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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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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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惟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不多罗嗦,直接扯过对方手臂当街热吻上去。
  “唔──”
  程惟你的身上有魔力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忙於亲吻,克拉克真的想把这句话说给他听。自从两年前在公司会议上第一次与他视线交汇,克拉克就感觉自己被严重地煞到,接触之後更加发现这个男人实在太容易让人著迷了,对於他的魅力全无抵抗,沈沦的速度和强度都堪称猛烈。所以当程惟按计划离开香港,潇洒地对自己说再见之後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有些没办法清醒,身体和精神的空虚短期内找不到替代。
  现在程惟再次出现在眼前,带著和从前绝无二致的完美翩然降临,虽然已经没有了勇气和激|情想要再越雷池一次,当然某人一贯自诩的风流倜傥也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但还是偶尔会突生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期待,比如几秒锺前他提出的这个看似玩笑的要求。
  在克拉克把舌头伸过来之前,程惟後退了一步,分开了两人的距离。
  看著对方那隐约浮起情欲的绿色眼珠,调侃的话语刚要出口,目光却意外地与对街的一个人的相遇。
  那是带著女伴从另一家餐馆出来的谨之,正对自己礼貌地颌首。
  还真是巧!程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也向他微笑示意。
  “是他!”克拉克立刻注意到程惟的反应,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居然是那个前一阵子在程惟暂用的电脑里惊鸿一瞥的漂亮男人,疑惑顿生:“你们到底──”
  直到谨之驾车离开,程惟才撇回头,脸上带著含义不明的笑容问:“怎麽?你想说什麽?”
  “算了,问了你也不会说。”对他,克拉克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回家了!”
  然而转身时手臂却被拉住了,抬头对上程惟淡然的眼神:“要不要去喝一杯?”
  “……当然。”
  
  克拉克的聊天话题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几杯洋酒下肚兴致更加高昂,而此时的程惟也乐得任他滔滔不绝,於是促成了整个晚上一个人夸夸其谈,一个人耐心“倾听”的情形。
  当两个人在酒吧门口分手,各自坐计程车离开,时间已经是凌晨。
  程惟到家打开门,意外地看到谨之还没有睡,正坐在沙发上在摆弄一瓶红酒,他定了定神,一边在玄关换鞋子,一边故作随意地打了声招呼。
  正准备上楼,谨之开口叫住他:“坐一下好吗?”
  程惟微微有些吃惊,但仍然从容地走过去坐下。
  “你喝酒了?”这样近的距离很容易让酒气弥漫过来。
  “嗯,喝了一点。”程惟说著松了松衬衫的领口。
  之後两个人同时沈默下来,静静地对视了片刻,然後谨之缓缓地问道:“你是──同性恋?”含义直接毫不客气,但语气绝不是质问,或许更接近於一种关怀甚至是想要了解对方的渴望。
  程惟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同时接受男人和女人。”见对方诧异地挑眉,他笑了笑,不过立刻又认真地补充道:“我并没有刻意隐瞒。”
  谨之点点头,表示谅解或其他,张张嘴想要再说什麽却临时改了口,把桌上的红酒瓶子推向他:“今天朋友送来的,还不错,你试试。”说完起身道了声晚安便上楼了。
  
  洗过澡,谨之开始在网络上搜索一些信息,然而面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脑海却被傍晚时分看到的那幅画面所占据,突然想起芝锦说过的那句话:程惟的魅力是男女不拘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哪怕谨之自认并不是一个过分敏感的人,却还是很明显地认知到那个短促而热烈的亲吻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礼节性行为,而在餐馆门口目击到这一场面,他也绝对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并不是只存在友谊一种感情。一直以来因为自身完全正常的性向,再加上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人物,他对於同性之爱几乎毫无概念,并不是没有常识,只是从来没有对此多做思考。今天他可谓是受到了程惟无意间的启发性再教育,而且带来的刺激效果著实不算小,从当时愕然震惊到近乎屏息,到之後长时间的焦躁不安,连他自己都意识到状态异常。
  其实在程惟回来之前,谨之也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这样直接地去询问他?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立场?但当那个周身散发著奢靡的酒精味道眼神却依然清澈无波的人在对面坐下,冲动霎时降临,还没来得及再做考虑,话已经出口。对此,谨之的内心相当忐忑,他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并不只是在与程惟探讨他的性向问题,而是在莽撞地揭开某种东西的神秘面纱。
  “程惟啊程惟,你怎麽总是给我‘惊喜’……”这是谨之临睡前默默沈吟出的一句。
  
