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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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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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七嘴八舌的功夫,郑皇后、靖国素娇、花蕊等太监及宫婢也都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望向这些勇汉。

为的高宠大步奔至,身上破成缕缕丝丝的皂袍比乞丐服还有看头,血渍干固都沾在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上,和他一起的几人也一般无二,都是名符其实的血人儿了,由此可见暗夜阻杀之凶险,后面郑皇后、靖国素娇、花蕊以及宫婢太监们都泪水盈眶了,以前他们从没感受过这么真实的血与肉、生与死的冲击和震撼。

虎头錾金枪‘噗’的一声顿进地面一尺多深,高宠抱拳施礼,道:“宠见过衙内,夜斩强贼三百一十九,所属未殆一人,功成也”他身后的几个差役也一起抱拳,“小人等见过衙内,未曾侮没衙内颜面”

“好。好都是我大宋的好儿郎,高都头居功至伟,若有机会,必荐都头领军,异日也好建功拜帅。”安敬上前两步搀了高宠一把,连其它的几个人也虚手托起,这时远处的高莺美也转过头,深深望了哥哥一眼。

“宠不敢居功,非衙内之智计后果却难预料,拜帅更不敢奢望,它日能战死在燕云沙场足慰平生。”高宠的豪气干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热血沸腾,便是皇后、靖国素娇她们也不例外,眼前的大宋英男确有人气魄。

“哈”安敬不由大笑,伸手拍了拍高宠的肩头,道:“壮哉!高都头切莫妄自非薄,我央央大宋上承华夏几千年之文明精粹,热血男儿、巾帼红粉,遍地都是,随手都能抓来一大把,你等万不可失了进取之心,一个不想当将帅的军士却不是好军士,须知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本衙内一介文儒,此生怕难执戟沙场了,沙场上要看你们,五几年后,我大宋精锐必然挥师北上,复燕云、灭辽邦,横扫大漠”一众人给他这时吐出的话唬住了,他却负手扭身向着北方,沉声吟道:“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月和云,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澶渊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高宠等一众铁血差役此刻盈着满眶泪,跟着重复这句豪气冲天的词,声浪滚滚,震的宿鸟惊飞,在场的所有人,没一个不掉泪的。

远处高莺美目射奇光盯着站在哥哥身前的安敬,在这之前,她不认为有谁比自已的哥哥更英伟、更具男儿气魄,但这‘岳爷爷’传颂千古的名句一出,她也心尖打颤了,一瞬间安晖的光辉形象就在心田暴涨。

靖国素娇更是眨也不眨半下泪汪汪的眼,只是有些痴迷的瞅着安敬,胸臆间沸腾的那股热血让她娇躯颤,其实站在她身侧的郑皇后也被这对英豪的少年人感染的不能自已,澶渊之盟是大宋的屈辱,国人皆知啊!

急促的蹄声从南边传,一队骑兵正沿着滹沱河岸朝这边疾奔,打起的旗号赫然是:大宋禁军龙武左厢。

转过脸的郑皇后看清那旗号时,俏脸又阴沉了下来,好威风的龙武军旗呀,可惜三衙殿帅是腌臜高俅。

尘土飞扬漫天,铁蹄疾敲大地,望着渐近的骑军,这刻所有的人都知道,至此,啸风口劫袭告一段落了。

安敬也下了田梗,与高宠等人一齐走过来,围簇在宫婢、太监等的身周,他瞥见郑皇后阴沉的脸,心下微叹,正好靖国素娇朝自已望了过来,便朝她露出个苦笑,靖国夫人微微颌,眼窝里却飘荡出一丝笑意渗入安敬眼底,随后便转过头朝身旁的姐姐郑皇后低声道:“姐姐此时别与这高俅计较,那安文恭所言甚是。”

郑皇后抬眸愕然望向妹妹,靖国素娇则附唇上来一阵低语,她的面色才缓和下来,末了侧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安敬,靖国这时有些脸红了,也不敢接触姐姐的视线,郑皇后却低声回她一句,“你想我如何封赏他?”

靖国素娇有一丝慌乱,怯怯望了眼姐姐,蚊声道:“安文恭等人确也有功,姐姐要赏便赏,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莫不是他偷亲了花蕊的嘴儿?”郑皇后也不客气,当下就揭露了靖国与安敬的尴尬唇戏。

“啊?”靖国一张素颜涨的通红,吱唔道:“姐姐须知夜路难行,却是不慎撞到了,慌中难免出错。”

“你倒是开通,莫忘了你的身份,嘴都能撞一起去,就这般便宜了他?还是你看上了这个俊俏小郎?”

