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藏心+番外 作者:樱桃小小新(纵横2012.10.0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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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藏心+番外 作者:樱桃小小新(纵横2012.10.01完结)-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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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冰冷透过衣衫渗入肌肤,丝丝沁骨,贾氏越发清醒,脸色却越发阴冷:连日梦魇不断,竟连白日也挥之不去——果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吗?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不及抓住,却又消失不见。她凝眉细想,却终是不得要领。
“夫人?”
绿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因得了她的禁令,不敢随意闯入,只得试探的喊一声。
“进来吧……”贾氏无力的撑起身子,却是一阵头晕眼花,摇摇欲坠,绿芙急忙上前扶住,“夫人,您怎么了?可要将医正唤来?”
贾氏在榻上躺下,摇头道:“无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绿芙眼中眸光闪动,不禁皱眉,“夫人梦魇不断,可是招致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若奴婢去大明寺请几位大师过来,如果无事,也可为府里祈福。”
“不用了,本夫人从来不信这些。”
贾氏一口拒绝,脸色仍是苍白,眉宇间倦色浓重,眼角细纹骤深不少,竟一下子如老了几岁——
如果祈福有用,世间哪来那么多怨念?这丞相夫人的位置也不会是她贾秋霜的。
“如果孔嬷嬷在,我也不用这么操心……”
她低声念着逝者的名字,牙根紧咬,恨意从最深处涌出,红唇却勾起微微冷笑——
“你让我痛失臂膀,这滋味,我也会让你好好尝一尝……”
绿芙闻听这一番温柔呢喃,却是忍不住心头打颤,以及方才听到的梦呓,更是胆寒不已,心悸之下,余光瞥向窗外,只见天边一片天光绚烂如血,艳丽夺目。
隐约的,她感到一种不祥。
意外很快就发生了,两日后的夜幕时分,甄府一家子正聚在一起吃晚饭,突然见一个婢女跌跌撞撞奔进来,见到主人便径直跪下,哑声喊道:“老爷!夫人!不好了!春云……出事了!”
一语惊雷,屋中之人皆是一惊,“什么?!”
甄榛心中咯噔一下,顿觉不祥:方才她让秀秀给春云送东西,眼下还没又回来!
强忍着心头躁动,她目光尖锐的盯着那婢女,沉声那婢女:“发生了什么事?”
“春云跌了一跤,医正说孩子保不住了……而且,大人的情况也不好……恐怕今后难再有孕……”
婢女被她若有实质的目光逼得不敢抬头,目光闪烁,却有难言之隐。
“啪”的一声,甄仲秋按下牙箸,冰冷的目光扫向厅中几人,胆小的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惊胆战,几欲站不稳。
“怎么回事?!”
他语意冷然逼人,仿佛雪山将崩前的无声之势,令闻者心惊胆寒。
“具体奴婢也不知晓……只是事发时,只有秀秀在里面……我们听到动静时,春云已经血流不止……”
一语犹如银瓶乍破,深深扎进甄榛的心头,惊得她几欲捏碎了椅子扶手。
“秀秀以前可是对春云一直不待见啊……”贾氏瞥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甄榛心中恨极,面上却不露半分,冷然道:“春云也曾是我的人,秀秀再不待见她,也决计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谁知道呢?江湖人士可不比寻常百姓,口角之争便可取人性命,何况秀秀对春云一直抱有成见。”她一直牢牢抓着秀秀的出身,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犹记得上次孔嬷嬷被诬陷时,从秀秀屋里搜出的夜行衣,这妮子就是用“江湖人士来”的理由来开脱,结果让她计谋不成,反而损将折兵。
甄榛冷然哼笑;不欲再跟她纠缠下去;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秀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至于春云……她凝眉不解,春云怎么会在这时候出事?难道是被人发觉了什么?为何偏偏是秀秀在场的时候?难道是巧合吗?
疑问诸多,待一行人赶到春云院子的时候,春云已经醒过来,只是她腹中的血肉已经化作乌有,而且此生再无机会生养。
甄仲秋对她虽然并不上心,可终究是自己的人,又怀有骨肉,如若是有人存心谋害,也无异于在挑衅他的权威。看到春云时,春云脸色煞白无人色,颤抖着娇小的身躯,泪水涟涟,弱不禁风的模样任是谁看了也忍不住心软。
“老爷……”她一开口忍不住嘤嘤啜泣,泪水盈睫,染湿了锦绣软枕,更显楚楚可怜。
甄仲秋不喜妇人哭诉,浓眉微蹙,却是不耐的忍受着,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听他一问,春云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怖之事,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连手脚都变得冰凉,又泪落如断珠。
贾氏眼波微动,轻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缩成一团的春云,柔声安慰道:“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也不需怕什么人,老爷就在这里,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听了她的话,甄榛越发的感觉不祥,只见春云闪烁的目光投来,却只是一瞬,又马上移开——她以往心虚的时候,便也是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想做什么?!
