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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妈？！”周凯文难以置信的说，“不会的，姨夫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太好，可他一直是个正人君子的。”
“正人君子，好一个正人君子！”李嘉文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你知不知道他收养的儿子，就是那个女人生的？”
周凯文呆了一下，“您是说，那个男孩，是姨夫和别人的……”
衣柜中望归的心一跳，他们是在说自己的母亲，自己那可以说是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
“不是，哼，他喜欢那女人喜欢了一辈子，可到最后也没能得到她……她是别人的老婆，是他最好的朋友的老婆……他一直喜欢人家，可人家心里根本没他这个人！后来他那个朋友偷渡去了国外，他竟然……竟然瞒着我，买了房子安顿那个女人……”
“您是什么时候才知道的？”
“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挽回他的心，如果我把这件事撕破脸和他吵，只怕就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可是，可是……”
“可是姨妈，您怎么知道那个孩子就不是姨夫的呢？”
“我当然知道！虽然已开始我还怀疑过，但是……但是……”李嘉文越说越激动，“随着那个孩子一天天长大，我就发现了……发现了你姨夫看他的眼神……他根本就把那个孩子当成那女人的替代品！现在……只怕，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他们，在一起？！姨妈你是说姨夫和那个男孩？！”周凯文不能相信的问。
“嗯……那个孩子也是特种兵，他这一次遇到了麻烦，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我就不和你说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和他妈妈一样丢人现眼！”李嘉文狠狠的说，衣柜中的望归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因为李嘉文口气中那浓浓的恨意，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养母恨自己已经恨到了这种地步。
“总之他这一次的麻烦不小，被关在了看守所，你姨夫从国外回来听说了这件事，马上就跑到看守所去看他……结果，就在他去看他的那一天，看守所里放出话说，那个男孩自杀死了。”
“自杀死了？”
“嗯，不过从那天以后，你姨夫就变得神不守舍，很有可能只是因为那个男孩死了，您怎么知道他们现在是在一起呢？”
“我就是知道！”李嘉文几乎有点歇斯底里，“我知道，从他回家时，那种，那种即带有期望，又有遗憾，又是爱又是恨的神情，我就知道……他和那个孩子在一起，不过，我想是他把他关在了什么地方……”
“关？那个男孩不想和姨夫在一起的对不对？虽然他用这种假死的办法把他救出了看守所。”
“他当然不想和他在一起！你以为他坐牢是为了谁？是为他喜欢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去喜欢你的姨夫？”
“那您，去找过他们吗？”
“找过，他们就住在以前他为那女人买的房子里，不过……我虽然去了，却没有进去，他雇了个很厉害的女用人，我几次去都被她挡了，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陪我去。”
听李嘉文提到张妈，望归就头皮发麻，那个女人的手段他算是领教了，真不知道苏树文是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角色。
“我可以陪您去，可是去了，我们能做什么呢？”
“去告诉那男孩，让他滚的远远的，离我的生活远远的！我……我这么多年来都生活在他母亲的阴影里，现在又是他！”李嘉文说着哭了起来，“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放过我？！”
“姨妈姨妈……你别哭，你听我说，既然是姨夫把他关在那了，那，我们跑去跟他说让他走的远远的又有什么用？！”
就是！望归在心里说，一直觉得养母这个人不聪明，今天总算知道她已经笨到无可救药了。
“有用的！”李嘉文狠狠的说，“如果真的是树文把他硬关在那，那么，现在树文应该还在上班不在那里，我就豁出去把他弄走，让他走，就算有那个老妈子烂着，你还可以帮我啊！如果他自己也想走那就更好了，我不相信那个那个老妈子可以拦住三个人！”
周凯文想了想，说：“那好吧，我陪您去，可是，如果姨夫知道了，怎么说呢？”
“我现在顾不得这个了！再说，这么丢人的事，难不成他还会因为这个跟我离婚？！凯文，咱们走，现在就走！”
周凯文终于点了点头，“好，您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说着就向衣柜走来。
李嘉文见他要换衣服，便起身想到外边回避一下。
周凯文打开衣柜，一下就看到了躲在里边的望归，望归的心一沉，原想趁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的时候自己也走，谁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被发现了。
“啊！”周凯文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里？”
本来要出去的李嘉文听到他叫，很快的转回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正看到从衣柜里出来，“你？！”
