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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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阳-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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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解决,就要前来帮忙排解的……她一路赶来,却不知道温家两兄弟早在一个多 
月前就言归于好了,是以对温克己所言乍听之下不甚明了。 
  但她毕竟是霁红,怔了半刻,仔细想了想温克己方才那一句话,到也大概弄 
出了个概念||听克己那一声久违的「大哥」,只怕是他和温律行之间发生了什 
么事,使二人言归于好了。 
  不过……他说「大哥的模样怪极啦」是什么意思? 
  「克己,你放轻松,把话说得清楚点,」霁红语调轻柔温和,想藉此稍稍平 
息温克己反常的慌张,「律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个怪法?」 
  她这一番用心的确奏效了。温克己的神情明显的平和了不少,但仍是难掩几 
分的着急。放缓了语气,他当下将这一阵子以来的事说与霁红听了。 
  听完了事情的始末,霁红心底已经了然,却因而感到一阵好笑。 
  温律行都这么大个人了,平时一派潇洒不羁的模样,不料竟连这样简单的一 
件事情都想不透……「放心,交给我吧,」她温柔的拍了拍温克己的肩道,「我 
有十足把握,就算不能让律行恢复以往的模样,至少也能让他解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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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不待温克己对她的话有所反应,已然径自上前,连门也不敲就直接入 
了温律行房中。 
  「你这模样太狼狈了吧,温律行?」一进屋便是这么一句毫不客气的话语脱 
口,美眸直瞅着不停灌酒的温律行,「再好的酒,都给你糟蹋掉了。」 
  「霁红?」放下了酒杯望向来人,询问的语调不无讶异,却失了生气。 
  这一个月来,虽早想说断了便断了罢,但仍是无可自拔的日日念着白堑予。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般沉沦,却又无法控制。而自始至终,他都没能明白自己 
这般的异样反常究竟原因何在。 
  想以酒来忘却心底的怅惘愁苦,但却只能麻痹。 
  瞧见他仍是一派颓败的模样,霁红微微蹙起了眉。 
  「不想你温律行竟然也有为一个人这般失意愁苦的一天……你和堑予之间究 
竟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说他回到家人身边去了?」 
  听她如此直接的便问出了问题,温律行笑了,却笑得无奈。他不想提及那些 
个令自己难受至极的事,但面对着霁红,却又有几分期望她能替自己找出个方法 
,也找出个答案。于是,将自到了成都之后的种种一并说了出来。 
  「那么……你至今仍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惦记着堑予?」明白了整个事 
情的经过,霁红相当确信自己的想法没错,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问着似乎对一切 
仍摸不着头绪的温律行。 
  他处事精明,却在这种事情上呆得可爱……痛苦了一个多月还搞不清楚情况 
,要是让天下人知道这个温律行为爱痛苦了一个月,却竟然连自己爱上了一个人 
都不晓得,岂不笑掉大牙? 
  但温律行却没料想到霁红此刻竟是这番心思。他只觉得她是明知故问,语气 
不善的反问回去:「若是明白,我又何必和你提这些?」 
  「呵!你温大少爷也终于有这一天了!」 
  越想越觉好笑,霁红完全不加体谅温律行的心情便兴灾乐祸的道了这么一句 
,「想你当初是怎么样的恣意任性的,还欺侮了堑予……不料今日却得此下场, 
可笑至极!」说着,还助兴似的拍了拍手,已经是一脸笑容的模样让心底万般惆 
怅迷惘的温律行瞧着更觉不解。 
  莫非霁红已经明白他会如此异样失常的原因了吗?不然又为何会……? 
