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翎羽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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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翎羽入世-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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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把心狠手辣的周扒皮,缥缈不定的月鹏,还由与他打打闹闹过来的慕容泊涯摆在一起,若是旁人看来,大约会认为周扒皮最不好惹。但是和他们同在一个水平线上的黄翎羽心底清楚得很周扒皮,算小菜。
        〃这就是皇宫内院的‘串门'?〃他询问看上去还比较老实可靠的老宦侍莫槐运。
        〃你会习惯的。〃他拍拍黄翎羽的肩膀,〃你会习惯的。。。。。。〃
        三皇子府里纪律好,外间咣了半天的棉,闹了大半的鬼,里间轮值回来的都睡得死猪一般甜,桶哥的鼾声还格外的大,也不知道是累坏了还是习惯了。
        黄翎羽打着呵欠也睡了下。一切又都恢复了昨日的安静。
        这一觉睡得连梦也没做,无知无觉地过了大概好久。直到慢慢觉得有物体在身上摸索。
        黄翎羽猛睁开眼,一把抓住身上的东西,才发现是只热烘烘的爪子。
        黑漆漆的房子里,四处传来鼻涕飞溅的呼噜声,轻微的呼吸声,还有翻身时衣服被褥摩擦的声音。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爪子动了,忽的抽了出来,揽上他肩膀,接着一张滚烫的脸就贴到他耳边。
        〃陪我喝酒。。。。。。〃
        慕容泊涯的声音。
        黄翎羽愣了愣,想想明天也没什么需要动脑筋的活计,于是低声道:〃先出去再说。〃
        对了,酒?
        他后之后觉地耸耸鼻子,才注意到空气中果然流动着一股酒味。
        〃靠〃也不知道慕容泊涯在这屋子里呆了多久,久到连他在睡梦中都习惯了这股气味。
        他摸索着找丢在铺尾的衣服,手上却一紧,接着头脑一阵晕眩,已经被慕容泊涯稼腋下出了门。
        〃。。。。。。〃黄翎羽对贴着眼睛后退的地面无话可说。
        慕容泊涯掠了数丈,到一株雪松下终于停了。雪松树冠宽阔压低,最是适合隐藏,只是呆在里面就不得不蹲低了身子。黄翎羽双手撑着地面从慕容泊涯腋下挣扎了出来,里的冷风一吹,顿时就有鼻涕四溢的趋势。
        〃自己拿。〃慕容泊涯说道。
        〃什么?〃
        慕容泊涯腾出一只手来指指自己脖子。
        黄翎羽才看清楚,他脖子上围着几件厚衣服,为了防止滑落,还特地在脖前打了个可笑的结。
        他也不客气,七手八脚地取了下来,那衣服还留着慕容泊涯身上的温度,仅仅是握在手里也顿时觉得北风没那么冷了。
        慕容泊涯靠在树干上席地而坐,静静看着黄翎羽穿衣,从怀里掏出一个浅底的白瓷酒盏,提起酒坛倾了些许的酒浆出来,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饮。
        〃什么酒?〃
        〃不知道。〃
        〃不知道?〃
        〃你喝的是酒还是酒的名字?〃
        〃说的也是,喝的是酒,自然不需要知道酒名。也不对,你不知道酒名下次怎么找到这种酒?〃
        〃他们给我什么我喝什么,哪有这么讲究的?〃
        黄翎羽歪着头,往他手中酒盏蘸了半指头,在嘴中涮了口,味道不错,清冽浓稠的白酒,还是酱心。
        〃你不是要我陪你喝的吗?酒盏呢?〃黄翎羽被引上了酒虫。
        慕容泊涯的酒停在嘴边,反应了片刻,才放下地去,从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两个半片的来:〃不好意思,刚才跌了一跤。〃
        跌跤?跌跤偏偏就只跌碎一个?
