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妻 作者:蓝艾草(晋江金牌vip2012-09-02正文完结,平民式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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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妻 作者:蓝艾草(晋江金牌vip2012-09-02正文完结,平民式的温情)-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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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来到响水,自见了燕檀之后,又听得对方乃是朝廷四品武官,生的又很是英伟俊朗,难得一见,与裴东明亲如兄弟,母女俩便盘算着,利用燕檀的武官身份,顶好是退了这门亲事,让裴淑嫁嫁了燕檀,不但夫婿身份显要,且努力上进,前程似锦,与那位裴家坳的浪荡子不可同日而语。
  不料裴周氏未吃晚饭,且责骂书香的话被裴十六听在耳中,新仇旧恨,正愁无地寻衅的裴十六当即暴怒,将客院里摆着的瓷器尽数摔了个粉碎,厉声叫人前去唤裴东明前来。
  这算是抗议里比较严重的一位了,直接使用了暴力。
  如今正是收麦时节,许三与朱五各自带着一帮兄弟已经到了响水,今年军营被圈了出来,响水客栈尚未开业,这帮麦客不比往年有军营可住,裴东明正与老郭头赵老抠等人商议,要安排这帮麦客的住处。
  秋收之日,便是如赵老抠者,本来躲懒的人也没办法整日闲待在家,总要抽时间去田间地头转上一转,看看收成。
  听闻裴东明家中传信,养父大怒,摔了房里所有瓷器,并唤他回去,在座诸人都露出同情的神色来,催促他尽快回去,麦客的住处他们来安排。
  裴家大门口那一出闹剧,不出半日便传遍了响水,如今人人知道裴东明家事繁琐,每日家跟唱大戏似的。
  郭大嫂子曾私下挥舞着擀面杖轻笑:“如今东明兄弟倒成了香饽饽了……来响水这么多年,我倒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多疼他的爹娘兄弟呢。”话中不无讽意。
  老郭头拿着刚出锅的香豆油饼努力往嘴里塞,再挟一筷子碧翠的凉拌沙葱,风卷残云,嘴里含含糊糊叮嘱:“这些事你可别当着东明跟他媳妇儿讲,没得令他们难堪。”
  两兄弟不成才,亲父养父轮番上阵,大张旗鼓在响水四下宣扬,生怕无人不知他们是裴东明的父亲……不用书香讲,自裴九裴十六两家人来此间,这些日子已经有好些典故传到了郭大嫂子耳里。
  便是连莲香这样深居简出的妇人,也在与梅姨娘青姨娘前去婆婆院里请安问好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裴家的事情。
  梅姨娘本来正受宠,结果生了个女儿,听了好些贺老太太难听的话,又加之青姨娘如今怀孕两个多月,气势不免低迷了下来,在莲香面前也矮了几分,与这位正房太太相处倒还融洽。
  “……这位裴家娘子,如今头上有两个婆婆,还外加妯娌小姑,日子恐怕不好过……”青姨娘挺着尚未显形的肚子,故意瞥了莲香一眼。
  她来的日子久了,听得街上妇人偶有传言,自家这位正房夫人与裴娘子从前亲如姐妹,至于闹翻的原因,倒不得而知。
  莲香紧抿了唇,面无表情回视着她:“青姨娘如今怀着贺家子嗣,老太太一心盼着你肚里是个儿子,不在房里好生保胎,倒有闲心去街上与人嚼舌根?”
