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奇 by 纳兰容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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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奇 by 纳兰容若公子- 第2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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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谦微微一笑,伸手随意捏起一颗红果放在手心,食指中指夹了银刀,微微用力,切开。
  松开银刀,拉起燕凛的手,将一半果子留在他的掌心。容谦笑道:“陛下不介意陪我一起尝尝吧?”
  燕凛怔怔的将果子往嘴里送,舌下甘甜,却又茫然不觉。心头润澈,却又略带仓惶。
  看着他的样子,容谦实是觉得很有趣。舌间果味清甜,心中欢喜畅然,不觉笑道:“皇上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宫里但凡是有什么好东西,总要先送一半到相府来。各地有贡物献上,你总爱拖了我先去挑一遍。然后才肯收起来。”
  燕凛心中一动,脸上也有了遥忆之色:“那时宫里厨子有新菜色。外地有特色好吃的贡上来,我总要容相陪我一起先尝试一番的。”
  他低头,定定看着容谦又切开一个果子,往他手里送,莫名的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欢喜。
  “那时候……容相也是这样照料我的。”
  他徐徐抬头,目光慢慢凝定在容谦脸上。
  依然是温柔的目光,依然是淡淡的微笑,然而,又分明是不同的。
  那些柔和,温暖,并不过于外露的快乐和欣慰,清清淡淡。却又让人绝不会认错。
  莫名的,燕凛心中就温暖欢喜起来。
  乐昌说,爱护一个人,就是该努力为他做一切他想做的事。只要能让他稍稍高兴些许,自己就无限满足。
  那么,他真的很渴望,很渴望,去为他做得更多。
  “容相,我刚才进来时,看到安无忌正在四下追着青姑娘,靖园告诉我,他们之间,情义颇为相投。”
  容谦自是知他想要提起安无忌与青姑的婚事了,不由得莞尔一笑,将银刀放下,手巾递给燕凛一块,方才自己也取了那绒绣的手巾,擦净了手。
  皇帝的赐婚,是只有贵介重臣才可以享有的荣耀。就凭着安无忌这么个不高不低,往京城人堆里一扔,立马找不着的官职,哪里来的这份光彩,说穿了,不过是燕凛给他的面子罢了。
  “青儿与无忌倒有些相投,只是这男女之情,还是顺其自然为妙,我们不宜插手太多。若是有缘,无忌自然会对我提起此事的。”
  其实青姑的终身大事,又何尝不是容谦一块心病。
  到目前为止,除了他自己之外,也确是只有安无忌与青姑较为亲近。但青姑在自己的事上,素来颇为迟钝,而安无忌目前,也还没有啥明显的情怀萌动迹象。这种事,暗中促成就好了。否则本来有机会发展一段感情,莫名其妙冒出个皇帝赐婚,变成硬压下来的责任,只怕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更何况,安无忌干的是密探工作,本是越不受人注意越好。青姑更不适应上位者的奢豪气派,天子赐婚这种荣耀,于他们来说,未必是福。
  其实,单为着容谦的身份暴露,这二人已经受了极大压力了。
  本来安无忌隐在史靖园的光芒之后,无人注意,却因为和容谦走得近,现在莫名的成了个身份半暴露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注意。
  青姑更惨,生活和心理的平衡完全被打乱,在国公府中,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安无忌还是灵活通透之人,可以适应外部变化做出调整,青姑对这一连串的变故,却完全是措手不及,惊慌失措。
  这段日子以来,青姑的失措和迷茫,容谦哪里会看不出来,只是他实在是无力解脱她罢了。
  他也想给青姑自有,放她走出这国公府,自在的去过日子,做事业。奈何现在青姑和他被牢牢栓在一起,只要一离开国公府,必然就会成为其他人巴结纠缠拉近乎的对象。
  青姑哪里应付得了这种事?为了不让这老实姑娘被外头的虎狼给生生吞了,容谦只好先把她牢牢护在身边再说。
  对于青姑,容谦一直是暗怀歉意的。早在他决定重新走进燕凛的世界时,他就知道,青姑本来那样平安喜乐,满足自在的生活,必然会被破坏了。然而,当得知燕凛有可能被方轻尘陷害这一事实之后,他就再无犹豫的选定了将来要走的路。
  私心里,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因为燕凛,而牺牲了青姑明明已经到手的快乐和满足,因此他不能不十分内疚。
  如果他年,安无忌真能和青姑有个结果,他倒是打算向燕凛为安无忌求个外地的,不大不小的官职,让他们远离京中风波。以后,即有适当的官家特权可以保护自己,也没有太多的规矩繁琐束缚,那才是适合他们的生活。如果那样,他也就可以心安许多了。
  容谦这里想的倒是极如意,觉得未来十分光明,燕凛确实暗暗有些失望。
  本以为是天大的恩典荣耀,谁知道容谦眼也不眨一下。赶紧就替安无忌和青姑给拒绝了。看起来,自己果然是根本不懂如何与人相处。如何了解别人需要什么啊。
  他心中略略迷茫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期期艾艾的说:“容相这么多年,一直是孤身一人,是否,是否……也该想想婚姻之事了。”
  不知为什么,问起这话时,他脸上就有些发热。然而心中却出奇的宁静起来。
  最初的那些不安,烦躁,焦虑,嫉妒。忽然也都一概无存了。
  在这国公府的花园中。他和容谦坐的这么近,近的清风拂面,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彼此的气息都融合在了一起。
  容谦的神情始终是带些慵懒之意的,然而眉眼之间的欢悦却又让人心中快慰。
  他知道容谦是高兴的,而这高兴,是为着他。
  他只是拿来了一盒果子。
  容谦的欢喜,不为这果子有多么珍贵难得,只为着,拿来的人,是他,是燕凛!
