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锦瑟戏中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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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锦瑟戏中织(完结)-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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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香跺脚,“千织,你看那夫子!”
  
  我笑笑,摸了摸她的头。留香拖住我,憨笑道,“千织,我从来没见过长得那般好看的公子!今日里还特地问了我的名字。他说在江洲歇十余天,让我每日里都送圆子过去。”
  
  留香托腮相思,“这公子长得真好看呐!他还对我笑了笑……”我轻捏了把她的鼻子,拍拍她的脑袋。
  
  今日里县太爷大婚。醉宵阁接了这单生意,我便是和青姐还有阁里另外几个厨娘往县衙门走。江洲是个偏僻地方,但因为山里药草多,也颇有些名气。县太爷近四十,要娶一位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做五姨娘,真真是不般不配。然,这县令老儿成亲也算是江洲里的大事,此时大街上锣鼓喧天,县衙门前宾客络绎不绝,皆携礼道喜。
  
  我跟着青姐一行人往衙门院子里走,地上都铺着红绸布,远处看到那厅堂里一个身形矮胖的男人身着大红喜服,跟在个人后头,点头哈腰道,“中书令大人,这边请。下官能请得大人来观摩下官的喜事,真是三生有幸。”
  
  县太爷虎躯把那大人遮得一丝不露,看这架势,是位来头不小的人物。我正伸头想多看两眼,听到青姐高声喊我,“千织!”于是我便收了脑袋跑去火房。火房里大家都已经开始忙活了,刚走进去,青姐递过来两盘油鸡,和我说道,“千织,你把这个摆到后院宴席上去吧。”
  
  我端着这油鸡去那宴席上,不愧是县太爷大婚,这场面做得确实大。光酒桌就摆了不下十张,皆铺着红色绣花桌布。一旁站着县太爷的管家忙不迭地收礼陪笑,还有那四个旧姨娘齐刷刷地花枝乱颤地站成一排。
  
  待我返回火房的时候却是看到厨娘们都停了活,窃窃私语。我扯了扯青姐,疑惑望着她。青姐立在那原处,这才恍过神来,“千织,你刚刚前一脚出去,后一脚有个大人就进来了。那个大人长得真是俊呐!
  
  我有些不明就已地看着青姐。她仍有些迷醉,“果真是青年才俊。这么年轻就当上大人,也不知道成亲了没……”
  
  旁边有人在说,“那大人好像看了我一眼呐……”
  
  “做梦吧你。我看那大人好像在找人?”
  
  青姐这才清了清嗓子,“大家赶紧做菜吧。要不等会县太爷要怪罪下来了!”
  
  不过多久,青姐递过来两碟鸳鸯鱼片和香酥花仁,“千织,你帮忙端过去吧!慢些你回来做个团圆莲子露!”
  
  我端着这几碟小菜走得如履薄冰。刚走到宴会堂,听到一个好生熟悉的声音,“县老爷,在下今日是替师傅送上一份贺礼。在下师傅当年来江洲幸得县老爷相助,今日老爷大喜,定当涌泉相报。”
  
  接着是那县太爷哈哈大笑,“哪里哪里?公子这般厚礼真是不敢当,敢问公子师傅是何许人也?”
  
  “年岁已久,怕是县老爷你已经记不得了。这里区区薄礼,县老爷还望笑纳。”
  
  我刚放下那些个碗碟,兀自琢磨这声音是谁,便被喜娘一把拉到旁边,递过来碟梅花糕,“姑娘,能帮我把这梅花糕送到新娘子屋里么?这拜天地怕是要等到夜里,让她先吃了垫垫肚子。”
  
  我接过那梅花糕,点点头,往新娘屋里走去。敲门进去,发现新娘子已经盖好红盖头,穿着嫁衣端坐在床上。我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那新娘子掀开那喜帕,是位娇弱的美娘子,她有些怯怯地望着我,那眼睛有些红肿,还有些许泪痕,看得人有些心疼。
  
  这场景还有些许熟悉。我递过去那碟梅花糕,给她比了个“吃”的动作。朝她笑笑,接过她的喜帕站在一旁看着。那新娘子好似明白了我的意思,接过梅花糕,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细细地吃了起来。却不想,这位美娘子吃着吃着,竟是有些呜咽,垂眸落泪。
  
  我一时无措,正欲过去安慰她。突然好似听见风声,那屋门忽地一下打开又关上。屋里顿时多了个人,有个穿着青衣长褂的小哥好似从天而降。新娘子被吓得不轻,她瑟缩地往床上退了退,颤声道,“你是谁?……”
  
  那小哥皱着眉,歪头细细地打量了我们一番,接着他伸手将我一拉,用手指放在嘴前表示噤声。接着轻轻在我耳边说,“姑娘,我是来救你的。你放心和我走,县太爷这边我家公子能帮你打发了。”
  
