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臣的葬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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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臣的葬仪师-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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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转过头,扬起了樱色的朱唇,『尔祈。。。』 

  是了,这个具有磁性的声音,是司寇巖岫的没错。 

  『你。。。』傅尔祈盯著司寇巖岫,诧然开口,『你怎麽化成这样?』 

  『不好看吗?』 

  『不是不好看。。。。』而是太好看,好看到令人匪夷所思,令人毛骨悚然。『你怎麽做的?』 

  『只是用皮肤腊将五官的形状略微改变,固定之後在上点彩妆。。。』司寇巖岫若无其事的说明,『可惜工具不够,要不然就可以直接做一张面皮出来戴。。。直接化在脸上卸妆的时候会很麻烦。。。』他常用的变妆工具全锁在他办公室的柜子里,没时间回去拿。。。 

  『为什麽你会这些化妆技巧?。。。』他原本以为司寇巖岫只是会一些基本的彩妆,但是眼前所见的,根本不能称之为化妆,而是易容。 

  司寇巖岫扬起嘴角,『终於对我有兴趣啦?』自满的哼笑了几声,心里喜滋滋的,『我在唐门里,负责的就是易容外貌,伪造身份。。。』 

  伪造身份,为了躲避仇敌而伪造身份,为了方便行事而伪造身份,为了置造不在场证明而伪造身份,除了改变外观,连身份证明和背景也一并伪造,他瞎掰人物的创造力在唐门里无人能及,最重要的是,他乐在其中,乐在工作。 

  端木信搭乘蜜雪莉雅女王号时,帮他伪造〃林瑞〃这个身份并提供服装的人,就是南官司寇巖岫。 

  他站起身,转了一圈,『尔祈,帮我看一下有那里怪?有哪里需要改?』 

  傅尔祈看著变装後的司寇巖岫,穿著七分袖衬衫,配著长裙的高佻身裁,上著粉色系彩妆的娇颜,戴著细金框眼镜,加上整理过的短发,十足的都会OL味,唯一的缺点,就是胸脯过份平坦,做了抓皱效果的前襟,看起来松垮垮的,有种空寂凄凉的悲哀。 

  『你的。。。。』你的胸部太平板。傅尔祈想直接这样讲,但是他更不想去和老姐借胸罩给司寇穿,挣扎了片刻,一咬牙,『你的妆扮非常完美。』 

  反正不会有没事盯著女人的胸部看,大不了等会儿到厨房炊两个包子给他塞。 

  『谢谢你,尔祈。』司寇巖岫笑得好灿烂,『我们走吧。』 

  『等一下,我先去厨房一趟。。。』傅尔祈领著司寇巖岫,边下楼边开口,『停车场在哪儿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他兴奋的开口,『尔祈,你真的要开灵车吗?』 

  『不。。。。』一想到这,傅尔祈的脸色突然暗沉了下来,『这几天有信仰基督教的丧家,所以黑色礼车开出去了。。。』不只礼车,连搬运器材用的箱型车也全都不在,就连机车也停在离家有数公里远的捷运站旁。。。只剩下。。。 

  『那,我们要坐什麽车去?』 

  傅尔祈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无奈低吟,『电子花车。。。』 



  位於台北与基隆交界处的郊区,鏐觞的总部,占地广大,外围用二尺高的围墙区隔内外,里头则是三层楼高的平房,外观具有清末租界区豪宅的风味,中西合壁。 

  里侧的厅堂,属於帮主的厢房里,精致的窗棂被厚重的帘步遮上,白昼的光透不入,鹅黄|色的灯光,使室内有种隐蔽的阴沉感。 

  商执竞端坐在那霸气庄严的长椅中央,一手搁在刻有蛟龙纹的扶手上,撑著头,闭目聆听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部下报告。 

  穿著深灰色西装的男子,恭敬而迟疑的开口,『商少爷。。。昨天派出去的兄弟。。。』 

  『继续说。。。』 

  『失手了。。。。』他惭愧的低下头。 

  『只有这样?』 

  『不,还有。。。。他们全受了伤,帮里的两台车。。。被炸的全毁。。。』 

  『喔。。。』商执竞淡淡的应了声,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他的侄子可是唐门的南官呢。。。当然没那麽容易被制服。。。 

  『有他的下落吗?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这个。。。。』男子低著的头又压低了几寸,『还。。。还在搜寻中。。。再过不久应该会有消息。。。』 

  『喔。。。』办事效率真糟,难怪鏐觞永远比不上白麟、清风那些大组织,里头尽养些酒囊饭袋,下头无用,上头腐败。。。。 

  『属下无能。。。』 

  『嗯哼,你已经算是帮里最有能的人了。。。』其实不去找司寇巖岫也无所谓,对方迟早会找上门来。。。 

  只是,得看是用什麽身份找上门。是唐门的南官,还是他商执竞的侄儿。。。 

  『叩叩。』房门传来两声叩击声。 

  『进来。』 

  一名手下战战兢兢步入门中,恭敬的开口,『商少爷。。。外头有人指名要见你。。。』 

  商执竞轻闭的眼眸倏然睁开,『什麽人?』难道是司寇巖岫?这麽快就找上门? 

