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的爱恨情仇:秦恨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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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的爱恨情仇:秦恨ii-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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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门突然砰地打开。一舞姬装扮的女子进来催促她道:“赶紧换上这身舞衣……敬酒时千万不要出差错。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邯郸姬习舞十几年,却第一次这样紧张,献舞之时,竟差点失足落下玉鼓。
  姬冰放下手中刀剪,笑道:“夫人不必担心;”接过她递过的紫色绡衣,那是领舞者的服饰,“吕爷极要面子,纵然发现夫人替我献舞,也不会当面揭穿,让自己下不了台的。”
  邯郸姬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姬冰拾起桌上一朵未裁制完的绢花,微微一笑:“他连这样的建议也肯采纳,一心要出风头,还不够虚荣么?”
  布置宫宴是周室贵族女子必学课业,王姬深谙此道,尽其所学,献上“妙策”,吕爷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喜出望外,让府中仆妇们学做。于是姬冰毫不客气地从吕府库房中挑选最昂贵的丝绢,选取最珍稀的美食,甚至连宴会器皿都挑三拣四,金银器物一概不要,专门指定易被磕碰破碎的玉器……总而言之,越铺张浪费,越替主人破财,她心情越舒畅。
  姬冰换上的舞衣,本为她量身定做,十分合体,但怕外面极冷,她又加上一件紫貂披风,这才慢条斯理地迈出房门,只听后面邯郸姬又千叮咛万嘱咐:“记住,一定要按吕爷吩咐敬酒,千万不可有差错!”
  “夫人放心。”姬冰随十几个换妆后的舞姬一起往前厅而去。她心中已好奇到极点,吕爷究竟为了什么样的人物,肯如此大张旗鼓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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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一曲舞毕,众舞姬退下之后,前厅的客人们犹赞赏不已。
  “奇哉!奇哉!”长安君很兴奋,“她竟可以着高高木屐,仅立于手掌般大小的玉鼓之上!” 唯一遗憾的是领舞的紫衣舞姬以薄巾遮面,然而此女身材曼妙,尽可想象薄巾下的花容月貌。
  “是啊,还能敲出相和的节奏,悦耳动听。”信陵君也同样惊奇。一曲从始至终,领舞的女子一直立于玉鼓上,身姿婆娑,如风中细柳,随风而动,柔而不折,长袖收放自如,灵动飘逸。
  长安君平时不务正业,只喜欢娱乐,对歌舞非常了解:“平常人在这么小的地方,连站立都困难,更不用说翩翩起舞,我看她至少从五六岁练起……没有十几年的苦功,练不出这样出神入化的舞技。”
  子桁感叹道:“恐怕只有穷苦人家才会让子女受这样的罪。”为片刻的精彩,竟要付出十几年的艰辛?
  信陵君平日更喜欢音乐,对舞蹈不置可否,只道:“乐曲有些熟悉,你们听出来了么?”
  长安君迟疑道:“好象有郑卫之风,但又庄重些。咳,靡靡之音,难登大雅之堂。”他仍回想刚才的舞蹈,赵宫中也难得一见。
  “不错,本来就是卫风!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信陵君低声笑道,“看来这一次,主人当真费过不少心思,专门令人改编此曲,莫非要赞颂在座的各位君子?”所有器皿皆为玉制,乐曲又以君子喻玉,并且听说吕家原籍为阳翟人,阳翟正是卫国故都,因此这首曲子,竟十分应景。一场宴会的成败,往往在于一些细节,信陵君想不到商人也有这般文雅之志,宴会不亚于宫廷讲究。
  子桁也觉得乐声耳熟,经信陵君提醒,才想到是卫风《淇奥》一曲变化而来。郑卫之音以轻浮、靡淫著称,惟有这一首因称颂卫武公的文功武德,相对庄重文雅,其中节奏经过变化,与舞蹈更相得益彰;不知何人改编?但民宅中演奏歌颂国君的舞乐毕竟僭越了,他诧异地抬头,又和吕爷目光相对,疑惑不已。
  不过吕爷很快收回目光,笑着对客人们道:“按往常惯例,这宴会之上,总要有彩头才热闹!” 饮酒之时常有类似赌博的游戏,可以提高酒兴。
  客人们纷纷应和。
  “那是当然。”
  “理应如此。光赏歌舞也没意思……”
  “今年的彩头是什么?不会是这一桌的玉器吧?”有人已微醺,开玩笑道,“搬起来可费力了。”
  “是投壶还是射覆?年年如此,没什么新意。” 原来依据往年惯例,主人往往拿出展示的珍稀物品之一,送给宴上的某位客人。这样一来显示豪阔,二来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一些特殊客人送礼,凭这样的方式结交达官贵人。
