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乱世 九日为鸦 二(穿越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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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乱世 九日为鸦 二(穿越时空-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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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何似一伸手,抱了个满怀。
楼倾城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抬起头道:〃哥哥。。。你。。。要出去是不是?〃
楼何似微微点头,还没开口,只见倾城小手里下死劲扯着,最后竟渐渐松开来,眼里闪出奇慑的光来,道:〃哥哥。。。那娃娃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楼何似心中微惊异,向前搂住倾城道:〃好,哥哥一定回来。〃
倾城低低的道:〃娃娃一定会努力读书,努力练功的!〃
白弁星站起身来,此时轻侧脸,道:〃走罢。〃
两人进了门口中间的马车,前面有人开道,后面有几十名随从纷纷登上马或者载货马车,向前行去。
脚程颇快,行程两月,终于来到遂州境内。此地离受灾之地已近,逃民遍布,哀鸿遍野。
楼何似捧着书本,从马车窗里望出去,只见道路两旁店铺少有开门,不论民居商铺,纷纷关闭。各方道路与门口台阶上都坐满了逃荒的饥民,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妇女抱着孩子的,有小孩扶着老人的,有的歪在墙角不动,有的四处寻找可吃的东西。至于饿殍残尸,更是不缺,有的还在城外浅浅埋一下,有的就直接躺地上了,也不知死了没。
他望向白弁星,见这人也放下了从不离手的书,从帘缝里看着外面。看着看着,眉毛微微蹙起,轻一掀帘,打了个手势。
滚动的轮子顿时停了下来,随行的文书官连忙从后面的车上下来,赶到马车旁,躬身道:〃不知大人何事?〃
白弁星淡淡道:〃河西大水,通报上面也许久了,难道遂州知州两手一摊,干等我来不成?〃
那文书官是本地人,白弁星刚进入遂州时,知州派来迎接的人。与他同时来的,还有一些副官和侍卫。此刻听了白弁星的话,连忙赔笑道:〃并非如此,只是大人没有见到,每日辰时和申时,都是发粥赈灾之时,所以才将流民聚集到一起,以便救济。〃
白弁星微冷一笑,道:〃等他们都瘟疫完了,你们也不用救了。〃
文书官顿时呐呐,道:〃这。。。这是沿袭的规矩,我们也不敢违背。〃
楼何似感觉有些肚子饿,便放下书,从坐垫边一个油纸包里拿了块糕饼出来啃。白弁星挥手遣开文书官,便亲自要下马车一趟。这时车队停留过久,他这般高贵端丽的人物一出来,早已引起众人注目。几个饥民纷纷站了起来,什么也不顾,便向马车扑了过来。车后护卫早有如此准备,几十人将马车团团护住。
一个流民过来,便引起后面一批。马车顿时被层层包围,那些流民一边抓扯住那些护卫,一边下跪哭喊,叫道:〃求大人赏口饭吃。。。。。。我一家老小都饿死了。。。。。。〃
白弁星垂目,淡淡问身后身着戎衣的侍卫头领,道:〃余粮还有多少?〃
他此次出来,只带了四个贴身的青衣侍卫,其他的都是左将军以及皇室的人。听他一问,便应付公式般的答道:〃回大人,还有十日剩余。〃
