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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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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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坚持坚持再坚持!

  自从凌啸下令开炮之后。岳仲麒的停攻帅令自然马上作废。一方要以快打慢阻止陷入被动,一方则是把人命视若草芥疯狂上阵,于是,高城内外的攻防一轮接着一轮。大片大片的敌军从城内民居用火枪向上射击,成群结阵的弩兵从城外旷野以床弩向上压制。而朝阳门到安定门这十几里的狭长战线上,密密麻麻的京畿军则络绎不绝地屡次冲锋。厮杀声,号角声,呐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直杀得个风云变色,天昏地暗。

  内防女墙,外守雉堞。还得要堵住顺城来攻的两头,勤王军四面作战,一方垛口,一个箭楼,往往都是血迹斑斑,尸堆如山。白热化的惨烈争夺,用步步为营来形容,着实不是文学修饰。不知不觉中,城内松柏大树枝断干折。城外护城河河水暗红,墙脚下的尸体一摞撂磊到厚达丈余,到了连云梯都不好架设地地步。

  直到申时三刻暮色降临,京畿驻军的各营都上前攻打了一轮,岳仲麒这才很恨地鸣金收兵,罢手了事。勤王军和京畿军都不是铁打的,说得难听点,无非是强狼和犬群,撕咬了几个时辰下来,谁都得舔舔伤口。一舔之下,城上的凌啸和城下的岳仲麒,不约而同地暗自叫苦。

  勤王军胜在单兵素质和居高临下,但即使是这样,也在炮击后地战斗中死伤达三千多人,一万八千多人的勤王军,能战的将士只剩下堪堪足万。开心就好整理而被赶鸭子上架的善捕营,除去战死一千四百多人以外,溜下城去哇哇逃命的至少一千多,三千五百人地御林军,能和凌啸并肩作战的,不足八百。这结果,让估计三日才有容若来援的凌啸叫苦不迭,更要命地倒还不在这里,粮草弹药补充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凌啸感情虽细腻,但现在的他却把牙一咬,令道,“通报战损给所有将士,全军轮次开炊歇息,粮不多,吃完拉倒!”

  凌啸不为粮食少发愁,但城内的岳仲麒却在为粮食太多而倒吸一口凉气。

  炮击前的那一次不成功总攻,给了岳仲麒一个错误的印象,当时自损八九千九门提督豆腐兵,换得勤王军死伤近无钱,所以,下午收兵后,二比一的置换比例,是岳仲麒给稍强的京畿驻军的底线。但各营报上来地数字,让东长安街帅帐内的众将领大为骇然:两万!──各营兵丁竟然损失了整整两万!

  喃喃说一声“又是一个两万”之后,岳仲麒万万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勃然作色吼道,“不许借机冲抵平时吃空饷的名额,给老子实报实数,不然,一旦查实虚报,岳某的刀下,可不认人头狗头的!”

  但很快,各营中军官不容置疑地含泪重新报上,相加后依然是不折不扣的两万,岳仲麒顿时就慌神了。算上凌啸的“地底屁震”,九个时辰之内,自己竟然把京畿近二十万大军给赔去了四分之一,眼下除了大内五千侍卫内卫,再扒去一万顺天府衙役和五城督察院兵丁,手上可用之兵仅仅十三万六千人!而即使是这些兵马,岳仲麒也还不能够尽数投入到攻打勤王军之中,西山各园林、四周各兵营,京城各城门,城外各方向,这可都是得要安排守护和监视之兵的!

  “你们估计勤王军还剩下多少?”岳仲麒一屁股跌坐在虎皮椅子上,微微慌张地问道。但没有人敢回答他一个瓷实,岳仲麒听着各种千奇古怪的数字,哪里还有心思吃完饭,立刻率了随佐赶到瞭望塔上窥视。这一次窥视,岳仲麒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是气得血迸心尖:敌我人数倒在其次,士气却相隔千丈!