  『呃。。。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还有一个女人。。。』手下支支唔唔了一阵,『他们一直吵著要进来。。。弟兄门看他们形迹诡异,说什麽都不给进,本想要打发他们走的,但是却全被那个女的打倒在地。。。』说到这点,那个女人也是一整个怪,长的虽漂亮,但是身裁却平板到让人感叹,而且还有著一身好武艺。。。。 

  『形迹诡异?』女人? 

  『对。。。。他们是开电子花车来的。。。』那麽俗豔又华丽的大车,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商执竞的眉头皱了一皱,『知道对方的来头吗?』 

  『傅园礼仪公司,傅尔祈。』瞄了一下手上的名片一眼,『是办理老爷後事的人。少爷,要不要。。。』 

  『带他们上来。』商执竞想也不想的下令。『全部退下,没我的指令,不准进来打扰。』 

  『是。』 

  当门板再度开启,两道修长的身影,毫无畏惧,坦盪磊落的走入房中。 

  『商先生,您好。。。』 

  『原来是傅尔祈先生啊。。。。』商执竞坐在椅上,笑眯眯的开口,『旁边这位小姐。。。可以请教您的芳名吗?』虽然他早就猜到对方是谁,但仍然虚假的询问。 

  『是我呀,执竞舅舅。』司寇巖岫咧开红滟滟的朱唇,媚态万千,『认不出您的侄子吗?还是说,您以为我会被你的肉脚手下刺杀身亡,横死在路边?』 

  『哈哈哈。。。巖岫。。。你真爱开玩笑。。。』商执竞轻笑两声,『我只是有点讶异,你会跑去当电子花车女郎。。。看来唐门也挺不好混的。。。。』 

  司寇巖岫抽了抽嘴角,乾笑几声。 

  该死。。。竟然笑他最不愿想起的可耻遭遇。。。 

  电子花车的驾驶仓很窄,前座又堆满了东西,傅尔祈要驾驶,所以他只好乖乖的爬上车子後方的舞台上,小小的车身上,绑著一堆金光闪闪的霓虹灯泡,立著上头绘有像绵花的祥云、大粒蟠桃、豔丽大花、以及有著深人中的仙子仙翁巨型木板,还有能炒high气氛的旋转升降梯。 

  做OL打扮的他,坐在其中,一路上受到路人和其他驾驶的青睐。。。。以及嗤笑。 

  简直把他当猴子看! 

  司寇巖岫用力的哼了几声,冷冷的开口,『。。。最不好混的应该是商家少爷这个角色吧。。。竟然沦落到必须咒杀自己父亲以夺取权位。。。』 

  根据司徒暘谷给他的情报,商执竞从很早之前就默默的渗入组织,拉拢了不少成员,暗地里巩固自己的势力,商平澜公司里的股权,也被他内神通外鬼的占领了三分之一以上。当商平澜死後,他终於可以浮上抬面,正式接管父业,但,谁想到却多出那份要命的遗嘱。。。 

  当然,那些觊觎他产业和权位的亲属们,影响力较大的全被他暗中处理掉,剩馀的人,自然不敢有所妄动。 

  舅舅,完完全全的遗传了外公阴狠的行事手段。 

  商执竞闻言,脸色骤变,他的嘴依旧挂著柔柔的微笑,但是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权位才咒杀自己的父亲吗?』低沉的声音里,带有浓浓的恨意,他沉默了片刻,继续开口,『。。。姐姐是怎样跟你叙述商家的状况呢,巖岫?』 

  『妈妈不常提起商家的事。。。偶尔会感叹豪门险恶。。。』司寇巖岫顿了顿,『她最常讲的,是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妈妈离家之後,最挂念,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商净亭的母亲是商平澜的妻子,最爱的妻子,在生完唯一的女儿之後没多久过世。 

  而商执竞,则是数年後商平澜与情妇所生,和商净亭的年龄差了十三岁。 

  『豪门险恶。。。哈,好个豪门险恶。。。』 

  微笑的嘴猛地一凛,咬著牙,目露凶光,『她没跟你说,我这个情妇生的小孩在家里是被什麽样眼光对待?她没跟你说,我妈在商平澜的眼里只是延续子嗣的工具,生下我之後连踏入商府的资格也没有,只能住在那男人安排的房子里?她没跟你说,商平澜爱的只有她母亲和她这正室生的女儿,我这个情妇生的儿子他总是不屑一顾? 

』 

  他从小就在商家那冷漠又尖锐的环境里长大,商平澜不管他,其他的亲戚视他为瓜分财产的眼中钉,只有商净亭,是那个阴暗的家里唯一给他阳光给他温暖的人。。。 

  但是,她却在他七岁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幸福,脱离了商家,将他独自留在那个黑暗的地方。。。 

  任他自生自灭! 



