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错身安乐 by 薛定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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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错身安乐 by 薛定谔-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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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

  王干娘抱了那盒子,摸索着解开红布,露出一个略有些褪色的朱红描金镜盒来。打开盒盖,伸手在里面摸了摸,先掏出一对银手镯来,不由分说便往庞昱手腕上套。二人慌忙推拒,却推不开,眼看王干娘虎了脸要骂,才勉为其难的收下。赠了手镯,却又伸进手去,摸索一会子,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青色的油布包来,递给展昭。那布包长半尺左右,宽二指有余,裹的严严实实,和个春卷也似,外围的油布已经发黑,斑斑驳驳,且被摩挲的发亮,一看便知是有不少年岁的东西了。

  庞昱坐在一边,见王干娘摸索半天却拿出这样一个油布包,便觉有些好奇。然而展昭见了那布包,眼神便瞬时有些暗淡下来,伸手接了,叹了一口气道:“谢过干娘了。” 

  王干娘亦叹道:“孩子,你莫要这样。这原是你展家的东西,展忠那个老头子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交给我的。说如今他这一去,展家祖坟房屋,自有乡亲们照管,也便罢了,只有这样东西,他是不放心的,故托我收着。若是少爷回来,便交了给他,若是少爷不回来了,或说句不吉利的,去见老爷夫人了,也定要葬到展家祖坟里去,万万误不得的。干娘收了这些日子,如今你回来了,正好交给你,也了了干娘的一件心事!”说罢免不得又抹了几把泪,却抬起头来笑道:“莫提这些了,今个儿昭娃子一家回来,正该说说笑笑的哩!来来来,吃菜,吃菜!小凤儿,快给昭娃子的媳妇儿盛鸡汤!” 

  那王凤儿没等王干娘话音落地,便清清脆脆的“嗳!”了一声,伸手便给庞昱盛了一大碗浓浓的鸡汤。自己却不肯闲着,又拿起筷子给展庞二人夹菜。那王干娘笑道:“小昭儿,你小的时候总爱吃干娘给你捏的大麻糕,如今干娘虽眼睛瞎了,可手脚还算麻利,赶明儿给你做点。”又抽了抽鼻子,却皱了眉头道:“怎的没有蟹么?小昭儿,如今你回来的可正是时候,眼看这湖蟹又肥了!蟹黄蟹膏养人,这可是要尝尝的,叫你媳妇儿也尝尝。”便吩咐道:“二牛儿!你赶着吃完饭,趁天还没黑透,到湖边挂几只蟹篓去,赶明天好让你嫂子尝尝咱常州的蟹!” 

  庞昱本来极爱蟹虾之类,尤其常州湖蟹肥嫩爽口,又是纯天然的,叫人吃了还想吃,如今听王干娘说要打蟹给他吃,便很有几分兴奋。谁料展昭听王干娘这般说,却急忙阻道:“干娘,莫麻烦了!方才路上已吃过了。螃蟹寒凉,昱儿他体质又虚,这东西尝个鲜便是了,快莫要教他多吃。” 

  展昭这一句出口,庞昱到嘴的美食落了空,顿时微微的郁闷起来,垂头丧气的捡起筷子蘸鸡汤吮,左脚在桌底下晃呀晃的画圈,不时地偷眼看展昭,眼光甚是幽怨。展昭见他如此,顿觉好笑,便柔声哄道:“常州小吃也是极多的,昱儿若喜欢,赶明天去买了来便是。” 

  见他二人如此,那王凤儿已在吃吃的偷笑。王干娘却看不见,啐道:“你个小猴儿笑个甚!你展大哥疼媳妇哩,却没见过?”又道:“既是我这媳妇儿身子虚,便莫打蟹了,赶明儿叫二牛儿去湖里摸几尾白鲢炖了给她补身子。要打那大个儿的,新鲜活跳的来,二牛儿,可记下了?” 

