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辞倾国之新折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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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辞倾国之新折桂令-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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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李崇恩策马上前挡住了骑士。 

“是,殿下,此人当街冲撞,惊吓到了殿下,是小人该死!”骑士连忙下马,跪在了李崇恩的面前。 

李崇恩上下打量跌在地上的杜景之,面上阴郁之色丝毫未减:“算了,你看他吓得脸也白了,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赶路要紧,你把他拉到一边就行了。” 

骑士应了声,连拖带拉把杜景之拉到一边。 

“等一下,我还有话!”杜景之见到李崇恩的表情,心中凉了半截,刚刚出口留人,李崇恩早已带着随从策马而去,马蹄扬起的黄土落了他满头满身。 

“你先走,我来处理。”叫走那名骑士,下马来到近前的正是小瑞子。杜景之一把将其拉住。 

“小瑞子,究竟怎么回事?崇恩为何不理我!”杜景之几乎用喊的,拉疼了小瑞子的手腕。 
小瑞子紧张地看看四周,把杜景之的手扒下来。 

“杜公子,您别叫了。现在您也知道我家主人的身份了。太子殿下是不可能跟您在一起的,他现在已经立了太子妃,而且太子妃现在已经有了身孕,相信再过不久,太子爷就要当父亲了。您若真是为太子爷好,真心待太子爷,就请您把以前的事儿忘了,忘得干干净净,就当从来没见过太子爷。您要是心里一直放不下,一直要去找殿下的麻烦,您也得不到任何好处的,到头来,吃苦受累的还会是您。” 

“我不相信!不相信!”杜景之摇着头。 

唉!小瑞子叹了一口气。看着杜景之的狼狈样子,心下着实不忍。 

“杜公子,我知道您是个好人。不过,听小瑞子一声劝,您还是回自己家吧,别在京城里待着了,太子殿下也不容易,他可是新唐的储君,国家未来的希望。”说着,小瑞子从怀里摸出锭大银子。“小瑞子身上没带多少钱,就这些,您收着,早点回去吧!”挣脱杜景之的手,小瑞子狠了狠心,上马绝尘远去。杜景之手里拿着银子跟在后面跛着脚紧追了几步,终于还是追不上,扑腾摔在尘土里。 

一时间,万念俱灰,杜景之呆坐在路上,半点动弹不得。看着手中的那锭银子,杜景之心如刀割。 

“一日三秋,寸肠千结。敢向青天问明月。算应无恨,安用暂圆还缺。”口里默默念着,眼泪扑簌簌落在地上,渗入松浮的尘土里。杜景之捏着那银子好像握着烙铁一般,扬起走把它狠狠扔了出去。 

“哎哟!”耳边传来一声轻呼,但见那雪白的银子滚来滚去滚到一个人的脚边。那人弯下腰,伸手把银子拾了起来。 

“怎么回事,天上也会掉银子吗?”声音脆嫩,非常好听。这人穿了一双上好的缎靴,可奇怪的是,一般穿缎靴的配的是乌底,但他穿着的却是一双靴底和靴面都雪白的全缎靴。鞋子是在地上走的,这人难道不怕把鞋子弄脏吗?杜景之微觉诧异,忍不住抬头看他。 

一个人穿着全白的衣服走在街上一定会让人觉得很奇怪,但是这个人穿着全白的衣服非常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反而觉得跟他非常的相配,让人看了也觉得非常舒服。衣服非丝即缎,又滑又柔地贴在身上,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在上面,闪动着橙红的美丽光泽。他的额发修剪得十分整齐,贴在形状娇好的眉际上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熠熠生辉,纯净中好似带着几分狡黠。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笑容,嘴角向上弯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杜景之不得不承认,很少能看见一个人可以笑得这么可爱这么让人舒心的。几乎是第一眼,杜景之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对,是个孩子,不是太大但也绝对不小。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有着世间最易让人卸去防范的笑容和最纯净目光的孩子。虽然长得并不是多么漂亮,只能算得是中上之姿,但身上的气质和风度却偏偏让你觉得他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少年。 

少年抬脚看了看自己的靴底,很遗憾地摇摇头,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杜景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抬脚走到他的面前,然后蹲下来。 

“大哥哥,你为什么把银子扔了呢?”少年柔声地说,把银子放进杜景之的手心。他的手小小的,柔软而温暖。“虽然不是很多的钱,但是应该够你换一件漂亮的衣服,好好地吃上一顿,再买点好东西。” 

“这钱不是我的。”杜景之黯然地回答,面对这个温柔的少年,好像眼泪也快要忍不住了。 

“是吗?”少年东张西望着,“可是这里没有别人,而银子又是从你手里扔出来的,如果不是你的又是谁的呢?”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要,但如果是我的东西我绝不会让给别人。” 

少年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伸手从怀里摸出块雪白的绢帕来,细细擦着杜景之满是灰尘的脸。 

