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番外 作者:荔箫(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7-31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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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番外 作者:荔箫(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7-31正文完结)-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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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月叽喳不停地说了一晚上江湖趣事,丰富得都能写话本了。席兰薇听得倒也高兴,尤其将其中格外有趣的几件记了下来,想次日说给霍祁听。
  结果次日……霍祁还没来,荷月就又来了。
  “皇嫂安。”荷月一福身,简简单单地见了礼,席兰薇连句“免了”都没来得及说,她就又一福身告退了,留给她一句,“我帮皇嫂煎药去……”
  兴冲冲的样子,让席兰薇心里直打鼓。
  要说荷月……目下也十七岁了。还未许嫁,主要因着她先前一心在楚宣身上、霍祁又不愿强许给别人委屈了这亲妹妹。
  这回……
  她不会对暨山神医生了什么“情愫”吧?!
  暨山神医看着可过古稀之年了,且腿上还有顽疾。荷月要当真转了性要跟他……
  这可跟想嫁楚宣不一样。她想嫁楚宣,霍祁是同意的,只是楚宣不答应;若是这神医……不知霍祁会不会下旨砍了他……
  忧心忡忡地琢磨了一上午,越想越觉得可怕。直到霍祁来了,席兰薇惨白着一张脸,把这来龙去脉一一同他说了。
  霍祁睇着她,默了好一阵子,吐出一句,“你是不是近来安胎无事可做……所以越想越没边?”
  “……”席兰薇默了一默,觉得似乎也有可能。可心中又觉得方才的顾虑逻辑严密、完全可能,于是总想求证一番,确定无事才算妥当。
  抿了抿唇,席兰薇问他:“陛下陪臣妾……出去走走可好?荷月和神医在后院……许久了……”
  霍祁神色复杂地又看了她一会儿,末了一叹,闷声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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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共同向后院走去。正值初春,院中垂柳初抽新芽、花枝上嫩蕊初绽。刚踏出殿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小鹿正对着一朵盛开的红花,张开嘴将花朵完完整整地吃了进去……
  “辣嘴摧花……”席兰薇挽着霍祁的胳膊一声干笑,话一出口又不由得想到荷月,“荷月可别……别是下一朵……”
  霍祁扫她一眼,神色淡淡的没开口。
  小鹿围着二人蹦蹦跳跳的一同去后院,想着它小时候喜欢在席兰薇身上蹭,长大后生了犄角还偶尔会忘、照常往她身上蹭,霍祁生怕它误伤了孩子,它蹦到哪边他就绕到哪边护着,以致于席兰薇一路看着一人一鹿在自己面前不停地绕来绕去,直觉得眼晕。
  后院里,荷月果然还在忙着。暨山神医红光满面,口中说个不停,好像要把这几十年来遇到的奇闻趣事一口气说完一般。
  霍祁握了一握她的胳膊,席兰薇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侧边的院墙下,楚宣懒懒地倚着,一脸的不耐,显是想要离开、又碍着暨山神医是长辈不便如此的样子。
  荷月衔笑听着神医讲故事,手上执着的扇子在药炉前扇个不停,偶尔借着擦汗的空当抬一抬头……
  目光却每回都落在楚宣身上。每次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又哪次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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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懂了么?”霍祁笑舒了口,问席兰薇。
  “醉翁之意不在酒。”席兰薇噙笑颔首,俄而轻叹道,“荷月和小霜,都是挺好的姑娘。可看这行事风格,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人,又偏偏都喜欢他一个。”
  “朕和楚宣行事风格还不同呢……”霍祁脱口而出,立时被她狠狠剜了一眼,轻咳一声,生生将到了嘴边的那句“还不是都喜欢你一个人”给咽了回去。
  望着眼前场景沉吟一会儿,霍祁想着先前的种种,实在不敢对此事的收梢妄下定论,只一喟说:“且瞧着吧……缘分的事,实在强求不得,即便‘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得看这‘山水’怎么想。”
  席兰薇点头,心中一边盼着楚宣和荷月当真能“两厢情愿”,一边又止不住地觉得……荷月此举,到了最后怕仍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始终不知他喜欢我什么地方……”她蕴了点笑意,摇一摇头,又说,“但有时觉得,逍遥如他……兴许只适合恣意地喜欢一个人,所以是我也无妨。”
  因为……他这样的性子,似乎实在不适合娶妻生子。他可以想当细作便当细作、想走江湖便走江湖,一切随心而为。喜欢她亦是如此,他有这份心思,就毫无顾忌地表达这种喜欢,又守着礼数并不给她添什么麻烦。
  但若是娶妻生子就不一样了,多了一份顾虑,莫说先前当细作的事再作不得,就是走江湖,也难了许多。
  “随缘吧……”霍祁笑了一声,看向她又说,“旁人的事,你我操心也没用。”


☆、174 拜师

  中秋前夕的一个清晨;翊祥宫陷入了准备已久的忙碌。安玉在正殿里紧张得紧搂着乳母的脖子;两只梅花鹿急得在院子里直转圈。就连提前被霍祁“扣”在了宣室殿中的小猫;此时也察觉到了主人的痛苦,在殿中上蹿下跳,弄得照顾它的宫女手忙脚乱。
  彼时仍该是早朝的时候,皇帝是扔下了一干朝臣匆忙赶至的。永延殿中一时议论骤起;但毕竟关乎皇裔,纵使对席兰薇有所不满;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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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祁踏进悦欣殿大门时;正巧碰上一声惨呼响亮传来。
  脚下陡然一滞;霍祁沉了口气,遂看向正在殿中悠哉饮茶的暨山神医:“神医?”
