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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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阳-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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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已完成。替他穿好了衣裳,拿起桌上的药舀了一瓢送到他嘴边:「喝下。」 
  「不要吧?冽哥……这个看起来很苦耶……」 
  看了看哥哥手中的药,那种黑到极点的颜色摆明了就是所谓的良药苦口。白 
堑予瞧得头皮发麻,虽明知没用,但仍是使出了老么的撒娇性子这么道。 
  「不要?」闻言,白冽予双眉一挑,面上毫无表情,甚至连一双眸子都瞧不 
出半分情绪,「难道你还要我用口喂你?」 
  「用、用口喂我?」白堑予只要一想象自己的二哥用嘴巴喂自己药的画面就 
忍不住满脸通红,赶忙快速的摇了摇头:「我喝,我喝。」 
  一边说着,白堑予一边取过白冽予手中的药,一股脑儿的给他全灌了下去。 
  果然很苦!一碗药灌完,秀丽的容颜已然青了大半。虽然这样比让二哥用嘴 
喂他来得好,不过…… 
  等等。 
  白堑予忆起了二哥之前的话,「还要」?也就是说,之前已经有过了? 
  这么说的话,他好歹也昏迷了三天,如果中间得吃药的,自然得靠…… 
  原本青了的脸,下一刻又快速的胀红了:「冽、冽哥……难道你之前就是直 
接用嘴喂我喝药的……?」 
  「当然。不然,谁来喂你?」对此事毫不介意,白冽予回答得理所当然,还 
一边拿下了白堑予手中的药碗放回桌上。「堑,坐好,我要助你运功行气了。」 
  「是。」虽然感到极窘,但白堑予向来便对二哥唯命是从,当下便依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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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腿坐下,与白冽予掌心相贴开始运功。 
  两个时辰过去,二人俱已浑身是汗。但也只这么短短两个时辰,白堑予的功 
力已然又恢复了两成。 
  心下对二哥的内功造诣极感佩服,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白冽予一双眸子眼 
神锐利的直视着他:「你怎么中这软筋散的?」 
  「一、一时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儿,喝下了参有软筋散的茶,所以……」 
  若是跟二哥明说是温律行为了要他而设计让他喝下了软筋散,只怕后果不堪 
设想,是以白堑予极为笼统的这么答道,希望能就这样瞒过他。但转念一想,以 
二哥足称庄里军师的精明头脑,怎么可能不会对自己的话有所怀疑?万一他问说 
「那对你下药的人最后如何了」、「他为何要对你下药」之类的问题,那该怎么 
回答啊……心下越想越混乱,白堑予紧张得浑身发冷就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不该说 
的。不料白冽予竟然只是淡淡的这么应了一句:「是吗……」 
  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瞒过了,白堑予总觉得有点不敢置信。 
  「没、没错,就是这样……对了,二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找温律行?」 
  照他这个伤看来,只怕一时之间是难以担任温律行的保镳继续陪在他身边了 
……一想到这里,心下就忍不住一阵酸楚。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我去叫人给你准备晚膳,要我陪你吃吗?」 
  语气冷淡,不过由最后的那一句问话便可看出他对白堑予的疼爱。 
  知道了他的意思,白堑予心下一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 
  「那我出去了。你先休息一下。」 
  声音已经明显的柔和不少,言罢,白冽予立时起身出了房去。 
  望着他一袭白衣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白堑予不由得轻轻一叹。 
  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弄懂冽哥。果然,三年的相处毕竟还是太短了吧?不过, 
至少现在冽哥对着自己的时候已不再以前那般隐藏所有的情绪与想法了。一想到 
这里,白堑予不由得一阵欣慰。 
  仔细想想,温律行真的和冽哥很像。虽然冽哥的隐藏绝不会像温律行那般做 
出一些很离谱的事,而温律行也不像冽哥那般冷然,但他们的那种隐藏仍然是十 
分相似的。 
  而且……自己对温律行的第一分好感,也是因他与冽哥的相似而起。 
  只不过,那分好感现在却已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吧? 
  他竟然对温律行有了那样一种情感!那种被人称之为「爱」的情感,而且还 
是对一个他曾经憎恶到想杀掉,却因缘际会而被迫与之相处的人。 
  忆及自己昏迷前所得到的那个答案,莫名的,心底便是一阵苦涩。 
  他黯然的垂下了头。 
  他不该爱上温律行的。两人的相遇本来就只是因为「工作」二字,工作本来 
就不该参上太多感情。但他仍然做了,而且还天真的自以为那是友情……直到发 
现的时候,一切已然完全失去了控制。 
  白堑予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不断的思索追求着答案,没想到答案是得到了 
,却让自己更加的痛苦烦恼。如果不知道这份感情,自然可以将其视为异样简单 
带过。但一旦有了这份认知,他以后该要怎么面对温律行才好? 