  城墙上,勤王军但凡没有睡着的人,竟是操着楚风辽语闽音,在那里一遍接一遍地唱着闻名天下的《男儿当自强》和《雄赳赳气昂昂》,提醒和警告着京畿军不要费心前去偷袭。但京畿军哪有心思去偷袭,各阵地上竟然如菜园门一样地人来人往,其中光看服色,就能分辨出大多是把总千总典仪类小军官。

  岳仲麒大怒之际很是疑惑,这些小屁屁军官都干什么去了?难道是忙里偷闲去八大胡同快活快活?他本待下一道擅离营者死的严令,但看看城脚下的尸山,岳仲麒忍不住心里一软,谁知道明天这些军官会不会战死,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去吧,最多子时派军法道台去催促就好了。

  但第二天一大早的凌晨一战,全军竟然不同程度地出现了怠战!

  岳仲麒马上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这些小军官昨晚绝对没去嫖妓!天下妓女只有催男人快干的,哪有教男人歇菜的?!


《迷失在康熙末年》 VIP手打文字版 第三百九十章 师奶兵团!

  同室操戈,举世惊愕。勤王动武,普天侧目!

  ******

  此刻的大江南北各地督抚,刚刚接到的消息,还是四五天前京师密报,仅仅只是知道号称天下无敌的勤王军扯旗子反了,而雍正的檄文又掩盖了康熙没死的秘密,但这并不防碍地方督抚们了解真相。身为大员,谁没有在京师安插一个多个眼线,凌啸之前的西直门杀“康熙”的谣言,早就传遍天下,而盛京另一个中央朝廷的檄文政令更是堪称官场一绝。所以,看到雍正檄文的地方督抚,懵懂懂静观其变者有之,糊涂涂明哲保身者有之,阴昧昧别有所图者有之,激鲁鲁闻鸡起舞者,更是有之。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预测,在密室,在花船,在帅帐,在签押房纷纷攘攘,或止于言谈密谋,或付诸推演分析。当然,也有些地方,早就在鸿雁之讯到达的时候,就开始付诸了行动,速度之快反应之迅,骇人听闻。

  这些全国动向,岳钟麒虽然不知道,但他能想象得到。三天时间已经用去一天,岳钟麒深知自己该拼尽全力剿灭勤王军,可二月初五的早上,用心向雍正学刚毅的岳钟麒却开始绝望。

  官拜大将军的他,麾下统帅训练有素的大军达二十万之众,这志得意满的骄傲自豪,就仿佛是个拥有二十公分硕大无朋话儿地花丛高手。足可以藐视群雄。但黄梁一觉醒来,岳钟麒却发现大军的进攻疲软不堪,厚赏高官金帛美女的诱惑也不能唤醒雄风!彷徨恐惧无助后,无可奈何的他,唯有祭出“督战队”这样的狠招,可惜。督战队刀快,也只能起到一时一面之功,虽迫于无奈勉强进攻,却就如同霸道春药一样,一次无功后连抗药性都有了。进,前有练了九九神功的勤王军杀,退,后有虎视眈眈钢刀在手地督战队杀!很快,军营中弥漫着对督战队的强烈反感,将士们对军法道台的仇视目光。让岳钟麒大为慌乱。

  岳钟麒雄心宛在,可冰火九重天都试过了,下面海绵依旧。

  此悲哀,此惊惧,此绝望。实非濒死西门庆不能理解。

  但岳钟麒毕竟不是西门庆这样的纨绔,熟读兵书深知战理的他知道,再强行进攻已是笑话,当务之急该担心的,是要防备凌啸看出破绽。阻止勤王军反攻!毕竟,阳痿不是太监,再怎么软晃晃的。岳钟麒也得想办法保留住兵马,说不定还有坚挺的那一天,但如果被勤王军割掉了,一切都失去希望!顾不得去考量麾下为何一夜间一痿至此,岳钟麒果断地命道,“传令下去,城外三营厉兵秣马严阵以待,城内诸营即刻进行哗变镇压演习,倘使勤王军敢于下城。外三营立刻担当攻击主力!”