  青姨娘眼神一黯,终于伏贴了几分。
  贺老太太这婆婆虽然只有一个,但是其难缠度比之别人家的两个婆婆也不逊色。
  她进了贺家门这么久,亲眼见过了梅姨娘刚怀孕之时,被贺老太太捧在掌心,等生下来女儿,不知受了她多少难堪责骂。
  如今她腹中虽怀着一个,但到底不知男女,因此日夜忧心难眠,这几日已经瘦了下来。
  莲香见两名小妾都乖巧了,这才带着她们提步往贺老太太院里去,一边心中黯然不已。
  这一年多以来,她也算是见识过了自家婆婆的诸多厉害手段了,比如过得几日便呼天抢地,道自己快要死了,这疼那疼,要媳妇在床前亲奉汤药……又或者借机责骂……林林总总,花样繁多。
  最刺心的便是往儿子房里塞人。
  见到儿子媳妇亲亲热热便不开心,鼓励儿子多往妾室房中走走……她现在甚直有一个荒谬的念头,家里的小妾倒在其次,相处这么久,她几乎已经摸透了她们的性子,如今总算能压制住这两人了,但这个家里,真正敌视她,与她抢丈夫的不是两个小妾,而是婆婆。
  贺老太太更多的时候看她的眼神,便好似她抢了人家的丈夫,却又不肯经心照顾,不知道有多怨恨。
  婆婆的杀伤力是无与伦比的。
  特别是丈夫对婆婆言听计从的时候,这种杀伤力尤为明显。
  莲香在心里思忖,书香面临着两对公婆,也不知道她是怎生应对这局面的?
  别的都好说,万一婆婆坚持往裴东明房里塞人,也不知道她收是不收?
  依她的想法,小妾通房之类的,不过形同衣服,要是婆婆塞了进来,收着就好,过几年鲜艳的颜色褪去了,压箱底放着就是了。
  她如今已经想的很开了,便是应对胡搅蛮缠的贺母,也有了几分章法。
  只可惜贺黑子是粗人,尚察觉不出媳妇内心的巨大变化,从互市回来,在莲香房里逗着贺小妞子叹气:“寻常我都羡慕东明不用夹在老娘与媳妇儿中间为难,如今再瞧瞧他这两对爹娘,觉得自己已经很不错了。”
  他家老娘是强了些,可他家媳妇儿如今越发的温柔,但凡贺母所求,无不应允。便是贺母年纪渐长,生活又好了起来,如今最喜欢吃炖的软烂的肉,莲香每日里便会亲自盯着厨房炖好了给老太太吃。
  这才不足半年的功夫,贺老太太便跟吹气球般的胖了起来,红光满面,肥肉将脸上的褶子都撑开了许多,如今走起路来,一摇一摆,便如肥胖的鸭子一般,新做的衣衫全是宽大的襦裙。
  莲香这里暗暗替书香叹气,也不知道她如何应付两对公婆,裴家院子里,这会却正在上演一出新戏。
  裴东明急急忙忙赶回家,进门便问守在门内的生儿,养父可有欺侮书香,等到听到书香这会还与儿子窝在自己房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裴**半辈子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的角色,来响水这些日子忍了裴东明夫妇许久,见这对夫妇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寻得借口,立心要在儿子媳妇面前立立规矩。见得裴东明进了房,浓眉一抖,厉声喝道:“孽子,跪下!”
  紧随在裴东明身后的生儿顿时哆嗦了一下,暗道这位也太狠了些。
  房里的瓷器全被裴十六砸了,因此满地的碎瓷片子,现如今天气炎热,裴东明身上只着夏袍,这一下跪实了,怎么着膝盖也得破了皮。
  好在裴东明听到这话,纹丝儿不动,只淡淡道:“不知道谁惹的父亲这般生气了?我这厢先向父亲赔礼了!”
  裴十六本来就生这养子夫妇的气,如今见他不但不如小时候乖巧,便是连裴东宁也比不上。裴东宁常年不上进,只要裴十六怒斥一声,脊梁骨早软了,乖乖跪了下来。
  “你不要以为自己当了几天官,我便治不了你了!别不把我这当爹的放在眼里……”裴十六说着,又想砸东西了,只可惜桌上手边的茶碗全被他砸了,裴家客房本就收拾的简朴,除了瓷器就是桌椅床帐这些粗笨的家什,如今是砸无可砸。
  裴东明是杀伐惯了的,对裴十六这般猛烈的怒火,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应一声:“爹这是说哪里话?儿子哪敢!”
