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穿越生子) by 泠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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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穿越生子) by 泠枫[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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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酆亭原来是距山河关三里外的一座小亭,四周荒芜,人迹罕至。
      远远就能望见一个背影,独自在亭中付手而立。
      听见人声,他回身过来。
      果然是申屠,不过教上次别后,他眉宇间多添了几分坚毅。
      “好久不见。”他道:“不过我并不希望每次见到你都是在战场上,更何况,你腹中还有赵先生的骨肉。”
      每次见到我都是在战场上?我知道他肯定去过繁城为我诊治,但此话竟似他与我立场敌对一般。
      “先生找我何事?”“马文辅”虽然说过他让我前来取药,不过我相信,冒险至营中将我找来,绝不会是为了这样简单的原因。
      “我不过是要告诉你一件阴谋,至于你如何选择,那是你的事。”申屠对“马文辅”做了个手势,对方会意,退到远处避过我们的对话。
      “你应该知道沈逸风已夺得瑞祁帝位。”他望着我缓缓道:“也应该知道瑞祁被爻国攻下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不否认,虽然这两点都不是我愿意接受的事实,我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若你为瑞祁一方,我的立场势必与你敌对。”申屠继续道。
      他此话的意思,竟然是说他为爻国效力?那么赵仕杰绝对不可能不知道此事,这是否也说明了他的态度?
      我的心脏如同被人打了一拳,即使早就有这样的疑惑,此时听申屠说出这个猜想其实是事实,依然让我大受打击。
      我在繁城遭遇的一切,现在想起来竟如同一个笑话一般——不过对我而言,这个笑话冷彻心肺。
      我闭眼深深呼吸,调整情绪之后,方再次问道:“那么你要告诉我那场阴谋,究竟是什么?”
      申屠居然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是较严肃时添了数分柔和,但他的话却变得更加残酷。
      “沈逸风虽称帝,不过瑞祁已是日落西山,爻国统一三国势不可挡。清月公主为独掌权势,已与爻国达成协议,她将用新皇人头及自甘附属为条件,只要爻国支持她登基为皇。”
      我一直听闻这个女人有野心,但不知她的野心竟然大到这种地步,原来她做了皇后还不满足,居然想以女人的身份登上万人之上的那个位置。
      她的野心与我关系并不大,但她对爻国开出的条件……居然是沈逸风的性命!
      他们之间的结合,难道除了利益关系没有一丝感情?z
      “你若愿意,现在赶到天汾还能制止这一切的发生。”申屠依然不徐不急:“沈逸风对你的感情,也许比你看见的要深厚的多。”
      “你告诉我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y
      “这不过是要你做个选择而已。”申屠笑道。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若选了逸风,那么再无理由同赵仕杰一起。
      其实他本就多虑了。就是不做任何选择,我和赵仕杰之间的鸿沟,已在这不断的事情之中越来越大。即使我腹中的孩子和他血肉相连……即使他为了做了这许多事情……但统共到最后,我现在的凄惨境地,都直接间接是他一手造就,而最重要的一点,他不过视我为替身而已。
      申屠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和赵仕杰给我的一摸一样。
      “这些药能固本归元,坚持服用并无害处。”他将药瓶放在我手中,沉默片刻后又道:“恬怡是裘毅飞的侍妾,若不是她答应悄悄救你出来,裘毅飞现在恐怕性命难保。”
      这句话所传达的意思,我是否能认为是他们开始并不知道我被裘毅飞俘虏?裘毅飞也是个官阶不小的将军,只因为这原因就性命不保……我相信我就是死了申屠也不会在乎,那么只能是赵仕杰的意思。
      如此说来,赵仕杰在爻国究竟是何地位?b
      申屠若希望我和赵仕杰有隙,告诉我这些,对他有什么好处?
      第七十一章
      再次策马夜奔,时间紧迫,我选择直接回天汾找沈逸风。
      申屠方才对我说道:“你若在五日之内赶到天汾,也许能破解清月公主的阴谋,但你留在此处,亲眼见爻军破关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问他道:“你告诉我这清月的阴谋,不怕坏了你们的事?”g
      申屠大笑出声,他的声音在空旷山野引起阵阵回音,尤其显出这郊野孤亭的冷清。
      “即使没有那女人自愿降伏,瑞祈一样是爻国囊中之物,一个小小沈逸风的性命,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听他说得如此狂妄,即使知道他确实有此能力,我还是不禁怒火中烧,沉声道:“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就能将你杀了,即使爻军破城,你也是看不见的了。”
      申屠捂着嘴剧咳了几声,深深调息片刻方缓过道:“你杀也好不杀也罢,过几日繁城新制的攻城车一来,就是铁桶般的城墙,也禁不起这一场攻击,有没有我……根本无法扭转什么。”
      借着插在凉亭四周火把的光辉,我看见他方才用来捂嘴的袖口,有一片暗色污迹。
      我无心去关心他的身体和这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态度之间的关系,他所作所说的一切不过就指向一个方向——我速去天汾带沈逸风离开这场是非。
      但这也确实是我目前脑中唯一的想法。
      申屠早为我准备好马匹干粮和盘缠,只待我开口,便唤“马文辅”将马牵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我的坐骑追风。
      马上有一被布包裹的长形包裹,看形状就知道是黑焰。
      他们倒是神通广大,如有此能,为何不直接潜入山河关将守将杀死?
