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锦瑟戏中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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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锦瑟戏中织(完结)-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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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儿小姐,请务必替我家公子保密。此疾虽是顽劣,但近日已找到医治之道,公子发病已经甚少。今日里既是月中,本应在府中医治,然则公子心中挂念兰儿小姐,执意上山,才会弄成这副模样。”我心里转念想了想,还是不忍捧打鸳鸯,于是再胡诌了一通。
  
  听了我的话,我看兰儿小姐神色稍稍恢复了些,但再看孟二公子,他闷吭了一声,好似昏过去了。我赶紧跑出去,就着烛光我看到孟杼轩胸膛上那些个剑痕上有些许青黑色的血痂,他此时嘴唇竟泛着青紫色。我心里一扯,此次毒发和上次我看到的毒发决然不同,莫不是他中的那些个剑伤也是有毒的?!
  
  我回头看那兰儿小姐,她此时仍是有些惊恐,僵僵地坐在床沿讷讷地看着我们。我对她说,“兰儿小姐,我家公子这劣疾甚少人知晓,不知能否劳烦小姐去郑府家丁或者其他人处求件衣裳给我家公子换上?”
  
  兰儿小姐此时略有回神,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哆嗦地说道,“你放心。”然后她点了盏蜡烛走出门去。待她离开后,我立马用嘴吮孟杼轩的那些剑伤,这若还不将那些毒血吮出来,孟杼轩只怕命不久矣。我彼时时间紧迫,且情势甚是危急,我也非常心慌,故而只能想出这个法子来。但这件事情做为当事人的我,在当时如此绝境的情况下也依然觉得甚是暧昧。我独自面红地吮那些个伤口,刚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个污血,逐渐吸出来的都是些青黑色的毒血,过了好一会儿那血才慢慢有些红色。
  
  等我看那毒血处理的差不多了,孟杼轩嘴唇上泛着的青紫色也逐渐退了。我心才放下来,想找条凳子坐着,却不想看到兰儿小姐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脑中嗡嗡作响,怕是方才我吮那毒血太过投入没注意到兰儿小姐进门来。我不知道兰儿小姐是何时进到这屋子里来的,但兰儿小姐若是真看到我刚刚俯在孟二公子的胸膛上在那吮他的样子,那我此番真正是颜面扫地,我此番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此番真真正正成了个不守妇道的人了。
  
  我心里长叹一声:孟二公子,你害我不浅。完了我羞着脸对兰儿小姐说,“兰儿小姐,千织喜欢二公子。此番轻薄二公子,千织实在是情难自禁。二公子对兰儿小姐情有独衷,千织万般苦闷才做了这种错事。求兰儿小姐你不要将此事告诉我家公子,千织以后再无二心,若有下次,千织愿天打雷劈。”我边说边作势跪下,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此时兰儿小姐幽幽地开口,“你不用给我跪了,还望你以后能检点些。”那眼神里一片鄙夷。
  
  我听言,心里稍稍放心些,听她这口气,许是以为我只是扑到孟二公子怀里。接着,我去外头摘了好些个树叶,此时我看那林中已无动静,之前我恍忽看到的黑影也是没了踪影,我回想了想孟杼轩身上的剑伤,怕是和这些黑影有关。我把那些个树叶在石头上磨了磨弄出些汁水。然后回屋递给兰儿小姐,“兰儿小姐,用这些树叶汁敷在公子伤口上能让他好得快些。兰儿小姐可否帮我家公子上药?”
  
  那个兰儿小姐看着我手中的药碗,踌躇了一番,我心想这郑兰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怕是这上药一事有伤其清誉。兰儿最后还是接下了我的药碗,走到那榻子旁边开始把那些个叶汁涂在孟杼轩胸膛上。没过多久,我听到孟杼轩的声音,“兰儿?……”
  
  我回头看到孟二公子已经醒了,虽然脸色惨白,但好似恢复了过来。兰儿小姐面带绯红,“公子,你受伤了,千织说这些树叶汁能让伤口好得快些。”
  
  “嗯……不劳兰儿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孟杼轩把那药碗接了过去,开始自己涂。接着那位兰儿姑娘把那衣裳放在他旁边,对他说,“公子,这是我问家丁要来的衣裳,可能不合身,你也将就着穿吧。”说着,她又自顾自地脸红了一番。
  
  彼时,孟杼轩看到了我,他张口叫了句,“千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我看到此时兰儿把目光投向我,里头有些许鄙夷有些许厌恶。
  
