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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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新村-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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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沫凌没想上前询问,小雅一早去找顾行正,此时也没回来,想必他们也不一定知晓小雅的下落,她还是先去寻杜林,弄清别的一些事再说罢。
“凌儿?你怎不在家休息,到这儿晒什么?”身后,传来覃天不悦的声音。
顾沫凌扭过头,只见覃天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头上戴着一顶斗笠。
“你……”顾沫凌惊讶,他什么时候来的?看来自已的警惕性越来越差了,居然连人到了她身后都不知道,顾沫凌转身,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覃天看到她的动作,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摘下自已的斗笠戴到她头上,正了正,手顺着斗笠中的细草绳捋下,轻柔的系了起来。
这人,大庭广众的,怎么就不知道回避一下。顾沫凌在他靠近的那一刻,整个人便紧绷了起来,他的手指慢慢的系着绳结,她敏感的感觉到他的温热,脸上耳后颈间,似是被传染似的,渐渐变热,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顾沫凌忽的想试试这双手的温暖,这念头一起,她的心就无预警的狂跳起来,她有些紧张,左右瞧了瞧,才略略松了口气,好吧,现在这一片都没人……
覃天似是不知她的窘态,仍慢条斯理的系着绳结。
“看到小雅了没?”顾沫凌敛目,敛神静气的调整自已的心绪,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已的声音。
“找小雅何事?”覃天看不到她的脸,他有些不悦的皱眉,“有什么事你让人送个信叫她去就成了,身子才稍好些,这么大暑气怎受得了?”
“你说有没有看到就好了。”顾沫凌抬头瞪他,“哎,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叫覃天,不叫哎。”覃天刚刚打好的绳结因她这一下又被拉开,不由无奈的抬手敲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叹了口气准备重新系。
“算了,我自已去找她。”顾沫凌极不习惯现在这亲昵的氛围,从他手上抽出绳结,退后一步转身就走,可急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件事忙顿住脚步旋身回转,可谁知,覃天见她走这么快以为是有什么急事,也紧紧跟在后面,她这猛的一下,他收势不住,两人便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顾沫凌头上的斗笠没有固定,被这一撞顿时翻向了脑后,顾沫凌一惊之下忙抬头,嘴唇却碰到了一个软软的凉凉的东西,覃天的脸近在眼前,顿时,顾沫凌整个人便如触电般僵住了,心跳开始失控。
覃天原是担心顾沫凌是否撞疼了哪里才急着低头查看,谁料竟碰到了顾沫凌唇,他的震惊丝毫不逊于顾沫凌。
唇间传来柔软和轻香,将他心底深藏的那个感觉唤醒,那一次,她高烧不醒,他心急如焚之下,便用的这种方式给她喂药,那一刻,他多希望那碗药能无尽无穷,可是,碗终究只有那么点大,一碗药,只几口便被他送入了她唇间,可那感觉却似烙在了他心上般,总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跳出来,折磨得他辗转难眠。
此时此刻,他真的又尝到了她的滋味,柔软中隐隐传来的香甜,伴着她的气息印在唇上,让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搂住她的纤腰,想要进一步的品尝她的美好。
“咳咳~”刹风景的咳嗽声重重的响起,带着刻意的提醒。
迷失的两人顿时清醒过来。
顾沫凌下意识的便是重重一推,将覃天推离了几步,转头看向来人,她的心跳仍未平复,脸滚烫滚烫的,心间带着羞涩和慌乱。
“咳咳,那个……今天天气不错。”杜铭昔装模作样的抬手搭在额前向着天空眺望,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俩个,仿佛他只是自言自语的感叹今天天气真的不错,可是,他嘴边高高勾起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顾沫凌狠狠的瞪了覃天一眼,都怪他,害她失态了,还被杜铭昔这小子看个正常,这下一定会被他取笑死。
覃天的脸此时也是通红通红的,只是他显得比她淡定许多,接触到顾沫凌不悦的目光,还冲她温柔一笑。
顾沫凌别开眼,戴上斗笠转身就走,再待下去,除了要接受杜铭昔打趣的注视之外,她的心脏只怕也要出毛病了。
这两个人,她是不指望了,反正不问他们也有别人知道怎么找小雅,哼。
“天哥,那个,感觉如何?”杜铭昔见顾沫凌落荒而逃,不由哈哈一笑,凑到覃天身边,挤眉弄眼的打量着覃天,只一会儿他便发面什么新奇事般大呼小叫起来,“哇,天哥,你脸红了啊?天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从小到大,可没见你这样过,嘿嘿,不过,你现在这样子还真的挺可爱的,怪不得那丫头魂不守舍了。”
“闭嘴。”覃天刚刚恢复正常些的脸色又是一红,他有些不自在的避过杜铭昔的注视,板着脸斥道,“不是让你守在家里的吗?又来此作甚?”
