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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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 第6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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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里全部是自己的部下,蒙毅的打算还能实现。可现在这里有这么多咸阳令尹手下军卒,你直往咸阳令尹也跟着你造反?

回身对着副将一递眼色,副将立刻明白过来。立刻回去发飞鸽传书和追回信使,最重要的便是将信使身上的信笺弄回来焚毁。这种要命的证据,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中郎将大人,您怎么来了?”五百多人显然不可能隐身,尤其是大秦禁军有仪仗队的功效,铠甲远比普通秦军士卒华丽。站在街市上,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想看不到都难。

“呃……!闻听大王在此,特地来护驾!”蒙毅现在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赵高,可赵高问起又不能不答,只能硬着头皮说瞎话。

1105。第1105章 谏逐客书

荆二不知道自己的无意之举,挫败了他登基以来最具威胁性的一场兵变。若是今天没有咸阳府的这些军卒,他可能已经在蒙毅的挟持下回了宫。更有可能,三天之后蒙恬带着大军杀回来,他这位大王就会暴毙在承明殿里面。

“拔!给孤将他的牙全都拔光,伶牙俐齿。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孤的钳子硬。拔!把他的牙都拔光!”

现在荆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子玉的身上,现在的子玉丝毫没有刚刚偏偏儒雅的风范。人被绑在柱子上,两个五大三粗的军汉一个按着他的头。另外一个正在拿老虎钳子在拔牙,每拔一颗牙子玉便会发出“呜”“呜”的惨叫声。

每当惨叫声响起,便会有一颗浸满鲜血的牙齿被扔在托盘里。很多时候,上面都会带着发白的肉。看的虢美人和卫美人直翻白眼儿,用尽最大的克制力才没有昏过去。

厅堂里面只能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不久前还在津津有味儿听书的那些人,现在全部都倒在血泊之中。那位殷勤的茶肆老板,被两杆长戟钉在柱子上。黑色的鲜血在脚底下滴了好大的一滩。

咸阳令尹要吓死了,他任咸阳令尹已经五载有余。这一阵子他的精神头都用来巴结上头,以至于自己地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一无所知。

现在咸阳令尹急得团团乱转,恨死了这帮找麻烦的家伙,下手自然的绝不留情。

“大王,中郎将蒙毅前来护驾!”赵高走到荆二的身边,赔着小心的说道。

“他的耳朵倒是灵光,让他进来护翼在孤的身边。那个子玉让他接手,务必问出来这些鬼话都是谁教给他的。”荆二的咆哮声好像一头饥饿的狗熊。

“诺!大王,可将人犯带回廷尉署详加审讯,自然可以知道幕后主谋是谁。这里是……奴婢看大王还是先回宫为宜。”赵高赔着小心规劝道。

虽然外面有军卒把守,街市上也戒了严。可天知道门缝后面,窗棂角落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这里。谁也不知道这间茶肆到底犯了什么事,可一次性处决这么多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秦人,这就有点儿骇人听闻。若是被百姓们知道,还不知道会如何议论。

事情其实就是怕没有活口,只要有活口就好办。赵高坚信,到了廷尉署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蒙毅在边上有些讪讪,这个时候荆二正处于暴走之中。他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去见礼,这会儿的蒙毅正满脑子盘算,一会儿荆二询问自己擅自调兵的事儿,自己要怎样回答。

荆二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愤怒中缓过劲儿来。看看满地鲜血淋漓的尸体,他也觉得此事做的有些过火。

“人带回廷尉署,一定要问出幕后的主使。回宫!”盛怒之下的荆二,带着两个吓得快要昏过去的美人回了咸阳宫。赵高赶忙吩咐人将子玉带回廷尉署审讯,自己带人跟着荆二回了咸阳宫。

蒙毅的突然出现让赵高十分警惕,秦军军规森严,无辜调兵那是要掉脑袋的。蒙毅哪里来的胆子,没有收到军令便调集军卒?