白弁星又转向那文书官,道:〃从此到遂州官衙处,还有几日?〃
文书官连忙答道:〃回大人,尚有三日。〃j
白弁星淡淡道:〃既是如此,先将七日粮米分与他们。〃
文书官一惊,连忙道:〃大人不可!万一中途出了意外。。。。。。〃白弁星轻轻一抬手,道:〃不用说了,我们的意外再大,也比不上他们。更何况圣上已拨下二十万石粮米救灾,算时日也该到了,莫非你要告诉我,遂州官衙中粒米无存?〃
这边顿时没了声,那边戎衣侍卫听了,顿时惊奇万端,一时忘了下令。由于白弁星在朝中颇受敌视,那些将领自然也不会对部下说好话,有时候传言夸张,说的如同妖魔鬼怪一般,如今亲眼一见,自然惊奇。
那些灾民一见粮米发放,如同疯了一般抢夺,登时秩序乱成一团。白弁星眉头皱起,袖子一挥,将众人纷纷撞退,道:〃你们不要急,再待两三日,京师粮米自然到来!统统退后,各家分别站好,再派出一人来领!〃
侍卫都擎出刀剑来,那些流民都被镇住,互望几眼,男男女女都归进各家,在街道上排好。白弁星见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些独身的老人和小孩,冻饿交织,孤苦无依,便道:〃哪几家肯认他们进入,几日后官府放粮,可多领取一倍粮米。〃
此话一出,顿时纷纷有人认领,转眼街上流民各归其位,秩序井然。戎衣侍卫开始派发粮米,流民排队领取,白弁星只在一边监督。
转眼便粮食一空,褴褛者纷纷磕头后散去,白弁星突然觉衣下一紧,低头一看,却是一个脏兮兮,满脸泥灰的小孩,不知何时挤进了侍卫圈子,直拉着他的衣摆道:〃我饿。。。。。。我饿。。。。。。〃
他还没做出反应,圈外一个妇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膝行一边磕头,道:〃求大人饶了他吧,这作死的太小不知事,竟敢污了大人的衣衫,民妇一定好好教训他。。。。。。求大人饶他死罪。。。。。。〃一边说,一边去拉那孩子回来。偏偏那孩子半点不懂事,还死命的拉着白弁星衣服叫饿。
他轻轻垂下手去,抚了一下这孩子脏兮兮的头,半晌道:〃你不必惧怕。。。。。。〃话到一半,回头想让人再多拿点食品来。一眼望到马车里面,楼何似正伸了只小手出来,捧着个半敞的油纸包,里面满满的糕饼,只是角上缺了两块。
白弁星眼神微微流动,接了他的纸包,转手递给那孩子。孩子得了糕饼,狼吞虎咽的就往嘴里塞,噎的透不过气。白弁星便想拿水,还没动手,这小孩给妇女一把扯到后面去,她又往地上磕了四五个响头,一边磕一边拉着孩子躲远了。
白弁星微微垂眸,打了个手势,回到马车中来。车队顿时穿过难民,又开始滚滚前行。楼何似靠在软纱座垫上,把剩下一点糕饼吞下去,拍拍手,又拿出个小油纸包来递给他,顺口道:〃粮米都分了,这三天想必很紧。你身为头领,自然不好多占一份。〃
纸包落到白弁星手上,微微一沉,缝隙里漏出一点糕饼碎屑。

商量

三天后,遂州知州早已远迎出城外数里,在路边候命。远远见车队来了,急忙迎了上去。楼何似趴在窗口上看见了,笑道:〃你看,这人也不用救灾,只管接你来了。〃
白弁星微微瞥了他一眼,掀开车帘做了个手势,后面一人打了个呼哨,车队顿时停了下来。那知州赶到面前,连忙行礼道:〃得知国师大人至此,下官特来迎接,中途有怠慢之处,还望大人恕罪。〃
白弁星淡淡道:〃有劳文大人远道接待,不过救灾一事,事不宜迟,还请带路去府衙罢。〃说完话,把帘子轻轻放下。只留那知州在外面傻了一阵,然后连忙回身上了自己的轿子,下令回衙。
进了两头石狮子左右对望,钉着铜钉的朱漆大门。白弁星身边跟着楼何似,身后是四名青衣侍卫,而前面则是知州和另外几位小官,几人打了招呼,一边说话一边带路。眼看进了侧厅,里面早已摆好了上好的接风酒席,满桌鸡鸭鱼肉不说,似乎还有那么几盘海产。