周凯文见姨妈脸色苍白，马上解释说：“姨妈你听我说，是这样的，他……”
话还没说完，李嘉文已经冲上前狠狠的抽了望归一记耳光，“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又打凯文的什么主意？你还嫌把我祸害得不够吗？！”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来他这里的，我并不知道他是您的外甥……妈妈，我是从爸爸那逃出来的……”望归真是委屈的不得了，自己明明被苏树文折磨蹂躏了，到头来好像是自己祸害了每一个跟自己有关的人一样……
“你是……你是……”周凯文傻傻的看着望归，“你就是？”
望归点了点头，“我刚才都听到了，妈，您说得不错……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是他好心见我受伤了把我带进来的。”
李嘉文的心情平静了一点，又见望归果然是伤痕累累，信了他的话，“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走，我觉得，爸爸的心已经不正常了……他……”
“把你当成了你妈！”李嘉文狠狠的说，“所以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要你滚的远远的！”
“会的，我不会留下来的。”
“那你要去哪里？”
“我想先到许瑞那里去，然后让他帮我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去哪？”
“去……”望归一时有些觉得难以启齿。
李嘉文看透了他的心思，“事去找你那个情人吧？”冷冷的嘲讽道，“怎么，最后还是决定和毒贩子打成一伙了？”
望归苦笑，“我是要去找他，只是想看一眼，他们把他埋在了什么地方……”说着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一时再也不想忍耐，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时李嘉文和周凯文都愣住了。
好久，李嘉文才问：“那人死了？”
望归点点头，“他是为了我才会死的，我总要去看他一眼……”还有，就是见一见那个柳思东！我不是要和他来什么“父子相认”，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回去看过我妈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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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周凯文到外面招呼客人去了，李嘉文和望归想对无言的的在卧室中默默坐着，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快到中午时，周凯文端进一托盘吃的，“今天客人太多，我也来不及做饭了，就将就着吃点蛋糕吧。”
把糕点盘子递给李嘉文后，又递了一盘给望归，周凯文拿起茶壶，“红茶可以吗？”
李嘉文没有回答，却突然站起身，伸手打翻了望归手中盛蛋糕的盘子，“哐啷”一声，盘子摔得粉碎，蛋糕也滚的满地都是。
周凯文和望归都吃惊的看着李嘉文，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作。
李嘉文恨恨的看着望归，“你不配吃这里的东西！”
望归扭过头，没有说话。
周凯文低声对李嘉文说：“姨妈，你这是何苦呢？我觉得，总的来说，这件事好像并不能怪他呀……”
“你懂什麽？！你知道姨妈这么多年守活寡的滋味吗？！全都是因为他们母子！我今生今世，不！是永生永世都不原谅他们！”
周凯文还想说什么，撇眼间见到望归对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便闭了嘴，看着李嘉文草草的吃了午饭，他自己倒是食不下咽了。
下午的时候，周凯文一就在外边招呼客人，李嘉文呆呆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望归累了一夜，这时倚在床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浅浅的睡着，突然望归的觉得胳膊上一阵痛，惊慌的挣开眼睛，发现李嘉文又是厌恶又是愤恨的正瞪着自己，而自己胳膊上的痛，就是刚刚她用手拧的。
望归轻轻叫了声“妈……”求你不要再恨我，不要再折磨我了，这一切，真的真的不是我造成的啊……我也是直到几天前，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在这以前，虽然你对我那么冷淡，但在我心中，你终归是我的妈妈……
“不许叫我妈！”李嘉文低声吼道，“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儿子！”说罢冷冷的看着望归，“你倒睡的香！这一切一切都是你那个贱货妈和你惹出来的，现在你倒踏踏实实的水大觉？！”
说完又在望归胳膊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望归吃痛，却没有出声。
李嘉文见他没反应，心里更是火大，伸手就在望归身上用力的又掐又拧，当娇嫩的大腿内侧被狠狠的拧着时，望归痛的弯了腰，想减轻一点疼痛，却始终没有躲避，尽管发泄吧，几十年来被心爱的丈夫冷落的滋味不好受，就算是我和妈妈还你的债，尽管我们并不欠你什么……
李嘉文住了手，只是望归越是淡淡的不出声，她就越是生气，他这种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都像极了当年的蔡淑东，让李嘉文心中又是一阵翻腾的恨意。
抓住望归的胳膊，将他从床上拽起来，“起来！我说过，你不配吃这里的东西，你也更不配在这床上坐着！”
