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和阎罗系列第二部] 圣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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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月和阎罗系列第二部] 圣贽-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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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这是……是我吗?在多瑞的梦中,压制着多瑞尼斯,以痴颠疯狂的爱在逼迫着他的人,竟是我吗?多瑞的心中,一直在恐惧着我的爱吗?在天上界的告白,所发生的那一切到现在还令多瑞如此揣揣不安,真正在慢性扼杀着多瑞的人,竟是我吗? 
  那,根本就跟恶鬼没有什么两样嘛! 
  艾默咬着牙,直到自己的口中已经满布着血腥的味道,直到指甲戳入了自己的内中,他都毫无感觉的,看着辗转呢喃的多瑞。 

  不要这样,多瑞,不要这样!你对我的恐惧,会将我推入再无法翻身的深渊中啊!我不想伤害你,我不想! 

  晨曦照射着大地,唯独无法入侵魔界的领域。上方笼罩的乌云,在这即将发生天地骤变的一日,深浓得更为骇人、骚动着雷电交错互击。 
  走过了暗黑的廊道,艾默面无表情地进入魔王宫殿的大厅,居于上座的魔王唇角漾着微笑说:「你的脸色有所转变了,果然一夜的思考,对你是有帮助的?」 
  「回答我一个问题。」艾默沉声说。 
  「别说一个。上个、万个问题,在你杀了我取得魔力之后,你都能获得答案 」 
  「上神的领域中,有能通往魔界的门,那么你这里应该还有一道门,可以通往天界吧?」 
  「当然有,不然这么多年来,我如何令多瑞尼斯回返天界。不过我不能说出来。那是魔王重要的秘密,能得知这秘密的人,只有我。能操纵这道门,送任何人回去的也是我。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魔王顿了顿,呀地张开诧异的嘴:「不会吧?你打算将他送回去吗?喂喂,为什么要做那么愚蠢的事?别傻了好不好,你不是爱他爱得要命,拋却了天界的一切来这里找他?好不容易到手的这一刻,为什么要送他回去?我真是不了解。」 
  「你可以不必了解。」 
  艾默不需要任何人的了解,他的多瑞的爱……一夜之间所生的恨……可是再多的恨他都伤害不了多瑞……这就是事实。不能得到的,就毁灭。不能拥有的,就玉石俱焚吧。这种想法在昨日的漫漫长夜中,他不是没有,却不能。唯有对多瑞,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伤害他的。他对他的爱,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心的束缚了。 
  所以,他要借住魔王的力量,伤害自己,伤害……这个再无法回归自己所有的自己……这是给予自己最合适的惩罚。惩罚爱上不该爱的人的他,以及惩罚无法爱上他的那个人。 
  魔王沈吟片刻,摇着脑袋,「爱是什么呢?」 
  「你永远无法了解。」艾默嘲讽地望着他,「魔物是不会懂得。」 
  「那么,你要做一个懂得爱的魔王?」已经看出艾默所下的决心的菉华,虽然说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安。为何?他感觉到自己所下的棋,到最后仍旧不能与那家伙抗衡呢? 
  「那就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了。」艾默走上台阶,俯望着魔王说:「脱掉你的衣物。」 
  「?」菉华眨眨眼。 
  艾默唇角浮现一丝佞狂的笑,神圣的美貌上,隐约能见魔的影子——「我要在多瑞尼斯的面前,蹂躏你。」 
  「啊?」菉华不懂他在说什么。 
  扣住了魔王的衣袍,艾默大手一分,将它撕裂后拋到地上,「对于即将成为下一任魔主的我来说,需要祭品。没有什么比带着血味的,前魔王的精肉更适合的,我会在多瑞尼斯的面前拥抱着你,杀了你!」 
  这是……菉华看着驾临于他身上的少年(男人?),身子居然无法动弹了……恐惧?不安?臣服?这种陌生的滋味,到底是什么?忽然间,脑海中晃过了这几千年漫长生命中,几个令他永生难忘的镜头。 
  第一次的进食,所吃进的妖魔血肉;第一次尝到痛裂屈辱的行为;第一次被践踏的身躯;那一轮绯红之月—— 
  菉华很清楚,自己满目创夷的一生中,没有什么可值得怀念或眷恋的,对于千辛万苦得来的这个临命终期,也许照文默所说的,这真是个再完美不过的下场,最合适于他结束一切的下场。 
  放松了身子,菉华微微一笑:「好啊,新魔王,就让你支配这贝身躯吧,这是我这位老魔王能给你的最后贺礼!」 