        黄翎羽用怀疑的目光觑着他。
        〃没事的,我练过铁布衫的功夫,区区破瓷,没那么容易就被伤到。〃明显理解错误。
        慕容泊涯把酒凑到黄翎羽嘴边,让他就着小啜了一口。
        〃周总管把你分哪儿去了?〃
        黄翎羽鄙夷地哼了一声:〃你没闻出来?〃
        慕容泊涯喷笑:〃我还以为你是便秘了才带这种味道。〃
        〃得了吧你,笑得这么难听,我还以为你是屁眼长脸上了。〃
        慕容泊涯嘻嘻笑着又喝一口,然后毫不介意地看着黄翎羽抢了过去,道:〃怎没求我给你换份工?〃
        〃你真当我白痴了?是你把我调过来的,那周扒皮居然还排我刷桶,分明是在给你不好看。听说昨还被罚跪?你在宫里其实也过得不怎么风光的吧。〃
        〃呵呵,这么简单就被发现了。来,多喝些。〃
        黄翎羽最是能和男人们混在一起,现在有人请酒也不推托,也不询问,一口一口地就着。
        那坛酒原本只剩下小半,两人这么斯斯文文的品,也过了许久才终于喝干。慕容泊涯倒提酒坛舔了剩下的几滴,才怅怅然发起呆来。
        看起来,是被什么事给郁闷到了。黄翎羽暗自猜测,仅仅是小小的猜测,因为他没有习惯探索别人的心事。
        慕容泊涯忽然说道:〃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死了。〃
        黄翎羽没作声。
        〃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喜欢男人呢?〃
        黄翎羽心里咯噔一下,迟疑了片刻,才终于问道:〃你找我喝酒,就是为了探讨这事?〃
        慕容泊涯秘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在里发出狼一样凶狠的光,声音越发低沉:〃怎么?你也炕惯?〃
        没等黄翎羽回答,他又收回了凶狠的目光:〃若是你认识那样的人,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
        〃他是丞相的独子,也是我大燕有名的才子,十分好十分好的一个人。。。。。。〃慕容泊涯想了半天,没能想出足以说明他人好的事情来,总之是叹了口气,〃因为被人发现他喜欢男子,被亲人唾骂,朋友离散,就这么想不开割了颈。那一人。。。。。。他父亲竟然没有流一滴泪。〃
        他把玩着手里的酒坛,沉沉地想着心事。
        黄翎羽不敢作声,僵硬地坐在地上,听到他在身旁,的叹息:〃那一人。。。。。。〃
        〃以后少喝些,〃看在算是同生共死过的分上,黄翎羽最终还是炕过眼说话了,〃在这种地方喝多了,死得很早的。〃
        〃你会说出去?〃慕容泊涯歪歪斜斜站起来,〃那我要,那我要。。。。。。
        〃你要干什么?〃
        慕容泊涯咬着嘴唇瞪他半晌,才道:〃师父说了,后下手遭殃,我要,呃,我要先下手为强!〃
        第十九章千年之事
        慕容泊涯咬着嘴唇瞪他半晌,才道:〃师父说了,后下手遭殃,我要,呃,我要先下手为强!〃
        黄翎羽呆扶着身后的树干有些不稳地站起来:〃你。。。。。。〃
        慕容泊涯瞪着眼睛,伸出了双手就去掐他脖子,谁知他站立不稳,黄翎羽又被吓得脚软,两人一下就摔成了滚地葫芦。
        囫囵滚了几圈,慕容泊涯终于压在黄翎羽身上,忽然间停了不动,一只手仍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却死死地捂上了他嘴巴。
        〃嘘〃他轻轻地安抚着。
        黄翎羽感到耳边一股热气吹过,痒得浑身发抖,立刻就醒了酒。这才注意到脚步轻盈齐整,五名一队的巡兵正从近处过去。
        雪松树干高挺,树冠却是低矮膨大,从外面看去就是严严实实的一个锥形的及地帐篷,其中另有蹊跷天地。
        黄翎羽睁大眼睛向上看去,慕容泊涯一双眼铮亮铮亮,专注地盯着外面的人。在他背后,雪松墨绿的树冠泼墨般压了下来,针叶茂密地重重跌落,炕到再上的空。
        这样的重量,这样的安静。
        脚步声渐渐远去,黄翎羽身上一轻,他便再没忍住,掀起脚箍了慕容泊涯小腿,腰身用力,把慕容泊涯用力钳在身下。
        慕容泊涯酒还没醒,挣扎几下没挣得出来,也没运力,放松了身子:〃好男不和,不和。。。。。。斗,我就不认真对付你了。〃
        他在应该是〃〃的那个字上咕哝了几下糊混过去,黄翎羽仍然气结,给他当头一个爆栗:〃你大爷的,看清楚你爷爷是男是。〃
        慕容泊涯瞪他:〃你是宦侍,不是我大爷。〃
        黄翎羽仰天长叹,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怎么样,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清醒过来啊!
