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陈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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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陈三郎-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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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了紧盯这人,不出差池,一路上连口水都没得喝,更别说找些东西来充饥了。

  许天赐一时也是累昏了头,心想,我先缓口气,歇一歇,压压惊,找点吃的果腹,不然万一强盗现身,我没了力气帮手,那可怎麽得了。

  许天赐心里转过这念头时,原本还有几分犹豫,可一见陈三郎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倒越走越快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走那麽快做什麽,难道赶著投胎不成!

  他却不想,这陈三郎如今卖了茧回来,挑得担子也轻了,又著急赶在天黑之前回村,自然是紧赶慢赶要上路。

  许天赐只觉得这人这样拼死拼活,简直不要命一样,自己却还正青春年少,他大好的年华,可不想为这人活活累死。

  他这样一想,竟然就不去追上,却先化了一只雪白如玉的猫儿,去那房中觅食去了。


  许天赐却不想,舅公老人家难得的掐指一算,又特特的要他去守住了那陈三郎,可不是说著好听的。

  等许天赐心满意足的去厨房偷喝了半碗水,又吃了两块米糕,这才抹了抹嘴巴,懒洋洋的上了路,去追陈三郎。

  许天赐算著陈三郎的脚程,只怕刚刚才走到来时经过的那片林子,他不肯多走几步路,非要投机取巧,化做了一只灰鸽,在半空拣了条路斜抄了过去。

  只是许天赐睁大了眼睛,半天都寻不到陈三郎的身影,这才隐隐觉得不妙,心慌意乱的落了下来,仔仔细细的一路找去。

  许天赐一面找,一面就想,不过喝口水,吃块糕的功夫,怎麽人就不见了?

  许天赐在林子里那条路上来回寻了几趟,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眼看得天色要暗了,他的一颗心跳得好像擂鼓一般,急得手足无措了。

  许天赐从小到大哪里经过这样的事?他也知道事关人命,疏忽不得了,可现在也晚了,他急得眼睛都红了,又悔恨又懊恼,却还存了一丝侥幸,往前走了走,一面走一面朝周围胡乱喊道,‘陈三郎!陈三郎!’

  肩膀上就扑扇著翅膀飞过来一只画眉,引著他朝草丛里去了,他也是病急乱投医,胡乱的拨开了那草丛,就看到被踩扁了的箩筐,胡乱的丢弃在那里,上面还沾著刺眼的血迹和污泥。

  许天赐吓得没了主张,就央求那只画眉说,‘你瞧见他没?他人呢,去哪里了?’

  那只画眉便引著许天赐又朝回去走了,许天赐怕被戏弄,也是急得不成,就说,‘刚才我都瞧了,根本没瞧见他啊!’

  那只画眉却还是往回飞,许天赐没了法子,就跟去了,没想到那只画眉引的路竟然不是在正道上,等真的瞧见了陈三郎,许天赐的心就好像那石头落了水,普通一下的就沈到了底儿。

  原来陈三郎早就不省人事了,心口上是一片刺眼的惨红,血把衣裳都染透了。许天赐眼见著这副情形,当即就吓得手脚冰凉,险些儿昏厥过去。

  他自小到大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一看到这人胸前都是血,吓得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林子里也时时有人走动,许天赐却不是在正道上寻见的陈三郎,由此可见,做下这事的人,分明是要弄死陈三郎了。

  可许天赐当时哪里顾得上想那麽多,他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麽办?他竟然把自己的恩人生生的害死了!

  他不过喝了口水,吃了块糕,竟然会断送了这个人的性命。

  那只画眉在陈三郎的肩头点了一下,就飞走了,许天赐这才回过神来,喊道,‘等等!’

  可哪里还有那只鸟儿的影子,许天赐气得跺脚,却也回过了神来,想起来一件最最要紧的事,就慌忙的抱起了陈三郎,手足无措的去探陈三郎的鼻息,好像还有点微弱的气息,他心里这才算勉强有了点底儿。

  许天赐先是努力的想把这人胸口的血止住,可他的衣裳全是变化得来的,根本没办法替这人包扎,他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究竟是哪句诀能止血,该怎麽弄才能保得住这人一条命,可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

  许天赐再不济事也知道不能再在外面耽搁了,这又不是正道,陈三郎流了这麽血,等夜一深,还指不定把什麽给招来了。

  许天赐到时候才深恨自己的无能,若是他会分身术,当然可以变出一匹马来,再把陈三郎弄上马去,两个人至少能到回村里。

  可他偏偏是个最没本事的,陈三郎如今又不省人事,若他有本事把陈三郎弄到背上,一路飞奔回去又不把这人颠下来,那倒也成,可惜他没这本事,真等他把这人弄了回去,只怕两个人都没了命。