“嘿嘿,幸好我来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好戏……不不不,我是说,幸好我来了,才恰好的提醒你嘛。”杜铭昔正说得兴起,却瞄见覃天的脸渐渐黑下,忙改口,讨好的笑道,“那啥,这儿毕竟是大庭广众,嫂子还没过门呢,被人看到总是不太好听的,对吧,嘿嘿,下回,你找个没人的安全点儿的地方,我保证不打断你。”
说罢,整个人往后一仰,脚下一滑,已远离了覃天,站在那儿笑嘻嘻的看着。
“让你看家,你偷溜,哼。”覃天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
“哎,不是,哥,我是奉命来找你的,可不是偷溜,你不能不辩真相就罚我。”杜铭昔一见他这表情,一听他这语气,顿时老实了,变脸似的收起嘻笑,正正经经的站直身子,朝覃天回禀,“莫回来了,勇叔让我来找你。”
“哼,暂且饶了你。”覃天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事实上,他还有些感激杜铭昔来得及时,不然自已估计真的会忍不住,这儿是大道,人来人往,被人看到,顾沫凌的名誉当真就给他毁了,虽然不久,她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可是他也不能让她忍受旁人半点非议。
顾沫凌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她的心思仍有些慌,不过,多少还是恢复了些许清明,刚刚只不过是意外,人生在世,无处不是意外,她没必要放在心上,反正,她即将和他订亲,现在就当是提前给他的福利吧,眼下,还是先找小雅,解决小雅和四哥的误会才是,另外,她也有些事要问一问杜林。
杜林正在市集里,除了杨仲成和几个杨家村的工匠,来来往往的都是杜林的手下,或是蹲在路边一手大锤一手大锥的敲打石料边角,或是两人一组运送石材,这么热的天,井井有条,没有一个人松懈偷懒。
不得不承认,杜林这帮人的纪律性。顾沫凌满意的点头,慢慢走了过去:“林叔。”
杜林闻言抬头笑道:“东家,可大好了?”
“不过是小病,是家人太担心才显得重了些。”顾沫凌轻笑。
“二弟,这就是我们的小东家,哈哈,东家,这是我二弟覃勇,你还没见过吧?”杜林指着自已面前的一个人热情介绍。
顾沫凌好奇的抬眼看去,只是那人背对着她,瞧着背影有点儿似曾相识,却想不起自已什么时候见过,心下也就释然,这天下,似曾相识的人何其多,并不是个个都是相识的。
“他也是小雅的爹。”杜林直爽的拍着那人的肩,将他扳向顾沫凌,边取笑道,“二弟,你个大男人还这么扭扭捏捏的作甚?别看我们东家是个小女子,可她丝毫不逊男儿呢。”
那人的庐山真面目显出来了,却是第一次和覃天等人来她家换皮毛买了很粽子的那个白面中年人,此时,他带着三分无奈三分歉意的冲顾沫凌点了点头,一拱手:“东家,见礼了。”
顾沫凌的心,忽的揪揪的疼,覃天,你果真欺了我……
123被欺负了。
   
  124原是将门虎子
124原是将门虎子
这是一间能容百人的石室。
石墙上插着燃烧的火把,火舌“噼啪”的摇曳,映得满室暗影重重,正对着石门的几排石条案几上,整齐的排放着无数个牌位,密密麻麻,骇人心魂。
最前面那个牌位上面写着覃公元威之位,顾沫凌静静的看着,面沉如水,心里却已是思绪连翩。
这个覃元威,她是知道的,数年前,边城告急,师父带着她和寻梅前往边城,在一家驿站外,她第一次看到两个活生生的人血溅在她面前,事后,官府还将那两人的人头悬于城门上,声称这两人非议朝廷重臣为叛国通敌之人鸣冤,乃是当年覃府余孽,官府甚至于派了大量的人手加强巡逻,四处查抄……
那一次,她第一次看到师父肃杀的冷意,在她们面前,师父一向是懒散温和的,整天抱着个酒葫芦,可那天,她实实在在感觉到了他的愤怒,她甚至以为,师父会出手,可是,片刻之后便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他甚至还说,事不关己便应该高高挂起,管闲事害得自已死无全尸,当真蠢笨之极……
是夜,师父彻夜未回。
顾沫凌整夜整夜的做恶梦,梦见血淋淋的人头梦见那喷涌的血柱。
至今想起来,顾沫凌仍有些惊惧,脸色发白。
杜林和覃勇肃穆的上完香,垂手躬身退至顾沫凌身边,便看到顾沫凌盯着那些牌位皱眉,不由互相对视一眼,覃勇轻轻点了点头。
“顾姑娘,那次你曾问起覃天,我否认了,实是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姑娘见谅。”杜林慎重的抱拳向顾沫凌一揖,“少当家虽名为我义子,实却是少主,少主有令,杜林不敢不从。”
原来,覃天是将门后人……可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充其量也不过是当年见到两个为覃府鸣不平的人血溅当场,充其量就是她的师父好心,在那夜盗了人头并将两人尸身安葬罢了,她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费心接近的地方,覃天,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沫凌胸口闷的发疼,略略侧头看着杜林,不语。