事实证明廷尉署的刑讯水平的确高超,子玉的意志也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定。下午人送进去,还没等到晚上就招了。

“什么?他们有三百多人?”荆二的咆哮声让整个承明殿都在颤栗,敢情这帮家伙还是组团来的。儒家这是要做什么?拿老子当副本儿一样刷经验?他奶奶的,天下迟早都是老子的,你们这帮儒生居然敢当大忽悠。

荆二怒了彻底的暴怒了,狼一样的眼神盯着赵高。“抓,都给孤抓起来。一个都不要放过,全部都抓起来。坑杀,住按起来都给孤坑杀喽!”

因为气愤,荆二的面孔扭曲狰狞的像个鬼。承明殿里面所有人都变身鹌鹑,低头弓腰塌脖子,双腿都夹得仅仅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这位暴走的大王。不对,现在的荆二更像是阎王。一言而决人生死!

“所有儒家经典,全部都烧掉。一件不留!谁家如果敢私藏儒家经典,一律杀无赦。”暴怒的荆二很快颁布了这个恐怖夜晚的第二道君令。

咸阳城里立刻乱了,到处都是军卒在搜捕儒生。还有八百里加急驰往各地,凡是见到儒生一律就地坑杀。大秦境内一切儒家经典,一律焚毁私藏者处决。

仅仅在咸阳周边,一夜之间便坑杀了三百余名儒生,以及疑似儒生。从民间收集来的书简,摞得跟小山似的。军卒们在上面泼上火油,火把便扔了上去。

熊熊的烈火远远看过去,好像是一支火炬。将咸阳宫前映得火红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咸阳宫着火了。

闹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赢傲和冯劫便来觐见荆二。他们一个身为丞相,一个身为御使大夫。居然不知道,昨天晚上闹了一宿。今天廷尉署侦骑四出是为了什么。

“骇人听闻,简直是骇人听闻。堂堂大秦帝国国都,竟然肆意流传这种诋毁君王的言论。监察御史是干什么吃的,百官又是干什么吃的。

你们就是这么看着这些儒生,无中生有肆意传播流言的!”荆二的一根手指左冲右突指东打西,几乎戳到了赢傲和冯劫的脸上。

冯劫和赢傲很尴尬,堂堂大秦帝国都城出了这样的事情,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别的不说,一个失察的罪名是逃不过去的。

“现在,你们说怎么办?”发了一通脾气,荆二觉得松快多了。

“呃……!”二位大佬竟然无言以对。

“平日里你们千条计策,万道谏言现在怎么没话说了?我大秦泱泱大国,早在先帝时期就可以踏平六国。都是让这些混进来的六国人给耽误了!

先是有郑国献计修造郑国渠疲秦,后有嫪毐叛逆。还有吕不韦那个小人,中饱私囊任人唯亲,视我大秦法度如无物。西北那个云钥,就是吕不韦姑息养奸的结果。”

荆二已经气得胡说八道,枉顾吕不韦与云钥仇怨甚深的事实,开始说胡话。

说着说着,忽然荆二脑袋里灵光一闪。对着赢傲和冯劫说道:“既然我大秦这么多事情都是六国人搞出来的,证明六国人对我大秦百害而无一利。孤决定驱逐关中的山东六国之人,更加不能让山东六国之人在我大秦为官。凡是六国之人,必需一月之内离开关中之地。”

荆二的话一出口,赢傲和冯劫的脑子立刻就当机。驱逐六国之人?现在六国已灭其三,魏国也是摇摇欲坠,其领土仅剩下被围困的大梁而已。

秦国先有商鞅,张仪,范睢,吕不韦等人为相邦。这些人可都是六国之人,更不用说在秦国为官的六国官吏,更是多如牛毛。现在,大秦已经和六国深深捆绑在一起。想要驱逐六国之人,根本办不到。除非,荆二想弄得天怒人怨国家机器停摆。

赢傲和冯劫对视一眼,冯劫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话他是不能说,江山是你赢家的,要说也得是赢傲来讲。

赢傲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来邳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穆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众,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强大之名也。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器,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后宫,而骏良駃騠不实外厩,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所以饰后宫,充下陈,娱心意,说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则是宛珠之簪,傅玑之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于前,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夫击瓮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韶》、《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今弃击瓮叩缶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昭》、《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

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借寇兵而赍盗粮”者也。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1106。第1106章 狠辣的王贲

