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和他哥哥傅九功的人生故事作者:蛋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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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月和他哥哥傅九功的人生故事作者:蛋疼君-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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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皱着眉头,样子依稀带着不耐烦,肩上的伤痛,脑袋也痛,就听他忙说,“殿下不要恼,我这就走,我就一句话。”
  “你说。”
  他看着我,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不完全是哀求或者可怜,我还以为陆昆成永远都是笑的清贵俊雅,不知折腰为何物的贵公子,可见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是永远。
  他说,“我说我不知道皇后的事,你也不会信我是不是。”
  我讥笑朝他说,“你放心,你陆家是我朝大儒,第一个赦免的就是你们。”
  他看着我笑,比哭还难看,他说,“臣仆就告退了。”
  我看着他走到门口,出声叫住他,我看着他扭过头看我,眼里带着希冀,我说,“陛下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他看着我愣着,开口想要说话,我说,“你不要跟我说,我不想知道,进了大兴宫我还要叫他爹。”
  陛下口述
  我的儿子,我知道,大郎从小就是个不肯服软认输的。我知道他读书好,也好学,我要是手把手的教给他,他说不定是个好主君。我有时侯也想,我和他只是父子,或者只是君臣,事情都要简单的多。
  他那天上殿的时候穿了一身白色的素服,前后有兵士拥着,带着笑给我行礼,他说,儿子身在肃州,日夜思念着父亲呢。
  我没说话,他就站起身来,眼睛垂下看着方砖。
  我看着他周围的兵士,讥笑问他,“你的西北军在城外,却连见朕都要带着这许多兵士,你在害怕什么?”
  他垂着眼皮,不紧不慢的跟我说,“儿子是害怕成鸣弟弟想不开,当着陛下就要兄弟阋于墙,惹着慈父伤心。”
  我听着他一句一个字的说,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用力闭上眼,再睁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他也不说话,就是跪下,我看着他的脸,忘了从什么时候起,他对着我好像就都是笑着的,我说,“你和成鸣终归是兄弟,你母亲的事他也并不知情。”
  他抬起眼看我,问我说,“他不知情,那谁是知情的。”
  他一双眼睛粼粼有水色,就这么看着我,“万夫人是不是?”
  我从去年起就有胸痛的毛病,厉害时肋下就跟针刺一般,太医叫我不要动怒,可这又怎么能听我的,我说,“我们父子本不应该到这一步,你逼我的。”
  梁欢把卢秀婉带上来的时候,我盯着他看,他脸色本就白,这时候好像没有血色,眨了一下眼,又好像不能相信似的看我,我伸手按着肋下,说,“你跪下。”
  我让梁欢把东西递给他,“这是太子和社庙的盟誓,你盖上印,就滚出去。”
  傅九功口述
  我从大兴宫出来,外头正刮北风,走着没两步梁欢就追过来,他说,殿下,外头冷,陛下让我给您多加件袍子。
  我看他手上拿着的青色袍子,笑说,“替我谢谢陛下。”
  我拿着那件袍子出了大兴宫,出了城外,卢世宛带着兵士在城外等我,他问我怎么样。
  我摇头,说我对不起你卢家,卢秀婉给人抓起来了。
  他一惊,问我说谁抓的,徐应龙没有这个胆子。
  我说,谁抓的我也不知道。陛下拿她逼我和社庙盟誓,他有生之年,他去后,不杀宗室。
  他拉我,叹气说,这些也罢,可是天太冷,脸色白成这样,有什么回去在说。
  我说也好。
  他看我手里的袍子,就说,先把袍子穿上,从这里到大营还有好几十里路。
  他说起来我低头看,才想起来这件袍子来,我同他说,我爹拿我妻子孩子的命胁我,却在大冷天给我送出件袍子来,你说可笑不可笑。
  卢世宛说让我先答应了陛下,在社庙盟誓可以在等到登基以后,横竖到时候都听我的。
  我说卢将军怎么说,他说卢将军都看殿下的意思,只是陛下那里不要太过,朝中老臣还都在。