  “二公子,你在这里安心休息吧。劳烦兰儿小姐照顾我家公子。千织去外头把把风。”于是,我头也不回地出了这屋子。
  
  我蹲坐在外头的屋檐下,雨下大了些,偶尔有些淋在我身上觉得有些清醒。望着眼前的细雨蒙蒙,好似我心中那些个在发芽的情丝,密密麻麻,横横竖竖,交织在一起。我看那屋里的烛光忽明忽暗,心中很是纠扯。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榻上,好似昨日种种都没有发生过。不过看到孟二公子身着宽大像戏服一般的长褂子时,我还是不由的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脸红了起来。我看着孟杼轩这身打扮吃吃地笑了起来,他很是无奈地对我说,“没想到郑府家丁如此粗犷。”
  
  大早上我们便辞别了兰儿小姐,往山下走去。临走时我看那兰儿小姐甚是依依不舍,心想昨日夜里怕是又郎情妾意了一番。我看孟杼轩身子恢复得甚是快,也不禁好奇,“二公子,昨日夜里我好像看到些黑衣人,是他们伤了你么?”
  
  “千织,我昨日受的那剑伤有毒,是你帮我解的?”所答非所问,我顿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是兰儿小姐解的,她涂了那树叶汁在你伤口上,可能有消毒的作用罢。”我实在是不好腆着脸皮说是我把那些个毒吮出来的。
  
  孟杼轩听了,点点头,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
  




前尘旧梦缘(一)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个旧事一章里放不下,只能拆到两章里,这章是短了点,我承认。。
  自上次乌山相会之后,已经隔了快两个月。这两月里,孟二公子多是在芊蔚轩中看书抚琴弄剑,甚是清心寡欲,其间偶有郑府的丫环过来捎上些兰儿小姐绣的帕子,二公子便礼尚往来地送回去些字扇。我心里很是欢乐,见不着兰儿小姐,每日里二公子教我弹弹琴吟吟诗,这种日子很有情调。好景不长,那边帕子眼见都可以当褥子盖了,二公子终于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打算出门再会兰儿小姐了。我不想跟着过去,那郑兰儿上次在乌山看到我轻薄孟杼轩的样子,已是对我心生嫌隙。且这二人才子佳人的情情切切,我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好。于是我大早上开始和二公子装病,抱着肚子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但没成想,看到我甚是痛苦的表情,孟二公子居然弃那兰儿美人于不顾,留在芊蔚轩中作势要照顾我的样子。我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只能翻身从床上起来和二公子说我这肚子神出其神地突然好了。二公子看着我很是有乐趣,最后勾人一笑,“千织,今日里你就呆在芊蔚轩里罢。孟府甚大,你不要随意走动。”接着摇了摇那竹扇,万般风情地赴约去了。
  
  我来孟府半年时间,除了见过吟竹阁和芊蔚轩的光景,还有年三十晚上的孟府大堂外,甚少在孟府里其他地方转悠。这也多半是因为孟二公子一直把我拴在身边的缘故。二公子前脚刚走,后脚我便去吟竹阁找画荷、宝月,进了那边厢房却看见宝月一人坐在长廊的栏杆上,两眼通红,脸上有泪痕,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我跑过去,拉着她问,“宝月,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宝月看到我,“哇”得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千织,画荷、画荷被三小姐罚跪了。现在还跪在大堂里。”
  
  “为什么?!宝月你先别哭,赶紧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好久以前的事。年前有一次袁少爷回来,三小姐送给袁少爷一方帕子。袁少爷那时走得匆忙把那帕子就落在吟竹阁了。画荷就把帕子收起来放好本来想着说下次给袁少爷,没成想时间一久画荷也把这事忘了。也不知道三小姐怎么今日里突然把这事揪出来,说画荷对袁少爷有私情偷偷藏了她送给袁少爷的帕子。”宝月一边哭一边和我讲。
  
  我心中纳闷,觉得三小姐不是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宝月,三小姐还说了什么没有?”
  
  “三小姐是没说什么。我听说是袁少爷府上过来捎话的人在三小姐耳边嚼了几句耳根,说是过年那会儿袁少爷为了吟竹阁的一个丫环和袁老爷大吵了一架。吟竹阁的丫环只有我和画荷,平日里也是画荷和袁少爷走的近些。这次、这次得罪了三小姐,袁少爷又不在……”宝月急得说不下去话只得拿着帕子一个劲地擦眼泪。
  
  我一下子愣住:过年那会儿……和袁老爷吵了一架……宝月说袁少爷护着的那个丫环莫非是我?!这次画荷可是被我拖累了。我想到这,赶紧往大堂跑过去。跑到大堂院子里,我果真看到画荷跪在那里,画荷已经跪了好一会儿,我看她脸色有些白,两行泪珠断了线般直直往下掉。我过去扶她,她却不肯起来。我心里难受,问她,“画荷,三小姐让你跪多久?你和三小姐解释了没?”
  