靖国素娇心下越是羞忿,怎么就让姐姐给瞅到了?她当然不晓得是花蕊告的密,“他这般舍死相救,如何与他计较?妹妹只是感念他救命之恩,又怎会看上他?姐姐不若功过相抵吧,却不忍心难为他”

“本宫非是知恩不报,观此人言行,心志非小,只怕也是个惹祸的精怪,此事容后再议吧,那高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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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陷害(求推荐票、收藏)

政和三年,三月十三,乐寿县,郑皇后临时下榻在乐寿府衙,剩余不到三百龙武军将蛋大的县府衙护卫的铁桶一般,当然,这个所谓的‘铁桶’说法又是出自腌臜太尉之口,此人脸皮之厚,古今也属罕见

三月十五,乐寿舟船北上河间,郑皇后一行在河间府军和龙武军水6两路的护卫下于次日晚入了河间府。

啸风峡一役,郑皇后因受惊吓而病倒,河间郡王郑绅大怒,皇帝的老丈人飙,连高太尉也不免心头忐忑起来,虽说郑绅手中无有实权,但人家的女儿郑皇后可不是个摆设,出了这等大事,不找出一二个替罪羊如何能自圆其说?不过,老奸巨滑的高俅却没开口分辩什么,他暗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6敬武去向郑国丈解释,而这个6指挥使也是为了推卸已身罪责,就一鼓脑把所有责任都堆到了乐寿县知县安贞的头上去了

负伤的安贞安大人也未在乐寿养伤,便一同随军到了河间府并在馆驿修养,这日,一堆军士冲进了馆驿。

“侍卫马军麾下龙武左厢军虞候马泰奉命前来抓拿通敌嫌疑犯安贞”领兵虞候马泰一脸肃容的颁令。

馆驿中,安敬和高宠、高莺美以及另两个都头邓怀、耿忠也不由傻眼了,他们也一同护驾来到了河间府,安敬早知此事不会善了,那高俅又或郑居中定然要找替罪羊出来为这次啸风口劫袭背黑锅,只是没想到这个替罪羊会是自已的父亲安贞,那虞候马泰一言甫落,高宠先拍桌而起,怒道:“马虞候何来此说?我家安大人血战啸风口,一力拼死周全皇后娘娘,如今却说我家大人通敌?是何道理?不说个清楚休想带走安大人”

邓怀和耿忠也站了起来,手摁着腰刀柄,一个个怒目圆睁,“马虞候,通敌非小,可有人证物证?”

“呃?”那马虞候一见这三个都头都横眉立目的站了起来,更手摁着刀柄,象是一言不合有拔刀相向之虞,这几日听说乐寿府一伙差役个个悍猛如虎,尤其是那个高宠高都头,更是万人敌的不世猛将,那日宋指挥使领兵撤退之际,诸龙武军士都瞧着‘高都头’那杆大枪是如何灭贼屠寇的,活命下来的无不记着这猛人。

马泰还真怕激怒了这伙悍猛如虎的衙役,这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铁汉子,可不是假瞪眼的,他心里着实一虚,又见那俊秀无端的‘安衙内’动也没动坐在方桌旁,在他身侧还坐着一位更秀气的皂袍衙役

“这位便是乐寿安知县的公子安衙内了吧?”马泰识相的拱了拱手,七品知县的公子按大宋荫律也能获从九品的将仕郎官衔,虽无实职却也吃得朝俸,人家可不是没出身的白丁,宋制重文轻武,他哪敢小覤了。

“安文恭的便是,未知马虞候奉谁人之命前来拿我父亲?”安恭从此人神色之中看出他也是奉命行事。

眼见安敬不为所动,神情一如既往的镇定从容,马泰心下也不由暗赞,“侍卫马军都指挥使6敬武大人。”

这刻高宠等几人的目光全都望着安敬,包括一侧的高莺美,他们都知6敬武官高势大,只等衙内做主了。

“敢叫虞候得知,家尊舍命周全皇后娘娘,忠贞之心可鉴日月,6指挥使又是哪个?诸儿郎欲血啸风口时,他又在何处?如今跳将出来寻家尊替罪?真正是可笑之极,虞候想带走家尊也不难,拿来家尊通敌的罪证,我等便心服口服,妄置空词何以服众?高都头,你等整齐衙役,若谁敢动我父半根毫毛,格杀勿论”

都没想到安敬这文弱书生此时居然放出这等厥词,不说那马虞候呆住,就是高宠等人也怔在当场,道是一直不曾站起来的高莺美这一刻美眸闪亮的起身道:“喏誓遵衙内所谕,安大人无罪,绝不受此不白之冤。”

高宠、邓怀、耿忠也一齐抱拳了,“誓遵衙内所谕”邓怀更大踏步行出,整齐了馆驿内那十数名衙役。

蓦地里气氛显得无比压抑,随马泰冲进来的那帮‘如狼似虎’的龙武厢军士也紧攥着刀柄冒出了虚汗,他们一个个盯着当厅而立的万人敌高宠,能从高宠眸子里看到森冷的寒芒,似也能感觉到他散出的杀气!

啸风口一役,高宠独斩强贼数百,威震河间,军中更传的他神乎奇神,所以这刻面对他的人压力极大。

此外又说那安敬,就是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宋恽都对其赞赏有加,必竟人家在啸风口也立下了不世奇功。

马泰不由苦了脸,面对这些乐寿的悍勇军士他也不敢乱来,忙一举手制止了手下军士的妄动,道:“衙内,休要为难我等,马泰只是奉命行事,你这般做法也令我等无从复命,又说此间乃河间府所治,请衙内三思。”

他言下之意不啻于告诉安敬‘你别乱来,这里可不是乐寿县,而是河间府,闹出事来你有几颗头够砍?’

