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笑着看着宫女手里的茶,没叫人接下,反而笑道:“这茶一年的产量极少,瞧你家主子挺爱喝这茶的,索性留着吧,我那儿还有几两,改日直接包了送回娘家就是,只说是她送的。”
“这——”宫女十分犹豫,不大敢拿主意。
“你不必觉得难做,往我身上说就是。”清玉笑了笑,也不管那丫鬟怎么说,直接拉着清玉一起走。
冰玉立在门口,原本就离得不远,听说这话连忙快步走过来,要求清玉必须替她把东西送回去。
清玉眸子骤然冷下来,她冷笑着看冰玉:“必须?我倒想听听,若是我坚持不送,玉侧妃会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难道说晏晏童鞋也有旧情史。
☆、第114章
“你——”冰玉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而看着洁玉;埋怨道,“大姐;你看看四妹。”
洁玉笑了笑,劝冰玉不必麻烦了。“四妹妹不是说了么,她府里也有你这种龙香茶,会代你送过去。”
“那怎么能一样呢;这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心意;换成别人的;就不一样了。”冰玉道。
“三姐说的对;这是你的心意。那我替你送也不合适,不如你派人亲自送。”清玉道。
冰玉蹙眉眼瞪着清玉;自觉的自己的好脾气已经耗尽了。她没给清玉好脸色看,直接撂冷话问她什么意思。
洁玉见两位妹妹似乎杠上了,悄悄地拉扯冰玉一下,意图劝她。冰玉不爽快的甩开洁玉的手,眼圈红红的,含泪,发火道:“大姐,你怎么劝我不劝她啊。怎么,都图我脾气好性子软,可劲儿欺负我呢。”
“好三妹,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洁玉急忙解释道。
“别把大姐扯进来,大姐肚子里怀着龙种,若有个好歹,有你受的。”清玉冷声斥责道。
冰玉听此话突然想起来洁玉怀孕的事儿,有点慌张,她看眼洁玉,道了句歉,转而把矛头指向清玉,指责她就是个祸端。
“笑话,你错认龙是凤了,那龙就真的是凤了?你说什么无关紧要,龙还是龙,凤还是凤,谁会计较你的无端断言。到底是谁挑起这事儿,谁惹得祸端,自有明眼人瞧得清楚,不是一个人说的算的。”清玉反驳道。
冰玉张大眼,惊讶的看着清玉,险些被她伶牙俐齿的龙凤之说绕糊涂了。说了那么多,还不是拐着弯的骂回来。冰玉气笑了,默了会儿,叫宫女把茶叶收回去。
“不就是叫妹妹帮忙送个小东西么,不帮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送就不送,像我送不出去似得。”
“那就好,刚才瞧三姐那般动怒,我还真以为三姐送不出去呢。”清玉讥讽道。如今她人已不在詹家,没心思去计较什么嫡庶尊卑,嫡母祖母的,为了自己的后路需要谨小慎微的行事。谁都不愿生下来就要被人欺负利用。清玉对冰玉谋划的什么事儿不感兴趣,更不想被傻呵呵的利用,牵涉进未知的是非中去。
“你——”冰玉又笑了一声,刚抬起的手放下了。
洁玉为难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妹妹,叹口气,她也不知道劝什么好了,便也就不去管了。
“哟,难不成姐妹内讧了?”太子手拿玉扇,笑眯眯的进院。
三人问安之后,冰玉询问太子的来意。
“本宫刚从外边回来,顺路来瞧瞧三弟,看来他不在这。”太子告辞后,转身要走,突然用扇柄敲了下脑袋。“有一事儿提醒玉侧妃,三弟今儿个在父皇那儿似乎受委屈了,回头你勤劝一劝他。三弟妹那儿还病着,帮不了什么,只能叫你操心了。”
冰玉愣了下,点点头,疑惑的目送太子离开。太子刚不是说从宫外回来的,怎么这么快晓得宫内的事儿?三皇子受委屈我她怎么不知道?受什么委屈?冰玉越想越糊涂。
洁玉听说这话,更要告辞,以免三皇子回来添麻烦。清玉和洁玉一同从静疏宫出来,洁玉便忍不住说道清玉。
“你刚才说话重了些,就不怕得罪了她。”
“我没事,倒叫姐姐难做了。”清玉淡淡的笑道。
洁玉看清玉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知道是她多言了,想必四妹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洁玉犹记冰玉小时候的厉害,她进宫前,冰玉那会儿还不懂事儿,她可是样样事冒尖儿的。后来她进宫,听说冰玉大了,很懂事了,现在看来她的变化估计只是表象,骨子里的东西没变。
“此事你做得对,宫里的东西可不是随意拿出去的,赏赐要经过司礼监。虽说转送茶叶这等物件是小事儿,细追究起来,也会出错。”洁玉道。
清玉点点头,转而问:“刚才我听太子说,三皇子妃病了?”
