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穿越生子) by 泠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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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穿越生子) by 泠枫[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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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申屠先生知道我要来,可又知道我为何而来?”
      申屠施道:“你来,不过是要问我几个你心中的疑问,不过这些问题,我也只能回答你少许。”
      我笑道:“那么不知申屠先生能告诉我的,都有什么?”
      “赵先生心念那人之事,他已经告诉过你,我也不必多言。”申屠淡淡说道。
      我一惊,赵仕杰与我说那事之后,我们……以申屠施的睿智,岂又猜不到这个?
      申屠施无视我继续道:“赵先生一直搜集与那人相似之人。说来好笑,他当年花费万金救我于水火之中,不过是因为我眉眼与那人极为相似罢了。”
      他这样一说,我方细细打量起他来,果然,申屠施脸上最绝色醉人之处,正是这眉梢眼角的一段风流。
      我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赵仕杰之所以如此待我,也不过因为我和那人有几分相似而已。
      没想到赵仕杰居然对那美人痴迷至此,不知为何,我心中抽搐着,痛的厉害。
      所有情谊温和,只不过是对我身上那一丝微影的付出么?
      “若说我与那人有两分形似,杨公子和他绝有三分。不过说到与他神似方面,杨公子竟有七分了——赵先生那里尚还无如此相似之人。”
      我压制住心底涌上的不适,微笑问道:“那么,不知仕杰兄过去同杨某有没有什么渊源?”
      申屠施拍案大笑,道:“这种事情,不应该问杨兄自己么?”
      他如雪般的手腕露出来,上面又添一道新痕。
      我脑中灵光一现。
      他上次的伤痕,大约是在离开车池之前新填上的……
      那么这人之所以自残,恐怕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个原因。
      恋慕的人有如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赵仕杰如斯,他亦然。
      “那么我换一种说法罢。仕杰兄同文焱甲之间,可有故交?”
      申屠施有些错愕的望着我,片刻之后,他即反应过来,道:“赵先生不过是调查过些文焱甲的事情罢了,他们两人之间,倒没有来往。”
      看来赵仕杰是知道我同文焱甲并非一人了……
      “我夺了那武状元的名头,之后又如何?”我对整体局势的不清,是沈道文操控我的直接原因,而我并不愿意如此被动。
      “东景同爻国之战,局势已现,东景成为爻国之属已是必然。自我到天汾以来,就发现爻国特使已悄悄撤出,若无意外,爻国下一个目标,就是瑞祁。现在瑞祁朝中大将皆已年迈,后辈多属碌碌无为之徒,你能上战场立下战功,一则可以掌握部分兵权,二则在朝中也有些地位,为你日后归宗,自然是有些好处。”
      我笑道:“刀剑无眼,我本就学艺不精,若是战死沙场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申屠施冷笑道:“你是沈道文手中的王牌,他自然不会舍得让你去送死。”
      “但若瑞祁败与爻国,我又如何自处?”
      申屠施一时语塞,饮下两杯酒后,方缓缓道:“若是那样,赵先生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且不用担心。”
      他定然还有许多事情知而未告,我亦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
      只不过,余下的事情,像他这样一个外人询问,我倒宁愿等待那人亲自告诉我。
      沈道文既然如此沉醉功利,何以他的独生子居然在朝中未任一官半职?明明该属下去做的找寻瑞祁世子的事情,又何以让游历中的儿子亲自找寻,还因此数次遇险?沈逸风,你在这件事之中,到底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
