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于征 作者:胭脂河(晋江2015-01-31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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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于征 作者:胭脂河(晋江2015-01-31正文完结)-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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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睡着……
  天大亮后,我们回到了古阳驿的家,又一个陌生的地方。唐姐儿把我扶出车子,其实我挺感激她的,是她在绝望的雨夜给了我一件衣服,也给了我自尊。她和她丈夫一样,都是好人,郑落落是恩怨分明的人,宋汝文和他们不能相提并论。
  唐姐儿看我的眼里带着深深哀伤,我笑着对她说:“早都不疼了,放心吧。”
  有宋汝文在,唐姐儿也不好说什么,同为女人,她同情我是必然的,而我接受。
  唐姐儿有些犹豫地看看宋汝文又看看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宋汝文道:“少爷,要不把郑姑娘安排在别处吧,镇上有家客栈挺干净的。”
  宋汝文和我陌生地对望一眼,然后他对唐姐儿冷冷道:“她哪儿都不去,还有,她不是郑姑娘,是少夫人。”
  “她是少夫人,那我是谁?”
  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声音,是我不想回想起的噩梦,我看着董氏从门外款款走进来,依旧浓妆艳抹,依旧美貌,依旧让人讨厌!
  我从头到脚打量董群婉,一种恶寒从心底升起,我扭头问一直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的宋汝文:“她没死对吧?你为什么不惊讶,你早都知道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董氏的伎俩

  我很讨厌董氏,这个女人永远带着高高在上,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这般可笑自信。
  董氏笑着往我这儿走,一股浓郁香风迎面扑来,我有些反胃,嘴里开始往上泛酸水,终于一个没忍住,在她即将走到我面前时,吐了。
  没怎么吃饭,我觉得都快把胃给吐出来了。宋汝文在我背上轻拍,以便于让我好受些。我知道他担心,我也知道他现在不说话是怕我生气,可我还是要在他家那头母老虎发飙前推开他。因为没力气,打不过!就这么简单。
  董氏这次很奇怪,没有直接冲上来动手,而是笑着蹲下想要将被我推倒在地上的宋汝文扶起,而宋汝文却坏笑着看我,然后一把推开董氏。
  唐姐儿很会察言观色,忙过来拉我起来,袖子底下轻轻捏我的手,我马上会意,微微点头,抬脚准备往里面走,不想董氏快步挡在我身前,轻蔑地笑道:“妹妹这是去哪儿啊?”
  宋汝文几乎与董氏同时站在我跟前,很好笑,不是吗?初次在花冢见他时,董氏无论怎样对我出言不逊,他都持着看好戏的态度置之不理,而现在却这样,做出一副保护我的模样,不过,你真的能保护我吗?
  我不想搭理董氏,直接绕过去走人,没想到这女人抬臂挡住我,歪着头睁大眼睛,做出无辜状问我:“妹妹这是去胭脂铺了吗?瞧这通身的气派,难不成把人家铺子给打翻了吗?怎么红一块紫一块的,哈哈,不过好看的很哪。”
  宋汝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他即将发怒之前,我笑着迎上董氏得意洋洋的眼睛,对她说:“别叫我妹妹,跟你没那么熟,让开,再不让开吐你丫一脸。”
  董氏白了我一眼,将手臂放下。我也白了她一眼,往里走去,心里却纳闷,这个拈酸吃醋的女人难不成让我上次给吓着了,竟改了性?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我们还没走多远,就听着董氏的脚步急匆匆赶过来,不过这次她倒没有把我怎么样,而是十分得意地边跟着我们边走边对宋汝文说:“怎么样,娘让你查郑姑娘,查清了没?可有什么发现?”
  我停了下来,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宋汝文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局促不安,但他不敢碰我,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急道:“落落,你别搭理她,快进去洗漱吧,啊。”
  董氏大概是见我停下了,而且表情不是很淡定,又添油加醋地对宋汝文笑道:“既如此,我也算知道了,这就派人先回去给娘去报信儿,放心,我一定将相公忍辱负重告给娘知道,相公,这段时间真是委屈你了。”
  宋汝文终于忍不住,他咬牙盯着董氏一个字一个字威胁道:“能闭嘴吗?”
  董氏十分愉悦地点点头,笑道:“是,功臣说了算。”
  宋汝文喝道:“你!”
  我不想看他们耍花腔,笑着问董氏:“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
  宋汝文忙急道:“落落,别听她胡说八道,先跟我进去,我可以给你说,”
  不知为何,心里一股怒气难以抑制,我直接扭头冲宋汝文吼道:“我跟你说话了吗?要你插嘴!董群婉,你一直在我跟前唧唧歪歪,不就是想说吗?来呀,我听着呢,说呀。”
  董氏像初次认识我一样,一面看我一面又看宋汝文,她眼里尽是不信,又有几许嫉妒的哀伤,不过我现在可不会理会她这细微变化,冷冷对她说:“还说不说了。”
  “说,为什么不说,姑娘你知道你长得像谁吗?”