  「艾默?艾默!」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位于原先寝宫中的多瑞尼斯,还有些摸不清楚……脑海中残留着黑牢中,魔王恶意施加的惩罚……成千上百个以艾默外型出现的使唤魔,纠缠着他,撕扯着他……最后…… 
  那之后,我是昏倒了吗?那,艾默呢?我被放出来了,可是艾默不在这里?莫非又是魔王…… 
  可恶!早说过不许他碰艾默半根汗毛的!多瑞尼斯想也不想地跳下床铺,往魔王的宫殿弄去,沿途他注意到宫殿内空无一人,这是很少见的,最喜欢热闹的菉华,不可能会把所有的人都支开吧? 
  可是没时间想这么多了! 
  多瑞尼斯赤足奔过冰冷的黑暗回廊,寻找到那扇门,使劲地踹开它——「菉华!把艾默交出来!」 
  「啊……啊啊……」 
  映入眼帘的,是一幕烧灼多瑞尼斯双眼,难以置信,心神俱裂的一幕—— 
  为何? 
  艾默的手为何缠在魔王的身上? 
  为什么? 
  艾默会抱着魔王? 
  那些是我看错了吧?这一切都不会是真的吧?为什么会在媾和,这两人为什么会腿缠着腿,身缠着身的交缠在一起! 
  「艾默……你……你疯了吗……连你也被魔王……操纵了吗?」颤抖的嘴,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字句。 
  冰冷的目光、无动于衷的完美艳容,回视着他。多瑞尼斯不相信,这不是艾默,艾默不曾用过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他的艾默曾经说过的,不论发生任何事,自己都可以相信他的! 
  「……啊嗯……啊嗯……好棒……艾默!杀了我!杀了我!」菉华高高地弓起身子,在他的身下尖叫着。 
  多瑞尼斯摇着头,看着艾默抽出了手心中的神剑,往着菉华的胸口—— 
  「住手!不要!」发出惨绝人寰叫声的是谁?多瑞尼斯远扬的意识中,不断地在想着:我不信,我不要,我是这么地相信你,你却……艾默! 

  诞生,新章。 
  新生阎罗降临的一刻,天地异变、撼动世界、妖魔四下窜逃。 
  他走下台阶。 
  凝视着昏躺于地上失去意识的天使。 
  魔王,温柔地抱起天使,开启了天、魔交界的门。 
  「这不是结束。」他说。 
  无尽的未来中,魔王将守护着这个有他的世界,与无止尽的黑暗缠斗下去。 
          ★☆★☆★☆★☆★☆★☆ 
  「好意外的始末。」啪,放下一颗棋子在盘上。 
  意外在哪里? 
  「当然是……没想到我自豪的天界人原也是有缺陷的,会接受魔王的煽动,成为下界之主。」 
  但你看来没有什么不高兴啊? 
  「因为这种结局虽然令人扼腕,却也令人松了一口气。」 
  噢?此话怎讲? 
  「因为我终于不必再做清理工作了。坦白讲,那还真是一份叫人愉快不起来的工作,可是又非做不可。你认为我爱帮『阎罗』们拆开零件.清洗脏污吗?要不是怕他们真的给我中途报废,我才不会那么傻呢!生成得不够坚固的魔物躯壳,果然是不及天界人好用。」 
  硬是插进来的一界,得维持均衡吗?还真辛苦你了。 
  「万物都是有理数的,谁叫我犯了一步错.只好亲自收拾残局啰。」 
  那么,你认为接下来事情会有何演变? 
  「只要能维持三界均衡的力量,我也别无所求了。我想天界人做一次魔主也不坏,虽是一着险棋,不动则已,一旦哪里出了差错,可能得有赔上毁灭人界的觉悟。但人界要重整比天界重整来说,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问题了。迟早人界也是注定要走向破灭的道路的。因为人比魔还更具有自我毁灭的因子。」 
  自我毁灭的……因子吗? 
  『以后我只需定时照会一下魔主,反正我和新魔主已经见过一次面,想必会更方便沟通。所以未来可以过一段平和日子了。』 
  刚刚不是说,万物都会有变量吗?你这么笃定,好吗? 
  「兵来将挡。喂喂,快点下你的那一颗棋,不要以为我会被你的拖延战术给骗过。」 
  呵呵,那真失礼了。 

  冥冥中的定数? 
  天运? 
  无法窥视的奥秘? 
  穷极一生的追求?执着?爱?究底后的破灭虚无? 
  移动于星罗棋盘上的棋子们啊!何时才能挣脱自己的轨道——自由行。 

附章: 