      本以为关心自己之人,自己心爱之人,自己尊敬之人,都存了不知何心念在我身边,蓦然回首,竟然连一个可以交心共醉之人都没有,这种孤寂,又能说与谁人相知?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并非一无所有,而是得到之后复又一无所有。
      第四十七章
      作为我坐骑的马名为“追风”,据称往上追溯五代都是名将坐骑,立下赫赫功勋,但这马随了我,大抵只能叹声“可惜”罢。
      追风在沈家牧场中不紧不慢的奔跑,经过这几日熟悉,我已经能跟上它的节奏,在马上的动作也日渐顺畅。沈道文来看过两次,虽然没有只言片语,但看他微微颔首抚须的样子,也能猜到他对这准备工作甚为满意。
      沈逸风竟是难得未被他训斥,每每逢他父亲离开,我都能明显感觉到他吐出一口长气。
      抚摸着追风油光水滑的皮毛,手掌甚至能感觉到掌下健硕肌肉的收缩。
      记得赵仕杰曾经对我说过,若然不是在这乱世之中受身份所限,他定会放下一切,在塞外买下一片牧场,与心爱之人一起,以养马牧马为生。那是看见他眼中的光芒,我未能将那句已到了嘴边的话倾吐出来。
      若然你真想,这世上多的是远离尘嚣的土地,身份或是乱世,不过是逃避的一个借口而已。
      真正走过演武场上的感觉,和我心中早就预演过的还是不同,不过第一天是文试,紧张感比起武试来说,多少还是有所欠缺。
      拿起笔之后才发现问题的所在,刚听得要求是以自己兵器为题,写一篇“论”,而我使枪,写的自然是“枪论”。关于这些,赵仕杰之前已经要求我学到,我可说是胸有成竹,可我们都没有注意到最关键的问题——我使用的文字俨然和这里的文字大相径庭,这成型的文章,也只能停留在“成竹在胸”的层面而已。
      三位考官都是沈道文提前带我拜访过的,见过他们对沈道文那阿揖奉承的嘴脸,现下他们身着官服故作严肃的样子在我眼中不过只是个笑话而已。
      抬头观望,四下的人都在埋头苦思眉头紧锁,或者好不容易写下几行,又抬笔涂去。只有东南角的一人称得上是运笔如飞,这人虽然长相与英俊完全不相干,但轮廓却分外清晰,身上甚至有种难于靠近的煞气,让人无法忽视。
      可惜在此重重黑幕之下,此人再有才华抱负,与居上位者心愿相悖,便不能够梦寐以求。
      我叹一口气,又转头集中注意在自己那空白的试卷之上。
      说起来,我不过仅会我自己名字的写法,所以直到最后,卷面上也只有“杨凡”二字。
      沈道文试后听我述说,反而喜笑颜开,他拍着我的肩头笑道:“世子不必担心,如此一来甚好,到时我自然会找人代你写过。若你真写了什么,反而难办。”
      我微笑谢过,他便又回去演武场上——沈道文是武试考官之一,如此一来,若要暗地里助我,可谓易如反掌。
      留在这里也是无事,反正取得这武状元在他们的超作之下已是瓮中捉鳖,不若乘这个闲暇去找沈逸风一趟——我已经三天未见过他,按理说他较所有人更担心我的处境,在这关键之时他又能做什么旁的事情。
      自顾自己低头思索,我还未走出几步便撞到一个人,定睛一看,居然是我在考场留意过的那个男子。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深黑的眼瞳中看不出情绪。
      虽不知道他听到多少,但我和沈道文之间的对话,他多多少少定然有所了解。
      知道自己寒窗十年也比不过以身居高位者为后台而禀赋一般之人,我以为他一定会愤怒。
      然而他只是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一回事么?”
      这句话语气上虽然未包涵明显的情绪,我却感到其中深深的鄙夷。
      但这又与我何干?
      我毫不停顿从他身边走过,过了这几日,这个人自然没有机会再见。
      不过进住沈家牧场附近的别馆几日,再次回到沈府,我几乎要怀疑我是不是到错了地方,这里到处张灯结彩,竟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沈道文几房夫人如花似玉,若是纳小,不会有如此排场,那么这喜事的主人公,自是不言而喻。
      我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怪不得他自回来就患得患失,常常看着我,张口却什么也不说。
      怪不得赵仕杰和我谈起沈逸风常有叹息。
      原来他回来,居然马上要成亲。
      我苦笑着倚向身旁的枫树,若然我今日不来找你,你还想要瞒我到几时,逸风?