  暨山神医抬了抬眼;一副无所谓地样子;缓然出言劝他:“没事、没事,不用着急。”
  又一声尖叫刺入耳中,撕心裂肺。喊得霍祁心中一颤,任神医再说“没事”,也放心不下。
  推门便进了寝殿,有上回生安玉时的先例,这一回,宫人们索性连拦都不拦了。
  霍祁坐到席兰薇榻边,一把紧握住她的手,继而很快感觉到她使了双倍的力气握回来。
  “陛下……”席兰薇急喘着气,看向他,眼角隐有些惊慌的泪意,“我……我害怕……我死了怎么办,阿玉还这么小……”
  “你说什么?”霍祁眉头倏皱,迎上她的惊慌,强作镇定,“又不是头一回生了,怎的反而害怕。”
  “胎像不好了那么久……”席兰薇微微颤抖道,“我害怕……万一、万一……”
  较之上回生安玉,她此番多了一份惧怕。上回胎像一直很好,若真是难产而死,左不过是自己的一命……外加霍祁伤心;可这回,头几个月胎像一直不好,经暨山神医小心谨慎地调养了许久才逐渐平稳,如若难产,她自己的命难保不说,这孩子可能也活不下来,还有安玉……还那么小,如是失去了母亲……
  各样的担忧在心中席卷不断,这一样平了、那一样又起,最终全都埋进无可遏制的剧痛中,转而成为一声声嘶叫从胸中舒出。
  霍祁除却陪着她,帮不上任何忙。只觉比生安玉时,时间长了许多。从黎明一直到了下午、又入了夜,孩子仍是未生下来。
  好在医女、产婆乃至外面的暨山神医都仍神色若常,似乎并无甚太多危险,才让他不至于太心焦。心下仍是有股莫名的气恼,直恨自己半点不懂医术,若不然,也能对目下的情况知悉一二,何至于只剩干着急。
  那一声啼哭,在子时刚过的时候划过了翊祥宫。
  每个人都是长长地松下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显露了喜色之后又恢复平日的仪态。医女迅速将孩子在襁褓中裹好了,笑吟吟地一福身,连声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皇长子康健得很。”
  皇长子……
  霍祁微一笑,看向席兰薇,在她仍满是汗珠的额上吻了下去:“子女皆有了,多谢。”
  “嗯……”席兰薇勉强应了一声,使不上力气说话。连气息都还不稳,浑身的痛感都似乎仍未散尽,她缓了许久才露了些许笑意,真心实意地感慨说,“累……”
  宫娥在不扰她的前提下,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染了血污的床榻收拾干净。终于被“放行”的安玉快步跑进了殿来,脆生生地唤了一声“娘”,便满是兴奋地问:“是弟弟还是妹妹?”
  “是弟弟。”霍祁衔笑把女儿抱起来,指了指刚被送到乳母怀中的小小婴孩,“你看。”
  安玉歪头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过了片刻,很实在地说了两个字:“……好丑。”
  霍祁与席兰薇先是一愕,继而皆笑起来,霍祁认真道:“刚出生都是这样……你也是。”
  安玉立刻很惊诧地望了父亲一眼,满是不信,又在父亲笃信的眼神中,将“不信”转为了“将信将疑”,然后仍不放心地慢吞吞问说:“所以……日后会变好看么?”
