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文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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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文主义-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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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先问一下,”马庭开口了,“这孩子是谁的?”
沅沅忽然露出一个哀婉的笑,眼睛里是柔柔的光芒:
“——是尼采的。”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一次性泼到底。

女人出现了,家庭伦理了。


第二十九章 循环往复



惊天霹雳。长桐再次僵硬了,马庭叹气,一副“果然”的表情。而修泽,望向一边开始思考。
“我……我操……这是……这……哪门子的琼瑶剧……快……快救我……我不行了…………”长桐伸手抓住马庭。
马庭扶住极度虚弱的长桐:“这事不能让罗素知道。”
长桐靠在马庭身上:“对……不能…………不行了……我今晚一定会失眠……靠……”
“没关系的,”沅沅摇摇头,“其实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赵一鸣是爱宋沅沅的,而且爱的死去活来,这个千真万确,谁都知道。
四个月前,一个普通的晚上。一鸣坐在床边吸烟。沅沅看着他宽厚的微微弯曲的背,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他背对着沅沅回答,然后继续吸烟。
男人和女人的不说话的区别在于,男人可能会闷着永远都不说出口,而女人可能往往只是在生闷气,很快就会发泄出来,撒娇或发泼。此时沅沅完全不知道一鸣在想什么,心里像打鼓一样。因为他和一般男人有点不一样。
“沅沅,”他又沉声问,“你为什么嫁给我?”
“为什么?嫁你就是因为想嫁给你呀。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又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没嫁给尼采?”
沅沅觉得更加莫名其妙。“嫁给他干什么?我又没跟他谈恋爱,他又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但是你喜欢他啊。”赵一鸣放下烟,“他比我帅,人比我好,又有才,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帅又不能当饭吃,人好对我好也会对别人好啊,有才的人多的是,又不是只有懂音乐才叫有才。”
“但是你是先认识他的,当时你就说你喜欢他,不是吗?”
“可他是偶像,相当于是假的,不是随便亲近的。我喜欢他,又不一定嫁给他。”
“亲近他的机会还少吗?你不起随随便便就能跟他聊天出去玩什么的吗?”
沅沅觉得头大。“你最近是韩剧看多了还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怎么跟小姑娘似的越来越多事了。我都跟你结婚这么多年,连孩子都准备生了,老夫老妻的这么猜有意思吗?”
“现在我懂,我就想知道,当时你为什么嫁了我没嫁尼采?”
“是的,我是喜欢尼采,比你高比你瘦比你帅比你性格好,而且是超级大才子。但是你实在,聪明,有钱,顾家,有孝心,有安全感,对我比对其他人都好,”沅沅越说越有底气,“而且还有小脾气,会对我撒娇,我就喜欢你这样。要是尼采那种人,肯定到死都憋着不告诉我。我是喜欢尼采,但是我爱你,我就要嫁你。”
一鸣听到中途有几次都很生气,但是听完之后是又气又爱地抱住了沅沅。沅沅也抱住自己的男人的宽实的后背。
“连真名都不知道的人,我敢嫁吗。”
“嗯。”一鸣点点头,死死抱住沅沅。
其实他并不是多疑的人,只是直觉在作祟。他的投资经常依赖直觉,而这次他希望直觉错误,是一直坚持到现在的爱是正确的。

可是半夜,一鸣再次醒来,看着正在熟睡的妻子,又默默地点燃香烟。
这次的直觉太强烈了,强烈到挥之不去。一鸣睡不着,觉得很焦急。一直到尼采死,这一切才冲淡,他才开始相信尼采和沅沅,才能冷静下来生活,然后开始讨论孩子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回家后沅沅不在,家里的老人告诉他,沅沅怀上了。一鸣高兴得不得了,忙问几个月了,老人说,四个月。
四个字像一瓢冷水泼在一鸣头上。一鸣站在那里,完全地愣住了。
“沅沅还说要对你保密,给你个惊喜……”
虽然表情上没有变化,但是在底下一鸣把拳头都要捏爆了。