      沈逸风若选择和我一起离开,便是不孝不义,如果他心中有这种念头,他自然事先知会我他要结婚的事实,而不是直到此刻仍然隐瞒。
      我已经习惯失去,说是逃避也罢冷漠也好,片刻之后我习惯性转身就走。
      我几乎已经忘记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怎样在这世上活下去。和沈逸风在一起,权衡之下,只能是弊大于利。
      第四十八章
      第二天的骑射,较别人而言也算是位居前矛,不过真正厉害的还是之前遇到那个家伙,他连射三箭不仅正中红心,居然还从同一个孔中穿过,这种百步穿杨的能力,当即让在场众武生都大吃一惊。
      不知道是否我的错觉,今天他收敛了自己的气势,只是从我身边走过只是,颇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
      将视线从他的背影中收回,我无意中瞟盗看台上的沈道文,只见他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
      这种具有威胁性的人物的存在,应该已经在意料之中,不过怎样处理,就是他们的事情。毕竟世子不用为这些“杂事”分神才是正道。
      沈逸风的事情,我今天也旁敲侧击从沈道文口中得知,他要娶的女子,是当朝五王爷的女儿,皇上最宠爱的一位郡主,不久前更是被封为清月公主。
      沈逸风若是娶了她,沈家的势力自然是更上一层。
      比试结束之后,我并未依照平时一般回到沈家别馆,只慢慢踱步,不知不觉到天汾的一家酒楼。
      这里是极为偏僻的地方,酒馆的陈设也很简陋,包着头巾撸起袖子的老板娘正同一桌脚夫划拳喝酒,周遭买酒吃饭的,也多是出卖体力的人们。
      即使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廉价的酒菜气味,只能以浑浊形容,但我踏进这里,才觉得自己重新能够自由呼吸。
      刚才甩掉沈道文派来跟踪我的人,确实不太容易。
      选了二楼靠窗的坐位,我点了一壶酒和几样小菜,听着周围的喧哗,这样独酌,似乎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酒进入咽喉,是呛人的辣,然后顺着食道一路燃烧,肚子里像是点了一把火,这样的刺激又冲上鼻腔,我不住的咳嗽,眼泪都被它刺激的流了出来。
      “你是否有什么烦心事?”一个人在我对面落座,我定睛一看,原来还是那家伙。
      我自顾自饮下手中的残酒,未接下话头。
      他夺过我手中的酒壶,自顾自斟了一杯,无视我的漠然:“这酒太烈,若第一次就猛灌难免同你一般,还是慢慢喝的好。”
      他倒是不客气,若是心情好,这样的人才我亦愿意主动与之结交,但此时此刻心境不同,我对他的搭讪并无好感。且也不排除他是知道我背景不凡,来做些趋炎附势的事。
      我冷冷望着他不置一词。此间果然没有一处是真正清静的所在。
      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就此离开,留下这家伙付这一桌酒菜的银子,他却抢先道:“既然有缘在此重逢,这桌酒就算在我头上好了。”
      他倒想的便宜……不过也就如此罢。我不想和眼前的家伙纠缠,顺势起身道:“既然如此,在下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搅兄台雅兴了。”
      谁料还没有走出两步就被他一把拉住,他不紧不慢的笑道:“我昨日觉得你也不是那样全无实才之徒,这两天观察之下,我以为要得那状元之位,不是你自己的本意罢?”
      的确不是我的本意,不过那又与你何干?
      我表现极为平凡,也未和他促膝深谈过,不知他从何处得出这个结论。
      两个男人在酒馆里拉拉扯扯实在招人侧目,挣不开他的手,我索性又坐了回去。
      “我刚才见有两个人跟踪你。”他正色道,“杨兄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人也未免管的太宽了些,不过他的表情态度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对他的敌意也不知不觉下去许多。
      “这倒不是……我还未请问兄台姓名。”和沈家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我索性转移话题。
      听这个人对我的称呼,想必他也是事先做了调查。
      “失礼了。在下姓马名文辅,也没有什么名号,杨兄唤我文辅便可。”
      我颔首对他说出那几乎是千篇一律的说明:“既然如此,文辅兄也不要客气,叫在下杨凡就是。”
      不知道和他喝了多久,伴着酒意话也说的多了起来。我虽然没和他提到沈逸风的事情,倒也无意中提起自己心爱之人就要大婚,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没有向她确认,又如何知道她的心念?”马文辅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没有争取就贸然放弃,若她和你有同样的心思,你日后必然追悔没及。”
      “哦?如果换你又要如何?”我笑着问道,这酒果然烈,眼前的景物都有些朦胧起来。
      马文辅幽深的黑眼瞳中望不出情绪,我似乎能从他眼里看见自己醉后的影子。
      “若是她也愿意,即使将她强行虏走,我也会带她离开。”
      忘记自己怎样从酒馆里出来,也忘记怎样同马文辅话别,在夜风中我渐渐清醒过来。
      是了,我总是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去确认,不愿去争取,遇到自己无法面对的情况就远远躲开,也许在别人眼中这是种冷漠,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我根深蒂固的懦弱。
      从后门进入沈府,找到沈逸风的居处并非难事,一路上也遇到几个仆人,但他们对我此时的出现似乎并未有太大的惊异。
      沈逸风还没有睡下,看到他那一瞬间,我发现,只是这短短几日,他就憔悴了许多。
      一种酸楚自心底油然而生,我快步上前抱住他,能感觉到他那一瞬间的僵硬和发现是我之后的逐渐放松。
      “你知道了?”他发出如叹息一般的声音,然后就再没有只言片语。
      “是。我只是来问你,假如我今天晚上带你离开这里,你会不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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