  画荷委屈地呜咽着说,“说了。我说我和袁少爷什么都没有。但三小姐这次真是生了气。让我跪到晌午。”
  
  我当时在袁府也尝过着罚跪的滋味深知这不好受,我心疼画荷,帮她抹抹眼泪,问她,“画荷,三小姐在哪里?我去替你和她说。”
  
  “三小姐在王爷书房里。千织,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主子认定的事,我们说什么也没用。”
  
  听了画荷的话,我赶紧跑到孟王爷书房里,在门外我就听到三小姐娇滴滴的声音说,“爹,这张写的好,慢点我寻个人去裱起来。”孟王爷一阵甚是舒心的笑声。我摒了摒心神,敲了敲门,说,“孟王爷,三小姐,奴婢千织,是芊蔚轩的丫环,有事想找三小姐商量。”
  
  里面传来那三小姐的声音,“我和爹爹有事,晚些时候你再来。”
  
  我再接再励继续道,“三小姐,千织有急事,怕是等不到晚些时候了。”
  
  里面传来孟王爷温厚的声音,“你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看到孟杼玑站在孟王爷旁边研墨,那孟王爷低着头手执毛笔在那里写字。孟杼玑知道我进来轻抬了一下头,看了看我,说,“二哥哥找我有事?”
  
  “不是二公子,是千织,千织想来求求三小姐。千织想代画荷罚跪,千织有一次看到画荷那方帕子上绣的花样很是好看,就偷偷拿了做式样想自己绣。画荷一时找不到帕子才没有把它给袁少爷。”
  
  我说完这番话,孟王爷也抬头看我。我看他目光中很是惊诧,接着死死地盯着我,我被看得心里发毛,只得讷讷地低下头。
  
  我听到孟杼玑的声音,“哦?是这样? 那好,你现在去替画荷跪着,今日不用回芊蔚轩了!”我心里长舒一口气,心想画荷起码没事了。转念想到我自己,我心中寥然,从袁府跪到孟府,我真真正正是命途多舛、生不逢时、饱经风霜、造化弄人。
  
  “谢谢三小姐。千织这就去跪着。”我赶紧告退,转身打算走,听到孟王爷喝了一声,“站住!”
  
  我从刚刚起就被孟王爷看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他这一声“站住”差点没让我立马趴下。我定在那里,小心地说了一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那孟王爷放下手中的毛笔,对旁边三小姐说,“杼玑,你先回去,我有事要问问这个丫环。”三小姐更是不愉快了,娇嗔道,“爹爹,你要问个丫环什么事?她私自藏了我的帕子,理应去前院里跪着。”
  
  孟王爷蹙了蹙眉,这表情和孟二公子真正是如出一辄,很有威严道:“杼玑,你先下去。”三小姐看了我一眼,甩甩衣袖走了。我心中很是担心画荷,小心地对那王爷说,“王爷,千织连累画荷替我跪着,心中有愧,可否请王爷允了千织去替画荷受罚。”那王爷走到我跟前,细细地看着我,问我,“你姓什么?叫什么?爹娘何处?”
  
  我不知道这位王爷是打的什么算盘,只得如实回答,“我叫尹千织。我爹娘都是这清洲上的小百姓,做些小食生意。我年幼丧父,前年娘亲也病逝了。”
  
  “你娘已经死了?!你娘可是叫初之?”王爷听了我话表情更是凝重,往前迈了一步,甚是急切地问我。
  
  在袁府的时候,那位袁老爷也曾问过我关于这位初之,莫非真是袁老爷和孟王爷的故人?这次我不想再扯谎骗孟王爷一次免得再惹来一顿罚跪。我轻摇了摇头,说:“王爷,我娘姓王,不姓初。我从未听说过初之的名字。”
  
  王爷听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你们长得这么像……”接着他一把拉住我,和我说,“你和我去个地方!”顺势就要往外走。
  
  我心中一急,赶紧和那孟王爷说,“王爷,画荷还在代千织受罚。王爷可否让千织领完罚再去?”那位王爷顿了顿,走到门外叫来了位老管家,和他说,“你让前院跪着的那个丫环先免罚罢。”接着,他看着我说,“现在你和我去吧。”
  
  我跟着孟王爷急匆匆地出了孟府,沿着条小路走到一处旧屋前。王爷敲了敲门,一位老妇人开门,她看到王爷,叹了口气道,“王爷,你还是请回吧。老妪实在是无以为告。”孟王爷赶紧叫住那老妇人,“丁大娘,我孟某今日里不求其他,只求大娘帮我看看这孩子可是初之后人。”那丁大娘听了王爷的话,凑过来看了看我,面有难色,半晌不语。
  
  孟王爷在一旁有些焦虑,此时全无王爷那股子傲气,他语气稍软,颇是诚恳,“大娘,你就看在孟某从堰城到清洲这些年的份上,帮孟某这个忙。孟某此生恐是也再见不到初之一面,如若这孩子是她的女儿,孟某定会视如已出。”说到后面,孟王爷竟是有些颤巍。
  
  那丁大娘轻叹了口气,她走过来抓着我的手,道:“小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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