望归突然站起，脚上一阵剧痛，趔趄了一下，却没有摔倒，只是扶着墙歪歪斜斜的站好。不仅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今天真是的，哪里不好躲，偏偏躲到了这里被养母撞到，看到在夜晚到来之前，她是不会放过自己了，就让她“报复”吧，毕竟那一句“你懂什麽？！你知道姨妈这么多年守活寡的滋味吗？！”让自己也好心酸……
李嘉文见望归乖乖的站在墙边，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方法折腾他了，于是恨恨的“哼”了一声坐在床边上。
两人就这样又继续沉默了将近两个小时，望归觉得自己受伤的双脚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时，周凯文推门走了进来，“姨妈，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脸色苍白的望归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愣了一下之后，又看到李嘉文不善的脸色，周凯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连忙走到墙边，扶住望归，“姨妈，你这样就太过分了……你受伤了，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这样……”
李嘉文倏的站起身，冲倒两人面前，什么也没说，却挥手恨恨的给了望归左右两个耳光，这两下打的即突然又狠，望归的嘴角顿时破了，鲜血同时从口鼻流了出来。
周凯文连忙逃出手帕轻轻捂在望归血流不止的口鼻上，“姨妈你这是干什么？！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他？！就算姨夫他一直喜欢他的妈妈，那也不是他们母子的错，你究竟还是不是我那个温柔贤淑的姨妈？你为什么变得这样蛮不讲理？！”
李嘉文苦笑了一声，眼里却是泪光闪动，“对，我不再是你那个温柔贤淑得姨妈了！我是被他们三个人逼成这样的！凯文，你认识他不过一时三刻你就这么回护他，你姨夫当年，也是这样回护那个贱人的！望归啊望归，你除了继承了你妈的容貌，你继承的更多的还是她勾引男人的本事！”
“够了够了姨妈，我看你现在太不冷静了……”
周凯文心疼的扶望归坐在椅子上，“拿好手帕，把血擦干净，我一会给你擦药。”说完走道李嘉文身边，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在床上，“姨妈你听我说，现在事情就要过去了，你别再难为望归了，我相信他没有勾引谁，要怪也只能怪姨夫……我这就去把店门关了再进来陪您，只求您冷静一点，想想清楚，不要再把无名火发到他身上了……他已经够可怜了……”
很快的关了店门之后，周凯文给李嘉文端了杯咖啡，见李嘉文已不再像刚才那样失控，便取出医药箱，给望归破裂的嘴角擦了药，又把望归再次绽开流血双脚也擦药重新包扎，“再忍耐几个小时，等天黑了我就送你走，希望从此以后你就可以自由幸福了……”
十九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周凯文到厨房煮了粥让望归和李嘉文吃了，本来周凯文还在担心李嘉文又会不让望归吃饭，没想到这次李嘉文倒是什么表示也没有。
“走吧，天已经黑透了，这时候出门比较安全一些……”李嘉文冷冷的说，“不过也不能保证，毕竟……树文的手段你也知道……如果真的被他抓到，我……”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是泪盈于眶，“我就和他拼了！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糊涂下去！再被你迷惑了！！”
望归没有说话，他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远离李嘉文，更加要远离苏叔文……
周凯文拿出自己的御寒外套给望归裹在身上，“走吧，我开车送你。”
车子一路开到了许瑞租住的公寓楼下，李嘉文拿出手机，按望归说的号码拨通了许瑞的电话，过了很旧电话才接通，对面传来许瑞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阿瑞，是我啊……”
许瑞顿了顿才听出李嘉文的声音，“伯母啊，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伯父他今天没有回家，我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见到他？他有去找过你吗？”
“没有，我今天也没有见到他，不过他没有来找我。”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一个人在家？”
“是的……”
“好，拿我不打扰了，你休息吧……”
挂断电话，李嘉文转向望归，“树文没有找到他那里去，他那里也没有别人在，你可以上去了。”
望归点点头，推开车门要下车。
“等等！”李嘉文抓住他，“我要你发誓，决不会回到我丈夫身边去，如果被他抓到，你……你就算是死，也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你发誓！”
望归看了她一会，说：“好，我如果被他抓到，我就死，不会再让他碰我，如果我再和他在一起，就让……就让阿伟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让他诅咒我！”这样的誓言与其说是李嘉文听，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是的，他绝不能在被苏树文抓到，凭借苏树文的本事，自己也只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