  “会的。”霍祁点头道,安玉当即舒心,小跑着过去看了一看,少顷又扭过头来,甜甜笑说:“其实也没有那么丑,日后更好看就更好啦……”
  到底是一家人,有着血缘相连,亲情根本就割不开,无怪安玉越看越喜欢。
  循着族谱,这孩子从人字部,取单名一个“俨”字。霍俨,这名字会很快传遍后宫、朝野,然后让全天下都知道,皇帝的嫡长子,名唤霍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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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受人搅扰,席兰薇吩咐紧闭宫门,霍祁更直接下旨让六宫暂不可拜见皇后。是以这月子坐得平静安稳。霍祁每日必定前来,再忙也起码抽出半个时辰来陪她。有时恰碰上她睡着,他就一言不发地看她睡上半个小时,也觉心满意足。
  让人觉得有些心惊的变故出在半个月后。九月初的时候,暨山神医拜别,如约取了《医诀》下半卷的誊写本走。
  当晚,霍祁接到了一纸辞别信。
  自己娟秀而有力,笔触间带着分明的轻快,每句话都是愉悦的口气,一字字道明了自己的心意。
  将这信呈来的宦官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跪伏在地等着吩咐。皇帝的面色阴了一层又一层,思量许久,最终吩咐说:“去翊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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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兰薇听得惊诧满面,倚在榻上望着他,连眼睛都想不起来眨一下:“长公主她……”
  “我也没想到。”霍祁一喟,“就不该给她赐府,若留在宫里,她也没这机会。来禀事的宦官说只怕人已走了一阵子了……”他长吸了口气,“我会让禁军都尉府去找,若楚宣来此,你切记知会他一声。”
  席兰薇点头,刚欲再细问几句情由,便听外面响起些许吵闹。由远及近的满是不忿,那声音听着熟悉极了。
  二人相视一望,面露喜色,又一并眺着门口等着,片刻后,果然见人进来了。
  荷月的双手被楚宣反剪身后,一味地挣着,口中央求不断:“你放开我……你听我说啊!”
  倒和数月之前暨山神医被“拎”进来的场面有异曲同工之妙。
  楚宣冷着一张脸,入了寝殿才把她放开,任由她揉着酸痛的手腕他也毫无歉意,目光扫过霍祁,稍沉了口气:“有劳陛下,看好令妹。”
  “多谢。”霍祁一点头,楚宣转身便要离开,却被荷月一把紧抓住:“没有这样不讲理的!”
  “你说谁不讲理?”楚宣睇着她,侧过神来抱臂而立,“分明是你找麻烦。”
  “我怎么找麻烦了?”荷月理直气壮,同样抱臂,反驳道,“师父他老人家乐意收我为徒,如今他行走江湖去了,做徒弟的怎么能不跟着?”
  “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法子蒙的师叔收你为徒,这江湖你走不得。”楚宣平淡道,俄而向后一退,抱拳又说,“长公主保重。”
  “师父都没拦我!”荷月挡着他的去路愤然又说,“你不娶我是你的事,我拜师你管得着么?你师叔乐意收徒你管得着么?少侠,您扫好门前雪就行了,管得这么宽您累不累?”
  霍祁和席兰薇就这么听了半天,越听错愕越深。听荷月说话愈发不客气,霍祁终于一咳:“行了。”
  荷月声音乍止,看向面色阴沉的兄长,一时没敢再往下说。
  “有劳少侠。”霍祁踱着步子上前,手上先捉了荷月的手腕,继而向楚宣道,“少侠慢走。”
  楚宣得以脱身,荷月被霍祁拽着无计可施。眼看着楚宣离去,荷月狠狠一挣:“皇兄!”
  “没听说过皇家长公主行走江湖的!”霍祁低斥道,荷月长公主美目一番,反驳得很快:“那还没听说过天子专宠一人的呢!”
  霍祁一时语结,余光瞥见满目担忧的席兰薇,怕打扰了她休息,拽着荷月就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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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兰薇怔了良久之后,稍舒了口气,觉得不管霍祁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能把人留下就行。
  第二天清晨,听到的消息却是……皇帝把荷月长公主放走了。
  “神医是治病救人,从不打家劫舍,在江湖上没什么仇家,荷月不会有什么危险。”霍祁解释得云淡风轻,直听得席兰薇发懵,还是不解到底是什么让他松了口。
  “……咳。”霍祁无奈地咳嗽了一声,调整心绪,“荷月说,若不让她去,就让她出家。若想随随便便赐个夫家让她嫁人,她宁可一死。”
  竟还以死相逼了?
  席兰薇听得黛眉紧蹙,心知到了这份上也是没辙,若一个人存心要死,那旁人是拦不住的。
  “她又何必……”她无奈地摇头,“要我说,就是她拜了暨山神医为师,楚宣也未必就会娶她。你看楚宣……对神医的尊敬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我也是这么说。”霍祁双手扶额,手肘支在膝上,样子比她还无奈,“你猜她怎么说?她说不为楚宣娶她,总之她随着神医,见楚宣的时候就多了许多……无论他娶与不娶,她就这么缠上他一辈子了。”语中稍停,霍祁又一声长叹,“我准了此事之后……楚宣一举掀了宣室殿大半房瓦。”
  也是被荷月气懵了……


☆、175 坦言

  席兰薇出了月子后;礼部重新择了吉日;行册礼昏礼。日子定在十一月;尚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先前托楚宣办的事……
  席兰薇原有些踌躇于是否还要加上这一番解释,但在楚宣催了两次后,觉得就算是当时一气之下做的安排;也是当真麻烦了楚宣;目下再推了不办不好。
  一连几日天气晴好,席兰薇在去宣室殿见霍祁时;犹豫着对他说:“臣妾在悦欣殿闷了好些时日……想出宫去走走,陛下明日……得空么?”
  她问得声音有些发虚;霍祁倒未察觉。执着奏章的手一顿;想了想;便衔笑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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