这刻安敬长身而起,淡然一笑,“虞候要是做不得主,请复上锋便可,常言道:抓贼拿赃,捉奸擒双,家尊一身是伤,如何经得起折腾?想把他下到牢营中屈打成招?哼,断无此理,谁指他通敌,本衙内倒想与他去皇后娘娘面前辩论一番,我安文恭乃安贞亲子,父子同心,某一路护着娘娘出险境,难道也有通敌之嫌?”

马泰见安敬态度强硬,更是犹豫了,真要动了刀兵他也怕娘娘怪罪了下来自已小命不保,蹙了眉瞅着安敬,半晌才道:“衙内果有胆色某深为钦佩”言罢他回转了身子,对手下一堆军士中的两个道:“你两个回军司,禀明此间实情请6指挥使定夺”派走了二人他倒当厅坐下了,仅只朝安敬一拱手。

安敬也撇了撇嘴,拱手道:“嘿,虞候小坐,高都头你不妨陪虞候喝茶,本衙内去看看我父亲的伤势”

“好逆忤,做反不成”6敬武猛的一拍茶桌,瞪圆了眼大喝一声,“传令下去,拿叛贼安家父子”

“且住”下处坐着的副都指挥使宋恽这刻出声了,他沉着脸拧着浓眉道:“6指挥,且请三思,安氏父子护驾有功,那安文恭更一路护鸾驾出得啸风口,我等这番拿了他父子,娘娘若是责问又如何答对?”

6敬武中等身材,年约五旬,顶盔贯甲,举手投足间震的身上甲叶哗啦啦的响,此刻却是阴沉着脸,怒睁一双三角眼,呼呼喘着粗气,听罢宋恽之言,先是哼了一声,又道:“宋指挥,你如何糊涂了?非是那安贞通敌,还是我等龙武军通敌不成?他不通敌辽人又如何乔装出现在啸风口?那啸风口明明有强贼啸聚,叵耐那安贞知情却不先报,只待我等遇伏他却假腥腥的来护驾,此人嫌疑重大,拿下了严刑侍候,定然实招”

“6大人可曾想过,安氏父子救驾之功属实,娘娘逢凶遇险时,却只寥寥数人在侧,如何不感念他父子?”

6敬武黑脸微红,却道:“那安贞奸诈,故作姿态罢了,却想借此邀功,拿了他定罪,其它诸事自有太尉向皇后娘娘呈禀,你我不必操心,须知我等哪个不是拼了命周全娘娘?如今那安敬却敢对抗侍军,可见其早存异志,一并拿了问罪何错之有?本官以为宋指挥多虑了,一切自有本官担持,人来,随本官亲往馆驿拿人。”

宋恽见劝言无效,心下不由一叹,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分明是6敬武要推卸他临阵逃脱之责,唉

这边6敬武点齐百数亲军赶往馆驿的当口,安敬也趁机派出向郑仕元大人求援的人进了河间府衙

他假借往后堂看父伤的空档让跟来的耿忠出了馆驿去府衙找郑大人,除了找郑仕元现在是没法子了,至于说和侍卫马军闹崩了翻脸只是吓唬那个马泰,安敬也没有把握敢说高宠就会铁了心跟着自已去‘造反’。

事实上自已词锋转厉之后,高宠他们几个明显的一震呆住,倒是那乔装的‘高军士’配合了自已的戏。因此不难看出,高宠等人还是慑于朝廷淫威的,在他们的思想里就没有动过‘逆上’这心思,逆来顺受惯了。

这让安敬心里很是郁闷,这年月的人都是愚忠思想,象高宠这样有名门传承更自诩忠贞之士,更不会轻易背叛朝廷,他们信奉的是‘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父叫子亡子不敢不亡’的愚忠愚孝,再一思忖,想在这时代拉起一支‘造反’的队伍真也不易,只怕要走的弯路会很长,而眼前这一关如何过?却须细细思量

第八章临危做的好戏

“衙内莫不是我等真的要与朝廷禁军拔刀相向吧?”后庭院前,高莺美望着负手卓立的安敬开口问道。

安敬不由苦笑了一下,深望了一眼高莺美,叹气道:“历朝历代都少不了几个弄权的奸宦,远的不说,就拿眼下嘨风口遇袭事件来讲,家尊以命拼死保驾,转眼却给临阵脱逃的奸侫小人揪出来陷害,去充当替罪羊,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一但大刑侍候,伤重的父亲如何管顾自已的性命?权奸祸乱朝纲,残害忠良,官家不思治国,一味赏花观石,在苏杭设下应奉、造作局搜刮民脂,弄的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揭竿不造反,这些人啃树皮吃草根吗?国以民为本,民不富则国不强,国君不思富民之道,终日携美欢歌,娱嬉禁中,宠信奸侫,君轻民至此,国若不亡,天理不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可载君,亦可亡君,强汉何以灭?盛唐如何衰?史有不铮之铁鉴,当今官家可有这层觉悟?唉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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