白弁星在首位坐下来,略略扫了一眼前面的席面,淡淡道:〃湄州垣州的灾患如何了?比此处是否严重?〃
那文知州正在亲手替白弁星布筷,听了连忙道:〃长明河多处湄州垣州,因此受灾较此处为重,但因此流民都聚集到遂州,甚难管理,一时情况也缓不下来。〃他顿了下,又接着道:〃两位知州原本要亲自来迎接大人,不过可能忙于水患,也是为民辛劳,一时慢了几天,还望大人恕罪。〃
白弁星微微蹙眉道:〃在来此之前,我已经派人快马通告,灾情重要,各州知州政务繁忙,不必前来迎接。〃
文知州愣了一愣,大概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上,只得补救道:〃迎接大人乃是礼节,三州又相近,不会延误灾情,因故不敢怠慢了。〃说到这里,又扯开道:〃大人一路辛劳,还请用饭,稍后也好憩息。〃
楼何似坐在白弁星旁边,想到他看见这些山珍海味的表情,就暗笑个不休。果然听得筷箸一响,白弁星的声音清冷响起,道:〃把这上面的菜都撤到外面去,给我的随从分了。〃
文知州又吓了一跳,道:〃大人,莫非是菜不够好?附近都是灾荒地方,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了。。。。。。〃
白弁星淡淡道:〃是太好了。〃
知州顿时呐呐,道:〃下官只是担心大人身体娇贵,经不起那些粗茶淡饭。。。。。。〃回头又道:〃来人哪,把这些饭菜撤下去,到外面发给流民。。。。。。〃话到这里,突然打住,看向白弁星道:〃这个。。。。。。〃
白弁星垂手放下筷子,淡淡道:〃你也知道不行,是发给我的随从。若是拿到外面,你不怕灾民造反?〃
知州点头应是,然后又道:〃那大人。。。。。。〃
楼何似一直瞅着面前的那盘香菇,听得此言,闻弦歌而知雅意。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却在下面忍不住拉扯那人的袖子。白弁星神色淡然,顿了一顿,长指执箸,在香菇上随意一点,道:〃留一样罢,下不为例。〃
转眼菜都撤了,知州看桌子实在寒碜,道:〃下官再上其他简便饭菜可好?
可无不可,点头。
转眼几样小菜上来,四五人共桌同食了一遭,知州是注意到楼何似了。见这孩子小手小腿,神色自若,光坐在高凳上挟香菇,便留了几分心。席末道:〃敢问大人,这孩子是。。。。。。〃
白弁星漱了口,又用白巾拭了手,淡淡道:〃他是我沿途遇上的孩子,见他可怜,便收养了。〃
。。。。。。楼何似差点没给一口香菇噎死。
换到一个小客厅里坐下,等知州赞完宅心仁厚之后,白弁星道:〃烦劳各位,把灾情给我说说罢。〃
厚厚纸张被递上,白弁星翻阅一会,微微皱眉,合上淡淡道:〃年年水灾,情况大略相同,我这几天在外面多有走动,也了解一些。〃
文知州点头,道:〃有请大人指教。〃
白弁星道:〃大水之后,最易疫疾。你派人通知城内富户,叫他们出银钱来,在城外大空地中搭建足够的草棚,准备器具。就说如果灾民不救,拥挤城内,迟早也会波及到他们。然后命手下兵士前去搭灶挖沟,让流民领取粮米后都居住到此处。绝不能令他们喧闹,用简单的兵法安排秩序便可。〃
知州连连点头,记下后又道:〃大人此举不伤朝廷,实在高明。〃
白弁星继续道:〃灾情过后,米价必然昂贵,你贴出榜文,便说谁若有米,官府可以将高价籴进粮米。如果有流民卖出耕牛的,官府务必买下,待到灾情平息后,再原价卖出。〃
此时另一小官突然说话,道:〃大人不可,如今全力救灾,已经没有另外支出的的银钱了。〃
白弁星轻啜口茶,道:〃等他们都来了,价钱自然低了,不会连这点都没有罢?〃
知州匆匆又记下,等了等,突然道:〃大人,下官有一事禀报。〃
白弁星眉一抬,道:〃何事?〃