  这一个月以来谨之已经很少加班了,把不能及时完成的工作带回家开始成为习惯。这天下午他收到了一封非常重要的邮件,不过经过初步研究他发觉自己恐怕搞不定,犹豫了一下,还是步出了房间。
  对面的门半开著,程惟正在结束一通手机通话,用英语跟对方道晚安。谨之抱著双臂倚在门边上也用英语搞笑地说:“迪安,帮个忙好吗?”
  “很乐意为您效劳。”程惟笑著抬头看看他,然後改用中文:“什麽事?”
  “我记得芝锦说过你精通无数门外语?”
  “如果你的‘无数’小於等於四的话。”
  “很好。”谨之不再废话,走过去一把拉起他向前走,“我有一份德文的材料想让你帮我看一下,德语的日常会话我还可以,但这种专业性的文件──有难度。”
  程惟乖乖地任谨之拖著,直到被他按到电脑前的椅子上坐下,指著屏幕说:“翻译软件的效用真的很有限。”
  “别信那个。”程惟说著手抚上键盘上滑鼠,开始翻看文件。
  大致浏览了一番,他有些惊讶:“你从哪里搞到的?”
  “我在德国有个朋友,业余爱好干这个。”
  这封邮件里收集了许多欧洲知名手机系统开发商和运营商的内部资料,还包括潜力巨大的新型移动通讯操作平台Linux的有关情况,虽然这些统统都不涉及技术方面的商业机密,但能够获取这些前沿充足的资讯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有助於在行业内占领先机,谋取比其他公司更加直接有效的发展。
  程惟没有多做评论,直接开工。
  起初谨之站在他身後关注翻译进程,并且听取同步的解释,後来觉得这样恐怕会严重影响对方的效率,还不如等他完成自己再慢慢研究,於是主动退开到一边,随手翻出一本地理杂志浏览起来──这也是谨之近期才有的喜好。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发现画册里美轮美奂的景色并不比眼前这个人更好看更值得欣赏,便开始暗自打量起正专注於电脑屏幕的程惟。
  有一句话是怎麽说的来著?──认真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此时的程惟就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平日他总是带著温和淡然的表情,目光似有若无,动作流畅飘逸,常常让谨之生出“他不是这个世界上或者说不是这个庸俗社会中的人”的感觉,今天是他第一次看到程惟工作时的样子,神态沈著严谨,眼神似乎都多了几分锐利,在键盘上舞动的手指坚定高效,浑身上下散发著谨之非常熟悉的工作狂的气质。这样的情形,居然让他凭生了几分亲切之感,好像换一个视角也能够与程惟的另一面接近。
  当谨之看到程惟在打印出来的纸张上做出修改时,意外地注意到一个小细节:“程惟,你用左手写字?”
  “小时候养成的不良习惯,直到现在写西文时还是用不惯右手。”
  “有人说惯用左手的人通常是某方面的天才。”
  “哦?我怎麽没发现?”
  “当然,因为你是全能的。”
  程惟没有说话,转头递给他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再次回到了手头的工作中。
  谨之则继续那肆无忌惮的持久观察,反正当事人并没有表示抗议。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在程惟脸上身上找到什麽,但就是觉得哪怕只是这样长久地看著也不会觉得腻。
  程惟的侧面线条相当完美,在谨之的印象中,这个人留给他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角度,带著不著痕迹的闪躲,很容易被忽略,而谨之也是此刻才有所体悟。代表著顽强意志的直挺鼻峰在面部被突出强调,长型的眼睛和具有精致弧度的下巴相得益彰……当视线移动到被思索中的程惟无意识咬住的唇,谨之赫然想到上个星期目睹的亲吻场景,程惟和那个陌生男人……
  “哦──”谨之低声地叹息了一下,用手臂盖住眼睛,在床上躺了下来。
  
  程惟是那种工作起来就聚精会神心无旁贷的人,当他发觉谨之的目光始终投向自己时,没有做出反应,更没有去问为什麽,只是更加专心致志地从事翻译。想想也觉得好笑,有著优秀语言天赋的他居然沦为给人当文件翻译工人的地步。虽然心里多少有点无奈,但在行动上程惟毫不含糊。话又说回来,这份资料的内容真够杂乱的,术语多到不可想象,有些词汇他都要到专业的网站上去一一查询,大篇幅的德文中还夹杂著法文和英文,搞得人晕头转向。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程惟根本来不及去注意锺点,完成之後只想著赶快把“胜利”的消息告诉谨之,一转头却发现庄某人已经窝在床上睡著了。他在失笑之後不禁再次感慨自己的劳动力之廉价,叹著气保存好文件,关上电脑,调整了房间冷气的温度,然後就悄悄地离开了,同时没有忘记带走地上的那本地理杂志。
  