  知道自己原来是可以让容谦欢喜的,知道原来,这样简单的事,就可以让自己重视的人快乐,燕凛只觉得,心中出奇的欢喜安宁。
  万般杂陈,千种思虑都悄然隐去,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为着那个人做一些事。
  不管自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是否高兴,会否嫉妒,若是他欢喜,他乐意,他期盼,他需要,那么,尽力去做,又有何妨。
  好在容谦经过安无忌的提醒之后,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听了这句话,立时笑问:“皇上怎么忽然提起此事了?”
  燕凛虽然在心底里已经不排斥这件事,但总是莫名的觉得窘迫,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怎么说:“只是上回来国公府,觉得,这么大的府邸,却空荡荡只有两个主人,心里有些难受,容相……”
  他抬头,凝视容谦:“人都是希望有个伴的吧?这么多年,你一直一个人为国尽心尽力,身边总是孤孤寂寂。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不会一直不娶妻,是不是?”
  容谦释然一笑,这个孩子,总爱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背。不过,能不闷在心中,而是开口说出来,总是一个进步了。
  “我不否认,以前不肯成亲生子,确是和陛下有关。只是,我也从来不曾孤寂过啊。”
  他笑看着他的弟子:“那时候,你还小,粉团一样的孩子,任何力量都可以伤害你。我整天守着你,就记得你笑,你哭,你闹,天天吵得我晕头转向,哪里还有空闲去觉得孤单。”
  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然后,你一点点大起来,会说话,会咬字不清的喊,容相,容相。我天天听你叫我,听得耳朵起茧。会走路了,东倒西歪,一步一跌,我整天跟着你转,看你摇摇晃晃,走都走不稳偏偏还要到处奔跑,提心吊胆的,就怕你跌倒。渐渐再大些,人就顽皮起来,一转眼,便不见你的影子,爬树掏鸟窝,低头钻狗洞,皇宫里那么多人,居然总是找不着你……”
  虽然似是在抱怨,但容谦的神色却始终是欢喜的:“……跌痛了,迷路了,你往地下一坐,放声大哭,大声喊容相,便什么也不管了。可怜我,每回都要满头大汗的跑来救你。再后来,你可以读书识字了,我每天把着你的手,一笔一划教你写字,天天盯着你读书,总要三天两头,又气又无奈的满世界找你这个逃课的小坏蛋……”
  他说得渐渐动情,手抬起来,几乎想像过去一般,把那个粉妆玉琢的孩子抱在怀里来,却意识到,燕凛已经是个成年的君主了。
  略有失落的笑笑,容谦轻轻拍拍燕凛的手背,语气轻柔:“有你在,我从来不曾孤单寂寞过。”18:45 2008…9…11 守护天使手打o(∩_∩)o。。。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野心蓬勃



  燕凛静静地听着。
  那些往事如风,随着那温和的语声,一点点在心头复苏。
  前尘如梦,梦里当年,每一点欢乐,每一分痛苦,刻骨铭心,都有容谦的身影。
  他生命里所有的第一次,似乎都留着那人的印记。
  最初的记忆里,就是那人一身绯袍,淡淡笑颜。说过的第一句话,走出的第一步路,第一次提笔写字,第一次骑马张弓,以及……
  第一次被冷落,第一次遭排斥,第一次感觉到的伤心。
  然而,为什么会忘怀呢?忘怀那些快乐,而只记得遭受的伤害,忘了那温柔的笑,那温暖的怀抱,那日日夜夜的守护教诲,忘了那时时刻刻的呵护关爱。
  他怎么竟会真的相信,他会伤害他?他已背弃他?他怎么竟会那样狠心,眼也不眨的布下一层层的杀局,来针对他。
  容谦见燕凛神情初时柔和怅惘,渐渐悲凉凄寂起来,心中知道,这孩子又莫名其妙的勾起伤心事,自责其苦了。暗自叹息一声,他抚了胸口,忽然一阵咳嗽不止。
  燕凛听到容谦的咳嗽声微微一惊,醒过神来,见容谦抚胸闷咳不止,脸色都渐渐涨红了,吓得赶紧站起来,手忙脚乱帮他抚胸拍背惊惶的喊:“容相……”
  容谦哪里是真的咳嗽,不过是借此分分他的心思而已,燕凛这个没侍候过人的人,手上可完全是没轻没重的,容谦本来没事,倒是让他捶得背痛,赶紧拉了他的手阻住他:“没事,只是刚才那阵风大,有点凉了。”
  燕凛也没多想,一回手,解了自己那件盘龙金秀的披风,直接披在容谦身上,之后才有些愕然的问:“刚才有风吗?”