  嘴里说是不敢,可是他的神情明明白白就透着藐视之意。
  裴十六冷哼一声:“不但是你敢,便是你的媳妇儿,也敢对婆婆不敬,将你娘饿一夜不管饭吃,你们夫妇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
  裴东明恍然大悟。恐怕养父母对他们夫妇不满久矣,这才寻得借口来整治他。当下他便做出惶恐之态来,朝着裴十六连连赔礼:“爹有所不知,昨晚娘子特意吩咐厨房给爹娘做些合口的清粥小菜来,只是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竟然只给爹做不给娘做,让娘饿了一个晚上。”不及裴十六反应过来,又朝门外喝一声:“去将厨娘唤来我问问?爹娘久不在我身边,如今好不容易过来了,是哪个狗胆包天的奴才敢做出这种欺主的事情来?”
  一句话,轻轻松松便将裴十六对书香的指责转嫁。
  他心道:既然你想大闹一场,我便奉陪吧。
  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在他裴东明的人生守则里,可没有这一条。




☆、148、罪妻

  》
  148、罪妻
  家里的厨娘连同昨晚送饭的仆妇很快便被裴东明召集过来问话。
  裴十六昨晚同裴东宁一起在这院里的小客厅里吃的,因此裴周氏在房里摔了晚饭;他并不知情;只听得一言半句便发作了起来。
  他的原意是关起门来借机好好申斥一顿裴东明夫妇;哪知道裴东明反而大张旗鼓传唤仆人前来;客院门外跪着的厨娘仆妇不但惊动了裴周氏与龚氏婆媳外加裴淑娟;还惊动了裴九一家出来瞧热闹。
  书香早得了生儿送信,知道裴东明已经去了客院,秋芷这丫头惯喜欢瞧热闹;早撺掇着书香往客院而去。她的理由是:“万一这位老太爷打起老爷来,夫人要是不去,让老爷吃了亏;可如何是好?”
  ——难道她的面子如斯大?能令得裴十六怒火立止?
  书香苦笑;她去了恐怕是火上浇油吧?
  不过想归想,她终究放心不下,与秋芷一道赶了过来。
  裴家客院门外,此刻裴九裴十六两家人不但全部到齐,便是家中仆人也尽数被召来了,裴东明美其名曰:让这帮胆敢怠慢主子的奴才们长点记性!
  记性是没长成,笑料倒引来了一堆。
  厨娘跪在下首,指着昨晚那送饭的仆妇控诉:“……此事真不怨我,晚饭当时全都盛了出来,又装在提盒里的,客院里的饭就是她们几个送的。至于老太夫人为何没有吃晚饭,是不是她们偷吃了,我就不知道了……”
  昨晚往客院里送饭的一共是四名妇人,其中另三个忙忙表态,她们只是规矩送饭收碗,唯有往裴周氏房里送饭的那名仆妇,窥一眼裴周氏阴森的目光,忽的磕了几个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唱作俱佳,“回老爷话,昨晚我送了饭过去,老太夫人当场连碗都砸了,粥水洒了一地,我躲闪不及,连身上都烫到了,回房抹了些酱油才好受了些……”
  那仆妇将劳作的粗砺的双手扬了起来,给裴东明看上面被烫起来的水泡——其实昨晚她提着碎碗去找书香的时候,裴东明恰也在场。
  今日裴东明发作,这主仆俩倒是做了一场好戏,一个装怯畏主,一个装傻充愣,由着围观众人瞧热闹。
  那厨娘愤愤道:“边漠本来就缺粮,要不是引了香末山雪水来灌溉浇田,哪有大家的饱肚子?这般浪费粮食,合该饿肚子,便是连老天也不会放过的!”
