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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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秦-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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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担架从云玥的身前被抬走,云玥掀开被单看了一眼。旁边的燕莎“呕”的一声便吐了出来。这还是个孩子,年纪绝对不超过十六岁。连枪毙都没资格的孩子,却拿起刀剑上战场杀人。

他伤得很重,整个后背与大腿都烫伤了。伤口感染化脓,溃烂得看不出一块好皮。死亡或许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死得太惨了,这样活着便是遭活罪。

头孢的数量并不多,云玥分给了几名军官后。剩下的人只有咸盐水,这玩意的杀菌作用很不靠谱。这些天来死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创面感染引起。

“去后勤营要一副好棺材,就说是我要的。他们不给,你们来找我。”云玥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能为这些死去士卒做的只有这些。都是丘福那老王八蛋干的好事,走时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汉子。那种朝气勃发的样子,云玥至今还记得。

一群顶天立地的汉子,愣是被一纸军令折磨成这样。云玥比任何时候都要恨廉颇,恨丘福。没有廉颇,丘福那老王八蛋便不会掌军。他不掌军,这些人便不会死。云玥发誓,丘福的脑袋弄回来。一定要大家当夜壶用,你尿完了他来尿。

骑卒越死越多,这一赶路颠簸起来死的便更多。最后活过来的,只有吃过头孢的敖沧海和几名骑卒军官。

这几个家伙的伤居然开始见好,老皮褪下新皮刚刚生长。一个个狗熊一样强壮的汉子痒得拿脑袋撞车辕,他们的手都被云玥绑住。这个时候不能挠,感染了那是会送命的。

战场上身带箭矢扔死战不退的汉子,此时哀嚎声好像草原上受伤的孤狼。车辕被撞得“咚”“咚”直响,脑袋先是发红然后起包,最后一个个头破血流。

云玥不得不让人将他们的脑袋都剃了,头发里头他娘的是虱子。现在又染满了血,想不得破伤风都不行。那玩意,也是会死人的。

敖沧海现在的形象非常可笑,脑袋包得好像个印度阿三。剃头军卒的手艺很潮,东一块西一块的还留着短茬儿。耳朵旁边还留着一撮,看起来跟指环王里面的精灵似的。

“校尉大人,兄弟一场给我一刀。敖沧海谢谢您了!”实在扛不住的敖沧海把头撞得“嘭”“嘭”的想,鲜血顺着脑袋往下淌。半边脸颊都染红了。

“老姜,老姜……快点过来!”云玥无奈呼喝着远处和几个老兵油子嘀嘀咕咕的老姜。

“校尉大人,何事?”这老家伙一只眼睛,还贼眉鼠眼的四处寻摸。怎么看,怎么就不像好人。

“一棒子打昏过去,手脚利索点儿。再撞一会儿,流血也留死他。”好不容易算是救过来这么几个,别最后脑袋都撞傻了。一个个跟吴老二似的就糟了,老子又要多养好些人。

老姜鄙视的踹开撸胳膊挽袖子,拎着哨棒过来的郑彬。单手成掌在敖长海的脖颈处一劈,敖沧海立时便昏了过去。一辈子混沙场的老家伙,这一手玩得贼溜。

见另外几个家伙也都痒得难受,本着教学的精神。开始指导郑彬,看起来教学成果不怎么样,云玥在另外几辆马车上听到了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就这样一路晃晃悠悠的走了五天,廉颇的身体素质不得不说是真好。剩下半条命的老家伙,现在居然生龙活虎四处巡视。不过这老家伙现在从来不在云玥营里吃饭,就算是明显的喉头耸动也从不破例。

车营的车武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作为他的顶头上司。这货对云玥从来就是带搭不理,就连老伙计褚大勇与敖沧海规劝也没有丝毫作用。每天见到云玥也不施礼,不过这家伙也不闹事儿,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反正他的后台老板是廉颇,云玥想动他连古战宏那一关都过不去。

幽暗的山洞中点燃着几支火把,山风呼啸着从洞顶的小缝隙吹过。那声音好似鬼哭一般,山洞不大只有几丈方圆的样子。当中摆着一盆炭火,上面架着烧红的木炭。旁边有一双铁筷子,老姜拿着铁筷子夹起一块火红的木炭,便向当中被绑在木桩子上的家伙走了过去。

“小子,都是军中袍泽。本不想这么对你,不过我们要的东西你不说不成啊!上指下派,我也要交差不是。说了吧,说了这颗红枣儿便不给你吃。你看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跟我们这些粗坯不同。满身没一个伤疤,窑子里的娘们不稀罕死。被这红枣儿烫出来的疤可就一辈子下不去了,更何况这滋味儿也着实难受。”

老姜一脸惋惜的抚摸着精壮汉子细嫩的皮肤,车兵常年裹着厚重的铠甲。连箭矢都穿不过去,更别提阳光。是以身上无疤不说,个个还是捂得一身雪白,好似女人的身子一般。也正因为如此,这些细皮嫩肉的家伙经常遭到军中粗汉的嘲弄。