她是后来才从师父口中得知覃元威的,虽只有廖廖数语,却仍能听出师父语气中的敬意和遗憾,师父说,覃元威是三朝元老,骁勇善战,堪称英雄,只可惜,功高盖主,为人太过正直,终被奸佞得逞。
能被师父评为英雄的人,她也相信不会是吴三桂那样的人,奸佞陷害不过是个手段,功高盖主才是主因,可是,这样的狗血剧情,前世的电视剧里小说里还少吗?自古有之的故事了,顾沫凌听罢也没什么特别印象,反倒是那两个血溅在她面前的书生一直让她记忆深刻。
“顾姑娘,少主身负血海深仇,如此行事也是慎重起见,并不是有意欺瞒姑娘,杜林在此代少主向姑娘赔罪。”杜林见她不语,不由叹气,再次一揖,“在这寨中,众人只知杜铭天,并不知覃天是何人,就是知道的,也只以为覃天是化名,可事实上,覃天才是真名。”
“此覃公可是曾任边城都督的覃将军?”顾沫凌避开杜林这一揖,径自转移话题,要赔罪也该是覃天亲自来赔罪才是,杜林替代算什么?管他什么覃天是真杜铭天是假,要解释也得覃天自已来才是。
杜林一愣,双手仍合着没放下,他看看顾沫凌,又看看覃勇,明显很惊讶,他们带顾沫凌来此,不过是想告诉她,覃天并没有说谎,只因身负血海深仇才不得不瞒着一些事,至于覃家背景,他们并不打算说,可是,此时此刻,顾沫凌居然知道覃公是何人。
她虽是隐凡居士的徒弟,可她年纪不过十六,怎会知晓覃公是谁?杜林和覃勇的眼里都有着疑惑和警惕。
“昔年在边城时,曾见两人为覃府鸣不平而血溅当场。”顾沫凌淡淡的说道,算是为他们解释,“只是不知是否是这位覃公?”
“正是覃将军。”覃勇点点头,目露敬意的问道,“不知顾姑娘何时到的边城?可知那两位壮士名讳?”
“五年前,边城告急,师父曾带我姐妹前往,刚到驿站,便看到官兵围捕那两人,只听得只字片语,说什么覃公大义,奸佞天理不容,恍似那两人还直指当时都督无能,只知在内横行,却无退敌之能,说的倒是义正词严,只可惜,官兵手起刀落,他们除了血溅当场,人头落地之外,毫无用处,至于名讳,不过偶遇而已,只隐约听他两人自称商某丘某。”顾沫凌淡淡的说起当年的事,表情冷漠,似是毫不敬重那两人的勇气和魄力。
“啊难道是商兄弟和丘兄弟?”杜林失声,瞪大眼睛看着覃勇,他的疑问不过是下意识的惊呼,事实上,他也知覃勇定和他一般惊讶。
“谢顾姑娘告知。”覃勇神情凝重,转身便走,开启了石门,却不曾出去,而是举起双手拍了三下,一个人影很快出现在门口,覃勇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再次消失。
顾沫凌没有回头,在听到杜林的话之时,她就明白了那两人也是他们的人,只是,就像师父说的,那两人真的是蠢笨之极,为覃府鸣不平,想替覃府报仇平冤,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大喊大叫有什么用?难道他们两个人的血一溅,覃府的冤就能洗清了?功高盖主,就算你怎么低调怎么忠心,又有什么用?报仇的法子有无数种,可偏偏那两人却选了最蠢最无用的,这样的人,虽勇气可嘉,忠心可嘉,却也不过是四肢发达之辈。
“老将军为国为民操劳了一辈子,最终却是如此下场,唉。”覃勇慢慢走回来,见顾沫凌仍在打量那些牌位,便站在她身边叹道,“覃府上下数百口人一夜殁灭,牵连人数更是达数千人……唉,奸佞当道,昏君无德……”
顾沫凌闻言,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覃勇,淡淡的问:“二当家的这般感概,只是不知几位卧薪尝胆潜于这绵绵大山里,是想铲奸佞平冤,还是想谋天下为覃公出气呢?”
“咝~”覃勇还以为她想说什么,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问,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和另一边的杜林面面相觑,报仇是他们日思夜想的,可是,谋天下?那不是造反吗?他们虽然不忿昏君,可也从来没想过要造反啊。
“顾姑娘,这话可说的重了。”杜林苦笑,他大概能明白些顾沫凌的意思,她这根本就是不满他们利用她嘛。
“我师父当年曾言,覃公是三朝元老,骁勇善战,堪称英雄,只可惜,功高盖主,为人太过正直,终被奸佞得逞。”顾沫凌面无表情,似是在谈论天气般,“奸佞陷害不过是手段,功高盖主方是主因,那么,几位是想寻谁报仇?当年奸佞小人,如今已是天朝相国,身边高手如云,纵是你们暗杀得了他,却也是难还覃公之清白,若当年,真是先皇暗中授意,你们又如何去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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