朕到底错在哪里,本来一无所获,倒是这几年看着大能长大,才稍微想通了。之前朕所识的女子,无非皇家后妃,或是明涴那样的金枝玉叶,再或是用来伺候取乐的,并不知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该如何长大,又如何有了心思和智识,更无从懂你所说的女子同男子一样到底何解。朕如今懂了,可也晚了。”

因为之前的紧张,余庆元本还当心他继续发难,但听他此言,居然有放手之意,不由得面上带了几分惊诧,准备的话一句都用不上,一时间张口结舌。皇帝自然看得出来,苦笑道:“时候不早了,你走吧。朕心虽未休,但强逼你从未奏效过,朕重蹈覆辙的也够了。这座宫殿,朕还能做主让它空上一阵子,不管你会不会回心转意,只要记得就好。”

余庆元不敢相信这一关就这样轻松的过了,但再问和久留都不是明智之举,就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告了辞,跟着皇帝唤来的宫人快步走了。

皇帝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想的是方才皇太后同他说的话。儿子登基第一天,作为皇帝的母亲,她嘱咐的不是旁的,正是催他充实后宫,开枝散叶。她说的对,余庆元说的也对,错的原是他。这坤宁宫虽大,却是容不下她,也容不下他的一心一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能将来会比这文里的所有女子都幸运吧。

和杨妃的谈话不算融洽,但两人都不软,只能如此。

皇帝很可怜,即使是皇帝,好事也占不全。




、徐景

余庆元从没想过再回到翰林院的书库时会是怎样的情状,可当收到徐景邀请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那是京城中自己最怀念的地方。书库里斑驳的阳光和满室的书香,就像那些说不上是被遗忘还是被妥善收藏的年少时的梦想和初衷,令人惭愧,令人感慨,也令人小心翼翼。

她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点儿来到书库,里面空无一人,之前半满的书架如今已被填充得七七八八。余庆元被调走后,徐景又派了新的人顶上,不管外面的风向如何变幻,这里的工作从未停止过。他是对的,朝堂中人来人往,只有这些沉淀着智慧的纸墨才是永恒的。她用手爱惜的抚过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书脊,有些遗憾,更多的是释然。

“庆元,好久不见。”徐景的声音如同这书库的一部分。昨日重现,余庆元在听到的一瞬间就已经泪盈于睫。

“徐大人,别来无恙?”她深深的拱手鞠躬。

“老夫如今是真的老了。”徐景走近来虚扶她一把。“才三年,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晚生惭愧,蹉跎岁月,一事无成。”余庆元绝非有意谦虚,这三年看似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她仍如浮萍。当初她曾觉得编书枯燥,到头来这里竟是她最有归属感的地方。

徐景摇摇头:“休要在老夫面前谈这一事无成。这库中有老夫半生心血,虽可增补之处甚多,但离告成亦不远矣。如此说是有成,也不算错。但这些纸上智识,能否落到实处尚不可知,流传千古就更由不得你我了。”

余庆元知道他说的没错,在历史中佚失的典籍太多,从未被人读懂过的典籍更多,可她并不认为这才是古今文人前赴后继想要修编“全书”的真正目的。

“徐大人,晚生虽然为这全书所做甚少,但还是想斗胆说一句,求‘全’的另一面,恰恰是求‘不足’。不盘点已知的,怎能探寻未知呢?”

徐景笑了:“庆元,老夫为官数十载,如今回首来路,确总觉得你眼前的这些书籍却远不是我最引以为豪的成就。你这一番话,更令老夫确定了这一点。”

“请徐大人明示。”余庆元很想听听他的心里话。

“老夫平生所成无非两件事。”说这话时,徐景的神情语气中都带了许多感慨,令他一向魁梧的身姿也显得有几分落寞。“第一便是一世与夫人相守,至今仍能全心相托,凭它窗外流言蜚语,我自问殊无遗憾。第二便是结识扶助了几个得意的小友,不敢妄以师长自居,但如你,如子升,都堪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虽囿于这一隅,但你们却走遍天南海北,你们能做的,也比我这一己之力多得太多了。”

徐景这一番话,发自肺腑,情谊深重,余庆元为之深深震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庆元,今日请你来说这些,就当是话别了。我已向圣上乞骸骨,奏请辞官致仕。陛下圣明,怜我年高体衰,已经准了。”

这个消息令余庆元更懵,开口就将自己最大的疑问说了出来:“如今新皇方立,朝堂上正是用人的时候,圣上……圣上他怎么会准呢?”

徐景见她惊得乱了阵脚,不禁笑了:“一来老夫去意已决,留也无用;二来也是鸟尽弓藏吧,就不必等到兔死狗烹了。”

这话说得直接,余庆元虽仍震惊,但也有几分懂了。新皇新政,就要新的臣子,一来是洗掉黑历史,二来要破除旧的阻力。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就是由此而来了。

“如此也好……”余庆元绞尽脑汁的想找句妥帖的话说。“至少徐大人从此就能全心陪着徐夫人了。”

“哈哈哈,你说的半点也不错。”徐景闻言爽朗大笑,声音震得库中书架都有些颤抖。“犹记少时还许她要同游名山大川,却将她困在这京中,一晃就是几十年。老夫如今终于落得无官一身轻,所剩残年,便都用来还愿吧。”