这世上就没有光好不坏的东西,军中粗汉们嘲弄车兵。妓馆里的窑姐却是喜欢,谁喜欢和鲨鱼皮一样的粗汉一起睡觉,还是这些细品嫩肉的家伙抱起来舒坦。

车兵恐惧的看着那粒烧得通红的木炭,木炭被山隙中吹进来的山风吹得明灭不定,在老姜的独眼里好似鬼火一般。

“别充硬汉了,老姜叔年老体衰,最是看不得人家的活比他大。还硬实,一会儿他保管会将那木炭放到你的小兄弟头上。我说兄弟,这一烫你以后可就废了,想清楚什么事值得如此拼命。说了吧,说了我们兄弟便绕了你。都是军中袍泽,何苦如此相逼呢!是吧!”旁边一名老兵油子不断开导,好像这里就他一个好人!

汗水顺着精壮汉子的脖子不停往下躺,老姜手中的木炭靠近了那张白皙的脸。这家伙吓得脸上的肌肉一阵的抽搐,不过还好毕竟是尸山血河是滚过的,没尿裤子。

“滚你娘个蛋,老子现在一晚上干三五个娘们喯都不打。谁像你说得那么不济,不过你说得也对。这颗红枣儿要是放到这小和尚的脑袋上,嘿嘿!保管他一辈子也硬不起来!哈哈哈!”

有老姜带头,山洞中的汉子们个个嘻嘻哈哈的狞笑起来。好几个甚至开始用树枝拨弄那个小和尚,老姜也将木炭放到下面熏烤。

一滴汗水不偏不倚正巧落到木炭上,“滋啦!”一声,那精壮汉子吓得一哆嗦,膀胱再也控制不住。尿水顺着大腿直往下淌,老姜立刻捏着鼻子挑开。

“娘的,还想尿老子。都别拦着,看我今天烤小鸟。各位上眼喽!”老姜愤怒的将火筷子上的木炭扔到炭盆里,又夹起一块火红的木炭出来。对着那精壮汉子的下身便要下手。

“我说,我说我说我全说。”再坚强的汉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当小兄弟感受到炽热的时候,精壮汉子再也挺不住。如实的招了出来!

104。第104章 构思过度的廉颇

夜很黑,刚刚下过小雨。营中的灯火半死不活的烧着,地面上湿漉漉得走上去有些打滑。月亮从乌云中探出头来,看起来明天会有一场大雨。值哨的军士缩头缩脑的躲起来避雨,整个营地里寂静一片,偶尔有几声夜枭的鸣叫,显得这夜甚是恐怖。

黑暗中有几道身影时隐时现,虽然穿着赵军的号衣铠甲。但行迹却颇为的诡异,鬼鬼祟祟的不偷都像是贼。

“老姜叔,来了!”郑彬忍不住叫出声来,不过后脑勺很快挨了老姜一巴掌。

“噤声!坏了老子的好事,扒了你的皮。”老姜恶狠狠的威胁道。郑彬吓得一声也不敢吱,若是说话脑袋上说不定又会挨上一巴掌。

“咱们不告知校尉大人不会有事吧!”身后一名手持长矛的老兵小声问道。

“校尉大人心软,未必会痛下杀手。咱们既然跟了校尉大人,就要及校尉大人之所想。杀了这几个王八蛋,警醒一下那些意图对付校尉大人的人。不然,咱们谁都没好日子过。”

“噤声!人来了。”老姜不满的呵斥着老兵们,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聊天。临阵对敌,心中没有一丝怯意,恐怕也只有这些杀人如麻的老兵油子能干出来。

事情要追述到傍晚时分,老姜等人抓获了一名前往廉颇营中的车兵士卒。经过刑讯,从这家伙的嘴里知道了今天车武居然要对付云玥。而对付的方法居然是掠走燕家姐妹、

廉颇不是傻子,从燕家姐妹和那些马的身上。他已然闻出了阴谋的味道,云玥到底还是稚嫩。新鲜出炉的业余票友,想PK廉颇这种国宝级别的大腕。即便是有超越了两千多年的思维,但也显得缺乏经验。

五十匹燕国骏马,这种级别的马定然是战马。战马可与平常的驮马有本质的区别,战马不怕鼓声,不怕战阵的厮杀声。面对敌军如林的长戟,仍然会一往无前。这不是一天两天训练便可完成的,云玥带回来这些战马。内行人一看,便知道百分百是战马无疑。

还有燕家姐妹,如此级别的美女虽然不少见。但是一胎双生,又生得一模一样。这便是难能可贵,要知道双胞胎虽多,但长成这样的也属难得。这种级别的美女会是乡下村姑?你当燕王喜手下的那些官员们瞎了?

躺在马车上两天的廉颇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猫腻儿。云玥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自己兵败后出现。还他娘的去探查敌情,骗鬼呐?

