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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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晋江银推高积分vip2014-09-04正文完结)-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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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擅长攀爬的家将先上了。他们就像是两只敏捷的猿猴,在每一处间隔狭小的凸起上挪移,一点点的靠近大佛的身体。到了大佛周边的时候,两个家将看着大佛的背后,对着下面点了点头。
  后面果然另有玄机。
  那两个家将爬上了大佛的大腿处,然后往里面进发。其中一人靠在大佛身体的边缘,架着弩机戒备,另一个进去看了一下,出来对下面的人招了招手。
  家将们开始攀爬,有些不擅长攀越的,就在下面望风。李锐想要知道里面两个羯人的情况,便也把弩机的机簧扣上,准备一起上去。
  蒋经义看到李锐的动作,皱着眉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的身份贵重,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还是在这里等吧,我会把那两个羯人带下来的。”
  李锐摇了摇头。
  “若是马贼突然回来了,我在下面只会更危险。在上面好歹还有高处的便利。我想早一点看到那两个羯人,若是救不出来,好歹能问个究竟。”
  他的直觉告诉他,在这两个羯人的身上会有大的发现。
  见到他执意要去,说的话也有道理,蒋经义便没有再拦。
  李锐看着石佛旁边的那个山壁,默默地计算好每个能踩到的点,便退后了些许,然后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向山壁跑去。
  李锐的脚步在地面上使劲一蹬,他的力气极大,双脚在地上产生的爆发力让他凌空跳跃起来,找到了一处接近三米高的裂缝,然后将双手挂在了上面。他凭借着他蛮横的臂力直接把身体提了上去,然后再往右侧的大佛前进。
  杜进和其他家将在下面看的揪心不已,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来。然而,李锐那舒展的动作、恐怖的臂力,以及在高处却依然能够保持冷静的态度,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跳跃挪移在山壁上的矫健野兽,让他们高高提起的心又渐渐地放回了胸腔,只留一声赞叹。
  李锐很快就爬上了大佛的腿部,大佛身后黑漆漆的,显然有通向山腹的通道,只不过在外面看来,这只是个普通的大佛罢了。
  也不知道这后面的洞是雕凿这个大佛的工匠留下的,还是马贼们发现后重新扩大的。这样的一个洞穴,确实隐蔽的很。大佛本来就在半空中,又没有什么通路上去,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若不是他心细,就算那马贼指了路,怕他也会和蒋师父一般认为是骗他们的而错过了。
  李锐在家将们的保护下小心往洞穴里进去。山壁上的洞穴不宽,起初仅仅能容两个人走,可是越走就越开阔,到了后来,已经到了让人觉得惊讶的宽度。
  修建这个大佛的人,绝对不是为了礼佛这么简单。这个洞看起来像是为了方便制作佛像而做的容身之所,实际上全更像是藏兵洞一类的地方。
  “前方有人。”家将首领小声地说着,“我们先去解决掉,大公子,你小心。”
  李锐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大佛的腹地里没有光线,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有人举着火把前行的样子。敌明我暗,家将们偷偷地潜入上前,无声无息地干掉了这个马贼。
  李锐看了眼,这马贼差不多有四十岁。怕是年纪大了,所以才被留下来看家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洞口没人放风,只有这门口有一个。
  李锐对着家将们点了点头,这些家将一拥而入,冲进了那个最里面的洞穴。
  黑暗中,先是某个家将的闷哼声响起,然后是拳头撞击到肉身上的声音。李锐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扣紧扳机,带着几个家将闪身入内。
  洞穴里的山壁上插着火把,所以李锐很轻易的就看见了里面的情形。他的家将们和两个羯人打在了一起,地上躺着几个手里拿着武器的汉人。其中一个汉人的脖子上有勒痕,看起来是活活被掐死的。
  在洞穴的另一个角落,好几个汉人老少哆嗦着靠在一起,明明手脚的绳索都已经被解开了,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他们一见洞口又进来几个人,连忙慌张地大叫:“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是这两个羯人解开的绳子!要找找这两个羯人!我们一直在等着家人付赎金,没有反抗!”
  那两个羯人不可思议地回头望了一眼,连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一顿。
  李锐一见这个场景,就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这两个羯人不知道怎么解开了捆绑他们的绳子,又把洞穴里看守的几个汉人杀了,正准备带着其他人逃跑,这时候他们进来了。
  门口那个慌张的往外跑的马贼,怕是逃出去想要报讯的,被他们给杀了。
  “都住手!是误会!”李锐一声大喊,试图喝止他们。
  家将们倒是很快就罢了手,可是两个羯人也不知道是听不懂汉话还是怎么的,还在继续攻击。那些家将又不傻,怎么可能一直就这么被人打,只好一边伸出胳膊防御一边躲避。
  李锐见羯人们无理,抬起胳膊射了一弩。弩箭擦过一个羯人的脸直接扎到了山壁上,没入了一寸的深度。
  “住手,不然下次我的弩对准的就是你们的脑袋了!”