  “啊?哗变镇压演习?……喳!卑职遵命。”忧心忡忡的中军佐领一愣,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大将军是在无奈之下果断地行险,减兵增灶和空城计兼而并用,想在城内“佯乱”迷惑凌啸,同时用城外怠战现象好一点的三营来威慑勤王军,以期吓阻凌啸反攻!

  计是好计,很适合多疑地人,岳钟麒相信,凌啸这厮在官场厮混这么久,能爬到令人脖子都仰酸的高位上,多疑应该是渗到骨子里面去了的,上当的机会很高!

  所以,在中军佐领召集帅帐诸人火速策划行动的时候,岳钟麒并没有废神关注勤王军,而是决定抓紧时间自我治疗疲软症,一面命令督战队抓捕十来个昨晚离营军官,一面给雍正写了详细密报,将犯事军官和密报一块送往紫禁城。办完这一切,岳大将军才顾得上去看一眼城墙之上。

  谢天谢地,多疑地凌啸上当了,勤王军没有乘机反攻!

  其实,凌啸哪里是多疑而上当,他是不屑和岳钟麒争一时之快。昨日的京畿军战力虽然不行,那攻势,可也算得上是久而弥坚,但今天的士气却一泻千里,大家都是领兵打仗的,凌啸怎会看不出京畿军有了毛病?之所以不反攻,原因不在别的,只是因为,凌啸除了是个大官僚以外,他还是个大军阀!勤王军拼掉了一半左右,他地心里面疼啊。

  从商出身的他,焉肯做赔本买卖?当初的种种布局,从邬思道转进盛京城,西直门公开宰康熙,长安街劫掠皇阿哥,到紫禁城暗偷新阿哥,无一不是为了从容逼迫,以最小牺牲代价和最大围困威力,迫使雍正地堡垒自内而崩溃。孰曾想,承乾宫乾隆老娘的一声惊叫,引发意外连环,为了拯救当时已经攻入东直门的一万五千勤王军,现在牺牲九千,凌啸还可以接受,但要他开展反攻再付出巨大牺牲,那凌啸是万万不肯干的。

  城墙上虽苦,好歹也是划得来的PK,总比下城去遭群殴好过一千倍的!不到万不得已弹尽粮绝,凌啸决不出手,而且即使出手,他也不会往城里面反攻,而是突围。这种硬仗,全让勤王军一家去打去牺牲,当老子什么,也是黄土高坡嘎兹嘎兹出来的?!

  “干你娘的,飞扬古的三万兵马哪里去了?!”

  凌啸一边阴笑着冷眼旁观城内哗变,一面在心里面愤愤不平。

  ******

  愤愤不平地,不仅仅只有凌啸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因为内疚和担忧火冒三丈。

  消极怠战的,也不仅仅是京畿军一家,京畿军怕勤王军,还有人怕京畿军呢!

  面对胤禵远在战场之外逡巡地“小心翼翼”。康熙已经忍了好几个时辰,良好的涵养和对凌啸能力的信任,才使得他苦苦忍到了天亮。渐渐地,他明白了,老十四打的是坐山观虎斗的鬼主意,顿时忧、惭、悔、急、怒五味俱全。钢牙猛咬之下怒吼着传胤禵晋见。他决定,给胤禵最后一个解释的机会,因为,康熙还搞不清楚,无视自己亲征决心而首倡怠战地是老八老九,还是自己很是欣赏的老十四?

