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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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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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抬头,看着楚天阙,清清楚楚地道:“皇上,轻尘绝不是第二个云中山人。”

“轻尘!”玉连容不知何时进了书房,再也忍不住,出声喝道,“皇上为你在傅阳县滞留半月,平日以友相待,如此纡尊降贵,你怎能如此辜负皇上的厚意?”

楚天阙挥挥手,止住了玉连容,依旧凝视着玉轻尘,道:“那么,你是不打算让朕如愿了?”

玉轻尘眼皮晦暗难明,忽然轻笑:“那倒也未必。”

“哦?”楚天阙凝眸,“怎么说?”

玉轻尘轻描淡写地道,摩挲着圆润的棋子,缓缓道,“如果皇上肯答应我两个条件,那么,我便愿意跟皇上做个交易,让皇上如愿而归。”

楚天阙坐直了身子,神色恢复威严:“说来听听。”

“第一,是信任,既然徰想要我为你做事,那就要相信轻尘,不能有丝毫动摇,我可不希望我在前面给皇上做事,皇上却轻信他人,拖我后腿。至于第二条,”玉轻尘顿了顿,神色淡淡,“不能动我身边的人,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为什么事,都不能动我的人!这是最重要的一条,第一条尚可有苦衷,但皇上若犯了第二条,”

他眼角轻扬,冷寒如冰,“皇上,我会报复的!”

玉连容张口欲言,楚天阙却挥手制止,盯着玉轻尘,慢慢道,“那你所谓的交易内容又是什么呢?”

“很简单,皇上想要用轻尘的才能,就要拿相应的代价来换。我为皇上做一件事,皇上便欠我一事,事件大小轻重可以累计,也可赊欠。打个比方来说,我为皇上救了一个人的命,那皇上便欠我一条命,若以后我想要保谁,或者想要杀谁,那就两清。如果我要保要杀的人分量很重,那么,可以把许多事情叠加在一起来换,如果还不够,也可以应允皇上日后再做之事。皇上,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朕明白!”楚天阙双眸凝定,“可是,这样一来,天下会大乱的。”

“不会!”玉轻尘淡淡道,“无论我要做什么事,总会让皇上在明面上有个交代的,不会天下大乱,也不会祸乱朝纲。皇上应该明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道理才是。”

“可是,”楚天阙眼皮微眯,锋锐如刀,“你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呢?天下才士万千,你又凭什么敢向朕提这样的条件?”

“我说了,这是一场交易,既是交易,自然要你情我愿,若皇上嫌我太苛,大可以不应,也可以就此将玉轻尘拿下,治我个大不敬之罪,我并无怨言。至于皇上说天下才士万千,”玉轻尘淡定地迎上他震慑的目光,微微弯唇,轻轻一笑,“皇上若是要我做那些才士所做之事,又何必非我不可呢?”

那双眼皮澄澈莹润,如一汪碧水,却在恍惚间,会让人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楚天阙盯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语。虽不曾真正见过玉轻尘之才,但他以棋局观其谋略,以言谈观其心胸,数日以来,心中已有定论。他深爱玉轻尘之才,也对玉轻尘本人极具好感,好难即便对方淡然以对,仍令他难以轻放。他曾经想过,要不计代价地将玉轻尘收归己用,但现在,面对这样的契机,他却开始犹豫。

毕竟,这样的条件,对一个帝王来说,太过束缚,太容易自食其果,缚手缚脚。

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并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人啊……

楚天阙思量着,凝视着那双眼角微微上扬的丹凤眼,忽然有些恍神,似乎有什么记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摇摇头,蹙眉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越看玉轻尘的眼,便越有那种熟悉的感觉,问道:“轻尘,朕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玉轻尘微微咬唇,剑眸,淡淡道:“不曾。”

一离开那双美丽的丹凤眼,楚天阙脑海中的那种感觉便渐渐模糊散去,虽然心中暗自疑惑,但身为帝王,最能自制,片刻间便已抛开,右手仍拈着一枚黑子,若有所思地轻敲棋盘,发出清脆的轻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许久,楚天阙突然一笑,道:“朕这里有一谜题,只要轻尘你能解开,朕就应允你的条件。”

“皇上请讲。”

楚天阙从袖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子,约有手掌大小,雕刻着繁密精细的花纹,精巧绝伦。他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枚鸡子大小的明珠,莹润如酥,光华流转,即使现在是白昼,依然散发着五彩华晕,映射四周,朦胧如梦。

众人不觉为之所吸引,围绕上来,都赞不绝口,只有玉轻尘依旧淡然安静。

楚天阙道:“这是我景华王朝的传国之宝,名唤蕴夜珠,乃是灵秀之地深埋的玉石经数万年之久所成,承接天意。曾有人告诉朕,这宝珠里藏下一个秘密,这些年来有无数杰智之士相要打开宝珠,窥得里面的秘密,却无一人能得。若你能为朕解得其中的秘密,朕便应允你的条件。”

玉轻尘凝眸,接过宝珠,仔细地打量着。

蕴夜珠华彩翩然,氤氲光彩照耀着,将他微微有些苍白的手指映得五彩闪烁,珠子外表滑腻,全无缝隙,也不见有机关的痕迹,玉轻尘仔细的摩挲了许久,忽然微微一笑,道:“皇上一定要知道这宝珠里的秘密么?”