  他该告诉温律行说自己爱上他了吗?又或者,什么都不说? 
  如果说了,一切会不会就这样毁于一旦?包括温律行对他的认定,对他的信 
任,会不会一切就这样都化为乌有了? 
  他害怕这样的结果。然而,什么都不说,他却没有把握自己能够以以往的态 
度来面对温律行而不让他察觉丝毫异样…… 
  思及至此,心底,又是一阵苦涩。 
  他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处理?该怎么面对…… 
  「堑?」突地,低幽清冷的语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白堑予抬头,这才发现白 
冽予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自己身畔,而桌上已经备好了几样简单清淡的小菜以及稀 
饭,还有一壶热腾腾的茶。清雅浓郁的茶香飘散在空气之中,让人嗅着嗅着,竟 
是莫名的感到一阵轻松。 
  「冽哥……」他低低的唤了一声,语气却同心情般万分的复杂。 
  他好想开口问问这个就在自己身畔陪着自己的至亲之人,却不知如何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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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所当然的察觉到了他的苦恼,白冽予神情虽无丝毫变化,但已将桌子给移 
到床边放下:「先别想那么多,填饱肚子多补充些体力。你就别下床了,这样吃 
就好……自己吃没问题吧?」 
  说着,已然装好一碗稀饭,夹了些菜到碗中递给白堑予。 
  「嗯,应该还好……谢谢。」接过饭菜,那稀饭与青菜虽然清淡,但仍是有 
着属于食物的香气。白堑予昏迷了三天,除了药之外什么都没吃,现下闻到了饭 
菜的香味,自然是饿得饥肠辘辘。当下拿起汤匙便狼吞虎咽的吃了,没两下便解 
决了一碗。 
  见状,白冽予立刻又替他装了一碗。如此反复下来,一锅稀饭已然锅底朝天 
,几样小菜也给吃了个干净||而且,全是白堑予一人的杰作。 
  似乎本来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白冽予的面上仍是一贯的冷然淡漠。拍了 
拍手让仆人进来端走碗盘,而后熟练的替自己倒了杯茶,径自喝起茶来。 
  瞧着二哥那张绝美清丽的容颜,白堑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他对温律行的第一分好感是起因于温律行与冽哥的相似,难道……? 
  对于自己的突发奇想感到极为诡异,但白堑予却仍是壮起胆子,怯生生的问 
了:「嗯……冽哥……」说得有些吞吐,「如果我和你不是兄弟,我会不会爱上 
你?」 
  闻言,白冽予饮茶的动作在瞬间停了一下,但却又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神态淡漠自适依旧,之间的变化快得让人连瞧出的机会都没有。 
  「我刚回到庄里的时候,你虽知我是你二哥,心里却不感觉我二人是兄弟对 
吧?」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道,心底却已是另一番心思。 
  白堑予自然没那份能耐能瞧出他的想法。虽不明白他这么问的用意何在,但 
仍是点了点头做了回答:「嗯。因为对二哥的印象不深,所以一开始的确……」 
  「那么,你有爱上我吗?」 
  又再问了一句,话中之意却已是在回答白堑予的那个问题。 
  闻言,白堑予赶忙摇头:「没有。堑予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知道他懂了,白冽予嘴角微扬,神情却是一派似笑非笑。抬手,纤细修长的 
指尖轻轻滑过小弟稚气未脱的容颜,而后顺势滑下替他理了理头发……面上的表 
情,不知怎么的竟缓和了许多。 
  「有的时候,你会遇见一个特别的人,并且发现自己的情绪常因他而有所改 
变,因他而喜,因他而忧,因他而苦……无论如何,当你遇上这么一个人的时候 
,就照你自己真正的想法与期望去做吧。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不要让自己后悔 
。」彷佛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一般的这么说道,语句间竟似带着几分鼓励的意味。 
  白堑予如此听着,心下又是一暖。果然冽哥还是他的冽哥啊……他感动地笑 
了,眼眶不自禁的有些微湿。 
  「二哥,你的手好凉,摸起来感觉好舒服。」 
  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一句,却已完全是老么的撒娇性子。 
  「手会凉还不都是因为你的缘故?」若有所思的的这么回了一句,双唇已然 
勾勒出了一抹绝美浅笑,「好了,躺下来吧。时间不早了。」 
  「嗯,好。」白堑予极为乖巧的应道,如此模样让白冽予瞧得一阵莞尔。 
  扶着他的背助他躺下,语气已然放柔了不少:「记得你一、两岁的时候有一 
次生病了,我也是这样顾着你……罢了,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吧。」 