  李锐听齐先生说过这些羯人。他们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也佩服强者。若不能让他们看到厉害,他们是不会听你的。
  那两个羯人看了看李锐手上的弩,再看了看山壁上的箭,动作更加激烈了。
  他们把李锐当成了追杀李茂的那一伙人。
  李锐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错,居然会让这些羯人的反抗更激烈。他无奈的看了家将们一眼,命令道:
  “制服他们,捆住了再说话。我们没有什么时间。”
  片刻后。
  刚刚挣脱了绳索又被捆上的羯人们,恶狠狠地瞪向李锐,以及李锐身后那些一直不敢说说话的汉人。
  他们拼死杀了这几个马贼,身上还挨了几刀,却没有忘记放了他们。结果这群恶人一来,他们不但不帮忙战斗,还把原先捆着他们的绳子提供给这些人捆他们。
  呸!这种人活该被马贼抓!
  李锐见两个羯人还是一脸不甘地样子,朗声解释道:
  “我们不是马贼,而是路过的行人。我们在路上遇见了落单的马贼,得知这里有人被抓,所以特意过来救援的。”
  “兀那汉人小鬼,你别以为我们会信你的鬼话!你手上的弩明明就是汉人里的反贼才会用的东西!”较为健壮的那个羯人青年说着一口生硬的汉话,大声地反驳着。
  “反贼?”李锐笑了,“这是正规军的精锐才能用的神机弩。你们究竟是在哪个反贼手里见过这个?”
  “在汾州,我们……你戳我干什么?”
  听到他们说到汾州,李锐心里一喜。汾州的羯人跑来凉州做什么?
  再联系到他们要找汉人的大官要钱……
  “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汉人,那汉人告诉你们,他是大官,可以拿他们换钱?”
  “你这孩子,鬼扯什么!我们羯人从来不做绑票的事情!”
  “那你从哪里见到这个神机弩?”
  “我……我……我见到就是见到了,你管我哪里见到的?”
  李锐不愿意和他们再胡扯下去了,索性亮出了身份。
  “我乃大楚开国国公之孙,现任信国公的侄子。你们可以相信我。”
  “锅共是什么?”健壮的那个问个子高的那个。
  “不知道,像是什么名人。”
  李锐一愣。这些人不知道叔叔的身份?
  “你们是不是见过一个人,姓李名茂,四方脸,长须,眉毛颜色很淡,里面有一颗小痣?”李锐见两个羯人一怔,便知道有戏。
  他的心中说不出的快活。他千里迢迢从京城跑来凉州,岂料还没有到武威见到舅舅,就已经找到了叔父的线索。
  老天毕竟还是庇护他们家的!
  他一边替两个呆愣了的羯人松了绑,一边说道:
  “我是李茂的侄子李锐。此番前来凉州,就是来搬救兵去找我叔叔的。”
  话说李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终于顺利找到了叔叔李茂的线索。另一边,顾卿坐在家中,看着一脸仓皇地跑回来的家丁,差点要厥过去。
  “你说没找到是什么意思?是没看见人,还是人失踪了?”要是李锐也像他叔叔一样失踪了,她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啊!找个绳子吊死算了!
  “太夫人,是没找到啊!锐少爷大概怕被我们追上,专拣那没人的小路走,我都已经追到通州了,也没看到锐少爷的影子。而且我沿路都和门官、客栈大厅,也没有人说看见了锐少爷一行人的踪影。”那家丁这段时间为了找人,腿上的皮都磨完了,嘴里也急的起了一嘴的泡,可是他就是没找到人,没法子啊!
  顾卿盯着那跪着的家丁,开始有些相信他的话了。他的耳朵和头发里都是灰尘,显然这么多天来都没有好好的洗漱过。鞋子也破了,府里的鞋可不是外面买的那种鞋,他们这些门子最费鞋,鞋底都是针线房的下人们特意加固过的,最为结实不过。
  顾卿无力地捂住脸,什么话也不想说。
  若是李锐那死孩子一门心思不要给她找到,一个门子,确实是找不到他。李锐身边带着熟悉道路的杜先生,要真是从小路或者捷径走了,他一个门子到哪里能找到他?
  她对着这家丁大喊大叫,无非也就是泄愤罢了。
  她来了古代才两年,就已经把老太君的架子全部都学会了吗?她什么时候也视这些下人的辛苦为了理所当然,开始心安理得地呼叱了呢?