  听王干娘发话,那二牛儿便“嗳”了一声,又闷头吃饭。王干娘交待完,回头执了二人的手,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虽两个儿子和平儿都不太善言辞,然有凤儿在一旁妙语连珠,这顿饭吃得倒也是欢声笑语。一时吃完。又教庞昱将鸡汤喝了,向王干娘讨了一碗羊奶,将骥儿喂饱。看看夜深,便寻思要安歇。展昭怕叨饶了王干娘一家,本要回自己祖宅睡,却拗不过王干娘硬是叫他留下。展昭怕教人看出甚么破绽,便要和庞昱一起睡,那王干娘便执意将正房腾给他俩,自己上凤儿那屋睡了,只是睡前免不了执着展昭的手唠唠叨叨嘱咐了一通,道庞昱如今身子沉重,莫要孟浪之类,弄得展昭很是有些哭笑不得,又不敢说什么,只是诺诺连声。折腾到深夜,总算是安歇了,一夜无话。


好甜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展昭便起了床,唤醒庞昱,穿衣梳妆。待梳洗完毕,便从马车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香烛纸马,又向王干娘讨了一坛老酒提着,抱上骥儿,同向展家祖坟而去了。 

  这一日虽不再下雨,然天色仍未放晴,头顶布了一层薄云,罩的心情亦微微闷重起来,再者因是去上坟,更是一路无话。展家祖坟位在半山腰,离村子不算很远,却也不近,二人走了大致有两柱香时候,攀上山腰,拐了几个弯,转过一道山崖,放眼望去,见不远处四座坟包耸立,三大一小,其中一座尚是新的,庞昱便知这定是展家父母亲人坟墓。果见展昭缓缓走上前去,在中间一座前站下了,他便也跟去,站在展昭旁边,与他并肩而立。 

  只见展昭提了从王干娘处讨来的那壶老酒,拍开封泥,先自己仰脖饮了一口。紧接着却一抬手,整坛酒哗啦啦倾泻于地。便只听展昭大声道:“爹,娘!不孝子展昭来看你们了!”话音未落,竟是双膝一屈,咕咚一声直挺挺跪倒,俯身便实实的叩了三个响头!待叩到第三个时,却再不起身,只是匍匐尘埃,寂然无声! 

  庞昱见他这样,忙拿了香烛纸马烧了,心里却也不好受。生离死别,本已是人生八苦之一,更何况是亲人尽皆撒手而去,仅余己一人在此世间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这一腔酸楚悲苦,若是尽情发泄,尚可好些,然而依他这般个倔强刚硬的性子,可谓是有泪不轻弹,若未到极伤心处,是断断不会在旁人面前哭出来的。这却怎生是好!若当真是个铁石铸就的心肠也便罢了,偏偏他外刚内柔,本是个极多情的人物。然一个家国天下,已让他不堪承受,又如何能分身兼顾这儿女私情?!那万千情丝愁绪堵在心里,噎在喉中,日积月累,便结成块冰砣也似,本应是条翻天河搅江海的冲霄巨龙,却教它坠成只驮碑的赑屃踽踽独行!而滚滚江河东逝水大浪淘尽英雄,又有谁能斩尽世间不平?撑天的不周山亦有过被共工撞倒的时候,世间公理又怎能仅仗他三尺青锋? 

  庞昱想到这里,忽又想起月华,顿觉心伤,再想起自己身世,更添一层酸楚——他在现代被家人视作掌上明珠,更是从小便极重视他的教育特别是科学、素质方面的教育,甚至为此不惜重金,从小学起寒暑假便常送他去美国的舅舅那里寄住,接受异国宽松自由的环境熏陶。然而这一切的来源并非纯粹的亲情,却大半出于对他的亏欠。他出生时中国早已实行计划生育,父母已有一子,本不该再生,然而祸从天降,哥哥八岁那年突然得了白血病,遍寻天下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只能采用新生儿脐带血治疗,但母亲已结扎无法自然怀孕,便特地去做了试管婴儿,终是要了他。究其本源,父母是为了救儿子的命才让他来到这个世上的。也正因如此,父母哥哥都感觉亏欠了他,便尽其所能,拼命弥补。如此长到二十一岁,花费无数心血,眼看养出个聪颖灵秀,乐观坚强的性子,学习成绩亦是名列前茅,正准备申请出国留学,谁知却无端端遇上一场车祸,被抛到了这千年之前的大宋朝来!虽说这个时空里的自己名义上有爹有姊,但若要细细论来,自己不也一样是举目无亲,形单影只?又能比父母双亡、亲人尽皆离世的展昭好上多少? 