“哥哥你别哭了,你看,这么美的一张脸,哭花了多么可惜。我可是最见不得美人儿哭泣了。” 

“小弟弟,对一个男人说他长得美并不是件让他开心的事情。”虽然对这孩子很有好感,听到他的话杜景之还是忍不住皱皱眉头。 

“不会啊!”少年甜甜地笑,“如果有人对我说我长得美,我一定会非常非常高兴的。”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少年拉着杜景之的手睁大了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 


“我姓杜,叫杜景之。”不知道为什么,杜景之好像对这少年的笑容没有任何抵抗力。 

“啊,很好听的名字呢!”少年笑弯了眼睛,“景之哥哥,我姓李,我的名字是李崇义,你可以叫我崇义或者义儿哦!” 

第六章 

“李崇义?”杜景之心中一凛,“你……是崇恩的什么人?” 

李崇义眼珠儿转了转,眨了眨眼睛:“你叫的崇恩就是刚刚你要拦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喽。我说呢,什么人有胆子敢拦太子的人马,原来你要找的就是他。”李崇义甜甜地笑着,“幸亏你不是找小瑞子的,那样就无趣极了。” 

“你认得他们?”杜景之更是诧异。 

“当然了。他叫李崇恩,我叫李崇义嘛!”李崇义撇了撇嘴,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说我们名字这么像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你是他的胞弟?”杜景之不再怀疑。 

“对了!”李崇义拍手而笑。“现在说说吧,景之哥哥。你为什么要找我四哥?小瑞子刚刚又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哭成这样,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杜景之眉头紧蹙,扭过脸去道:“此事与小殿下无关,我杜景之一介平民,当然不会跟皇室有任何牵连。”说着,从地上慢慢爬起,转身就要走。 

李崇义连忙把他拉住。 

“谁说跟我没关系!”李崇义噘起嘴,“最近正好人家觉得好没趣。难得看到你,怎么可以轻易放过。景之哥哥,你说,你是不是跟我四哥有怨有仇,要是你想找他的麻烦触他的霉头,大可以找我帮忙啊。” 

什么?杜景之扭头看着李崇义,愣了一下。有帮着外人找自己手足麻烦的人吗? 

“是真的!”李崇义用着十二万分诚恳的目光看着杜景之,“我真可以帮你,而且也只有我能帮你。你要是想进宫,我可以安排哦!” 

“你……就不怕我是刺客?”杜景之觉得头有些发晕。 

“你不像啊!”李崇义又笑,“哪有刺客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是刺客的。更何况,你长得可一点也不像刺客。” 

“并不是所有的坏人都长着一副坏人样的。你又不认识我,怎知我不是刺客!也许你把我带进宫去,我会杀了你四哥也不一定。”杜景之甩开李崇义的手冷冷地说。 

“那也没关系!”李崇义悠然地捋了一下头发,“别说你不是刺客,就算是,你也不会有机会出手。只要别让他受伤,若你能让我觉得有趣,让我四哥头疼肝疼,我绝对会乐见其成。” 

杜景之摇摇头,觉得李崇义实在有些不可理喻,转身就要走。 

“嗳,为什么我说的话总是没人相信呢!”李崇义低声喃喃自语。“我只不过是找个人回去陪我玩玩,为什么人人见了我都如避蛇蝎一样,难道我长的模样真得很吓人吗?” 
停了片刻,看杜景之的脚步不停,李崇义想了又想,一狠心,跟在后面又走了两步。 

“喂,你快点出来吧,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你不出来,我怎么带人回去!”李崇义大声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说话。 

杜景之下意识地四周看了一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这倒是奇了,明明不过是傍晚时分,就算靠近皇城的街道这时人少些,也不应该一个人也不见啊!偌大的街道上,只有自己跟李崇义两人,而李崇义又在对着空气不知喊些什么,这情景,说多诡异有多诡异。 

“喂!喂!”李崇义叫得更大声了。“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生气喽!快点出来嘛。” 

好似有一阵清风拂面,街道中央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个人来,好像平空生出来一般。杜景之以为眼花了,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 

面前拦住去路的是个黑衣人。此人通体着墨,面上罩着一个白色面具,只在眼部露出空隙,藏在其后的眼睛是大是小,是圆是方却一概看不清楚,黑衣裹着身体,见不到半点肌肤。背后斜背着一把长剑,剑身微弯,约有四尺来长,形状极为古怪,腰侧佩着一把三寸短匕,身形纤长得体,长长的乌发只在脑后束成一束,在阳光下微微泛出幽蓝之光。 

杜景之惊得连连后退,险险撞上跟在后面的李崇义。 

李崇义绕到前面,嘴里哼了一声道:“你终于肯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你再不肯听我话了呢!” 