越过生与死 

  将沉重的两箱啤酒由后门搬进音响震耳欲聋的酒吧内,少年挥了挥额头上的汗,走进吧台中,向正在摇着鸡尾酒的老练调酒师说:「新货已经补充进来了,杰。」 
  「喔,多谢。」嗄啦嗄啦地,把海蓝色的酒倒入了精致的水晶杯中,调酒师放上一块杯垫,缓缓地推越过大理石桌面,送至客人面前说:「您的夏威夷之月,先生。」 
  「我没有点。」有着一双冷冽黑眸的美青年,操着纯正的道地牛津腔,说。 
  调酒师笑了一下,「我知道,这杯是那边那位先生点送给您的,还有,『这个』也是他要我交给您的。」 
  印着酒吧名字的名片背后,工整地写着几个号码,这无疑的是最老套的搭讪手法。 
  在酒吧当中每天这种场面不知要上演几次,少年根本就没有兴趣——对,在他接触到美青年不经意抬起,意外地和他对上的视线之前! 
  多么……几乎要找不到形容词的少年,咽下一口气。是的,他见多了东方人,也知道那种黑黝深邃、神秘无比的色彩,并不代表东方人真的有多神秘,实际上在伦敦有许多外表是东方内在却很西方的开放东方人。 
  可是「他」不一样。 
  「我脸上有什么吗?」美青年微侧了脸,问。 
  「啊!不!没有!很抱歉!」一连说了好几个单字,慌张到极点的少年不小心还弄翻了两只酒杯。「啊啊!」 
  「朗尼,你够了,不要在这边碍手碍脚,去那边。」调酒师忍不住开骂了。 
  「对不起、对不起。」 
  满面通红的少年越是紧张就越笨手笨脚,当他想越过调酒师走到角落的流理合时,又不慎撞到另一名调酒师,害得调酒师没接到拋在空中的调酒器,匡啷摔到地上。少年和调酒师默契十足的一起发出惨叫。 
  「呵呵。」 
  少年脸色苍白地抬起头一瞧,那发出微不可辨闻浅笑声的人,正是方才的美青年,纵然他以拳头搭在扬起的唇角边做遮掩,但从侧过去的脸颊抽动着的模样,以及肩膀轻轻抖动的样子……显然是在强忍笑意。 
  尴尬与怨嗔让少年不自觉地红着脸瞪他。 
  罪魁祸首可是你耶!他真想这么吼给美青年听。 
  不过——少年看看四周的的「惨状」,自己也觉得好笑地松开了唇角——算了,看在他笑起来有种「令世界豁然一亮」的魔力,就原谅他吧。 

  由这段小插曲平静下来后,朗尼洗着一个接一个堆过来的脏杯子,眼睛还是不自觉地会往美青年的身上瞄去。就在刚刚的十几分钟期间,美青年的面前又多了两、三杯「别人点送」的酒类。从啤酒、纯威士忌不加冰到血腥玛丽。截然不同属性的酒,犹如一一在试探着美青年的品味与趣向,因为谁都捉摸不定这神秘东方男子的心,倒底是属于什么样的颜色。 
  「了不起的盛况。」凑到他身边,同样在打工的伙伴,也加入清洗杯子的行列。 
  朗尼当然知道他在指谁,随口应道:「好象是陌生面孔,以前在这一带没见过。」 
  伙伴耸一耸肩,「大概是一名观光客吧?谁在乎呢!既然来这儿就是为了寻找刺激与对象不是吗?看他那样子也不像在等人。现在后头那一桌的人正在赌,那个东方人最后会接受谁的邀约。」 
  寻求一夜之欢吗?不知怎地,朗尼从东方美青年身上嗅不到那种肤浅的皮肉淫乐之气,「他」就像是——这到处飘荡着大麻、彼此传递着海洛因针,以及不在乎有多少人在看,照样随性所致脱下衣物,跳到桌上扭动身躯,明目张胆的以各种名义「求爱」与「追欢」的疯狂动物派对中——唯一不受贺尔蒙影响,还能以「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透澈眼神,旁观龙蛇杂处云云众生的人。 
  「他真的是来找对象的吗?」无意识的,朗尼喃喃地说出心声。 
  「拜托。这里是西伦敦最有名的猎男点,普通人要是一进来看见这里的气氛,知道自己走错地方,掉头就离开了。他可是坐在那里足足坐了半个钟头,也不见他有看手表或看向门的地方,这一些还不是以证明他是来干嘛的吗?」伙伴哇啦啦地说出一长串理由。 
  「你还注意得真详细。」朗尼瞠目。 
  伙伴咋舌地说:「谁叫那家伙很碍眼,好象故意在炫耀自己有多受欢迎般,把杯子堆在面前,又不去碰。」 
  「也许他只是不喜欢对方。」 
  这就是所谓公孔雀效应吗?争相辉映自己美貌的公孔雀们,在发情期间也会群起攻击一只比较漂亮的孔雀,将牠身上的羽毛纷纷啄落。面对「美丽」的同性,妒忌、羡慕的心理,接着反导为排斥效应……人或孔雀其实相去并不远? 
  「是啊,自以为有几分骚,就起来了。」 
  「……」听到伙伴使用的不雅言词,有点侮辱到对方,令朗尼闭上嘴,闷不吭声地继续清洗他的杯子。 
  沉默下来的对话,在过了几分钟后,伙伴以手顶一顶他,以下巴示意朗尼—— 
  「你看,麻烦的角色登场了。」 
  靠近东方青年的,是在这间酒吧中被列为头号危险人物的「K」。这时,朗尼也不由得为东方青年担忧起来。K是熟面孔,嗑药、酗酒、打架、闹事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上回K还怂恿了一伙人,架着一名初次到酒吧来尝鲜的十七岁男孩,就在酒吧里摆放着的撞球台上轮奸了他。 
  那男孩后来再也不曾出现在这酒吧内了。 

  「喂,宝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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