  他们同成鸣是没有旧怨,随我起兵不过是为了自家的富贵,我不怪他们要放过成鸣。
  我笑着同他说,也好,陛下那里你去说。
  西北大军进城那天,我进宫去拜见陛下,这世上有许多不公道,可总还有时间是公道,陛下确实老迈了,有白发,人也瘦了。我同他行礼,他让我过去他跟前。
  他从上往下看着我,脸上不带着什么表情,他说,“你总算是如愿了,不管你信不信,我总是希望你好。”
  我垂着头说,“陛下的一片心,儿子是明白的。”
  他朝我摇头,不耐烦有点累似的,说,“我也不指望你懂。”
  他也不说话,我就等着,我等了那么长时间,不怕这么一会。
  “你现在就和我去社庙盟誓,马车早就准备好了。”他说,梁欢扶着他站起来,往殿门口走。
  我说,“儿子刚从城中过来,回去收拾就来。”
  他听到了也不说话,走到门口在回过头来,我看见他脸色沉着,有点凶又好像不耐烦跟我多说,我从小到大见到陛下最多的就是这个神色,我朝着他笑,这就对了,这才是陛下。
  他跟我说,“就现在。”
  我笑着给他行礼,说是。
  陛下要在我登基之后,让成鸣去藩国,我说也好,楚地山高水阔成鸣弟弟也好有作为。
  成鸣走的仓促,行礼车马都是从简,我听宫中的消息来说,成鸣出城前无论如何也要见他的母亲和陛下,陛下本不愿意生事端,却抵不住他苦苦哀求。
  我问那奴婢,成鸣现在可还在,他说还是在的,我笑说,你先回去,同陛下说我也要去拜见。
  我进通政殿时成鸣坐在陛下跟前,万夫人站在陛下身后,掩着额头正是痛哭,我给陛下行礼,起身笑说,“万母妃和成鸣弟弟也是在,可真是赶巧了。”
  成鸣还礼给我,脸上还带着泪,哭的像个小孩子,他叫我哥哥,我拉着他的手,笑同他讲,兄弟两个还多礼什么。
  我说起在肃州的趣事,沿路风土人情,也说我的王妃就快要有孩子,总是跟我说起有了孩子才知道作娘的不容易。陛下一开始脸色还是沉着的,后来万夫人突然就大声啼哭起来,扑过来跪在陛下跟前,抓着陛下的袍子,她说,“我就成鸣这么一个儿子,陛下就当是可怜我,给我作主。”
  她哭哭啼啼,头发上有一边簪子落下来,发髻也往一边偏去,她素日是个看重容色的,可见是伤心到了极处。
  我走过去,轻轻为她拉起那一边的头发,把簪子放上,我同她说,“万母妃珍重,莫要为了成鸣弟弟伤了身子,你有了怎样,可叫他怎么办。”
  我笑着看她,她也盯着我,一双眼睛隔着眼泪看的清楚,她恨我,是我逼的她和爱子别离。
  我要扶她起来,她就抓着我的手,我从不知女人还有这样的力气,她眼睛睁着,眼泪一直流,她说,“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行不行,有罪孽就报在我身上,跟我的儿子没关系。”
  我抬眼看她,只觉得她容色清楚,难过的能让这世上的铁石心肠也动心,这时候我叫她为她儿子去死,她也是愿意的,我狠狠一闭眼,再睁开,笑对她说,“不行。”
  陛下就在我跟前,这时候就一脚踢过来,正在我的胸口上,当时就觉得胸口痛的厉害,眼前有一下子的不清楚,再睁开眼,就看见陛下也坐在那,神色狠利的,手也是按着胸口,他说,“非要这样你才如意!”
  我说,“是。”
  “儿子说过,这苦楚只我一人尝到,这不公道。”
  那天我在通政殿,眼看着成鸣出了殿门口才肯离开,万夫人最后扯着成鸣的袍子,哭喊着要在看看他,两个力气大的奴婢才得架开,我看见陛下是眼看见成鸣走了才落的泪。
  我登基那天尚衣局的管事送来礼服,我细细看那礼服,绸缎的面,用绣线勾出五爪龙,绣工是好的,就是这折叠的地方有褶子。我指给那奴婢看,他抱着礼服,一脸的有苦说不出,他说这是好的绸缎,比云锦轻,不能用水洗,洗过一次经纬就松脱了。
  我让他拿去把褶子收拾好送来,卢世宛劝我不要为了小事耽误吉时,我说还早,可以再等等。
  那奴婢再拿礼服来,还是有褶子,奴婢服侍我穿上,仔细给我履平,我看卢世宛等的着急,也不敢出声催我,我盯着奴婢帮我收拾,跟他说,“这褶子你和我看来不算什么,我娘看了却是一眼就知道。”
  卢世宛惊疑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想的什么,同他笑说,“说出来不怕你笑我,我总觉得登基这天我娘是看得见。”
  我娘是世家教养出的贵女,最看重礼仪,我小时候每看见我衣领有不整齐,就上来给我履平,我同她说身边的奴婢都没有你细心,她说哪里是他们不细心,只是这作娘的和别人不一样,你身上有个线头哪里不平整,作娘的看了别扭。
  去社庙路上经过城外一大片旷野,那里再往远处就是昭陵,我突然就想起来那年端午,我娘带着我和稚奴去海池边,她说愿我儿子的苦都叫我一身受了,我那时就想和她说,作儿子的看着你受苦,心里当真是比什么都难受。
  傅明月口述
  哥哥带着我见陛下,哥哥说陛下问什么就好好说,不许不说话,不许哭,我说是。