  商执竞狂烈的嘶吼,将累积数年的怨恨,狠狠的吼出,一字一句,吼出灵魂深处最深最痛的呐喊。 

  司寇巖岫静静的望著商执竞,任他嘶吼咆哮,喊出他无法体会无法理解的怨。 

  『。。。直到我母亲死前,都得不到应有的地位,到死都只是个情妇,入不了商家的族谱!哈,那我算什麽?母不详的孽子?』 

  商执竞嘴角扯出了个狰狞的笑容,闭上眼,发出似笑又似哭的难听笑声。 

  『。。。而且,你知道吗?那个半死不活的臭老头,竟然打算把遗产全留给姐姐,那个被他亲自撵出家门的女儿,那我呢?我忍了三十几年,辛苦了这麽久,换来的是什麽?』 

  要不是好事的仆人听到了商平澜和大伯的谈话并跑来通报,他连翻盘的机会也没有! 

  『舅舅。。。』那些遗产就算全给他娘,她也不会收的。。。但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父子间的信赖,就这样被打散。。。 

  商执竞的眼睛猝然睁开,眼底闪著浓厚的怨与杀意,『。。。派杀手会留下踪迹,迟早被揭穿,所以我找了江湖有名的傅家咒师,帮我下咒杀了我父亲!』 

  司寇巖岫沉默不语,片刻,轻轻开口,『舅舅。。。你真的恨外公吗?』 

  『对!我恨他!』 

  商执竞几乎是反射的作出回答,但,说完之後,却又错愕的睁著眼。好像对自己说出的答案,有所质疑,有所不解。 

  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让他无法语言。他向来只在心理咒祖怨怼,当内心里不断重覆的恨,突然化成语言,用自己的嘴说出来,被自己的耳听见时,却有那麽一丁点的犹豫和动摇。 

  他恨商平澜!他应该恨商平澜的! 

  但是,为什麽当那男人死了的那天,他的心却有种失落的感觉?为什麽丧礼那天,看到乱成一片的灵堂,他的心却有种无明的凄哀?为什麽看见那死老头入殓盖棺的瞬间,他的眼睛会不自觉的流泪? 

  『舅舅。。。你应该是爱著外公的吧。。。那些恨,是你自己强迫创造出来,以消弭不被父爱关注的悲伤。。。』 

  如果不去恨,不用另一种强烈的感情支撑,将会崩溃,将会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商执竞皱著眉,咬著下唇,心里尽是矛盾,爱与恨的两种感情,在心里交织错纵,无法厘清自己真的感情。 

  『舅。。。』 

  无神的目光再次聚焦,两眼再度蒙上阴狠,『那又怎样?不管我心里怎麽想,咒杀自己的父亲是个不争的事实。。。』他将目光移向司寇巖岫两人,『而你们,休想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恨意和阴狠再次占领了他的意识,他按下传呼铃,将戍守在楼下的成员召入房中。 

  『舅舅!』司寇巖岫听著门外逐渐逼近的纷乱脚步声,望著商执竞,『你别再错下去了!我们应该把话讲清楚。。。』 

  他不怕商执竞的部下,不怕被商执竞伤害,但他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因为他和唐门为敌。。。 

  伤了唐门的南官,等於和唐门宣战。 

  『没什麽需要讲清楚的了!』他是弑父的逆子,已经没得转圜,只能一步一步继续错下去! 

  『我不这麽认为。。。』始终沉默的傅尔祈突然出声,他一手伸入口袋中,抽出张符,往门板一射,巨大而坚硬的纸人瞬间迸出,紧紧的压在门上,让人无法进入。 

  『尔祈?』 

  『你想做什麽?年轻的葬仪师。。。』商执竞从傅咸祯那儿得知咒士不能对凡人进行攻击的规定,有恃无恐的冷笑,『在死前为自己超渡吗?』 

  『不是。。。』傅尔祈淡然开口,『只是来为自家堂哥收人钱财却没尽职份一事,登门道歉。』 

  『什麽?』司寇巖岫和商执竞同时诧然出声。 

  傅尔祈轻轻的叹了口气,『傅咸祯并没有帮你咒杀你父亲。商平澜是寿终而亡。。。』 

  『怎麽可能?!那个臭老头明明就是在他贴了符的当天就死了。。。』 

  『凭他的能力,不可能下即死咒 。。。那是长老级的人才能施的。。。傅咸祯下的咒,至少要等三天才见效。。。』 

  商执竞瞪大了眼,表情里有著难以置信的困惑,直觉性的恼怒,以及掩饰不了的希望。 

  『那为什麽。。。。』 

  『商平澜本来就重病在身,命在旦夕,傅咸祯只是刚好在那个结骨眼施了符。。。』还真是巧,该说是商执竞幸运呢?还是该说傅咸祯倒楣? 

  傅咸祯下了咒之後,商平澜刚好死亡,但是咒令要在三日後才会生效,役使的鬼神在三日後才会去索商平澜的魂。如果鬼役无法达成任务的话,咒力将会反扑回施咒者的身上,而发出的咒不能收回,只能更改命令,於是,傅咸祯便命令鬼役,将商平澜的魂强封入地府,使之无法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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