廉颇识趣的没有声张,很明显云玥背后的老大是安平君。这老家伙为何会护着云玥,廉颇不得知。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政治阴谋。而廉颇虽然是军人,但也是一名杰出的政治天才。不然,不可能在如此血腥的赵国政权更迭中,不受丝毫波折。

这里面是安平君与宁辛的交易,还是赵王与燕王喜的交易。是不是赵王或者安平君想要借着燕王喜的手干掉自己。一个又一个阴谋论,深深的折磨了这位被迫害妄想症患者两天。

寂静盘恒,廉颇这才决定。对这里面最关键,也是最脆弱的一环云玥下手。不过抓云玥太过扎眼,抓那两个燕国女子就不同了。她们是奴婢,没人会为了奴婢大动干戈。动了云玥,安平君会找他麻烦。动了这两个女人,安平君连话都不会说。因为她们不配!

只要抓住了这两个女人,严刑拷打之下不怕她们不招。抽丝剥茧之下,必然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到时候,不管是对付云玥还是对付安平君。都可以从长计议,因为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廉颇可算是占尽先机。

这个计划唯一的缺点,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抓到燕家姐妹。若是打草惊蛇变成了明抢,云玥再官职卑微也不好弄,毕竟身后有安平君甚至是惠文王这样的一座靠山。

事实上这位被迫害妄想症患者想多了,整个事件完全是云玥一场针对丘福的复仇而已。远远没有达到赵惠文王与燕王喜之间这么高级的联盟。最多,安平君也就是个坐山观虎斗而已。在云玥吃紧之时,拉拉偏架仅此而已。

云玥对比廉颇好像只是一只蚂蚁般的存在,同样在赵惠文王与安平君这样的巨头面前,他廉颇什么都不是。

很巧云玥有一个不服管教的部下,又很巧这位部下是丘福提拔上来的。这就好办了,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车武哨长国仇家恨一起涌上心头,主动承担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绑架任务。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们发现云玥晚上并不要两女侍寝。毕竟是军营之中,半夜里唱起夜半歌声。帐篷这东西是绝对不隔音的,这声音一旦传出去。你让周围几百苦大兵如何睡得着觉,听校尉大人窗根恐怕会成为一种时尚。

云玥可不想赶这样的时髦,尽管每天早上小兄弟一柱擎天。但云玥只是要小兄弟坚持坚持,反正已经是自己的口粮地,什么时候种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几天侦察过后,车武大喜。赶忙叫上几名心腹,在得到了廉颇的首肯之后。连夜动手,只要将人扛出前锋营。自有廉颇的人在外接应,整个计划车武觉得天衣无缝。

事实证明,还是有缝。

老姜早就关注上车武,对车营与廉颇大营之间走动的家伙尤其关注。于是便有了山洞中,逼供的那一幕。自然,也有了今天晚上伏击的好戏。一个刺杀上官的罪名,便可以让车武死无葬身之地。即便廉颇亲来,想要保下他也是难上加难。

以后军队里下级军官都这么干,那兵还要不要带。还有哪个当官的敢于严管下属,那些百战杀才都是死过几次的人。一旦没了军纪的约束,还不反了天。

老姜一双独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黑夜之中,身后跟着数十名精干的前锋营老卒。黑暗中,一道身影在篝火前一晃便不见了。却不防数百步远的碉楼上,一枝劲箭带着风掼了下来。

“啊……!”惨叫声只有半声,那劲箭便穿脑而出。带着一捧血与脑浆,射进了泥土里。

105。第105章 射

这一声惨叫好像在热油中倒了一瓢冷水,沉寂中的前锋营几乎在一瞬间便沸腾开来。都是常年混军伍的杀才,睡觉手里都拎着家伙。听见如此凄厉的惨叫,有些人眼睛都没睁开便跳了起来。夜晚袭营,被人堵在帐篷里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

他们快,老姜带着的那些老兵更快。数十名老兵从军帐中瞬间杀出,砍瓜切菜一般的将摸到燕家姐妹帐篷边上的家伙全被干掉。这是老姜事前吩咐的,今天晚上不留活口。

老姜早就想明白了,这里的最高长官就是廉颇。即便抓住了舌头,不是被廉颇包庇着放掉。就是被那老家伙灭口,老姜估计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既然横竖都是死,便给这几个家伙一个痛快。谁让大家是袍泽呢,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几十把刀剑齐下,那黑偷袭中的家伙几乎来不及反抗便被砍到在地。接着便是大戟长矛一阵的乱捅,当火把亮成一片的时候,地上的人已然没了人形。

车武是个谨慎的家伙,这小子没有参加今晚的行动。听到那声短促的惨叫,他便知道坏了事。立刻带了手下士卒赶过来,理由自然是保护校尉大人的安全。

可等他赶到时地上全是咕嘟咕嘟冒血,奄奄一息支离破碎的尸体。

车武的三角眼立刻便得溜圆,这十个人都是跟随了他多年的老部下。有两个还是家族子弟,今天居然死得这样凄惨,如何能让他不怒!

车哨的人本就不多,一车三人一人架车一人持戟另外一人操弓。三个人形成一个战阵整体,十二辆车三十六人,加上马夫伙夫等后勤人员。总数也不过是五十余人。去了十名最强悍的手下,即便是算上马夫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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