  胤禵一听到侍卫们的传见,心中就知道康熙要说什么。来到圣辇之中,不等康熙怒骂,他就先行报喜道,“恭喜皇阿玛。贺喜皇阿玛,儿臣已抓到些丰台营的哨马,审讯到今天早上,终于撬开了这些人的嘴巴。呵呵,勤王军不是丢了东直门阵地兵败垂成。而是成功转进到京师坚城之上,牢牢地和京畿二十万大军分庭抗礼呢!师傅果然名将,勤王军果然铁军,父皇果然慧眼识珍珠……”

  “还珍珠呢!猪!”康熙一下子惊呆了,暴喜浸润心田之下。却也没有被意料内又意料外的战局喜讯所乐昏,也没有被老十四明显是报喜不报忧的马屁所拍昏,用少有的呵斥责道。“凌啸此战虽扭转局势,其间艰辛牺牲,朕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这正是勤王军危急存亡的关头!胤禵,朕问你,何故逡巡不前,畏敌乎?”

  一代雄主虽是落难流亡,但那刻骨铭心的积威所慑,胤禵仍是畏惧得心中打鼓。先前和八阿哥商量好地说辞,也顿时有些磕巴,“皇,皇阿玛,儿臣绝对不是害怕,论匹夫之勇,儿臣敢前去一将挑百夫,论排兵布阵,以长城戍卒这样的弱旅,儿臣敢打保票,也可以换个三万敌军同归于尽!可是皇阿玛啊,连三十里外的敌军哨马都知道,勤王军已经打得京畿军束手无策了,您也该明白,师傅再坚持两天应该毫无问题。儿臣既然受皇阿玛拜为主将,接手陛下目前仅有的三万人,为皇阿玛计,为大局计,为社稷虑,为勤王军烈士的价值计,焉能够轻易抛掷?!不到京畿军被师傅打得筋疲力尽地时候,三万战力稀松的长城戍卒就绝对称不上生力军,就绝对无法成为改变战场平衡的关键,儿臣也绝对不会下令将他们投放战场!”

  老十四之言除开坐观虎斗的嫌疑之外,无疑战略上正确无比,但康熙却别有心曲,面上心内都翻不过来,顿时勃然大怒,猛然起身一脚,踢在这诤臣逆子身上,吼道,“老子要你来说教?!人孰不死,你老子已经为亲爹死过一回,教你为亲爹死一回又有何不可?!给你一刻钟时间发兵,时辰一过若还是不遵旨,格格……你……你就一将挑百夫去!”

  胤禵大惊失色。现在他才第一次感到父皇的巨大变化,听不进良言相劝倒也罢了,怎么连夸张地修饰手法也较真起来?一个打一百,您当我是五虎将里几进几出的赵云,还是长坂坡吼死人的张飞?!

  但康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地秉性却没有改,胤禵连连叩了十几个头,康熙仍是冷笑着看着自鸣钟,老十四立刻明白了,九头牛都拉不回康熙的决心了,只得委屈万分地离了圣辇,一面在心里计较着要不要实行八哥所说的“兵谏”,一面向前面的帅帐急赶而来。还没有走出太远,就被迎面向圣辇奔来的几匹怒马吓了一跳。性气本就不太好的他,正要破口大骂,却猛然间认出这是老十三的亲兵佐领,顿时一愣问道:“咦?假(贾)货,你不是跟十三爷去了天津卫了么?”

  “十四爷,奴才奉我们爷的军令,赶回来向皇上禀报军情的。”贾平虽是怡贝勒府地人,却和八爷党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告人的联系,一看老十四马上请安后笑道。老十四知道他有随从不方便,马上令人支开招呼这些随从,趁无人注意的时候才先行打听胤祥的所谓军情,贾平却悄悄地来一封开口信,可见是胤祥匆匆书就。

  “儿臣胤祥上禀皇阿玛:盛京的西禅寺披甲奴已经自海上西来,同时赶到天津卫的,还有福建水师护送而来的十万满汉大军!儿臣担心皇阿玛圣驾安危,特令容若、贾纵领披甲奴前来会和长城兵,保护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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