“听说大婚之后,她身子一直就不大好,具体的什么病我就不得而知了。”洁玉道。
清玉笑着要送洁玉回去,自己再走。毕竟洁玉怀有身孕,清玉要亲自送她安稳的回宫了才会安心。洁玉自是高兴,带着清玉抄近路去她的宫里。二人从静疏宫往回走的时候,却见路上堵着人。太监宫女立时请安让路,她二人这才看见前面的人是谁。正是刚才出现在静疏宫的太子,他面前正跪着一名女官。仔细看她所着的衣裳,却与女官的有些不同。清玉细细瞧她,发现十分眼熟,原来跪地的女子正是女御医姜苑。
“唔,好巧。”太子讪笑着回身,却没了往日春风得意的模样,眼神里闪过几丝慌乱。太子跟清玉、洁嫔打完招呼之后,侧头看向姜苑,冷言命令她起身。姜苑起来,低着头,谢恩的声音有几分悲凉。太子愣愣的看她会儿,转头笑着跟清玉、洁嫔二人告辞。
清玉好久没见到姜苑,自觉地亲昵,主动上前拉住她的手询问她最近如何。姜苑看到清玉也有些激动,眼睛里闪着泪花儿,话未说半句,倒先落泪哽咽起来。
清玉抚慰她半天,询问她是否受了什么委屈。姜苑哀伤的拭干眼泪,看见洁嫔也在,笑着摇头。清玉便将洁嫔是她大姐的身份告知了姜苑,拉着她大姐的手嘱咐姜苑。
“大姐怀了孩子,身子多有不便,以后还要劳烦你这位大御医照顾她。”清玉半开玩笑道。
姜苑慌忙冲洁嫔行礼请安,被扶起来后,才小声对清玉道:“您可折煞我了,我就一个小小的女医,哪有资格照应洁嫔娘娘。”
洁嫔见清玉和这位女御医的关系不一般,心中大喜。拉着姜苑,客气道:“四妹说的是呢,我这身子以后得依靠着你呢。你跟四妹熟,我这便更放心了。回头我便求皇上,请你为我专门诊脉。”
姜苑谦虚了几句,随即笑着点点头。既是四姑娘嘱咐她照看的人,她必会好生照看着,不辜负友人的期望。
这厢三人还未开始叙旧,便有小宫女跑来知会姜苑速速出宫去,太医院院使请她出宫去给明珠公主瞧病。
姜苑看眼清玉。
清玉笑着催促她:“快去吧,正事要紧。”
“看来明珠公主是真病了。”洁玉望着姜苑远去的背影,别有意味的看眼清玉,一边同她往回走,一边小声知会她,“无论如何,小心为上。”
清玉点点头,感激的看洁玉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和詹家大姑娘相识才不到一个时辰,却觉得有十年那么长。俩人互相之间的信任感似乎很强,像是有同一颗心一般。
送回了洁玉,清玉便原路折回,去太后那里。半路正好路过御花园的清佛湖,远远地就看见湖上的石拱桥上立着个英俊挺拔的身影。
清玉扬起嘴角,快步走到禾晏跟前:“你怎么在这里?”
“逃到这的,顺便等你。”禾晏玩笑道。
“原来是顺便啊,”清玉假意不满的重复了一句,又问禾晏为何要逃,预备避开谁。
“三皇子呗,”禾晏丝滑很开心,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皇上罚他明日起在静疏宫禁足一月。今儿个是他最后活动的机会,一准回来找我报仇。”
“难道是晏竹害得他禁足不成?”清玉问。
禾晏摇头,微笑着对清玉解释道:“不是我害得,不过,倒跟我有点关系。”
清玉疑惑的看着禾晏,等听下文。
“禾晏!”一声厉吼穿空,吓得瞧上众宫女一哆嗦。
清玉寻声望去,瞧见三皇子伸手指向他们的方向,赤面,气冲冲的往这边冲过来。清玉抬头瞧禾晏,看他依旧笑着岿然不懂,她便也站在原处不动了。
“你,把方旺还给我!”三皇子上桥之后,第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不给。”禾晏回道。
“你简直就是个无耻小人!”
清玉蹙眉,不满的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感受到她的鄙夷,冷笑一声,解释道:“君子言而有信,你的丈夫说话不算话,不是小人是什么?自己嫁错了人,可别怨错人了。”
“原来玉侧妃说话的习惯随得三皇子。”清玉笑了笑,根本不计较三皇子后半句所言。
三皇子不明白清玉的意思,皱眉看她一眼,当她是个见识浅薄的女人,不会表达,便没跟她一般见识。他转而怒瞪禾晏,再三责令他交出方旺。
“既然你不守信用,便该把这个奴才还给本宫!看本宫不扒他的皮,抽他的骨,碎他的肉!竟敢出卖主子,本宫叫他不得好死!”