“属下不敢!”面具后的声音透着金属般清冷的光泽。“只是现在还不到夜晚,属下不便现身。请殿下息怒。” 

“不行,我叫了你这许多声你才出来,一定要罚!”李崇义眼珠儿转了两转,“这样吧,就罚你把面具除了让我亲两口!” 

“也行!”黑衣人冷冷地说,“有两种方法,一是属下先拿把刀,把脸划花了让殿下亲,二是属下帮殿下把眼睛刺瞎了再请殿下亲,当然,首先先要把周围不相干的人的眼睛挖了,比如说他。”黑衣人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杜景之,“不知殿下您要选哪种方法?” 

李崇义闻言愣了一下,又绽开人畜无害的笑容来说:“小摩你还是这么不可爱,亲两下又不会少块肉,干嘛不是自残就是残人的,听起来血淋淋的好吓人。不然这样好了,我们把眼睛蒙起来,这样你又不用划花脸,我们也不用丢眼珠,两全其美不是更好!”李崇义越说越开心。“呵呵,我真是天才!” 

“那可不行!谁不知道殿下的鬼主意最多,我不能保证你不会偷偷把蒙眼布移开。万一真要那样,属下就不得不杀了殿下,而属下也势必不能独活,这么危险的事情,属下是绝对不会做的。” 

“真是的,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你的个性还是一直不变!罢了罢了,刚才是逗你玩呢,我活得好好的,可不想自己找不自在。”李崇义摊开手,一脸无奈。 

杜景之觉得很奇怪。这二人明明就是君臣主仆,相处之时却丝毫没有主从之别,那个黑衣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身份不明,高深莫测。 

“小摩啊,帮我一个忙!”李崇义好似撒娇的口吻对黑衣人说。 

“请殿下吩咐!” 

“呐,这位哥哥不肯跟我走,但是我又想带他走想得不得了。”李崇义眨了眨眼睛,指着身边的杜景之。 

黑衣人点了点头,右手一扬,也不知怎的,杜景之眼前一花,身体软软地倒下,被黑衣人抱在了怀里。 

“殿下,要属下把这位公子送去哪里呢?” 

“嗯,我想想哦。”李崇义手托着下巴,“不能送去雪樱阁,会被父皇母妃发现,也不能送去宫里的其他地方,人多口杂,万一被四哥知道就不好了。那就把他送到我在城外的别馆好了。那里地处偏僻又清静,平常很少人去的,就那里吧。” 

“是!”黑衣人抱起杜景之就要走。却被李崇义一把拉住了。 

“哎哎!你别急着走啊!” 

“又什么事儿?”黑衣人有些不耐烦。 

“我怎么办?”李崇义抬起右脚给他看黑乎乎的靴底,“就是你不肯出来,害我多走了好几步,看,我的新鞋子底又脏了。” 

黑衣人翻了翻眼睛,咬着牙说:“属下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哪有鞋底用白缎做的,穿这种鞋子当然不能走路。好在宫门不远,既然已经脏了,殿下就请自己走回去换双鞋就好。” 

“可是,可是……人家脚好疼!”李崇义扒着黑衣人,“真得好疼哦!而且人家也想去别馆,好久没去了。” 

“那殿下想让属下怎么做?”黑衣人的声音降到了冰点。 

“你抱我嘛!”李崇义甜甜地说,“小摩身上最舒服了,我也要你抱着去别馆!” 

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抱着杜景之,一把提起李崇义,转眼之间不见了踪影。 


昏沉沉地醒来,杜景之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所在。他勉力支起上身,以手支额,强自睁开双眼,打量四周。只见四下里雕空紫檀木的板壁将琉璃屏嵌在中间,上刻着花鸟鱼虫、琴剑瓶炉。锦笼纱罩,金彩珠光,就连地面竟也是碧玉凿花的。自己躺在一张四角雕花的红木床上,床帐是绿烟软罗,枕上垫着百余块上好翠玉缀就的枕席,身上盖着金线银丝绣成的锦被。身上不知何时被换了一身素缎子的中衣,手足干净好像已被洗过,再摸一摸头发,油亮水滑,大概也梳洗过了。这一屋子的陈设极尽奢华,就算是大内皇宫怕也不过尔尔。 

莫非这里就是……皇宫?!杜景之连忙下地,赤着脚奔到屋门口,打开房门向外观看。 

眼前只见一曲长廊,穿花拂柳,抚石依泉,廊边一丛牡丹,一架荼蘼,房门正对着一池碧水。水中无数金色锦鲤悠然嬉水,水上波光粼粼,其水清澈,溶溶荡荡,曲折萦迂,池边两行垂柳,随风拂动。 

这里究竟是哪里?! 

杜景之掩上房门,重新在床上坐着,愣愣地出神。难不成真地入了皇宫?若是自己真见了崇恩,又该说什么呢?骂他,怨他,还是冲上去狠狠捶上两拳,踹上两脚?杜景之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把搜魂要回来,自己回杭城的家好了。正胡思乱想之间,房门一响,李崇义施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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