      随军前往繁城时,从天汾到三河关大约花了八日,如今我单骑往回,五天应该是绰绰有余。
      白天全力赶路,晚上我还是尽量做好休息,毕竟到天汾要面对怎样的局面,还完全是个未知数,若我在关键时候倒下,岂非前功尽弃。
      然而,当最不想发生意外的时候,意外往往就会在此时来临。
      我骑马在官道上驰骋,却不料在一转折之地,迎面而来一架马车,不防之下,两匹马险些撞到一处。
      我的追风不愧为名驹,惊慌片刻就平静下来,但对方的马显然并非如此,它立起身长嘶一声,险些将身后那不大的马车掀翻。那马受惊之下,反而奔跑的更为迅速,马车上传来女子尖叫呼救之声。
      这件事多半责任在我,这马车速度本不算快,若不是我着急赶路,断不会惊了马匹。
      我急忙调转马头,一面向那狂奔的马车追去,一面拔出枫月。
      马车已经脱离官道跑进树林之中,山路崎岖,一路磕磕碰碰险些翻车,我追随其后也不得不小心翼翼。不知这匹马是否还能控制,但以我的能力是断断做不到这一点。
      车内女子的叫声突然消失,接着一个年轻美艳的女人自车窗中探出头来,左右张望。马车在颠簸中狂奔,她这样实在危险非常,但她似乎回头望见了我,便冲着我喊道:“可否帮我们将车辕砍开,这畜生看来是疯了!”她的脸在飘飞的乱发中略显苍白,看上去竟有几分熟悉。
      我策马奋力追上那受了惊的马匹,拔出枫月依她所言将车辕砍断。
      然而我一开始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车厢在失去马匹之后,亦失去稳定性。由于惯性的缘故,它跌跌撞撞驶出去二十余米,才翻倒在地。
      我急忙停马奔上前去,那女子方才说“我们”,看来车中不止一人。
      他们若因我出事,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弃之不顾。
      马车本身完好无损,而里面的人却并没有爬出来。我急忙拉开车帘,方才看见那位女子和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儿狼狈的跌做一团,那女子尚还清醒,之所以未能爬出的缘故,不过因为她的丫鬟压在她身上,已然晕了过去。她们身上都有些血迹,看来是受了伤。
      我帮她将丫鬟小心抱出,又扶着她出来。
      她站起来时短促的尖叫一声,随即以那编贝般的皓齿咬住下唇,两道柳眉紧紧锁在一起。
      我感受到她随即依上来的重量,猜想她大约是扭伤脚踝。
      “我要在一个时辰内赶到前面的张村。”她深吸口气道:“我女儿还在那群贼人手里,我必须去救她。”
      原来她已婚嫁,明明看上去刚刚二十出头,还是明媚清丽的长相,完全看不出已是有孩子的人。不过她这样看上去就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就算加上一个丫鬟,想来也无法敌过她口中那群绑走她孩子的贼人。
      现在我们所在之处距离最近的村镇也要五里,她又伤了脚,唯一的方法只能是我送她到她想要去之地,至于其他,我也无法管的太多。
      不过我的追风显然无法同时带走三个人,而我更不可能就这样将马交给她们而耽误我的事情。
      她像是看出我的心思,冷冷笑道:“不用管她,她已经断了气。你若带我救出我女儿,我自然会好好酬谢你。”
      我俯身试探那丫鬟的鼻息和脉搏,果然如那女子所说,她已经变成一具尸体。在我观察她的时候我发现,她后颈有一道明显的青紫,像是重物打击造成。
      那女子乘我不备,拔出枫月,顺势架在我颈上:“去不去都由不得你,我时间紧迫,耽误不了这许多,你若不愿与我同往,就和她一起留在这里罢。”
      没想到相貌如此端丽文雅的一个美人,说话做事竟如此狠绝。
      我看着她纷乱的云髻和轻薄衣衫上的破口血迹,以及她那不似个女人的凌厉眼神,突然对她的身份好奇起来。
      “在下杨凡,不知夫人如何称呼?”我问道,“若接下来要同你共行一程,在人前总不能全不说话罢。”
      她深深的望着我,大约是在思考我的意图,然后她突然收剑,道:“我看你也不像是个骗人的主儿,告诉你也无妨,我随夫姓司徒,你可唤我司徒夫人。”
      第七十二章
      按她所指到达张庄并未用到一个时辰,这位自称司徒夫人的女子,并未对我说的太多,她不过告诉我她那年仅五岁的女儿被人虏走,她花了万金才查到那女孩儿的下落。
      我没有问她丫鬟的死因,我相信那样的情况最多至伤还不至死,而这女子的声音与马车中的惊呼显然有很大差异,那个时候,丫鬟还活着。
      以她的行为模式,因厌恶丫鬟的慌乱影响局势将对方杀死,并非没有可能。
      本想将她送到地方就赶快离开,虽然如今距离天汾只有一天多的路程,但谁知清月公主会在什么时候下手?