        慕容泊涯趁他一时闪神,翻起身来重又压住他。黄翎羽知道他是趁醉发疯,干脆也由着他,自己躺在地下不动了。
        〃我说,我是暂时不能给你换个好活的了。〃
        〃要不暗地里给你使绊子的人就会把我当成你的小辫子使劲的抓是不?〃黄翎羽不屑地接下去,〃你当我傻?放心,其实刷刷桶还挺轻松也挺有趣的。〃
        〃轻松?有趣?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慕容泊涯狐疑地道:〃我不信。〃
        〃你不信?那你自己刷一次不就知道了?〃
        〃你当我不敢?〃他有些愤怒。
        〃你敢你敢,好了,我困了,老大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放我回去了成不?〃
        慕容泊涯忽地站起身子,顺带着把黄翎羽扯进自己怀里,奸笑道:〃不行,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不带我去?你先陪我刷桶再回去。〃
        〃你自己刷去吧,大半的,谁给你送恭桶去净房?〃
        慕容泊涯好一阵没说话,苦思状。终于想出了办法,两手捶在了一起,乐呵呵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老宦侍独有的尖嗓门在朝堂上显得格外的咋呼。
        〃臣有事奏!〃文丞相手执玉圭上前启奏。据说正阳殿的铺地砖是从苏州运来的千淬金砖,青黑墨绿,光可鉴人。连带着的,把朝堂上的对答也反射得一清二楚。
        慕容泊涯侧目看去,这位年近半百的丞相身形苍劲,却也略见苍老。果然,就算他儿子了男人,但是毕竟还是自己的亲子。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羞愤割颈而逝,怎么也会感到悲哀的吧。
        然而朝堂上的皇亲臣子们一个个都想着扩张国土,打压南韩,有多少人知道丞相之子的悲哀,有多少人想过要让这个扭曲的国家恢复到过去。
        〃启奏。〃宦侍长声宣道,慕容泊涯赶紧低头视地。
        列位于左右文武员之首的,正是他们慕容氏四兄弟。老大慕容锐钺和他一排列于文职之首,二哥慕容楠槿与老四慕容炽焰列于武职之首。皇族的名字向来是秘密,所以民间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当今圣上和皇子们的名字如何,他也就大大方方地用本名在外面闯荡。当然,能像他一样把名字不当一回事的人也不多就是了。
        坐在皇座上的这位圣上当年笃信五行之学,有一卜算说他命该有五子,若按金木水火土为名,定能保大燕江山万年。于是每生一子都按五行顺序命名。
        然而多年以来,第五子迟迟不见,皇帝想要怪罪那名卜算,卜算却道:〃之所以第五子迟迟不出,是因为陛下的子之中,有那西戗一族的余孽。〃
        这番话在当时还曾引起好大一场宫变。
        传说中,千年前的大燕,并不像现在一般。
        千年前的大燕,男男之事与男之事一般皆能得到亲友真诚的祝福。而如今,却犹如过街老鼠人人皆可喊打喊杀。
        千年前的大燕,西戗一族正是辅佐融翔王夺得天下的功臣,所以获得无上的荣耀。
        据说西戗一族,每千年就会有贤人出世,六千年前之燧火氏、五千年前之农垦氏、四千年前之宗国氏、三千年前之绥铁氏、二千年前之医毒氏、千年前之隐氏,都曾留下许多富有传奇彩的传说。
        然而西戗族人也就是因为这么特殊的地位,所以今日才被当成了妖孽一般的存在,所以不得不另辟天地不再干预世事,或者是隐姓埋名藏于市井。一旦被人发现。。。。。。
        站在他上首的老大慕容锐钺,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十分没有存在感的一人。
        而老对头慕容炽焰就站在对面,一直拿目光来回扫他。站在人前的炽焰,背脊笔挺,言语掷地有声,不会有人记得他是暗杀为业的鹏组之首。就像人前的慕容泊涯,也是背脊笔挺,言语掷地有声,不会有人记得他是专司刺探的鲲组之首。
        当年父皇安排他俩人做这见不得光的事情,多少也是因为看穿了他们两人根本合不来,不可能联合起来威胁到他的地位。
        半个时辰不知不觉就站了过去,接着是翱就班的退朝。
        日复一日,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慕容泊涯不曾抬头向上,随着人潮退出。
        退到正阳门外时,慕容楠槿才从武职那边走了过来,有些忧:〃听说昨炽焰又去闹你了?有没有什么事?〃
        慕容炽焰站在楠槿后面灼灼地瞪着他。
        〃我得到消息,一早就溜开了。〃慕容泊涯低声地答他,根本不理会炽焰。
        〃小心着些,谁知他什么时候又发疯。〃
        〃除非他把鹏组的杀手全部调来,否则我也不怕他。〃
        〃是是,晓得你鲲组的厉害。〃楠槿拍拍他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总之不要大意。〃
        楠槿正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了脚步。慕容泊涯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交待,赶紧上前,谁知他却揽住他肩膀问道:〃你今日身上的薰与往常不同,倒挺好闻的。叫什么名堂赶快从实招来,老哥好给你二嫂准备一些送去。〃
        原来,还是为了莫韵那子。。。。。。
        慕容泊涯整整思绪,定下心来答道:〃这熏是丫头们备的,二哥先回去,我问清楚了就告诉你。〃
        慕容楠槿爽朗一笑,放开弟弟洒然去了。
        慕容泊涯想想,这才觉得不对劲。他今日用的薰料和往日没什妙别,倒是为了冲淡昨一荒唐而留下的那种味道,多擦了两遍澡。
        这样也能让薰与众不同?
        他举起袖子嗅嗅,狐疑了半天,没得到答案。
        第二十章四皇炽焰
        把头一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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