  我白了董氏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又打量了一眼宋汝文,他见我看他,忙将头别过去,我冷笑,对董氏说:“别拐弯抹角,直接说。”
  董氏也看了一眼宋汝文,我看的出来,她眼里满是报复的快感,可不等她开口,宋汝文却对我说:“我妹妹不见了,而你此时离奇地出现在宋家,偏偏又和当年的孟玉楼长得极像。那次寿宴过后,母亲收到妹妹沾血的鞋子还有人肉,越发怀疑是你做的,先是对你动私刑让群婉晚上装鬼问你话,然后,然后,”
  说到这儿,我摇头笑了,接着宋汝文的话替他说下去:“然后你母亲就顺势让你假装带我私奔,目的就是查清楚我到底是谁,对吗?”
  宋汝文眼眸低垂点点头,我笑了,笑着哭,原来你在下雨天抱着我说喜欢我就是为了以一种亲密的姿态问话!原来你一直利用我活命而不顾我的小命,就是你是举足轻重的,而我一文不值,好!真好!
  董氏见我哭了,连嘴角都带着得意,可她却一定要做出贤良淑德的模样,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凑过来十分难过地替我擦泪,边擦边低头道:“姑娘,是我们错怪了你,你和那孟玉楼并没有半点关系,而我家妹妹前些日子来信了,说她很好,你就别怪我相公了,放心,我们一定替你寻摸个好人家。咱们家张管家的儿子前些日子刚捐了官,我瞧着他模样跟姑娘挺配的,他家夫人要是同意的话,就直接把姑娘抬过去。”
  我一直冷笑着听董氏说这番话,等她说完了,十分冷淡地对她说:“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吧。”
  董氏一愣,脸上立马浮现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娇嗔道:“妹妹说这话,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不等她继续表演,宋汝文喝道:“你再说老子就立马休了你!”
  董氏果然噤声,她目的达到了,再闹下去对她没好处,真聪明呀!郑落落啊郑落落,你以前还自命清高的瞧不起人家,现在怎样,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她说的没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巴掌扇在你脸上,你还能怎样!你输了,输在用过真情!
  这时,唐姐儿却出声了,她一把把董氏从我身边推开,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护住我,然后冷漠地嘲讽董氏和宋汝文道:“真是一对儿瘪三喝烧酒,欺负人小姑娘作甚!呸!好不要脸!”
  董氏这下怒了,指着唐姐儿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不得了!奴才都敢骂主子,相公,还不给我撕烂了这贱人的嘴。”
  唐姐儿冷哼一声,并不畏惧地看着宋汝文,她冷冷道:“我和我丈夫本就是江湖人,只欠了你一个可笑的赌注,在你跟前这么多年,还真拿我们当奴才了!哼!你要是和这臭婆娘再敢动姑娘一根指头,瞧老娘不宰了你们!”
  董氏冷笑一声,被她眼中的下人呛声,向来蛮横的宋家少夫人哪里能咽下这口气,冲前来伸手就往唐姐儿门面招呼,我还没有来得及让宋汝文制止,就看见唐姐儿轻巧地抓着董氏的胳膊,利落地来了个翻身摔。
  我和宋汝文皆惊讶地看着唐姐儿,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深藏不露了。唐姐儿不屑地呸了一口地上皱着眉头呼痛,却不敢再口出狂言的董氏,扶着我温和道:“姑娘,咱进去吧。”
  宋汝文手伸向我,却又放下,他叹了口气,听不出来有任何感情变化,却带着些许期待问我:“你会不会恨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反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母亲那晚对我动了私刑?”
  他又不说话了,他又低头了,他又承认了。好!好!好!真好啊!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有一个恶心的男人扒光了我,他充满口臭的嘴和手在我脸上身上放肆。我还知道,你母亲笑着欣赏这一切,并拔掉了我的指甲。宋汝文啊,你真好,你好到明知这一切,第二天还能恬不知耻地到黑屋子说喜欢我。
  我用这辈子最平和淡定的语气问他:“宋汝文,你是不是一个负责的人?你会不会对一个跟过你的女人负责?”
  宋汝文眼中忽然出现了异常的神采,他激动地上前,看见冷若冰霜的唐姐儿,想要握住我的手垂下,但仍是激动道:“是,我是!我绝对会负责到底!只要她以后不恨我,我愿意放弃千万家俬,在关外跟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董氏听了这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条胳膊耷拉着,另一只手撕扯着宋汝文,惊慌地哀求道:“相公,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别走,求你了,母亲她,她……”
  宋汝文甩开董氏,咬着牙冷冷道:“别跟我提母亲!从小到大,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她让我娶谁我就得娶谁!我恨她,父亲就是被她杀死的,我都知道!”