桃花纷纷落落,粉色的花瓣被春风吹进流水随波逐流。如果此时在壶口两岸,便可看到壮观的桃花汛。可惜这里是大梁,黄河九曲流淌到这里,声势磅礴的桃花汛已经平缓许多。山岭上刚刚度过冬天的动物们纷纷探出头来,享受这温暖的春日阳光。更有些小兽,忙不迭的啃着刚刚返绿的植被。补充一下一个冬天所消耗的体力,饿瘦了的狐狼们趁机大肆追捕。熬过了残酷的冬天,这些家伙都欢喜雀跃的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一大队骑兵忽然出现在黄河两岸,为首一位将军黑盔黑甲。身着大红色披风,看模样就知道是统兵大将。身后跟着一群骑士,人人皆如虎狼一般。飞鹰怒马,个个身上都带着军人特有的铁血气质。

“少将军,前面便是黄河河堤。”一群人在岸边勒马站住,立刻有人上来禀报。手指着一里左右的远处,一道河堤玄色玉带一般卧在黄河两岸。此时水流湍急,从上游带下来的泥沙使得河水浑浊而泥泞。黄河到了这里才称得上是真正的黄河,跟河套草原的那段黄河比起来,简直就是两条河。

王贲看着眼前的这段黄河,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梁之战打的冬去春来,大家伙儿就连年都是在大梁城下过的。谁也没有想到,战斗居然会这样惨烈。魏人的抵抗异常坚决,几万新编赵军填进去,魏人居然死战不退拒不投降。明明老人孩子都上了城墙奋战,却仍旧在苦苦支撑。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为什么什么而战。不是说魏王假无德无能么?为何魏国百姓如此效忠于他?王贲怎么想都弄不明白!

朝廷里面出事儿了!王贲也是在朝廷给王翦的军报当中得知,儒家居然派遣儒生前往咸阳。公然在咸阳城内诋毁大王的出身,如此目无王法的事情让大王暴怒不已。邸报上说,一个晚上便坑杀了数百儒生。三秦境内,所有儒家典籍被付之一炬。

大王已经派出时辰是责问齐王建,如果齐王不能给大王一个满意的答复。王翦就要率领大军去临淄问问,稷下学宫到底什么时候会被拆毁。那些儒生,什么时候会被坑杀。顺便将不听话的齐王建押回咸阳,王翦已经押回去三位大王。已经积累了一定经验,这一次一定要保证齐王建活着到咸阳接受羞辱。燕王喜被活活饿死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再吃发生。大王需要一个娃样子,让天下所有人都看到质疑他血统的下场。

王翦回了邯郸整军备战,围困大梁的军务只能交给王贲。好在魏国已经虚弱不堪,他们没有能力发动反击。煮熟的鸭子,还怕它飞了不成?

临行时王翦并没有带走多少军卒,齐国人的战斗意志远不如魏国人。与其说是行军作战,其实不如说是行军就好。除了临淄,基本上没有什么作战的机会。甚至王翦觉得,即便到了临淄也没什么作战的机会。只要大军到了城下,即便齐王建不想投降。他的那些所谓重臣,也会主动将齐王建绑了送出城外。

那个齐国已经腐败透顶,整个国家所有的官吏都在想着如何捞钱。事实上作为齐王,田建的能力远不如他的老子。他的权力,多半已经被权臣架空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大秦来时,当做娃样子被顶上去。

然后这些齐国的重臣们,便会凭借有功之臣的身份,心安理得的享受数十年来的腐败成果。做一个不折不扣的土财主!

王贲不想为了夺取大梁城,过多牺牲自己的手下。赵国人是炮灰,可自己的手下是大秦军卒,二者有着本质的区别。老秦人的血脉不能这样白白牺牲,必须想一个不死人就能攻下大梁的法子。想来想去,就只能打这条黄河的主意了。

黄河九曲,通过黄土高原的时候会携带大量的泥沙。这些泥沙在水流湍急河水充足的时候尚且无妨,可到了水流平缓的地方就要了老命。泥沙淤积了河道,使得河床是一年年加高。两旁的河堤,也跟着一年年的增高。这样就形成了所谓的“地上河”。

为了不让黄河改道,下游的君主们算是操碎了心。年年都要抽调大批的青壮修河堤,一年的徭役大半倒还是用在了这条河堤上。

王贲看看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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