  「如何可笑?」他不解的反问,神情之间却是绝对的认真严肃,显然是将这 
件事情瞧得极重。 
  霁红见他这副模样,心下反倒觉得无趣……她虽觉可笑,但那样夸张的神态 
却是为了想激怒温律行而刻意做的。但温律行显然是极为在乎此事,是以对她的 
嘲笑竟然无半点怒气。既然目的失败了,霁红当下敛了笑容,神情之间已转为相 
同的严肃,却又带着几分温和。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否能令你相信满意……但就我看来,你……」语气凝 
重,她顿了一下,「我认为你对堑予的感情,是爱。」 
  「爱?」没想到她给自己的答案竟然就是一个简单的字词,温律行怔了。 
  爱?他爱上了白堑予了?应当对于这个过于简单的答案感到可笑,但此时却 
无分毫被称为可笑的感受。这个词,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合适,就形容那份因白 
堑予而起的万般情绪与万般异常而言。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我竟然爱上了堑予……」 
  突地,温律行大笑出声,但那笑声却夹带着万般的无奈与自嘲……终于感觉 
到可笑,却不是因这个答案,而是因为自己。 
  是啊!多么可笑?那个不懂得自律己行在扬州留下一堆风流帐的温律行,竟 
然连自己爱上了一个人都不晓得……而且,当他发现到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再与 
那个……他爱着的人有任何交集了。 
  更何况……堑予对他,是有着那样深而又那样强烈的惧怕的……笑声转凄, 
最后还是满满的无奈。 
  就是现在了解了,又有什么用呢?心下如此想到,温律行低下头替自己斟了 
杯酒欲一口饮尽,却教霁红夺去了杯子。 
  「既然明白了,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瞧见他转眼又是一副颓败失意的模 
样,霁红不由得严厉的斥责出声,「还不快去找堑予吗?你想就这样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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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温律行苦笑一阵,抬头望向霁红的眼眸竟是满满的自责哀伤。 
  「由不得我不放弃……你知道吗?你知道堑予有多么害怕我吗?不说今日是 
他二哥逼迫我不许见他。就算今日我俩见着了,我对他的感情早已深挚,只要想 
着他、念着他的音容,身体便会本能的起了欲望。但他怕我!对他而言,我始终 
都是迎翠阁那个不择手段强要了他,在他身心之上留下伤痕的人。我只要稍微失 
去了理智的抱住他,他便那般恐惧的颤抖……我不想伤他,所以……」 
  所以只能分开,所以只能这般无奈……最后的话温律行再也说不下去了,满 
心愁苦复杂的情绪令他哽咽。 
  听他这么道,霁红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仍是忍住了。她放下了酒杯瞧着 
神情极为痛苦的温律行,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房内一阵静默,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但没有人开得了口,没有人有办法打破这样浓厚哀凄而无奈的沉默…… 
  蓦地,一阵喧闹声自屋外传来。正自不知所措的霁红方上前开门欲出外查看 
,却是一阵狂风袭来,一抹萌黄的身影极其快速的闪入了屋中。 
  一时之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霁红有些慌张的望向屋内,却见一人一身 
萌黄衣衫,容颜秀丽,正是白堑予。 
  「堑予?」见状,霁红当下极为讶异的大喊出声。经他这么一喊,温律行也 
抬起了头,却在望见那抹身影之时感觉彷如置身梦中。 
  秀丽的容颜因跑得匆忙而微红发汗。白堑予轻喘着,面上却因见着了温律行 
而绽出了一抹极为灿烂惑人的笑容,一如过往,暖如春阳。 
  昨晚他自碧风庄逃出后,由于数日辗转反侧未能安眠,是以体力有些不支。 
幸好衣袋内还放着银子,他便干脆觅了间极为隐敝的客店住了。 
  也许是东方煜的阻挡起了作用,白冽予竟然没有追下山来。白堑予因而能够 
安眠一晚。醒来之后,天色已是大亮。他付了钱匆忙赶来温府,却是连通报都懒 
了便直接冲进来,所以才让屋外一阵骚动。 
  一双皓眸望着眼前思念已久,神情有些憔悴的温律行,心情因见着他而带着 
喜悦,却又因瞧见他的憔悴而心痛。正待开口,才注意到一旁的霁红。 
  「霁红姊……」白堑予唤了声,语调却显得有些尴尬。 
  知道他大概有很多话想说,霁红温柔的笑了笑,道:「你们慢慢谈吧!我到 
屋外凉亭歇歇,不吵你们了。」说着,不待白堑予反应便走出屋子,并顺道带上 
了房门。 
  如此一来,房中便只剩下他们二人。两相对望,俱是千愁万绪涌上心头,一 
时之间却是不知该如何启口,气氛当下便是一僵。 
  足过了好半晌,温律行才启唇,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会……?」语音微涩 
,隐隐带着几分无从面对白堑予的凄苦。 
  「我想尽办法才下了山来的,」白堑予只简单的这么说道,却是将之间的种 
种变化略过不提,「因为我左想右想,总觉得和你温律行不该就只是先前那样的 
雇佣关系。」 
  就算只是朋友也罢,泛泛之交也罢……再怎么样,总好过形同陌路。 
  「那你期望着什么样的关系?」反问一句,音调之中的苦涩却是大盛……他 
又再寄望什么?寄望堑予会爱他吗?不,堑予还太小,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不该承担上这么重的负担……更何况,当初让堑予遭遇种种不幸的都是他,他又 
有什么资格来寄望? 