      不知为何,来到这个偌大的村镇时居然看不见一个人影,司徒夫人在我的搀扶下缓缓下马,道:“就在前面的品鲜阁,你送我过去吧。”她的口吻无异于吩咐一个下人,虽然很让人感觉不舒服,但毕竟她如此狼狈有大部分原因是我的责任,我便未置一词栓住追风,搀扶着她往那最华丽高大的建筑走去。
      酒楼里依然一片寂静,虽然装潢精致,但唯独缺了老板和跑堂的,当然也没有半个食客。
      我心中涌上某种不安的预感,大概因为这不太正常的环境。
      随她上到二楼,然后我看见了岚枫,以及她背后那群装束统一严谨的爻军,不由的大吃一惊。
      岚枫呆呆的瞪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焦距却不知道停留在何处。她身上的装束很精致妥贴,没有挣扎或是被俘虏的样子。
      如果这女子是岚枫的娘,又自称的司徒夫人的话……那么,她就是司徒从未提起过的,我甚至以为已不在人世的他的女人。
      我低头吃惊的望着她,悄声问道:“司徒狄烨是你夫婿?”
      她对我嫣然一笑,微微颔首。
      “他和我有些故交……”我话音未落,就感到搀扶着她的手上一阵刺痛。
      “我看见枫月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谁了。”她艳红的嘴在我眼前一开一合:“现在可以告诉你,我随夫姓司徒,但闺名却是燕凌——被你和司徒杀死的爻国将军燕玮的妹妹。”
      本想立刻打倒她,然后抢过岚枫离开,但我的身体已经麻木的不听使唤。
      我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
      在这个女人用剑指着我那时,我本应该夺过枫月将她留在那里,也许接下来一切都会不同。
      可惜我竟然因为愧疚将她带来张庄。
      这女子款款走到那群她所谓的“绑匪”身旁,脚上的伤像是从未存在过,手里还拿着枫月。
      “那个男人给我带来的痛苦,我自然会加倍奉还。”她笑道,嘴角流露出残忍,“他夺走我的一切,我也要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难道……岚枫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清楚她和司徒有什么过节,她又为什么会舍得对岚枫下此狠手,我也无力去想。她在我身上下的麻药现在已经发挥作用,现在我这一丝仅存的意识不知什么时候也会消失。
      “是又如何。”她笑道,“是也不过是那个人的孩子罢了。”
      我看着岚枫,不知道他们对她做了什么,她明明睁着眼睛,居然半点也没有挣扎,只是呆呆任人抓着她的胳膊。
      “你不用抵抗,我给你用了醉千日,越是动的厉害后劲越大……不过你也应该感谢我,这样一来,接下来的痛苦你就根本感觉不到了。“
      我缓缓将手探入怀中,摸到一柄贴身小刃。
      用力握住锐利的刀锋,剧烈的疼痛让麻木的神经清醒了些许。
      鼓起全身气力,我猛然向挟制岚枫那人方向冲去,他们大约也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有所动作,愣了片刻。
      只是这个片刻已足够我将岚枫抱起跳出窗去。
      我一手揽住岚枫一手抓住缰绳,手上的鲜血已经将她的衣服沾湿。岚枫定然被他们下了药,直到现在还一点反应也无,若不是看见她还有平稳的呼吸,我几乎怀疑她已经被那个女人痛下毒手。
      左肩的伤口大概是裂开了,但身上的渐渐加深的药性使得它不再那么疼痛。
      那女人“抓住他们!”的叫声还在我耳中回荡,我咬紧牙关,努力看着前方。
      必须在晕倒之前找到躲避的地方,否则我和岚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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