得了鼓励,春云踟蹰片刻,小声的开了口:“方才秀秀得了小姐吩咐,给我送了些补品过来,我见她脸色不好,就说了她两句,秀秀回了两句,我气不过就跟她争执起来,争执中她碰到我,然后……然后就……”说到此处,她埋着头,已经泣不成声。
室内的人皆是脸色一变——她们二人不和早有耳闻,秀秀还曾经为了去院外办事的权力跟春云有过冲突,此后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对春云冷嘲热讽过,每每皆是春云忍让告终。
且不说秀秀是故意的,便是无意间与春云起了争执,大打出手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看来,秀秀跟这件事是逃不了干系了。
甄榛一听,下唇几乎咬出血来,目光犹如利箭直射向春云,一字一句的问道:“然后就怎么样?秀秀如何碰到你的?”
“榛儿!”贾氏断然接过她的话,语气咄咄逼人:“春云方失骨肉,你怎能这样问她?我知你看重秀秀那丫头,但在是非之前,你也不能如此护短!”
一句话就将甄榛所有的言行归为为秀秀开脱,后面任是她说什么,都免得不让人觉得是她偏向秀秀。甄榛咬牙冷笑,“如果有人想借机打压秀秀,让她背上谋害甄家子嗣的罪名,不问清楚来,岂不是让奸人得逞?”
贾氏面色一沉,恨得几欲将丝帕揉碎,还欲再说,却被甄仲秋不耐的喝声打断:“行了!孰是孰非,将人带上来问清楚再说!”
语声平静中,却带着山雨欲来之势,令众人皆可预见一场血腥。
未几,秀秀被带进屋,径直跪在中庭方才在外面她已经知晓春云的情况,自己的嫌疑也是最大,见众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奇异,便知自己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害春云小产的罪魁祸首,至于有心还是无意,仍有待证实。
她抬头看了甄榛一眼,这一眼,就让甄榛明白,春云已经叛变了。
一旁的婢女得到贾氏示意,捡了要紧的将事情重述一遍,听罢,甄仲秋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话就是认为春云小产跟她有关了,然而转念一想,却仍是保留了她自辩的机会,只不过想将此事洗脱干净,已经是不可能。
秀秀从容不迫的说道:“回老爷的话,大部分说的没错,奴婢确实是因为受了二小姐吩咐才来这里,也曾与春云有过争执,但却是她存心纠缠于奴婢,奴婢担心伤到她便只做闪躲,却没料到她突然不慎跌倒,待医正进来时,便已经是现在这幅模样。”
贾氏冷声嗤笑:“如此说来,此事与你半点关系也无,全是春云自找的?那你倒是说说,春云为何要纠缠于你?何况你是习武之人,见她跌倒为何不出手相救?”
“口角之事而已,奴婢听说怀孕之人脾气易变,是以也不想多做计较。奴婢方才曾说过,春云跌倒始料未及,即便奴婢身怀武艺,但也来不及救她——难道这也是奴婢的错?”她面容冷肃,目光如电射向春云,看得春云不敢与其直视,“春云,我说的可是实话?”
春云却似害怕至极,整个人蜷在被中瑟瑟发抖,不敢再言语。
“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威逼不成?”贾氏身形微动,却是挡在了春云跟前,将两者阻隔,唇边掠过一抹冷笑,亦是桀骜强硬。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秀秀的目光变得惊恐。
可恶!不管她说什么,这毒妇都加以恶意揣测,这么下去,任是她十张嘴也说不清楚。秀秀气得小脸发白,恨不能一掌劈了这妖言惑众的毒妇!
“威逼?”甄榛强忍着怒火,冷冷一笑,看着贾氏仿佛看到了一个笑话,然后她回头对秀秀说道:“秀秀,让夫人看看什么是威逼……”
只听轰的一声响,尘埃扬起,众人定睛一看,那原本光华可鉴的地板上印出了一个五指掌印,惊骇未定,又听那笑声清丽婉转,缓缓吐出更加令人心惊的话语——
“如果秀秀有意谋害春云……春云此刻还焉能在此攀咬她,任人给她定下莫须有的罪名?”




第八十三章 定罪
笑声犹在耳边,却见那凛冽如冰的眸光扫来,只对上一眼,竟令人觉得眼睛都被刺痛。
旁人被她看得不敢抬头,甄仲秋却有瞬间失神,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另一张相似的脸——犹记得初见时,少女笑声清脆,却是眉间含怒,便叫一干世家子弟相形见愧,再也不敢拿艳诗取乐于他,笑他长得比姑娘还漂亮。
一转眼,竟已经过了二十年……
贾氏看着那清晰的掌印,暗中咬牙,却是冷然一笑,曼声道:“也许正因为不大可能,让人觉得她不可能有此一举,实际上,最不可能的反是最直接的目的呢!”
“你的意思是,春云出的意外是秀秀故意为之?”