“是。”楚天阙毫不犹豫地道,忽然恍觉,惊喜道:“你能解开?”

玉轻尘淡淡一笑,反手将蕴夜珠掷了出去,正巧撞在书桌的棱角上,玉石之物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撞击,一声脆响,顿时裂成碎片,散落满地。

事出突然,众人皆是一惊,没来得及拦阻。

“放肆!”楚天阙拍案而起,勃然大怒,“玉轻尘,你竟敢毁坏我景华王朝的传国之宝?”

玉轻尘依旧镇静从容,答道;“皇上,我曾经问过皇上,是否一定要得知此珠腹内的秘密,是皇上说是,我才会将玉珠撞碎。”

“朕只是说要知道这玉珠的秘密,却不曾要你毁坏玉珠!”

“皇上也没有说过不可以毁坏玉珠啊!”玉轻尘淡淡地道,“世间之事往往难以两全,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皇上在乎的是这玉珠中的秘密,又何必在乎这玉珠是不是传国之宝,是不是无价无双呢?若皇上想要的是这玉珠,那又何必非要得知这珠内的秘密呢?世间之事皆是如此,若你一心一意去求,或能得偿所愿;若只想着两全其美,说不定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玉轻尘说着,朝着玉珠碎片散落的地方望去,淡淡一笑,“皇上,看来您是被骗了,这玉珠内并没有任何秘密。”

空的……居然……是空的?!

楚天阙浑身一震,怔怔地盯着那些碎玉,眼皮中光华变幻,神色若悲若喜,最后凝化成深沉的悲哀,僵硬地坐下,闭目转头,怆然道:“原来是空的……”

那声音,疲惫嘶哑,带着莫可言状的哀伤。

玉连容心中担忧,轻声呼唤道:“皇上……”

楚天阙无力地挥挥手,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望着窗外阑珊的冬景,一时难以自制,泪流满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许久,他才勉强抑制住情绪,拭干眼泪,转过身来。

玉连容又唤了一声;“皇上!”

楚天阙摇摇头,道:“老师,无碍,珠子……碎了就碎了吧!”他深吸一口气,转向玉轻尘,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许久长长一叹,淡然笑道,“轻尘,这珠子里确实有一个秘密,而且,也确实是被你解开的。朕信守前言,答应你的条件。”

此言一出,众人都松了口气,玉轻尘微微垂首:“谢皇上。”

“朕也不多绕圈子了,也许,再过几天你们就都会知道这件事了。”说到正事,楚天阙很快就恢复了正容,眼眸微眯,神色冷肃,“温州刺史岑怀德在五天前被人杀害,案情尚且不明,朕命你接任温州刺史,彻查此案。”

玉轻尘微微蹙眉:“只是查这个案子吗?”

“当然不是!”楚天阙展眉,缓缓地道,“朕要你趁机彻查温州各方势力,尤其是军权,要严密监视,一有动静,便立刻告知朕。如果可能的话,尽快整顿温州,剪除地方羽翼,免为朝廷之患。”

玉轻尘一听便明:“皇上要是暗中进行,还是大张旗鼓呢?”

楚天阙沉思了会儿,轻叹一声,道:“暗中吧!即便真查到了什么,也不必声张,只报与联知便是。”

“轻尘明白了。”

“就像你说的,你可以便宜行事,不必担心朕会拖你后腿!”楚天阙长长地吐了口气,走过书桌前,弯腰将那些散落的蕴夜珠片捡起来,凝视许久,叹息道,“老师,你随朕出去走走吧!”说着,便起身出屋,玉连容紧随其后。

慕晚晴这才松了口气,上前轻轻捶了下玉轻尘,抱怨道:“公子,不带你这么玩惊险刺激的?我刚刚差点吓死。”

玉轻尘的微笑立刻温暖起来:“放心,我不会轻身涉险的。”

“对了,皇上刚刚那番话好像话里有话,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嗯。”玉轻尘点点头,扫了眼云安然,道,“我以前跟你说过,皇上宠爱九殿下,以至于九殿下跟太子相互抗争的事,大概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令皇上对九皇子失望了,所以有心想要整饬九皇子的实力。这个温州,就是九皇子的势力范围。”

只怕,那位上任不到一年的倒霉刺史岑怀德之死跟九殿下脱不了关系。

云安然叹了口气,神色微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皇上大概还是顾念旧情,犹豫不决,所以才要暗中行事,意思是说,就算真拿到了九皇子什么把柄,只要告诉皇上就好,不要声张,以免于九殿下有碍。我想,皇上最终的用意,大概还是敲打一下九殿下,令他醒觉些吧!”