  我一路跟自己说,见到陛下说陛下身体康泰。在殿门口还是害怕,哥哥拉着我说,不要害怕,只是坐一会就走。
  陛下坐在那看书,哥哥带着我进去行礼,我说,“见到陛下说陛下身体康泰。”
  我说完就觉得说的不对,吓的抬眼去看陛下,他也不说我,就说傻小子,坐着说。
  陛下和哥哥说了几句,就都不说话了,陛下问我现在读的什么书,我看了哥哥一眼,说,稚奴读水浒,是有画的。
  陛下笑说,那书我也读过,我问你,那里头哪个是好汉。
  我说,西门大官人就是。
  陛下看着我大笑,我从来没见过陛下笑的这样高兴,也觉得自己说的好,我说,“西门大官人有这许多嫂子,如意说娶了嫂子就是男子汉。”
  陛下就笑着问我,“傻小子也想娶嫂子。”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如意说我还小。”想了想又抬头,看着陛下说,“大概吃完一百黄豆就可以了。”
  陛下说我长进了,问我给赏赐,我说,“要什么都行。”
  陛下说,“你只管说。”
  我看哥哥,他也朝我点头,我说,“陛下把我娘还我行不行。”
  我说完,就看见陛下脸色突然就沉着,我看哥哥,他也不说话,我害怕,就说,“不行也是可以的。”
  那天离开,我问哥哥,什么时候陛下娘还我。哥哥沉着脸,不说话,我不敢同陛下耍赖,可跟哥哥就没事,哥哥舍不得骂我。
  我说,哥哥不告诉我,我就不走。
  哥哥拉我走,我说陛下什么时候还我娘,你说的,陛下借娘走,到时候还我。
  哥哥站在那,脸色沉着盯着我,他说,你不走,我也不要你了。
  我怕哥哥把我一个人扔下,就在他身后说,哥哥别扔下我,稚奴最听话。
  哥哥一开始还是往前走的,听我说完就停下,我赶忙就跑过去,拉着哥哥说,稚奴是最听话的。
  哥哥看着我,他说,你累不累,哥哥背你。
  我说我不累,走得动。
  哥哥把我拉到身后,向前蹲下说,哥哥知道你不累,就是想背你。
  傅九功口述
  卢秀婉身子弱,有了孩子就有太医调养,那天晌午我去看她,正说着话,有奴婢进来说梁欢有事求见,我本来也算着一会去通政殿,正好就从卢秀婉这离开。
  梁欢见我也不顾行礼,压低声音跟我说,陛下怕是不好了。
  我皱眉看他,问他说,太医怎么说。
  他说,太医一直就在殿里等着。
  我到了就看见眼熟的太医在殿外等着,看见我就行礼,我抬手他们停下,我说,陛下怎么样,真就到了不好的地步了。
  那太医看着我也是一脸难色,他说,这几天神智都已经不清楚了,汤药都喝不下。
  我进殿里去,看见陛下在床上,人已经瘦成见不到原来的样子,我走到他身边说,儿子想着陛下的身体,盼着陛下大好。
  他好像是听见了,眼皮撩起来看我,他说,你来了。
  我说,儿子在这。
  他抬手让我坐下,我就坐在床边,他说,“你怎么看着瘦了,楚地的生活可当真那么辛苦。”
  我抬眼看梁欢,他低着头,不敢看我,我就低下头说,“生活还算好。”
  他就伸出手拉着我,看着是费了大力气抬起来,他说,“我叫你不和你哥哥争,你不听我的。”
  我笑看着他,不说话。
  他现在喘气都是缓慢的,我有心敷衍他躺下,他却不肯,他拉着我的手不放,他说,“我去求大郎,怎么也保你平安。”
  他说,“我五十几岁才有了你,从小到大舍不得你受委屈,你就当是为了我,莫要苦了自己,别让你爹为你担心。”
  他说着就流了泪,说出来的话也模糊,我看他拉着我的手,就觉得这世上一瞬间就有了沧海桑田,他也会哭,他是陛下,他也有伤心的时候。
  我想跟他说,我不是成鸣,我是大郎,可想想又何必让他知道了伤心。
  我说,陛下好好医病。
  下午的时候,梁欢过来说,陛下过去了。那时候是六月天,太阳正好,我说,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梁欢低着头,抬眼看我说,陛下就是念叨,大郎可还不来。
  我说,你去找朝臣来,陛下的事和他们商量。
  那天晚上卢秀婉生了个儿子,猫那么大,哭起来有气无力,我说这孩子一出生他祖父就去了,就叫长悯。
  六月的时候,大兴宫已经有了早开的月季花,花开潋滟,我突然想,有的离开,有新生命降生,一代一代,这就隐约有了轮回的影子。
  陆昆成口述
  那一年重阳登高,东宫的幕僚同去西山,他等到众人酒酣,拉我到山阴出,他看着山花,笑说,我就盼着日日都像今天,说着转过头笑着看我,他长的秀美,笑起来带着风情,我一下子愣着,也不知道心里如何就软了。
  这世上多有人说他刻薄,可怎么会有人天生就是铁石心肠,他是吃过苦的,只是他从来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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