宋沅沅,你骗我。

谁都没有说穿,只是渐渐拉开距离。沅沅很快就发觉了他的异样,但是沅沅觉得一鸣不是那种不挑明的人,但是现在这个状况也太奇怪了。
其实这个孩子也是完全的偶然,有天晚上尼采来找一鸣,一鸣不在,沅沅就留尼采喝了杯酒,喝着喝着情形就不对了。等到稍微清醒了一点,两个人迅速地分离,然后尼采就回去了。等下一次见面,就是葬礼了。
如果一切都结束了也还好,关键是这个孩子居然怀上了。而且沅沅不想打掉这个孩子,这应该是尼采能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嫂子!你不能这样对鸣叔!他那么爱你!”长桐对沅沅叫着。
沅沅含着泪摇头:“不行……如果打掉了,就什么也留不下了!”
“但是你不能为了一个死人抛弃一个活人啊!”长桐把手握拳,“鸣叔怎么办?……”
“一鸣他……他应该会答应的。”沅沅咬着嘴唇,“毕竟尼采是他的哥们……”
“哥们又怎么样?!爱情跟友情不是这样比的啊!”长桐满脸焦急,“我说你……你们女人怎么都……都这么幼稚,这么天真……”
马庭也跟着劝道:“我也觉得打掉为好……鸣叔这么爱你,应该打掉了就没事了。毕竟也不能跟一个已经去世的人计较……”
“可是……必须为尼采留下点什么……”
长桐看着沅沅,退后一步:“……所以说你还是喜欢尼采的吧?”
沅沅摇头:“我爱的是一鸣。但是……”
“还‘但是’?”长桐露出嫌恶的表情,“所以说女人真是麻烦,居然还能这样想。”
“长桐……”马庭又提醒着。
修泽在一边站了很久,一切尽收眼底,没有讲一句话。他突然听见楼梯那边传来的声音,抬头看去,正是罗素。
所有人都看着罗素下楼,仍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走到沅沅面前,停住了。
“……嗨。”长桐尴尬地跟他打招呼。
仰头,罗素看着沅沅脸上的泪痕,说:“嫂子好。”
罗素说话了!正在有一点点喜悦的时候,罗素又说:“你们刚才的谈话,楼上都听到了。”
又是一片死寂。
罗素低下头,凝视着沅沅按着腹部的手:“孩子,打掉吧。”
“为什么?”沅沅高声质问,“你不希望他有孩子留下来吗?”
“我希望,我希望他结婚生子,儿孙满堂,幸福地生活。”罗素平淡地说着,“但是现在尼采死了,这个孩子生下来了又算什么?”
“罗素……”
“这只是一个意外,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罗素声音非常冷淡,仿佛在说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一样。
沅沅露出非常失望的表情:“罗素……我以为你会懂的……你不是很在乎尼采吗……难道你……”
“……但是你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他出生,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身世,该怎么和普通的人相处?”
“我会给他幸福的……”
“不被希望却诞生的东西,注定不会幸福,也不会给人带来幸福。”
罗素的语气变得非常僵硬。不只是沅沅,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罗素的态度出奇地坚决强硬,而且没有一点慈悲,没有一点感情——无论是对沅沅的,还是对尼采的。那语气仿佛这样做理所应当天经地义,而且是罗素就可以决定的事情一样。或许是充满理性的,但这个罗素跟以前的有本质的不同,实在是令人感到陌生。
“小狗……你没事吧?”长桐试探地问着,他无法解读罗素内心的变化。
“这个孩子不是你能决定的,”罗素看着沅沅,没有一点闪躲,“要问赵一鸣才行。”
沅沅咬住嘴唇:“你现在能联系上他吗?”
“能。他和范师鸿在一起。”

罗素拨通了范师鸿的电话。
“喂?罗素?”范师鸿的声音平时总带着笑意,“想到来找我了?”
“嗯。”
“哦~那看来是去了吧。怎么样?满意这个结果吗?”笑意更深了。
罗素没有说话,其实现在也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
“那——写歌的话,你是按照他的写法,还是让我帮忙呢?”
“暂时不用劳烦你。”
“哼哼……”
“赵一鸣在你那儿吧。”
“对啊,罗素你果然聪明呀。怎么?”
“叫他来我这儿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现在好像没心情见我以外的人啊。”
“……宋沅沅也在这。”
电话那边传来喜悦的笑声:“哈哈,真好,进展真快。那我叫他去,他去不去我就不管了。”
“拜托了。”
“……哦,还有,寒池会回来哦,不知道联系了你没有。如果他请我写歌,价钱可能就没现在这么划算了,要请我的话要抓紧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罗素没听他说完,放下手机,挂断通话。“等着吧。”他一指沙发,表情铁冰,看都没看沅沅一眼。