  吕爷等客人们议论了一番后,才朗声笑道:“刚才诸位对鄙府的舞蹈赞不绝口,在下已命这些舞姬出来为大家斟酒相谢,今日的彩头,就赌在刚才领舞者的第一杯酒上,”他故意迟疑一下,“这里并无席位次序,她的第一杯酒,不一定敬给哪一位……谁若有幸饮到,在下就将此姬赠予他。诸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客人们又是一番议论。其实吕爷所提的方法,很容易作弊,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主人前前后后一番精心准备,迥异于往年,必然另有目的,不过没有人反对,客人们只好奇:如果吕爷已内定人选,即将被敬第一杯酒的贵客,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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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舞姬依次进入厅堂,各自端着用玉盘呈的酒具。
  突然一阵沉寂,大厅内鸦雀无声。客人们的目光立时集中到最先进入的紫衣舞姬身上。只见她肤如凝脂,真如玉人一般,其美无法形容,只因不施半点胭脂,在紫衣映衬下,脸色显得过于苍白。
  长安君最先留意紫衣女子的一双素手,与羊脂玉制的托盘玉色相若,光滑细腻,当即心中赞叹不已,好生羡慕第一个被她敬酒的客人。
  但当看到女子面容,长安君一下子目瞪口呆,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骇然道:“那不是……不是……令……”见子桁脸色一沉,他蓦然住口。
  眼前美人一步步竟冲他们走来,越走越近,容貌分明与楚女一模一样。
  长安君终于忍不住低声问:“世上竟有这么相象的人?还是……还是阁下另有一个妹妹……流落民间?”除非孪生姐妹,否则怎么可能长相完全相同?甚至连走路姿态也一样?长安君断定就是同一人,但冰儿既为楚国王族女子,如何突然成为商人府中的舞姬?还跳得那样出色?
  其实子桁从王姬一进来,就认出了她,惊怒不已,但碍于场合,表情装得若无事。此时听到长安君的询问,他一时想不到合理的解释,于是重重“哼”了一声,脸上显出怒容,并不回答。长安君被子桁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不敢再问。如果妄加猜测,得罪了楚国王孙,婚事恐怕马上告吹。
  吕爷察言观色,注意到秦国公子目光始终不离紫衣女子,误会成惊艳之意,为选对这份“重礼”暗自高兴。他事先已通知下人吩咐女孩将第一杯酒敬给左首第五位客人,见她果然乖乖端酒上前,大为放心。
  子桁目光注视着敬酒之人一步步走近。姬冰心中震惊,不亚于对方。她一直低着头,不敢对视,只慢慢地走过来,每走一步似乎都有些犹豫。好不容易走到子桁面前,她突然站住,踌躇了一下,又迈出一小半步,席位之间紧挨着,到了长安君面前。
  长安君感到意外惊喜,然而还不等他表现出来,女孩又往回稍退半步,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终于她下定决心,又往前走一大步,屈膝将玉盘放于案上,将一杯酒递给最近席位的客人,轻声道:“请用。”
  信陵君非常意外。他明明看见女孩先往子桁的席位走去,然后又停在长安君面前,万万没想到这杯酒最终敬到自己头上。
  “这……会不会搞错了?”信陵君也认为主人早有安排,可能女孩过于年轻,没见过大场面,一时认错了人。他看出女孩举杯的手微微颤抖,显然非常紧张。信陵君不想让主人为难,因此没有伸手去接。
  “没有错!” 姬冰用眼角余光看到吕爷脸色十分难看,而子桁那边她根本不敢看,“您是这里最尊贵的客人,没有君侯当日率领魏军救赵、保全邯郸的义举,今日在座诸位,谁还能平平安安享受这宴会之乐?这杯酒不先敬您,又敬谁呢?”一口气说完,她如释重负。
  话音刚落,客人们立时乱了起来。信陵君窃符救赵的义举,天下人皆知,赵人最为感激。想不到竟然有幸见到君侯本人,在座凡是赵国商人,差不多都纷纷起身走出席位,上前向他行礼致意。除了子桁之外,所有人想当然以为吕爷指使“舞姬”敬酒,必是为了巴结这位大名鼎鼎的魏国公子。合纵之会的消息已渐渐在邯郸城里传开,信陵君是公认的合纵长最佳人选,相当于六国盟主。不免有人暗骂主人趋炎附势,想溜须拍马又不留痕迹,却不知吕爷早就怒气冲冲,但无法当众发泄,脸上的笑容已然僵硬。
  敬酒之后,舞姬们纷纷退出,接下来的宴会气氛却越来越热烈,客人们或是聚在一起议论失踪的砥厄之玉,或是找机会与信陵君攀谈一二。
  子桁终于借口府中有事,先行退席。吕爷再三挽留不住,暗自盘算补送双倍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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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出府,避开了外人,蒙武立即气愤道:“这算什么?!分明早安排好的!”他与侍卫们日夜辛苦监视吕府,没想到王姬趁借酒之机投靠信陵君!最可恨的是,她竟是当面逃脱?