  无奈我是个哑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看前头这位小哥眉心一展,甚是开心,“姑娘你不说话,那我便权当姑娘答应了。姑娘唤我元生便好。”接着他稍退了一步,“那么,姑娘,元生得罪了。”接着,我身子被人一拎便是落在元生背上,他拉住我的手,往门外一冲,再是向上一跃,只见得那树突然变小了。这才发现元生竟是跳上了屋顶,我牢牢抓住他的脖颈,他这几跃龙门,我们就落到了衙门府外头的一个巷子里
  
  元生将我放下来,有些尴尬道,“姑娘,你再掐,我就没气了。”我赶紧松了手,只见元生走到我跟前福了福腰,“姑娘,还请这边走。我家公子马上就过来了。”
  
  我实在是不明就已,站在原地指了指喉咙,接着摆了摆手。
  
  元生有些莫明地看着我,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姑娘,你不会说话?”
  
  我点头。
  
  元生摸了摸脑袋,“嗯?公子没和我说过是个哑女啊……”接着他蹙眉思索了一番,拉起我往前头走,“姑娘,你还是先和我回去吧。”我挣了他的手,瞪着眼望着他。
  
  突然听到元生“呀!”的一叫,看到一把扇子飞过来正中他的脑门。他捂着脸门龇牙咧嘴,嗷嗷叫道,“公子,你打我干什么?!”
  
  我转身一看,来人一袭白衣飘飘,面若冠玉,司若言此时便是站在我后头。他看到我也煞是讶异,走前了两步,“尹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元生一手按住脑门,有些委屈,“公子,这位姑娘就是县老爷那位新娘子。不过她好像不能说话。”
  
  司若言又是一扇子打在元生额头上,甚是痛惜道,“元生,你抢错人了!”
  
  元生更是莫明,“怎么?不是这位姑娘?是另一位?……”
  
  “那新娘子现在还在衙门府里喊着有刺客……元生,你看看,第一次就失手。”
  
  元生懊恼不已,“公子,是你说让我抢有红盖头的那位姑娘。这位姑娘穿着红衣裳,手里还攥着那红喜帕。我怎的知道她不是新娘子?!”
  
  司若言摆了摆手,叹息道,“罢了罢了。白白浪费公子我那份贺礼。”
  
  元生显是不快,转身欲走,“我去把另外一个抢过来!”
  
  司若言扔出扇子,直接打在元生后脑勺上,“现在衙门里鸡飞狗跳的,你去了能顶什么用?等夜里再去吧。”
  
  接着,他看向我,笑得如花灿烂,“尹姑娘,果真是有缘千里来有会。我们又见面了。”
  
  我张了张嘴,指指喉咙,示意他我不能说话。司若言有些讶异地凑近了一步,“尹姑娘,你莫不是,哑了?”
  
  我点点头。
  
  司若言眉心纽紧,“尹姑娘怎的会遭如此厄运?尹姑娘这般蕙质兰心,却是失了嗓子,真是让人痛惜呐。尹姑娘可是得了什么顽疾?在下倒是认识些大夫,或许能医得了姑娘的病。”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两点了,俺抗不住了,俺去睡了……




取道上山难(一)

  司若言给元生使了个眼色,“元生,你来。”
  
  元生走到我跟前,“姑娘,元生略通医术,姑娘能不能让元生把把脉?”
  
  元生将手搭在我脉上,听了一阵。接着他看了看我的眼睛,那神情越发凝重。“姑娘,是中毒了么?”
  
  我点了点头。元生抿了抿唇,“公子,这位姑娘是中毒了。而且还中毒不浅,脉象有些紊乱。且她的眼睛里有些许黑点,我想,可能过段时间,姑娘怕是会有眼疾了。”
  
  司若言问道,“这是什么毒?元生你可是能解?”
  
  元生摇头,“不知道。”
  
  司若言禁不住用那扇子敲了敲元生,“你怎么如此学艺不精?!”
  
  元生嘟囔,“公子,你自己不习医术,怎的来怪我?”
  
  司若言来回踱着步子,指节扣在那折扇上,凝神思索。元生在一旁,“公子,不如让师傅帮姑娘看看吧?”
  
  “师傅行踪不定。此时也不知道是否在山上。元生,你看看可是有什么办法先把这毒势控制住?”
  
  元生摇了摇头,“公子,元生只学了些皮毛。”
  
  司若言看向我,“尹姑娘,在下师傅医术很是高超。但他性情颇是古怪,且游移不定,不知道尹姑娘可是愿意随在下到山上,若是他在山上想必是能医好姑娘的疾。”
  
  我拉了拉元生,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一行字,“我不久后会死吗?”
  