虽然余庆元觉得这是件大事,但徐景辞官的消息在接下来朝堂的大洗牌中显得没那么扎眼。太上皇的急流勇退有无穷明智之处,其中之一就是避免了一场剧烈的血雨腥风。废太子余党自是要查,但新皇帝名正言顺的得了皇位,就不好做得太难看,之前毒害天子之事,为照顾太上皇的面子,也不能再提。除了情节严重的贪腐,新皇帝没能砍掉几个脑袋。废太子被寻了些错处,贬为庶人软禁起来。余庆元觉得他早晚得死,但太上皇只要活着一天,皇帝就还动不了他。从前太子党的领军人物如江阁老等,早就递了情真意切的辞呈,被准了之后连京城都不敢再久留,一路逃跑似的回乡养老去了。京中的权贵,倒了一批,又新兴起一批。大大小小的宅门,有的热闹依旧,有的从此沉寂,还有的干脆换了主人。

但江锦衡却留在了京中,将他与静乐公主赐婚的旨意,和余庆元升任翰林院学士的调令是同一天下的。前者是太上皇的手笔,后者背后的推动者,当是皇帝。从正六品到正五品,余庆元算是跳了一级,但在现今朝堂剧变的形势下,一点都不算扎眼。加上她本身就是翰林院出身,外派几年之后再升职回来,顺理成章。之前同众人通报地动灾情的储学士接替了徐景的位置,知道差遣她做别的都太烫手,就仍遣她去给《敬仁全书》的修编收尾。修这样一部大典,想做到血肉丰盈、尽善尽美,大概几十年都不够。但如今年号都已改成了隆德元年,按徐景临行前的意思,要把骨架和现有内容梳理完整,也不需太多时间了。

因为清楚自己在感情和事业上的问题远比又一次调动复杂,余庆元对自己新工作的反应,并没有对好友婚事的反应剧烈。回到翰林院之后的第一个休沐日,她就乘了早早约好的官驿马车,不往江府去,而是直奔京郊火器营。

江锦衡果然在,他的马车旁还停了辆余庆元不熟悉的小车,车边站的人却眼熟的很。走近了一看,不是别个,正是之前替静乐公主帮人送信的侍卫。侍卫也认得她,客客气气的将她拦下,通报了之后,又恭恭敬敬的请她进去。余庆元房间一看,正是上次她押解火器去西南前同江锦衡和静乐话别的地方。房间比先前那日干净规整了不少,坐在里面说话的人却没变。还未待余庆元问好请安,穿着一身家常女装的静乐长公主,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好友终于相见了!小余没有重色轻友点个赞!






、驸马

“庆元姐姐,我刚想去找你,又怕扰了你,没成想你这就来了。”静乐长公主夙愿得偿,眼角眉梢都挂满喜悦情思,加上最近又出落了些,美貌比前两年更增色几分。余庆元看看她,又看看江锦衡,两人脸上都有些害臊,但毫无忧色,可见为这桩婚事并未受什么委屈,才长出了口气。

“庆元,我们两个正念你呢。”江锦衡也起身相迎。“这次在前线多亏了你,友季回来之后同我讲了不少。你回来之后一直没来得及当面道谢,加上时局纷乱,更没安排给你接风,如今还要劳动你找上门来,太过意不去。”

“我知道那日你在宫里同我小三嫂见过了。我本想去的,被她拦住了。她其实是个心肠好的,必没难为你吧?当初是我的错,不该乱想你同三哥的事。我是见他对你是真上心,却没想过你的顾虑。将你拘在宫里,你必不愿的,更何况他往后还少不了三宫六院。”静乐说到这里,瞟了一眼身边的江锦衡。“你想必也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吧?”

“听说你又回翰林院了?庆元,你是要打定主意一辈子做官不嫁人的?还是皇上他难为你?虽然你肯为朝廷效力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但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你这总藏着身份也不是个办法,万一哪天被拿住了,我们必会尽力护你,可总有算不到的地方啊。”

余庆元进门以来,一句话都没说,已经被他们两个问了几百句。开始还觉得情谊暖心,没一会儿就两耳嗡嗡的响,实在招架不住。她一会儿看看静乐,一会儿又看看江锦衡,觉得他俩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前怀着的十分担心,就剩下不到三分了。

“明涴,锦衡,咱们坐下来说话吧。”余庆元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指着椅子说道。

静乐和江锦衡对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异口同声的说道:“对不住,快请坐吧。”

余庆元坐下后喝了两口茶,才觉得被他们连环轰炸时憋的那口气喘了过来,她连忙抓住这个空档,说自己想说的话。

“你们别害臊,我来首先是贺喜的,难得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至交好友,能见你们得偿所愿,除了你们俩,我现在应当是这世上最欢喜的人。”

静乐虽然表达心意的时候够勇敢,但想到真的要和心上人成眷属,还是害臊了。江锦衡脸也红,只冲余庆元一拱手,谢意都在不言中。

“再者我也是来报个平安。这一转眼又是大半年没见,上次在这里跟你们告别,咱们三个还是大祸临头的模样,如今都好好的,你们千万莫为我担心。”

说到这里,三人都忆起那个惊心动魄的新年,想到那时毫无指望的迷惘心境,一时庆幸,一时唏嘘。

“还有……你们知道我一贯是个无事也操心的,这时本不该说些杞人忧天的话,但最近时局天翻地覆,又必将有诸多新政,怕是没人能置身事外。若是你们有什么担忧难处,或是有我力所能及可以帮到的地方,只管同我说说。就算帮不到,想想主意,哪怕是开解几句,也是我义不容辞的。”

两人听她此言,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江锦衡示意静乐先说。

“庆元姐姐,你对我俩这份情,锦衡和我感激不尽,只能心先领了,日后再报偿。你方才虽没直说,我们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锦衡同我商量好了,确实有些事要请你帮忙,但也要待你自己安顿下来,我们郑重其事的请了你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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