  子桁刚才装出的平和脸色变成铁青。这一次,他愤怒已极。
  蒙武的话如火上浇油:“他们根本一丘之貉……不对!是一只老狐狸……还有一只小狐狸……精……串通一气,太可恨了!”他早怀疑吕家人帮助王姬逃走,现在更确信无疑。加上宴上众人旧事重提,赞颂信陵君击退秦军的功绩,言语中免不了贬损秦国,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当面羞辱!
  见子桁仍不说话,蒙武很着急:“现在怎么办?”武库位置已查清,范丞相也来信称派人重金在武安城收买合纵之士,一些人果然中途折返,计策初见成效。除了砥厄尚未到手,他们没有在邯郸滞留许久的理由。
  “如果不离开邯郸,王姬马上会暴露我们的身份!”蒙武皱眉,“她会向信陵君陈述一切,而且刚才长安君也看到她,一旦日后知道她真实身份,一定怀疑我们。”
  “你以为……王姬会告发我们?”子桁方才开口。
  “那是当然。”蒙武笃定道。
  “我很想打一个赌,”子桁突然间作出决定,“赌她会不会向信陵君告密。”
  蒙武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啊,”他宁可自己输掉,“赌什么?”
  明知他是反问,子桁装作误解:“赌注么?输家要帮赢家一个忙,无论赢家提出什么要求,绝对不可以推脱。”
  平时公子下命令,蒙武一样无法推脱,因此这样的赌注,他可占了大便宜,刚想开口同意,却见子桁已掉转马头,走上另外一条街道,与回府方向相反,他有些诧异,赶紧策马跟上去。
  走了没多久,他们来到信陵君府北墙外。这里有一侧门,门外只有两个配剑站岗的侍卫,冷冷清清。
  在信陵君府外监视数日,已了解不少情况。北阁原是君侯安置跟随至邯郸门客们的住所。但君侯流亡在外已有几年,大多门客见回国无望,心灰意冷,渐渐离开。因怕房屋闲置失修,赵女遂命人打通隔墙,甬道相通,将北阁连入内府一并管理。
  望着不算太高的院墙,子桁道:“我要一张详尽的地图,办的到么?”
  蒙武点点头:“不成问题。君夫人的侍女们时常出来买东西,可以让她们带信进去,这点小忙,夫人应该不会拒绝。”但他转念一想,猜测子桁意图,吓了一跳, “我们要进府中……劫人不成?”宴会之后,姬冰必然跟随信陵君回府,估计多半随君夫人住北阁。
  子桁笑了,拨马回头:“你有更好的办法?”
  蒙武犹豫一下,摇头表示没有。虽然有一定风险,但如果计划周密,这是最简单又快捷的办法。如果他们成功了,相信公子一定二话不说,立刻派人押送王姬去咸阳,这样一来,他们不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想到这,蒙武精神抖擞,欣喜道:“我这就去准备!”行动越快,越出其不意,事半功倍。
  果然子桁叮嘱道:“务必谨慎小心,事成后直接带她回咸阳。”
  蒙武咧嘴一笑:“放心!这次捆缚牢了,她绝没机会再逃跑。”
  子桁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终究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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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欢人散,客人们尽兴而归。
  吕爷却没有出来送客,一反常态。
  因为心情恶劣,一回到后府,他对李园大发雷霆:“你干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李园被主人斥责,心中也很恼火。人不是他选中的,现在出了纰漏,怎能怪他?
  “臭丫头好大胆子!居然让人替舞?这也就算了,谁让她敬给左首第三位客人的?谁让她自作主张的!”吕爷愤然道,“不知天高地厚!马上带她过来!今天不教训教训,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李园万万没想到吕爷的“贵客”,竟然就是和他一起到邯郸的楚人,而被骗卖的女孩却不与子桁相认,搞不清楚其中原委,他硬着头皮道:“送给信陵君,不见得是坏事。他威信甚高,听说极有可能成为合纵长,与之结交,有利无害。”
  “你懂什么!”吕爷谨慎起见,没有跟任何人说出秦国公子的身份,“结交不成反得罪了我的贵客……误了大事!”秦人一向记恨信陵君,那女孩不但不按照吩咐敬酒,还故意引出邯郸一战秦军败绩。回想秦国公子提前退席的情形,他恨不得亲手痛打这新买的侍女一顿。
  “事以至此,还是将人赶紧送到信陵君府上,”李园怕女孩回到“楚人”那边,将被骗卖的事情都说出来,“万一再得罪了信陵君,事情更麻烦。”
  “那也要先教训教训她!”吕爷怒上心头,命人取来一根结实的藤条。
  突然传来邯郸姬的娇媚声音:“既是送礼,怎可有瑕疵?打出伤痕可不妥啊。”见一贵妇装扮的女子从屏风后面走出,言语神态间似乎与主人极为相熟,李园以前从未见过她,心中奇怪。
  邯郸姬进来后,并未看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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