  他到了这时才真是又悔恨又懊恼,觉得自己没用了,他望著陈三郎那张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一时之间,连哭死的心都有。

  许天赐咬了咬牙,单手按住了这人的胸口,努力的镇定了一下,想起以前狐狸们报恩的故事都是怎麽说的,却不过是偷偷丢些金银珠宝,或者转世投胎去给人家续香火,哪里有什麽能派上用处的?他一恼恨,就把狐珠吐了出来。

  只是那一颗红丹拿在手里,却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许天赐只知道狐珠是身家性命一样的东西,可以救命护身的,只是除了狐狸,到底能不能救人,若是能救,又究竟是怎麽个救法,他却是一概不知的,但如今这样,死马也要当作活马来医了。他先是试著把狐珠放在了陈三郎的胸口,结果那珠子旁边的血色竟然开始变淡,这不是在催命了麽?吓得他差点儿把自己的命根子都甩了出去。

  好歹许天赐还没有真的吓傻,又想了半天,终於被他想到了个主意。他想来想去,想到那些母狐狸有修得人身的,去和人间的男子交合,吸他们的精气,以助修行。

  许天赐灵机一动,便想到,若是狐狸把自己的精气给了人,那对人来说,不是天大的好处麽?

  只是这念头冒出来时,许天赐自己也是十分的不甘愿,他还是干干净净的童子身,这陈三郎又是个男子,教他怎麽去把自己的精气给人?

  可是形势逼人强,许天赐如今无路可走,还有什麽办法?他真是想把性命赔给这人,可狐珠是吐出来了,就是不晓得要怎麽救才成,只怕真强按到这人口中,万一把这人弄死了,他连後悔药都没得吃。

  许天赐想来想去,真是被愁住了,难道真要和这个养蚕郎行那苟且之事?他虽然是童子身,可母狐狸堆里混久了,这种事情,听也听得多了,想了一想,也猜出了个大概。可他终究还是不甘愿,觉得十分委屈。

  但眼看著陈三郎那死人一般的模样,许天赐心里又觉著说不出的难受,他心慌意乱的把陈三郎斜抱在了怀里,非常不情愿的嘟囔著说,反正是我欠了你的。

  许天赐使尽了力气,把陈三郎抱了起来,先是找了个山洞藏起,又把洞口拿枝桠遮拦住了。

  许天赐自生了下来,便没做过这样避人的勾当,他又怕这人撑不住,就先勉强不已的把陈三郎的嘴巴撬开,渡了口气过去。这是他胸中的一口护命真气,是拿狐珠炼就的,和他的那柱子本是一体,他如今强把这口气逼了出来,渡给了陈三郎,就觉得头晕眼花,手脚发软了。这气在他自己身上,自然是有天大的好处,可给了别人,却治标不治本,只不过延缓了片刻罢了。可陈三郎的气息竟好像好些了似得,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

  许天赐著急要救他,心虚不已的去解开陈三郎的衣衫时,却不小心牵动了那人的伤处,那刀口处便又渗出不少的血来,弄得他心慌不已,刚想伸手去按,就看陈三郎的眼睫毛好似动了一下。

  许天赐心中大喜,慌忙唤道,‘陈三郎!陈三郎!你醒醒!’

  陈三郎半天没有动静,许天赐心里难过,说话也带上了哭腔,说,‘你睁开眼瞧瞧我,你可要撑住啊!’

  许天赐知道人身上受了这麽重的伤,有时候真的只凭一口气了,若是这个人撑不住,不等他把精气渡过去就没了,他可怎麽对得起这人那一夜救了他和天官的心意,怎麽对得起自己那一口气?

  陈三郎的眼皮又微微的抖了一下,然後便慢慢的张开了,只是那眼神看著还是十分的涣散,半天都没有瞧见他似的。许天赐刚才虽然在剥这人的衣裳,却还是一直紧紧抱著这人,怕这人身上太冷,等陈三郎渐渐的回过了神,这情形便显得十分诡异了。

  两个人四目相接,他见陈三郎的眼神奇怪,才想到这人是没见过自己人身的真面目的,便呆愣愣的说道,‘我不是坏人,我,我是那一日你救下的狐狸,是特地来报恩的!’

  陈三郎却已经瞥到了那半解的衣裳,还有许天赐奇怪的姿势,便定定的看著他,皱起了眉头。

  许天赐心里很不自在,便苦口婆心的解释了半天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陈三郎脸色原本就难看,听了他的话,脸上竟显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狠狠的瞪著他,拒绝般的摇著头。

  许天赐原本也是不情愿的,可见陈三郎摇头,他心里就好像被人踩了一脚似的,突然也恼怒了起来,说,‘你以为我愿意麽?若不是欠你一命,我管你死活!’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却还搂著陈三郎,抓著那人的手不放。


  陈三郎气得发抖,就想拨开他的手,可毕竟也受了重伤,哪里扯得动,许天赐看到了,也有些惧意,又想,这人刚才还没半口气,若不是他渡了口气,只怕此时已经成了死人了!