  一想到这里,顾卿实在是没有任何心力去责究这个家丁,也无法再喊出“你要找不到人就别回来”这句话。
  花嬷嬷担心的看着顾卿,很怕这位信国公的当家人一下子就垮了。
  若真是失夫失子失孙,未免也太残酷了些。
  “太夫人,吉人自有天相,锐少爷身边有那么多人,应该是没有危险的。您现在应该做的,是保重身体才是啊。若是锐少爷回来了,你却倒了,他该有多自责呢?”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是……”顾卿放下捂住脸的手,虚弱地对那个家丁挥了挥:“你下去吧,你找了这么多天也辛苦了,香云,给他二两赏钱。”
  相信他也担心受怕了许多天,给他二两银子,是怕他多想,也是表明主子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顾卿跟在花嬷嬷后面学了许多天管家,虽然中间因为李锐的事几乎失魂落魄了一阵,但是该听的还是听进去了。
  那门子一听不但没有罚,太夫人还赏了,连忙跪下给顾卿磕头谢恩,心里也忍不住的庆幸。
  这也就是他们府上,若是哪一家,他没找到人就回来报讯,怕是已经被撵出去了。就算是他知道府里几个主子的秉性,也是做好了被杖责一顿的心理准备。
  太夫人还会关心他辛苦不辛苦,呜呜呜……他以后一定要努力办差才是啊!
  那门子下去了,顾卿跌坐在罗汉床上,心里慌突突的,各种胡思乱想涌上心头,让她没办法思考任何一件事情。
  不光是今天,在李锐失去联系的这么多天,她基本都是这样过的。
  她连休息都休息不好。一阖眼就全是“奶奶救命”的各种情景。
  花嬷嬷和香云看着老太太又呆坐在屋子里发怔,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才好。别说是邱老太君,就是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这几天都是坐立难安。
  就在一屋子都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之事,那个门子的声音又出现在屋外。
  “太夫人,太夫人!”
  顾卿一把站起身,兴奋地往外走。莫不是李锐回来了?
  她亲自掀开帘子,望着廊下的门子。
  “怎么了?”
  那门子连忙弯下腰去。“太夫人,宫里皇后娘娘召您觐见,宫使就在门口等着,说是不用再更衣了,太夫人直接乘车入宫就行。”
  顾卿心里吭噔一下。宫里急宣,莫非是李茂出了事?
  她一下子觉得头晕目眩起来,长久以来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像是一下子就要断掉了,身子连晃了几下,就是站不住。
  花嬷嬷吓了一大跳,连忙一把上前搀住顾卿,又要香云他们先把顾卿扶到床上去。她转过身,正准备让门子转告宫使太夫人的身体突觉不适的消息,让他们等一等,顾卿却捏住了她的手。
  顾卿闭上眼睛,极力克服那阵眩晕。她低声说道:“花嬷嬷,使劲掐我的人中。香云,去把太医开的‘保心丹’拿来给我服下。”
  “太夫人,你这是何苦?身体才是一切,你应该先休息一阵再……”
  顾卿摇了摇头。“花嬷嬷,让我在床上躺着等,我怕我就会一病不起了。现在还有个支柱撑着我不倒,我自然要先进宫去看看什么消息。若是好事呢?”
  她刚刚想了一下,若是李茂出了事,她恐怕会是全大楚最后一个知道的。无论是为了她的身体还是她的情绪,其他人都不会和她说这个噩耗的。他们没有人知道她并不是李茂的娘,一定都觉得这个遗子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但实际上,她最担心的李锐。若是李茂没事,李锐在路上听到了消息,说不定就折返回来了。所以她必须要进宫去,弄清楚现在的局势。
  花嬷嬷掐了顾卿几下,鼻下的剧痛马上让她快要涣散的精神聚了起来。香云捧着药和水服侍顾卿吃了药,烟云拿着薄荷油在老太太的鼻尖、太阳穴等处轻抹,没一会儿,顾卿已经能自己站住了。
  “备车,我们进宫!”
  依旧是坤元殿,依旧是熟悉的人和物。顾卿看着殿里的一切,百感交集。
  最初她拿到那面宫牌时,还以为这不过是皇后的客气话,就和楼下不怎么熟的阿姨客套着说“没事经常来玩啊”这样的东西。
  而从入冬开始到今天这短短的时间,她已经入宫了四次。她渐渐开始了解“信国公府”离着大楚最高的地方到底是有多近。若说她一直以为当上了老太君,就可以在府里关起门来呼风唤雨,做一个快乐的老太婆的话,现实已经恶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告诉她这“信国公府”的含义,完全不像她想象的,只是一个符号,一个看书时会“哦”一声的品级。
  它充满着荣耀和尊贵,又在这尊贵后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看见顾卿的人中淤青,久在后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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