  言罢,不待弟弟有所反应,已然熄了烛火径自转身离去。白堑予望着他离去 
的身影望了一会儿,不久也阖上了眼,没两下便陷入了沉睡。 
  出了门外,白冽予目光冷然瞥向一旁:「偷听不是个好嗜好,东方楼主。」 
  「你真的是个温柔的好哥哥。」 
  对他的讽刺毫不介怀,东方煜带笑的自暗处走出,语气显得相当地诚恳。 
  「是吗?」闻言,白冽予冷笑一声,「只怕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语音冷然依旧,一双眼眸却突地变得深沉难测…… 
  一如,此时笼罩四周的夜色。 

翌日。 
  补足了三日来的失眠,温律行一如以往的起了个大早。 
  出了门外,循着昨日的记忆,他来到了白堑予的房前。 
  不知道他的伤好得如何了?脑中浮现昨日那张略显苍白的容颜,心底不由得 
一紧。伸手打算敲门,却又怕会吵醒在里面熟睡的人儿而作罢。 
  但即便如此,却仍是有着相当强烈的欲望想看看那张容颜。就算是熟睡也好 
……想再一次在他身边,细细的欣赏着他的一切。 
  温律行发觉自己变了,而且还变得离谱。 
  也或许……该说是变回原来的他了。 
  「律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完全侮辱了这个名字?而又是从什 
么时候开始,再度回到了这个名字所循示的正轨之上?而,又是因何而起? 
  从扬州出发之后他就一直没碰过女人或男人,而这是在扬州的那个「温律行 
」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谁都知道他一点都不懂得自律己行。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易容的缘故也就罢了。但后来呢? 
  为什么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渴求,不再像以前一样……寂寞。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里的空虚,逐渐被填满了。让他不需要伪装也能 
有情绪,甚至开始变得容易满足。 
  是的,如果过去的荒唐是肇因于与克己间的疏离与无奈所引起的空虚,那么 
他现在不但被填满了,而且也很容易就能感觉到满足。 
  就如将目光停留在白堑予身上的每一刻。 
  即使只是瞧着他,心里也能够不感到空虚,甚至可说是觉得满足。 
  但这种满足感却又很容易转为深刻的渴求。 
  他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想要一个人想要到无法自制的地步。但每每瞧着白堑予 
,他的欲望就一次又一次的濒临失控。而且……他无法说清是为什么,却能很明 
显的感受到自己这般深刻的渴求并不同于以往。如果说以往想要一个人只是纯粹 
为了得到他的身体,那么现在他所渴望的还有更深一层的东西。 
  不只是想要他的身体而已……不知道么时候起,那种想与之相合的欲望被赋 
予了一种崇高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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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连他自己也无法弄懂。 
  看了看眼前紧闭的门扉,温律行决定还是不要进去了。 
  他仍然记得那一幕画面,那把长剑直直的刺入了白堑予的胸口,穿过了他的 
身体。银白的剑身染上了鲜血,扑鼻的腥味与血色甜美得悲哀。 
  他记得白堑予在开打前说过不会弄脏自己给他买的衣裳……然而最后,那种 
鲜红却在萌黄之上渲染得如此悲哀,但又让人无法否定的感觉到美丽。 
  那个时候,他无能的瞧着他被长剑穿心,直到他终于难以支持的倒下才终于 
接住了他的身子。那个时候受了重伤的人是白堑予,但温律行却仍清楚的记得瞧 
见那一幕时,袭上心头的、那令人疯狂的痛楚。因为,即使是现在,一旦回忆起 
,仍然是会感到那般的疼痛。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却没有办法救白堑予。在那种情况之下的自己只是他的 
累赘,无用而碍事。他可以那么轻松的解决二十三个人,又怎么会如轻易的就被 
人伤到?原因很简单,因为自己这个累赘的存在。 
  活了二十四年,与白堑予相识以来的这一段日子,让他清楚的受到自己的平 
凡与普通,甚或是无能。因为,自从在商界混出名堂之后,四周的阿谀谄媚逐渐 
让他变得势利现实。他甚至于愚蠢到去相信金钱||也因此,在白堑予的身心之 
上造成了伤害。 
  而现在,在白堑予的引导下,他接触了这个世界,才赫然惊觉自己也只是个 
极其普通的人。 
  也许叱咤江湖的堑予在遇上势利的自己时也曾这么想过吧? 
  这样的念头闪过,让温律行忍不住笑了。猛然间忆起自己已经在这儿驻足许 
久,迈开步伐正打算离去,却给一个冷然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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