“我明白了。”慕晚晴点点头,随即又困惑道,“我就想不通了,那个楚笙那么心狠手辣,又行事鲁莽,怎么这个皇帝陛下就愣是认死了他?明明太子比他好太多了。”

玉轻尘沉默了会儿,微微一笑,道:“也许,其中另有缘由吧!”

“我说,”云安然忽然眼眸一凝,盯着慕晚晴打量了半天,“晚晴妹妹,我突然发现,你对京城里的大人物所知不少啊?皇上,忠勇亲王,太子,九殿下,哎,你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啊?”

“什么什么人啊?”慕晚晴掩饰道,“这种事情,京城谁不知道啊?”

云安然撇撇嘴,摆明了不信,却也不再追问。

玉轻尘凝视着慕晚晴,许久,温然笑道:“晚晴,不管你是什么人,你只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那一边,明白吗?”

“嗯。”慕晚晴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看她的神情,玉轻尘就知道,其实,她并没有真正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不过,没有关系,他自己明白就好。至于她,只要一直能够这样开怀,那就够了。

出了书房,顺着长廊朝左一转,便是楚天阙暂住的厢房,院内种着几株松树,凛寒冬季,依旧苍翠如初。楚天阙双手握住长廊栏杆,微微侧身向外,凝视着那寒冬中的一点翠,垂眸不语。

玉连容只道他仍为蕴夜珠之事,忙道:“皇上,轻尘年纪轻,不知事,你莫要与他一般见——”

“老师,朕并不曾为蕴夜珠之事恼怒轻尘,”楚天阙打断他的话,叹道,“相反,朕越发欣赏这个少年了,心思敏捷,处事果决,丝毫也不拘俗礼,行事自成风格,倒是很合朕的心思。说起来,轻尘虽是你教导大的,却似乎与老师性格并无相似啊?”

“是。”玉连容微顿,轻声道,“他像他的父亲!”

“哦?他像玉彦?可惜啊,可惜天妒英才,玉彦早逝,不然,以轻尘观之,他必定也能成为朕这肱骨。不过,”楚天阙摇摇头,忽然失笑道,“轻尘这个孩子,有些地方倒是挺像朕的,我说老师,你不会在教导轻尘时,仍当自己是太子太傅,把轻尘当成太子来教了吧?”

玉连容浑身一震,失声道:“皇上——”

“好了,老师,朕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不用这么紧张!”楚天阙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抚慰,随即又叹息道,“哎,虽是玩笑,若轻尘真朕的孩子该多好?就算是安然也好啊,偏偏是笙儿……早知道,朕就该把笙儿交给老师,或者也不会今天这番模样了。”

玉连容犹豫道:“其实……”

“老师有话尽可直讲,你应该明白,朕对你是绝对信任的。”

“是,皇上,臣以为,九殿下也并非真的天生愚钝,不堪成器,而是,……臣斗胆,臣以为,是皇上太想要打击太子,太过偏宠九殿下,但凡太子与九殿下之争,皇上都是尽可能地偏向九殿下。古语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正是因为皇上所给的恩宠太过,境遇太顺,九民政缺乏磨练,才会一至如斯。”

“老师所言甚是,”楚天阙点点头,长叹道,“朕也是这般想,才想要让轻尘敲打敲打他,但愿还来得及……”

“皇上,”玉连容忽然脱口首,“其实九殿下——”

“老师,你不必说了!”楚天阙挥手,淡淡地阻止了他,“老师,当年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青梅,箬儿,朕最在乎的两个人,两条命,这要朕如何释然?让朕如何能够原谅太子?如何能够毫无芥蒂地将这万里江山传位给他?”

玉连容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幽幽叹息。

想起当年旧恨,楚天阙眉宇间立刻凝着凛凛冷锋,寒锐如刃。太子,是一定要废的,只要……只要等到笙儿成器……他绝不会让楚筝安安稳稳地接任景华王朝。

绝对不会!

就在玉轻尘准备交接县务,赴温州上任的时候,莫言歌也已经带着秦怀扬和近卫三营的数百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到了清河县。临州是楚筝的势力范围,楚筝与莫言歌交情之深众人皆知,加上清河县驻军统领祈伟无原隶属黑松军,更是对莫言歌言听计从。

出示印鉴和楚筝的手谕后,一夜间,清河县变成了莫言歌的清河县。

借走了县令大印,发下一道又一道地搜查公文;出动清河县驻军,加上近卫三营,撒下一层又一层的搜查网,几乎将整个清河县翻了过来;同时通过入县登记,追查在之前进入清河县的外地人,一一印证,周围诸州,除了温州外,几乎都是黑松军的驻军范围,一道命令下去,全部出动,为忠勇亲王找王妃……

就真的像莫言歌之前说的:“就算挖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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