知州道:〃下官不瞒大人,附近有一带高山深谷,地势险峻,每次灾荒,都有流民逃入其中,聚集成盗。官府屡次清剿,都是死灰复燃,无法除根,更兼死伤无数。〃
白弁星轻哦一声,平静道:〃流民为盗,也不是稀奇事故,我记在心上了,过几日事情稳妥,自然处理。〃
四五人又讨论了一阵,直到夜黑烛摇,才起身纷纷告辞。白弁星一一送走,道:〃各位还请一心出力,待我上报朝廷,自有赏赐。几日之后,我也会外出查看。〃
待人都离开,只剩下文知州,又将他带到专属卧房,派了两个丫鬟伺候着,便也告辞走了。

探敌

白弁星回到房里,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他的白色衣衫上已经沾染了许多来路不明的尘土,下摆还有着泥巴手印,以他的个性,是绝对无法容忍这些东西留存在身上的。
说了一声,转眼装热水的大木桶抬进来,雪白雪白的新衣裳也送进来。白弁星对如此明显的讨好行为也没说什么,只是细细叹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表示赞许。这里的知州显然是习惯与奉承上面的,他受任命下来,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喜,难免引起知州疑虑,不如给他一个奉承的机会。
楼何似坐在一边凳子上,见他要沐浴,跳下来道:〃我的房间在哪?现在也该回去了!〃
白弁星站起身来,袖子一动,道:〃出门后左转,第一间房便是。〃
房间里摆设不错,丫鬟候着,居然也准备了一个热水小木盆,看来那知州是要从讨好他间接讨好白弁星了,只是看着那盆,楼何似有点黑线。
这就是差距啊,为什么是盆。。。。。。
怯怯的以一直都是自己洗为由,推出了丫鬟。门关上,小心的脱下衣服,坐进了里面,高度正好,不会淹死。
低下头,把发髻打散了,抓了一把皂角搓碎,挤出泡沫后往上面擦。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很怀念现代的浴缸和香皂。往下搓到腰部,盆中水满,因为动作溅出来几滴在地上。楼何似低头看去,突然眼前一花,似乎有影子从地上闪过。
心中一紧,维持着擦身的动作,眼角微微抬起一点,扫视一圈,却不见房中有人。
如果不是房中。。。。。。就是窗外了。
无心细洗,草草又擦了一会,便起身穿衣,然后叫丫鬟把盆抬出去。此时天色已暗,他把桌上烛芯燃起,想了想,也不去和白弁星说知,自顾自睡了。
次日湄州知州到来,几人商量救灾大计,不过垣州知州却一直没来。以后几十日,白弁星每日都出去查看救灾情况,亲自分配物品粮米,着手安排事宜。楼何似有时候一起去,有时候则不去,但也不呆在府里,而是跑到传说中流寇的山边上去了。当然,他完全不怀疑身边随时有人跟着。
趴在一棵大树后面,瞅着进山的那条小路。这里其实也不是流寇,只是聚集的流民多了,要靠不正当的手段填肚子,再加上一个两个比较聪明领头的,性质就变了味。原来的流寇,往往由官府派兵清剿,但可以看出不是好计策,既浪费人力物力,又不能斩草除根。
这几十天,那知州惦记着流寇一事,就巴不得白弁星把这个久患给解决了,白弁星却一直不动声色,让那知州在肚子里急,又不敢问。
其实这事楼何似倒不以为然,白弁星在该动的时候绝对会动,而且照目前来看,也只是动的比较隐晦罢了。
想了想,俯下身抓了把泥,把脸上衣上擦擦,衣袖一摆,施施然进了山路。
走了段小路,眼前空了起来,是几块小平原,建着许多临时房屋。没有看到男人,只见到些女人,在外面的溪边洗衣服。
他慢慢的走过去,一路走一路看,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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