  董氏眼里充满了悲哀,她见到宋汝文决绝的表情,竟然过过头来求我:“郑姐姐,你说句话吧,他真不能走,不然,对,不然杨森不会放过宋家的!”
  我冷笑一声,抬起手替董氏擦去眼泪,温和地对她说:“您想到哪儿去了,我在等一个叫千面公子的来接我离开。还有,至于让你相公负责的女人,不是我,你搞错了。呦,她在那儿呢,你瞧。”
  董氏顺着我的眼睛瞧去,果然看见在门框背后偷偷躲着的槐花儿。我没空搭理董氏的眼睛又开始变狠毒,我累了,太累了,我要休息,我要忘记。在路过失神的宋汝文时,我特意停下来对他说:“君子一诺千金,希望你说到做到。恭喜宋公子,又当新郎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

  一夜无梦,在连续经历过这么多事后,我太累了,不想再想任何人任何事。醒来后,已经是隅中。早在卧房内等待着的槐花儿一见我醒来,先是欢呼一声,然后将温水浸过的毛巾和崭新的衣裳相继给我递了过来。瞥见我一脸迷茫地看着她,忙殷勤笑道:“姐姐你睡了好久,蚤食可错过了,你看你想吃些什么,我叫唐姐儿她们给你去做。”
  我摆摆手,睡得久了有些头晕,槐花儿忙坐到我跟前,手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问道:“姐姐可是病了?你昨晚可是咳嗽了一晚上呢!”
  “不要紧的,入冬了,心口受凉就会咳嗽。”
  槐花儿娇嗔道:“可不是,这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立马变冷起来了!”她边说着边往下扒我的衣服,我一把推开她,将襟口合上,冷冷地对她说:“我自己会穿,不用你忙。”
  岂料槐花儿莞尔一笑,像跟我做了多年的老朋友般眨着眼嗔怪我道:“咱姐妹俩还这么生分了,这有什么的,我前儿个还不是被你给看光了。”
  不说这话倒罢了,她一说就让我无端想起那晚在厢房所听所看到的难堪画面,我冷笑一声,嘲讽她道:“你还好意思提起,我都替你臊的慌!你也不瞧瞧小王爷是何等人物,是你耍阴谋诡计的对象吗?幸亏人家气量大,不屑跟你计较,要不然你还能活着?”
  槐花儿眼睛一垂,手将下裳拧在手里,我叹了口气,推了下槐花儿,无奈道:“行了,算我话说重了。我也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咱俩是一样的。你记住我的话,有些阶层是我们高攀不起的,一个不留神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懂吗?”
  说完这话,我自己起身换衣裳,身后的槐花儿边帮我边道:“姐姐,你说我们是一样的,可还不是一样。你知书识字,又长得那么标致,男人爱还来不及呢。哪像我,乡下野丫头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今天跟姐姐说句不要脸的话,我就是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凤凰变不成,当只富人家的鸟儿也比现在强!”
  穿好衣裳,我坐在梳妆台前,蓦然瞧见脸上骇人的青紫,心里更恨宋汝文了!什么理由都不能打女人,枉他还读了几年圣贤书是大家公子,真是衣冠禽兽!心情不好,我重重地梳着头发,昨晚洗了澡没梳开,都纠在一块儿了。槐花儿见状,从我手里夺过梳子,替我慢慢地往开来梳。
  我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常越以前送我的“九花”膏子,对着镜子细细地往伤的地方搽。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后头脑清醒了不少,许多事也忽然想明白了。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刚来到这里时,我就对自己说过要保护自己,努力地活下去,结果那天在悬崖伤心之余,自己挣脱开常越的手掉进河里,怪谁?唐六儿常越都暗示过我,宋汝文不是良人,我非但不听还反口相讥,最终落得这个下场,怪谁?
  也罢,往事不可追,既然老天不绝我,降下个孟青救了我,证明这一切自有天意,如此我就顺应上天安排,权当宋汝文的出现就是个劫,假以时日,我会忘了他。
  “姐姐,你说是吧。”
  “嗯?你刚说什么?”
  槐花将梳子放下,取出发带给我绑发,她哼道:“姐姐发什么呆呀,自打回来后整个人看起来疲累的很哪。哦,对了,我刚才说你瞧那宋家少夫人,真是好大的气派,谁都不放在眼里,今早还跟少爷在院门口吵呢。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夫君是天,是要恭恭敬敬伺候的,哪里像她那样破口大骂,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又是董氏,我在镜子里瞧着槐花儿给我梳了姑娘家的头发,心里难受的紧,看来忘记,要加快脚步了。心里这样想,嘴里却管不住自己,我问槐花儿:“她这次又吵吵什么呢。”
  槐花儿拿起臂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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