  许天赐想到这里更是吓到手软,当时就脸色就又差了一截,忍著气,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不能眼见著你送命的,这刀口这麽深,换了神仙来怕也难成!你若是不高兴,就当是被咬了一口!等你好了,我们也两清,那时便各走各路好了!’

  说完,他就搂住了陈三郎,把这人的裤子扯掉了,又在这人的耳边急急的念了句咒。

  他念的却不是母狐狸对公狐狸下的催|情咒,而是公狐狸发情的时候,怕被咬,对母狐狸下的咒。这咒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伤著母狐狸,反而会帮著公狐狸保自己的种。

  这咒一念,陈三郎就打了个激灵,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他心里却想哭,他原本还是个童子身,不是不行,只是他自己生得好,这山里的母狐狸就有些看不上了,想等著或许能遇上比他更漂亮的母狐狸,可万万没想到如今和他交合的却是个男人,还是在这麽一种为难的情形。

  许天赐抓住了陈三郎的手,禁不住喃喃的说道,‘你的手好冷。’陈三郎当时的脸色一阵儿白,一阵儿红,又好像要掐死他,又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的神情。

  许天赐安慰般的对陈三郎说,‘你又不是女人,还在意这个做什麽?你就当被咬了一口啦,如今要救你,也只有这一条路好走了。’其实他也是在安慰自己,第一次竟然是和个男人,这象什麽话,说出去实在太丢人了!

  其实他还想说,我还是童子身哩,我比你更亏!但想著这到底不是什麽值得得意和炫耀的事情,便硬生生的忍住了。

  陈三郎抬起了眼来,看著许天赐,那种眼神看得他只觉得後背的寒毛都一根根的立起来了似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流遍了他的全身,让他觉得从所未有的怪异,吓得他忍不住摔开了陈三郎的手,想躲远点儿。

  陈三郎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潮红,许天赐知道该自己上了,便又赶忙手忙脚乱的靠了过去。

  可等许天赐真的下定决心要做了,才发觉这不是一件简单事,他越是著急,就越是硬不起来。他急得都要哭了,他知道这是要出精的,可这样的情形,叫他怎麽可能?他犹豫了一下,突然想起那些母狐狸念过的催|情咒,就照样儿对自己念了出来。说句实话,这一招可算得上十分的阴损了,对公狐狸其实没半点儿好处的,但母狐狸要繁育後代,需要体力,所以公狐狸为了自己的孩子,也往往甘之如饴。

  他这时真恨自己,正经的东西一点儿不知道记,这些不上道的却听过一遍就不忘,但心里却又暗自有些庆幸,想著幸好还是记著些东西的。

  或许是朝自己下了催|情咒的缘故,许天赐只觉得头脑里一片浑浑噩噩的,好像一切都不由自己了似的,就好像魂灵都从这副躯壳里飘了出去,在洞顶看著他和陈三郎两个人的身体野兽一般的交缠在一起,让他的心跳脸红,。他被咒所迷,忘情的搂住了陈三郎的腰,当他进入陈三郎身体的时候,简直被那种感觉给迷死了,他从未经历这样快乐,但又这样迷惑人心志的事情,就好像让他忘记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似的。有那麽一刹那,他甚至想,原来交合竟然是这麽好的事,怪不得那些母狐狸虽然被族长频频教训却还是不知悔改。

  许天赐觉得这世上只怕再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若是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和一个男子交合都这样的欢愉,那麽和母狐狸在一起,他一定连成仙都不愿意了罢!

  但许天赐终於还是把精泄在了陈三郎的身体里,然後情不自禁的搂著陈三郎,两个人就沈沈的睡了过去。

  许天赐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头一回又是和人,又误打误撞的朝陈三郎下对了咒,把自己的元气都过给了这个人,再加上先前渡给陈三郎的那口气,的确很是伤身了,他却不自知。

  陈三郎却和他不同,一半是因为伤,一半是因为交合辛苦,累著了。

  4

  等许天赐终於睡醒时,看著怀里抱住的陈三郎,一时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等他想起来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之後,一张脸涨得通红,只觉得一双手放在陈三郎身上也不是,挪开也不是,都不知道怎麽著才好了。

  但他低头仔细去看陈三郎的脸时,却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原来陈三郎的脸色已经没有昨晚那种吓人的惨白了,伤处的血也止住了,手脚也暖了许多,没昨天那麽冰凉了。

  许天赐把伤处的血迹小心翼翼的舔干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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