  他想到此处,便觉鼻子发酸。正在自伤身世,怀里的骥儿却醒了,“哇”的一声,又开始舞手扎脚的哭。庞昱忙将快要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又拍又哄,哭声却只是不止。庞昱想了想,索性不哄了,一屈膝,抱着骥儿,在展昭父母坟墓前端端正正的跪下,道:“伯父伯母,按理说我不是展家的人,本来没什么资格说话。但是如今骥儿太小,还不知道磕头,我好歹也算他干爹,就由我抱着他行礼,您二位老人家就权当受了骥儿三拜吧。还有,虽然说没正式结拜过,但是我好歹也得叫您儿子一声大哥,拜上三拜,也不算逾礼。”说罢便俯首弯腰,亦是整整齐齐的磕了三个响头。 

  庞昱叩过三下,又在心里默默祈祷一番,才直起身来,准备再拿些纸钱烧化。谁知还未及伸手,便忽觉腰间一紧,身子竟是已被人紧紧抱住,且极是用力,勒得他有些微微的痛了。庞昱吓了一跳,忙回过头,却正对上展昭的眼睛,顿时一怔——那一双虎目竟是含了泪的!

  庞昱与展昭相熟,也已过一年有余,平日相处,见过他英姿勃发,见过他微笑温文,见过他义愤填膺,见过他黯然伤神,甚至见过他语带哽咽,却唯独没见过他哭。如今猛然一见,不禁便有些愣怔,偏他又不会安慰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忽见展昭双臂又是一紧,还没等他说什么,便将他整个人搂了进自己怀里去! 

  展昭这一搂用的力气颇大,庞昱一声闷哼,觉得他双臂如钢似铁,全身骨骼血肉都仿佛要给他揉碎了,加之又怕挤了骥儿,便拼命推拒。谁知越是挣扎,展昭反而搂得越紧!庞昱又挣不过他这个练武之人,情急之中便大声喊道:“挤着孩子了,喂,你轻点,挤着孩子了!” 

  庞昱这声喊却管了点用,只觉展昭动作一滞,随即便微微放松了下来,好歹容庞昱喘了几口气。却仍然不放,只紧紧搂着他。庞昱却也顾不上什么,忙检查骥儿。看看无伤,松了一口气。忙又拍又哄,好容易哄的安静了,便将孩子襁褓系了在身上,空出双手来,伸至展昭背后,亦回搂了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只觉二人脸颊相贴,颊边有温热物质缓缓爬过,便知那是眼泪。只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展昭的,他倒也乖巧,亦不去问,只闭了双眼,默默抱着展昭,手却搂得更紧了。

  当下二人如此相依相偎,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节,方才分开。展昭又将坟头墓碑略作清扫整理,祭过耀辉,再到展忠坟前烧香。待都祭拜过了,便揽了庞昱,抱了骥儿,在坟前默默伫立良久,终是一步三回,转身离去。 

  庞昱本以为展昭要带他回村,却见展昭非但不下山,反而牵了他的手往山上走,便觉奇怪。然而揣度他心里面难受,说不定是要找个地方散一散心,便也不问,只紧紧跟上。走了片刻,爬上一个斜坡,眼前视界骤然开阔,原来已在山巅。便见孤零零一所茅屋矗立。那茅屋看来也是许久无人居住了,门窗洞开,门前挂的蓝布门帘仅剩下了半幅,且早已褪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庞昱瞄了展昭几眼,见他面有怀念之色,便顿悟这定是他小时练武学艺之处了。果见展昭轻轻打起门帘,揽了他进去。屋内虽有灰尘蛛网,但陈设齐全,桌椅床铺具备,床上散了些小孩儿玩的陀螺木槌之类,却也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且颜色差不多已掉尽了。