甄榛目光如冷电,嘴角一抹冷笑更深,却是凛凛逼人。
“我可没说这样说过,”贾氏笑得端庄不失威仪,“是与不是,还得看春云如何说……”
看春云说?岂不是等着这个叛逆者定下秀秀的罪名?!
“事发乃有双方,岂能只听一方片面之词?”
贾氏就在等她这一句话,不禁笑道:“你与我争执不休,无非就是担心秀秀蒙受冤屈,众目睽睽之下,春云又曾是你的人,受你诸多拂照,即便个秀秀有所过节,也应该不会红口白牙污蔑他人,不如先听听春云的说法。”
她垂目看着春云,“秀秀究竟有没有推你?”
春云脸色惨白,久久不语,贾氏又道:“你有话便直说,众目睽睽之下,还能有人害你不成?”
这简直是诛心之语!
甄榛沉着脸色,紧紧盯着春云,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春云抖了抖身体,才抬起头,便见贾氏暗中做了个手势,脸色又是一变,几乎摇摇欲坠,“是秀秀,将我推倒在地,因当时在争执,我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的话似是而非,却是直接承认秀秀是导致她小产的罪魁祸首,室内众人皆是闻言色变。
秀秀欲争辩,可是话到嘴边,却哑然无言——当时春云不依不饶,甚至大打出手,她顾忌到春云的身子便只做闪躲,熟料春云一径扑上来,她不经意间碰了一下她,下一刻就见她跌倒在地,下身染红一片。
她也知道,所谓春云小产,其实不过是个陷阱——春云怀孕本来就是甄榛一手策划,倘若她真的小产,绝对不可能还有经历在这里指控她。
只要将真相说出来,她就能洗去嫌疑,但是她不能说,否则那么多努力就会功亏一篑,可是不说,春云的说辞就是真实的,确实是她碰到了春云,而春云借机跌倒致使小产,已经跟她是不是故意的并无关系,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春云是故意小产的——这个孩子是她攀龙附凤的唯一资本,她怎么可能自毁前程?
这是一个局,针对她的局,即便她能逃掉故意害人的罪名,过失之罪却是在所难免。
见她默然不语,甄榛很快也想明白了,不及暗恨春云的背叛和贾氏的设计,她最担心的是此事过后,秀秀会被如何处置,重则杀人偿命,轻则驱逐出府,不管是哪一样,都会让秀秀在甄府再无立足之地——怕只怕秀秀就算无罪脱身,被赶出了甄府,到了外面再来一个意外身亡,到时候就算她将凶手缉拿,也于事无补。
不能让秀秀离开!
心一横,她正欲开口,却听秀秀抢先一步道:“奴婢当时并不知推到春云,只是闪躲后就听到她惨叫,接着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奴婢所言皆是实话,若有半点虚假,便叫奴婢不得好死!”说话间,她长身一拜,却趁机向甄榛看了一眼,这一眼,平静似水,微微含笑,却有着壮士断腕的悲凉——
她是想牺牲自己,保全甄榛的一切。
甄榛心中一痛,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你是说,春云跌倒乃是你之过错?”贾氏追问道。
秀秀打定了承认过失治罪的注意,却并不松口,“奴婢不曾知晓春云是如何跌倒的,若说过错,就是奴婢不应该与春云争执。”
贾氏哼了一声,微微冷笑道:“既如此,即便你不清楚,春云跌倒与你脱不了干系,这一点你可认了?”
“夫人执意认为奴婢与此事有关,奴婢也无话可说。”
贾氏大怒,“好犀利的一张嘴!铁证俱在!今日任你舌灿莲花也逃不了罪责!”
“夫人何必如此动怒?难道我这丫头没有蓄意作恶,让你失望了吗?”甄榛一针见血,讥诮道。
原本被这血腥事件吓坏的甄颜,见自己母亲被说得如此居心叵测,不禁气得脸颊通红,正欲说话,却被甄容一把拦住,然后她忍不住辩解道:“榛儿,就算你护短心切,也不能这样揣测母亲,母亲从未说过无凭无据的话。”
甄榛瞥了她一眼,眸中冷色一闪,似笑非笑道,“大家立场不一,你又何必说这无用之话?”
她不再去看甄容僵住的脸色,从一旁走出来,正对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我这丫头平素性子烈了一些,但决计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然马有失蹄,无心之差难以避免,望父亲能公正处理,莫要偏听偏信。”
事已至此,再无回旋的余地,只望能为秀秀争取最宽大的处置,思及秀秀以后不能再留在身边,她就恨不得将贾氏碎尸万段!但转念一想,也罢,此处本是才狼虎豹之地,秀秀借此离开后,便可回白云山去,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性命堪舆。
甄仲秋一直看着几人争辩,心中早有计量,处罚秀秀在所难免,即便她是无心的——主子们出事,总得有人来承担责任,如果幕后之人动不了,下人便要做这替罪羔羊:今日这个人如果不是秀秀,也一定会另有他人。
“无心之失,也罪不能免。”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便定下了秀秀的罪名。
贾氏面上划过一丝失望,遗憾不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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