  8
  程惟从早上起床开始,就觉得空气中隐隐漂浮著什麽不同的气息,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在阳台培植的那几株花卉开了,但当他穿戴整齐来到楼下才赫然发现,那原来是食物的香气。
  “快来,程惟,我正打算上去叫你。”
  “你会煮饭?”程惟看著在餐桌前忙於布置的谨之惊讶地问道。
  “一直一个人住,基本的还会一点。”谨之摘掉围裙随手挂在一边,然後把瓷匙递给程惟,“今天只是简单的腊肉粥,报答你昨晚的鞠躬尽瘁。”
  程惟笑著在桌子前坐下,摆出鉴赏的表情,认真地说道:“看来我的付出很值得。”
  谨之但笑不语,静待对方试吃後的评价。
  果然不出所料,程惟再次开口语气已经接近赞叹:“哇,真不错!”
  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夸张的语气说话的谨之立刻笑了出来,拉过椅子在对面坐下:“喜欢就多吃点,很长时间不进厨房,没掌握好份量一不小心煮了一锅。”
  “可不可以装在便当盒里给我当午饭?”程惟开著玩笑,抬头见他并不动,又问:“你不吃?”
  “看你吃就挺好。”
  程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窒住,原本坦荡的目光立刻变得有些闪躲,默默看著面前的大瓷碗,半天才轻声笑了一下解除自己莫名的尴尬。
  谨之好似没有察觉那个瞬间的不对劲,也端起碗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起来。当他看到程惟脸上不加掩饰的对自己手艺的欣赏时,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试探地问:“想不想试试我真正的厨艺?”
  “好啊,有机会给我露一手吧!”
  “就今天好了,晚上我早点回来。”得到肯定答复的谨之异常爽快地当场敲定。
  “……好。”程惟原以为他只是随口提议,没想到就这样直接决定了下来,讶然过後连忙欣然点头。
  
  本来打算提前下班的谨之被突发状况拖住了脚步,这就是公司正处在上升期的烦恼,永远需要随时准备应付无数种意外。花费半年时间精心研发的新型应用程序终於找到了合适的买家,今天是签约的日子,然而对方却临时针对已经谈妥的合同提出了关於细项的质疑,谨之对他们的行为非常反感,始终不肯退让,於是在僵持的情况下原本计划一个小时结束的会议硬是谈了近三个锺头。
  当谨之走出公司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路上,他的车速比平时快了许多,不知为什麽,就是不想让那个人失望,想到程惟会在家里等待自己,心情就莫名奇妙的焦躁。
  “都怪那些出尔反尔的家夥!”他不由赌气地抱怨道。
  当谨之到家打开门的那一刻,好像回到了两个月前的某个晚上。同样的夜色,同样的人,同样的情景。他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程惟的脸,语气是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柔:“程惟,别在这里睡,会著凉。”
  从浅睡中悠悠转醒的程惟睁开眼睛,先是下意识地对他露出一个模糊的微笑,说:“你回来了。”
  “累了吧?”想到昨晚在程惟正为自己努力工作时,他却在一旁呼呼大睡,谨之心里是既抱歉又惭愧。
  “嗯,有点。对了,食材我都准备好了,在厨房。”
  谨之回头看了看,点点头,又说道:“你到房间再睡一会儿,我做好叫你。”
  这时程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用了,我帮你。”
  
  原本以为等待自己的只是一顿简单的家常饭菜,材料也是在逛超级市场上随便选购的,但现在看谨之的架势好像是准备大显身手了。除了帮忙洗菜之外,程惟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麽,索性站到一边看著他忙活。
  谨之烹调的手法并不算是很熟练,但态度一丝不苟,操作起来也有条不紊。偶尔觉得拿不定主意,还会到上方的壁橱里找出彩页的菜谱参考看看;进行煎炸时躲得很远,当油星飞溅出来他甚至孩子气地低呼一声,引得程惟在旁默默的微笑。
  因为开著燃气炉,厨房的温度有些偏高,谨之的袖口已经挽到了上臂,衬衫的纽扣几乎全部敞开著,薄薄的汗水附著在健康的蜜色皮肤上,在灯光下闪烁著性感的光泽,大片赤裸的部位在那条对这个高大男人来说未免太过可爱的围裙的遮掩下依然散发著致命的性别诱惑力。
  油烟机发出低微的工作噪音,火上的锅子更是不断制造著各种生动的烹饪的声音……在近乎嘈杂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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