“本王才是他的主子,他出卖的只是‘别人’而已。”禾晏笑眯眯继续解释道,“三皇子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本王从未答应过你什么,何谈言、信。”
“不是你跟本宫要的人,威胁本宫——”三皇子后半句话噎在肚子了。当时在永安寺,他带着太监方旺冲撞了永安王妃,被禾晏抓个正着。禾晏当时提出要留下方旺,并出言威胁自己如果将此事告诉皇帝会如何。
三皇子以为禾晏要求留下方旺是作为交换条件的,会换来禾晏放自己一马。如今细想,这些竟都是他的臆断,禾晏至始至终都没有答应过什么。他果然太天真了,以为禾晏会就此放过他。现在他不仅坑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贴身大太监,还叫自己在父皇面前丢了脸,告他状的反而就是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大太监方旺。
方旺伺候他多少年,他说的话,皇帝怎可能不信!
三皇子想:若是当初自己没交出方旺,禾晏就算告状到皇帝那里,双方各执一词,他最差也不过受一顿训斥。如今倒好,不仅自己的颜面在皇帝跟前受损,竟要在静疏宫禁足一月。这一禁足,宫内的人,宫外的文武百官无一不知晓,他这回丢人丢大了。更可气的是这一月禁足期间,他无法见到任何人,他计划实施的大业就要搁置……
兔子急了还咬人,如今三皇子就是急疯了的兔子,没法了,只好跑来乱咬禾晏。
三皇子悲愤交加,气得眼盯着身边侍卫手拿的佩刀,他真想拔刀相向,刺破禾晏那厮的喉咙。
禾晏拉着清玉往后退了几步。
三皇子见势以为他怕了自己,心想吓吓他也好,攥着拳头,当即冲了过去。
禾晏垂眸瞧着三皇子冲过来的双脚,笑了,转头对陪着自己来的嬷嬷道:“你们可瞧清楚了,三皇子越界了。”
☆、第115章
皇宫里,皇子们与后宫妃子们的居所有严格的划分。皇子们的寝宫皆在东南前;妃子们则在北后。两厢交接之处多是高门高墙;唯有刚入御花园的清佛湖能隔岸望到彼此;却也是以湖划分,很难逾越。唯一可通融的地方便是清佛湖上的石拱桥,以供皇子妃们觐见以及御医出入所用。除皇帝外,其余男子皆不可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越界后妃所住地界;而两厢的界线正好是石拱桥的中央。
刚才,禾晏便是从东来;与从北来的清玉在桥上相见。
三皇子意识到自己越界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略显慌张。但当她看见站在桥北面的的禾晏夫妻时;放声大笑两声。
“禾晏,你还说我,你看看你自己!”
“忘了说,皇姑母特意允了本王来接媳妇。”禾晏轻笑。
三皇子脸红了白,白了青,怒火中烧。
禾晏转眼,冷眸对上身边的嬷嬷。
嬷嬷吓得抖着音回答:“三皇子确实越界了,虽然只有一小步,但但按照宫规,仍是越界了。”
“你说什么!”三皇子怒喊。
嬷嬷缩缩脖子,往后退了退,吓丢了半条魂。
“说吧,怎么罚的。”禾晏逼问嬷嬷。
嬷嬷顶着满额头豆大的汗珠,颤栗的答道:“回王爷的话,理该杖责八十。”
“哼,笑话,你们难不成想拿宫杖打本宫不成?”三皇子冷笑。
禾晏讥讽道:“他们当然不敢,本王是你的长辈,本王敢。”说罢,禾晏便抬起手,三皇子转身就带这人快速消失了。
禾晏冷笑一声,抽出左手袖子里的玉扇,慢悠悠的扇起来。禾晏摇晃着的扇子看似是给自己扇的,可扇出来的风皆吹向了清玉那边。清玉立在桥中央,被大太阳晒着,正觉得热,一股股带着梅香的清凉之风便吹了过来。
夫妻二人相携回到太后的四和殿,三皇子正跪在殿中央说什么。太后别有意味的看眼禾晏,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禾晏微微侧首,示意那嬷嬷讲述经过。
太后听得眉头直皱,眼盯着三皇子好一会儿,最后叹口气,叫他起来。
“你可知道,王子犯法恶语庶民同罪!不过,谅在你知错认错、不推卸责任的份上,哀家少罚你些,皇上不是叫你明儿个起好生读书么,你就再多读些日子罢了。”
太后所谓的读书,不过是禁足的一个好听的叫法。
三皇子很意外太后会有这样的惩罚,虽说有什么杖责八十的规矩,可那都是对外臣的,自家人走错一步,哪需要惩罚的这么狠?再说他已经跟太后服软,一个大老爷们撒娇装可怜,连自尊都不要了,还禁足他两个月?
三皇子本想着过几日表现乖点,让太后替他求情的,现在情还没求上,圈禁的时间还延长了。他精心筹备的那些事儿怎么办,怎么办!该死的禾晏!三皇子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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