  反问了,却后悔了。正欲出声要白堑予别理自己的问话,却见他朝自己伸出 
了手。 
  「虽然雇佣关系结束了……但,我们至少可以是朋友吧?」白堑予带笑望着 
眼前的温律行,但那「朋友」二字出口之时,却仍是不自主的一阵酸涩。毕竟, 
他仍有着几分奢望,奢望温律行的消瘦憔悴是因着他。但奢望毕竟是奢望。现下 
他只求个朋友就好。至少,别让律行不当有他这人的存在。 
  望见了那只纤细白皙,但掌心却有着几许粗茧的手,温律行在听到他那句「 
我们至少可以是朋友吧」之时,当下便有一股冲动欲伸出手来与他相握,答应了 
他。 
  是啊!有个朋友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好。毕竟,一旦存了个朋友,往后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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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存有转机……但温律行终究是迟疑了。脑海之中浮现的是初相见之时,自己 
强要了他,而他痛苦的流着泪的模样。 
  他不该接近堑予。一遇着堑予,那身的理性自制是有等于无,完全没有任何 
作用。那日在溪边,纵使他尚未明白对堑予的情感,而且仍努力的予以自制,却 
仍是不自主的让欲望凌驾了理性,险些便要重蹈覆辙,还让堑予受了惊吓,并引 
来了杀身之祸,使他受了重伤。 
  他对堑予,只是个祸害,又怎么能当什么「朋友」? 
  他没有办法保证……在成为「朋友」之后的相处中,他是不是能够保持理性 
不对堑予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结论终归一句:他不该接近堑予,他们不该是朋友。 
  强迫自己将目光自那张带着温暖笑意的秀丽容颜之上移开,温律行侧过了头 
,硬是冷下了声调:「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你走吧。」 
  言罢,没有胆量瞧瞧白堑予的反应,他径自喝起了酒,却不料才刚斟满了一 
杯打算饮下,先前朝自己伸过来的那只手却已着极快的动作一把夺过。 
  温律行瞧见这副情景,不由得怔了下。这才因而抬头,便见到白堑予神色之 
间满是凄苦,拿着那只酒杯便硬是将一杯浓烈的女儿红给灌下肠肚。 
  他本来就易醉,当日迎翠阁也不过一杯淡酒便让他醉了个迷糊。而这一杯女 
儿红的酒性却要较那日的淡酒更要烈上许多,是以酒方下喉,便是一阵辣烫之感 
传来。 
  平日若是喝了这样一杯酒,白堑予必定是立时醉倒睡着了的。但今日也不知 
怎么着,意识竟是战胜了醉意,但理智却已大减。秀丽的容颜之上阵阵诱人嫣红 
,但却满是哀凄,泪水竟这样不受控制的泛滥而出。 
  「堑予,你别……」见他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温律行一阵心疼,站起身来 
便要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慰安慰他。但白堑予烈酒下肚早已无了理智。左手一挥 
便隔开了温律行的,右手一拳敲上屋中石桌,一张桌子登时裂成了十七八块。 
  「温律行你这个大笨蛋!」白堑予失了理智,满心的愁苦委屈再也难以按捺 
,一边哭着一边骂出了声,「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下来找你吃了h少苦……我以前 
从来没违抗过二哥,可他不准我下来见你,还说我终身不得见你…… 
  就为了要和你见一面,就为了至少维持个朋友情分,我才违了二哥下来找你 
,还和二哥动上了手,差点便要失手害了二哥……你知不知道二哥很可怕的耶! 
以前有一次我调皮去整二哥,结果非但没整成,还被反整回来连带饿了两天两夜 
……你知不知道整个擎云山庄自上至下没人敢弗逆他啊?我为了见你而违了他的 
意,可是你现在竟然连朋友都不给我当,还赶我回去?你知不知道这样回去,我 
一定会被二哥整死的……温律行你这个大笨蛋……」 
  连气都没换一口,哽咽着声音便是这么一串话语脱口,道尽满肚子的委屈。 
  听着,温律行心下更是不忍,但却又害怕着会伤他……可瞧着他哭成了泪人 
儿似的,便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双臂一张已将萌黄身影紧紧搂入了怀中。 
  「你不会明白的,堑予……」温律行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儿,埋首于他的颈 
窝处低低的道,「你不会明白的……我也很想见你,我也很想和你维持雇佣之外 
的关系。但我想要的不只是朋友……」 
  语音越讲越是低沉苦涩,但搂着白堑予的力道却只是越来越紧……「你不会 
明白的……因为我爱上了你,却没有把握不会伤到你,所以才要你走……」 
  「我怎么不会明白?我也爱上了你,这样不就好了吗?」白堑予既然是失了 
理智,这番心意便是说得毫无扭捏,听温律行那么道便那么回了。 
  讲的人醉了,一时间也不觉得这句话究竟会有多大的影响。但听的人可清醒 
得很,乍听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微微松开了手,他诧异的抬起头,凝视着那张含泪的秀丽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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