“小狗是吃了火药吗?怎么感觉火气这么大?”
马庭摇摇头:“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沅沅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长桐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姿势,而马庭努力思考着事情的原委。修泽自始至终都站在一边,现在他看着坐在餐桌边的罗素,想理清此刻的心情。
罗素受了很大的冲击,虽然现在开口说话,但是也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他的语气没有一点友好,也没有一点生气,表情更是僵硬的。他这几天没有去听音乐,没有准备写歌,更没有想关于乐队的一点的事情,连演出都推掉了。
音乐应该是罗素唯一的支撑,但罗素现在连音乐都放弃了。而罗素坚持音乐的原因也只有尼采,这说明原因只能是——他对尼采产生了怀疑。
所以他现在才对这件事情这么冷静。
可是——即使推测成立,修泽也无法去安慰他,去开导他,更不能和他谈及尼采的事情。什么都可以说,唯独尼采是不行的——他理解这种感觉。那是一块禁地。
修泽看着罗素,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罗素正侧坐在椅子上,看着地面,眼神阴霾,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这几天他瘦了很多,脸上能看见隐隐的颧骨的形状。虽然还是在吃东西,但是明显吃得少了。虽然罗素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缺乏写在脸上的热情,但是无法否认的是他充满着朝气,健康地生活着,充满着原始的对生的本能表现。但是现在,那种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和曾经对活着感到厌倦的自己没什么两样。
这样急剧的转变,修泽觉得是罗素不曾有的。可能就算尼采死的时候罗素都没有这种表现。现在他这样,可能是音乐发觉尼采根本不是值得憧憬的人,如同一直坚守的信仰消失了,一个虔诚的教徒被告知了上帝根本不存在一样。
人不是神,是可知的,可以被证明的。
而且,本身完美的人就是不存在的。
——既然神不存在,那为什么需要神的存在?修泽看着衣袖下的左手腕,捏住了拳头。而他的心里,则渐渐有了些方案。一蹶不振的罗素,自己必定要使他振作起来。先过了今天这个夜晚。
不知什么时候,本来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的房子里,透进了些须沙沙的声音。
“下雨了。”马庭看着窗外,开口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寒冷的深夜里,窗外的雨声听起来会这么温暖。

门铃响了,长桐起身去开门。赵一鸣浑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外,然后进来,表情比罗素的还要黑上几倍,下巴上的胡渣让他看起来老了很多,也凶了很多。
长桐看着他,连一句“鸣叔”都喊不出来,于是默默地站在一边。
赵一鸣走到沅沅面前,停住了。沅沅站起来,抬头看着他。
身上的水并没有显得赵一鸣有多狼狈,反而让他身上多了一分无所畏惧的狠气。
“是你找我?”赵一鸣的语气也如同对一个陌生人讲话。
“嗯。”
“有什么事?”那声音干的好像不是从人的嗓子里发出来的。
沅沅忍住眼泪,问:“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做?”
“我知道什么了?”
这句问得沅沅直想哭。虽然语气镇定,但嗓子底的撕心裂肺的绝望却能被听到。他明明都知道,却还想装作不知道。他明明早就想爆发了,却还是装作一点事情都没有。
“一鸣……”沅沅没能忍住,伸出手抓住赵一鸣的手臂。
“什么事,我要你亲口说出来。”他不带感情地说。
沅沅抽泣着,张口很久后才一点点说出口:“我怀孕了……是尼采的孩子。”
赵一鸣听完,随即表情就变了。他一把甩开沅沅,狠狠地叫着:“你这个骗子!”
“不!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就因为我喜欢你对你好你高兴是不是?你的心一直都在他那里!”赵一鸣吼着,“女人都是骗子,亏我还相信到现在……我相信你,相信他——”
沅沅哭着摇头,泣不成声。马庭在一边扶住沅沅:“鸣叔,好歹她也有身孕……不要这样对孕妇。”
“打掉。”赵一鸣的干脆和罗素如出一辙。
“不……”沅沅开始说话。马庭想捂住她的嘴,结果被掰开,“我必须要这个孩子!”
赵一鸣眯起眼睛,脸部肌肉开始抽搐:“你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必须要为他留下点什么,他不明不白就这样死了,不能就这样什么都没了。”
“我管他留下什么!”
“他是你兄弟!”沅沅叫着。
“去他妈的狗屁兄弟!”赵一鸣吼着,“你是我女人!”
沅沅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是什么货色,我现在也算是知道了。哈哈,他是好人啊,帮了我,救了我的命,还给了我一个不爱我的女人。”赵一鸣句句咬牙切齿,“根本没他妈的好人!欠了的都是要还的!既然他死了,那就过去了。你嫁了我,不管你他妈的爱不爱我,你都是我的女人,都得听我的!凭什么还要受一个死人摆布!”
沅沅听着,也有些愤怒:“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你说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
“现在都还在为他讲话!你知道他多少事?你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赵一鸣表情完全扭曲了,“妈的,真他妈该死。我现在真他妈想把你杀了跟他陪葬,让你们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说完,气氛急剧降温。长桐觉得难以动弹,怕的觉得呆不下去了。每次看到吵架凶起来,长桐就会想逃走,但是现在他腿软到逃走的力气都没有。气场太压抑了。
“鸣叔,冷静点。”马庭镇定地开口,“跟一个死人没必要计较。”
“你算老几?这事跟你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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