  她几年前生的幼子正逢战争,无粮无水在逃难途中活活饿死,因此说起这话来格外掷地有声。
  裴家院里用的仆妇,几乎没有不曾挨过饿的。本来裴周氏摔碗就已经让底下这些仆妇议论不止了,现在裴十六居然大张旗鼓的要为她责罚儿子,这儿子恰不是旁人,又是她们的衣食主人,加之厨娘一番话裴东明居然不加阻止,顿时议论纷纷。
  这个道:“……原以为小的不学好也就算了,好歹老的也能通情达理些,老爷的日子尚且过得,哪知道老的更是过份,这哪里还有老爷夫人的安生日子过呢?”
  那个道:“嗐,我的老姐姐,你岂没听过,上梁不正下梁歪,谁知道老的年轻时候如何……”
  众仆皆用一种刻意压低了的声音议论着,可惜这些声音不高不低,恰恰能让裴十六及裴九一家听得到。
  裴周氏面上顿时阵青阵红,只觉得宛如被人扒光了衣服立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般,心头愤恚,狠狠瞪了那仆妇一眼。
  可惜这仆妇心头雪亮,她每个月的工钱可并非是从裴周氏手里拿的,因此对她一丝惧意也无,反而偷偷朝她送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要是遇上兵荒灾年,浪费粮食就合该被打死!
  裴王氏昨日挨了打,要是往日瞧见裴周氏这般出丑,恐怕早已经幸灾乐祸了,只是今日被这些仆妇们议论的狠了,从裴东宁与裴东海俩兄弟的“丰功伟绩”到裴周氏及裴十六今日行事,间或一两句也会提到她们夫妇,终究觉得没脸,好话歹话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裴东明长身玉立,站在当地向着那跪着的一干厨娘仆妇团团作揖,道:“还请诸位起来,今日让大家过来,原是家父责备夫人苛待婆母,不曾给晚饭吃,现下水落石出了,倒是委屈了诸位,我这里向大家赔礼了!”
  裴十六本来怒极,哪知道这番倒闹了个没脸,耳里又听得一群仆妇议论,饶是他这些年皮厚的事情做过无数次,今日面上也泛起热来,正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暗恨裴东明管束下人无方,竟然由得这些下人这般议论主家,却听得一声啼哭,仆妇们让开道来,却是秋芷搀着书香而来。
  书香面上一痕泪,边行边拭,到得那些仆妇们刚站起来的地方,扑通一声跪倒,哀哀泣道:“我原想着,婆婆昨日受了些闲气,便特意吩咐让厨下准备了软烂的粥,哪知道不合婆婆口胃,反砸了碗,又惹的公公生气,都是我的不是……”
  不止裴东明傻了眼,便是裴十六夫妇与裴九夫妇俱都傻了眼。br》昨日自领教了裴东明媳妇的口才,能对着前来讨债的赌庄打手辩驳一番,已教他们暗悔失了眼,今日见她伏低作小,这般恭顺,着实吃惊。
  裴东明见媳妇儿哭的梨花带雨,早心疼的要死,不顾裴十六舒展畅意的神色,便要去强拉她起来。
  裴十六重重咳一声,想让这儿子长点眼色,别拉这刁妇起来。心头已经将说辞想了一遍,大意是先斥责一番她的大不敬行为,再让儿子休了她。
  哪知道不等他开口,哭的正凶的书香却猛抬起一张泪涕连连的脸来,关切的问道:“公公可是邪风入体了,喉咙不舒服有痰?”
  裴十六:“……”
  正拉着她的裴东明极力的忍下笑意,面上的神经几乎都扭曲了,连声音都分外怪异:“媳妇儿你快起来吧……爹娘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是娘手滑了,一时不小心摔了碗……”
  围观的被裴周氏烫伤的仆妇不干了,明明她都已经准备回去擦药了,哪知道又来了这一出,立时接口道:“老爷浑说,明明当时老太夫人还大骂夫人,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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