  元生有些惋惜地看着我,“姑娘,元生医术不济。并不知道这毒什么时候发,也不知道毒发的时候是否危及性命。”
  
  我顿了顿,接着对司若言点了点头。司若言眉头舒展,“那么,尹姑娘。明日里我们便启程吧。姜布山离江洲虽不远,但那山势颇是险峻,师傅居在那山顶,想是要好些时日。”
  
  这日里我刚回到醉宵阁,迎面碰上刘夫子,刘夫子煞是兴奋地拉住我,“千织丫头,听说你今日里被个男人抢去了!老夫子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定是个抢手货。”
  
  后头留香跑过来,很是担心地拉着我的手,“千织,今日里是怎么了?”
  
  我摆摆手,示意她放心。走到屋里拿纸和笔写着,“高祯,明日里我起姜布山找位大夫帮我看看,大约要去半月才回。”
  
  接着我出去碰到高祯,把这纸递给他。他展开那纸,看了看,有些担心道,“千织,其实不用去找那大夫。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中书令大人医术非常好。他恰巧从堰城过来,住在县太爷院里。我昨日就已经求过县太爷了,请县太爷引见一下。我们明日里去找那位大人看看可好?这姜布山险境丛生,你怎的可以一个人过去?”
  
  我在那纸上写,“我和故人一块过去。你不用担心。”
  
  高祯有些为难,“不如我陪你一块过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高祯是醉宵阁的掌柜,我怎的好让他放着生意不做陪我过去。赶忙摇了摇头,笑笑让他放宽心。
  
  这日夜里,果真听说县太爷的五姨娘还没成亲便是不翼而飞,县太爷气结,郁郁成疾,一时竟病卧不起。全江洲的捕快倾巢而出,四处搜寻那刺客。这流言晚些时候更是传得神乎,有说这位五姨娘其实是观音菩萨化成人样来普渡众生的,今日里菩萨便是升天回去做神仙娘娘了,而和这位神仙娘娘也算是有过露水姻缘的县太爷也是被观音菩萨点化了,不足数日便是要归西成仙。
  
  由是说县太爷这命途多舛,转眼间红喜事便是要挂上白布了。
  
  第二日,我背着包袱和司若言一并起程了。我们雇了辆马车走了约莫半日的样子到了姜布山。下了马车,远目眺望。众山嶙峋,那山顶处云雾缭绕,若隐若现,好似漂浮空中。抬头仰望,姜布山高耸入云,旁边便是那悬崖峭壁,确是险峻。
  
  司若言抬头瞅了瞅这山,愤恨地说,“这老头子想过神仙日子想疯了!”
  
  他转头看我,“尹姑娘,这山甚是险峻。且山里难免被磕磕碰碰,姑娘且跟紧在下。在下自幼随师傅居于这姜布山上,对里头的山路也算是有所了解。”
  
  我点点头。
  
  司若言卷了卷袖子,把那扇子插在腰带里,摆出一副架势往前走。我紧跟着他一深一浅地往前走去。姜布山是江洲有名的药山,不少解毒的灵草都能找到。但这山生得也是相当怪峻,树丛密布,遮住难见阳光,山内潮湿阴冷。
  
  司若言在前头走得也甚是谨慎,不时回头看看我。倏地听到那树叶兮簌的声音,我抬头望去,树叶摇晃,听得“吱”一声厉叫,有只黑色大鸟扑着翅膀向下啄过来。我有些慌乱,脚步滞了一脚,却是觉得踩了一个空,身子不稳,向前抓了个空。开口却是喊不出声来,向旁边一侧,直接倒过去。
  
  却没曾想,旁边那积厚的树叶也竟是条沟壑,我便是顺着那些个峻石直接滚了下去。试图抓住些树干,却是没抵住身子的重量。等缓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满身刮痕地躺在这沟壑之中。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我强忍着痛爬起来,发现后头有泉山涧,宛若剔透的缎带缓缓拂过山中的芳草。
  
  我起身,却是发现右脚有些刺痛,想站起来,右脚腕处却是有椎心的痛。我抬头望了望上头,只有那密不透风的树丛,却不见司若言的身影,想是他还不知道我掉下山崖。我轻揉了揉脚踝,一瘸一拐地挪到那流水旁。浑身上下好些伤口,索性脱了外衣,凑在这山涧把伤口细细地洗了洗。
  
  好似听到背后有声响,我转过身去,看到司若言那缎白袍子上蹭了不少树叶,已经污得不见初色。头发也是有些许凌乱,那墨玉额饰已经歪在一边,白嫩的脸上还是划出一道细细血丝。无比狼狈地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禁笑起来。他有些不自在地背过身,“尹姑娘,在下不会轻功。要从这山上下来,快些的法子只能是滚下来了。”
  
  我更是笑得开心,差点没栽倒在那山泉中。半晌,也没见他转过身来。我拾了颗小石子,扔在他背后。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立马转过身去,万分尴尬地说,“姑娘,非礼勿视。”
  
  我穿上那外衣,再扔了颗石头过去。司若言转过身来,身上已经整理了一番。他迈步过来,走到那泉水边,捧了瓢水洗了洗脸。
  
  “尹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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