  “你刚才发什么呆呢?那么大的风也没感觉出来?”
  容谦理直气壮的说瞎话,顺手拢了拢披风,感觉着自己完全被燕凛的气息所包容住,心里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仿佛就在昨日,还是他张开双臂,把那小小孩子呵护在胸膛之间,现在却轮到……
  他微笑凝视那长身而立的英伟少年。
  唉,他的孩子,长大了。
  燕凛倒是被容谦刚才强词夺理的一问,逼得有些发呆,一时也没注意到容谦那略有感慨的神情。
  也不知是否一物克一物,虽说燕凛也是个极聪明能干之人,可在容谦面前,却总是手足无措,脑子不够用,哪敢回答他刚才自己又是在想一些不愉快的往事,只得顺着最初的话题道:“我在想,以前都是因着我,害得容相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的私事。如今,我已经长大了,容相也不用为国事太多操劳,我在宫里,也不能时常来陪伴容相,容相身旁不免冷清,是不是该有一个伴了。”
  燕凛最初这么说,纯是为应付容谦的责问,只是话自然而然的出了口,心中也悄悄有些感慨。
  当年他占尽了容谦的时间,现在真正长大了,能分出来陪伴容谦的时光,却又少的可怜。
  他是燕国的皇帝,是乐昌的丈夫,是那未出世孩子的父亲,那么多的身份,那么多的人与事需要在意,而这个他自觉最重要的人,却只能被困在这奢华的国公府里,孤独的等待着,回忆着许多年前,那永远在他身旁的孩子。
  容谦闻言笑道:“你啊,想得也太多了,这夫妻之间,我也不是就不愿不想,只是万事随缘,不必刻意为之,若遇着合适之人,自然是好,若是没有,我这一生,也算是活的极精彩的了。随意找一个美女到身边来,也未必真能成为良伴。”
  他轻轻在燕凛手背之上,安慰的拍了一拍:“何况,我素来懂得怎么自得其乐,如何安排生活,身边有青儿会陪我,偶尔无忌也会跑来给我演演猴戏,逗我一乐,更何况……”他看着燕凛微笑。
  “你不是说,只要有空就会来看我,聊聊天,打打猎,讨论一下国务吗?就算是不出仕,我也不是被投散闲置,不是什么也不能做。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必要叹息孤单寂寞呢?”
  燕凛虽然是极真心的想要为容谦成亲的事出一份力的,但听容谦这样从容表态,心里到底还是莫名的觉得一阵轻松,暗中笑话自己,果然还是自私嫉妒的,却也还是不自觉让笑意从眼眸间透了出来。
  听容谦如此悠然提起自己上回说过的话,他倒是忽然想起那件国家大事忙从袖中取出那封密信递过去:“容相,你看。”
  这时,他的心情出奇的雀跃轻松,孩子一般,迫不及待的想着这件目前最重大的国事与容谦分享,希望容谦能从中感觉到自己愿意把国政向他公开,尊重他意见的诚恳。
  他一边等容谦看信,一边简单明了的解释了整件事的详情,他此刻只觉得这件事是十拿九稳可成的,容谦看了,必然是会为他高兴的,能让容谦分享他的快乐和功业,也正是他最得意快慰之事。
  然而,容谦很仔细的看完密信,很耐心得听燕凛讲完,却轻轻问道:“陛下觉得这是可乘之机?”
  他初时见了燕凛以陛下相称,交谈间,彼此渐渐放开心怀,开始直接用“你”字来称呼燕凛,直到这时,才复呼以“陛下”二字,却是结束了刚才春风和煦的融洽自然,而以君臣邹对的格局替代了。
  但燕凛这时正为着自己的第一次大用兵计划而豪情满胸,竟也不曾察觉这极细微的变化。
  “自然是。秦国虽然是天下强国之一,但自从秦旭飞领精锐入楚之后,秦国的军力一落千丈,虽说这些年,秦王苦心练兵求将,但有秦旭飞的前车之鉴在,毕竟是人心难收,成果极微。”
  话说间,燕凛已是眉飞色舞:“此刻秦国内乱,宗室相残,我大燕再接受邀相助的名义出兵,秦国没有能征惯战的兵将。如何抵敌的住?”
  容谦看着燕凛意气飞扬,心中叹息,从表面资料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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