  只见展昭走到床前,拿起一支拨浪鼓来,轻轻抚摸了一会儿,掏出怀内丝帕揩尽灰尘,擦得干干净净,递给庞昱。庞昱接过来,晃了几晃。麻绳两端的小鼓槌敲在鼓面上,咚咚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穿越千年的时光,庞昱顿觉可爱至极,亦觉怀念——自己小时候也玩过这些小玩意的。遂笑了笑,低头塞了进骥儿小手里。三四个月的孩子还实在太小,尚拿不动也不懂得玩拨浪鼓,然而那小手却立时本能的握紧了塞过来的鼓柄,黑漆漆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更是可爱了。庞昱想了想,捏了骥儿小手晃着,就着鼓点,轻声唱起来—— 

  “天晴朗——那花儿朵朵绽放——闻花香——我想起年幼时光……” 

  庞昱此时虽嗓音嘶哑,然他声音压得低,用的是假嗓,倒也耐听。骥儿被哄逗的咯咯笑起来,在庞昱怀里蹬腿。庞昱见他这样,更是喜欢,不时低下头轻轻顶顶小婴儿前额,口里的歌曲一刻不停。 

  “山青青——水蓝蓝,看日出,看云海,拨浪鼓,咚咚咚,妹妹笑的脸通红,彩虹桥,路弯弯,牵着手儿不怕摔,爸爸说,我们是甜蜜的负担……” 

  展昭站在一旁,看庞昱哄逗骥儿,顿时想起小时候母亲亦是如此哄逗自己,眼中不知不觉便漾出几丝怀念,几丝温柔。又看了片刻,见骥儿顽了一阵子累了,这会儿似有些想睡,正将拨浪鼓往外推,遂揽了庞昱,伸手接过鼓来,给他打鼓点。 

  庞昱靠在展昭怀里,又唱了一会子,将骥儿哄的睡熟,给他掖襁褓。然展昭看庞昱单手搂着骥儿,甚是吃力,便道:“骥儿越长越沉,还是展某来抱罢,莫累着你。”说罢便伸手来抱孩子。 
  骥儿如今四个月多点,虽因早产,个头仍是较同龄孩子略小,但也已经很沉,庞昱已抱不太动,每次出门都要绑在身上方可。如今见展昭要抱孩子,自然乐的轻闲,便解下襁褓挂在展昭胸前,将两条带子绕过他肩膀,紧紧系了。又仔细给骥儿理被,待整理完毕,接过那只拨浪鼓来,插在襁褓上。看小婴儿梦中仍吮吸手指,便轻轻拿下他的手放进被里,抬起头来,与展昭相视而笑。 
  去了身上重荷,庞昱顿觉轻松,正在伸臂挺腰,却忽听展昭道:“昱儿你来。”方想问干甚么,手腕已让展昭一把箍住,竟是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房门。走出几步,却回头道:“闭上眼睛!” 

  庞昱笑骂道:“你又想干什么?神神秘秘的。”嘴上这般说,却甚是听话,将双眼闭上了。便觉展昭扶着他左拐右弯,走过好长一段路,又往下走了一段距离,不知到了何处,却扶他在身前站定,却笑道:“好了!睁眼罢!” 

  庞昱原本天性好奇,方才路上便忍不住要睁眼。如今听展昭这般说,便迫不及待,睁开双眼。谁知定睛一望,却不由得登时瞪大了眼,深吸一口气,乍舌道:“这——这是……” 

  只见天地广阔,眼前赫然是一片小小的草地。草地尽头矗立一棵高大橡树,远处则是青山隐隐。那橡树树干极是粗大,不知有多少年的树龄了,树冠高耸入云,抬头望去,却仿佛一座城堡一般!而那树枝上橡果累累,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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