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来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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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来临+番外-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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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君黎只听见他短促地叫了一声,身体象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悠悠地飞了出去。 
黑君黎反应过来,知道不好,举起哭丧棒,对着那恶鬼的天灵盖用力地打了下去。那恶鬼的魂魄瞬间如同风中败絮,四下里飘散开,怨气如浓烟一般久久地积在头顶一方。 
黑君黎快速跑到练离身边,伸手拉下他的帽子与面上那可笑又有些可怖的面具。练离的脸露了出来。 
他还有一点意识,眼半睁着,脸上却已是退尽了颜色。好一会儿眼光聚拢来,看向黑君黎,然后,慢慢地慢慢的,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眼睛也闭上了。 
黑君黎看着他胸前,那乌沉的东西,原来是一柄匕首,连那紫檀色的木柄也已没入了练离的胸。黑君黎只觉浑身抖个不住,他把他抱起来,看着那鲜活的生命有形似地一点点从练离的脸上退去,他说,练离练离,你千万不能魂飞魄散。练离练离练离。。。 

薛允诚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然后,看着地府的御医把那匕首从练离胸前一寸寸地拔出。练离发出一声痛极的叫声,很短,之后便也没有了声息。 
并没有血流出来,那只是一个可怖的黑洞。允诚把手掌附上去,再移开时那黑洞已经愈合了。练离微微睁开了眼,好象并没有认出他来,却有细细的血线沿着他的口角流了下来,顺着他雪白的脖子流到领窝里,那血把他淡成一抹水色的嘴唇染成一片妖娆。他的眼睫颤一下,又闭上了。 
那边御医过来,轻声地在薛允诚的耳边说,“王,情况有点不好。那匕首。。。” 
薛允诚看向一旁小几上托盘里的东西,没有一般兵刃的寒光,它的颜色暗哑奇特。 
薛允诚说,“那不是平常的东西。” 
御医点点头,“它仿佛就是传说中的煞器,是人间通灵的恶人将普通的兵器浸在厉鬼腐烂的肉身里制成的,专门用于对付地府的仙家,枉图逃入阴阳界,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没想到会让白大人碰上。” 
薛允诚也不说话,伸手把练离抱起来,让他软软地依在自己胸前,双手抵住了他的后背。他知道自己有千年的修行,他想把自己的修行渡给练离。 
御医吓得扑通就跪下了,允诚和声地说,“你起来,不必这样。我是绝不会让他散了魂魄的。” 
御医打着磕巴说,“不不不,不是这样,王,你的修行太深,白大人如今元神受损,一旦冒然地渡给他,受不住这样的修行,他会立刻魂飞魄散的。” 
允诚慢慢地扶着练离的后背让他重新躺下去,象捧着一个至宝。他说,“你实话说,他会怎样?” 
御医说,“那匕首上的戾气会慢慢地浸入他的心肺,游走于他的全身,他受不住时便会化为原形,然后。。。很难说。。。能拖多久。” 
允诚问,“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就这么看着他。。。?” 
御医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有一点难度。” 
允诚道:“你快说。” 
御医道,“老君那里,有一种固元还神的丹药。只是,那药是为玉帝及重要的仙家预备的,数量极少,千年前孙行者打破了老君的练丹炉时,那炉里便练的是这种药。极其耗费时间与精力,没有千年,是不成的。一般的仙家,怕是不能得到的。” 
允诚点点头,道:“你先出去。我想一想。” 
允诚用手轻轻地扶摸着那孩子的脸,触手处越来越凉,允诚低下头去,细细地看着他的面容。即便是元神将散时,他依然漂亮,美玉一般。额角很细的青筋渐显,乌黑的长发散在脸旁。 
突然听他喃喃地说,“若是化做原形,你还留我不留。” 
游丝一般的声音,固执缠绵地问着一个问题。 
“你还留我不留,你还留我不留?你还留我不留?” 
他其实是没有意识的,他也并不知道他在他身边,那不过是他灵魂里下意识的执念。 
允诚把嘴唇贴在练离的脸上,冰凉却依然细滑柔嫩,他说,“放心,小傻子。你是仙也留你,你是鬼也留你,你是鹭也留你。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留你。” 
有一滴泪水,滚烫地落在练离的脸上。可惜他不能感知那热度。 
允诚走出偏殿。殿前聚了很多人,判官,宫商角郅,各殿的侍者与小鬼。黑君黎还跪在殿前的台阶上,自把练离送回来,他就一直跪在那里。 
允诚过去把他挽起来,“君黎,不要这样。一切还要拜托你。”他站起身,对众人说,“我要去老君那里一趟。” 

(花花亲爱的,没有H啊。夕想写的,可是,一想到那么CJ的小孩子,夕就下不去手了。汗。这两章要回顾一下练离与阎王的过往。他们之间是有渊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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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天宫 

太上老君是天宫极尊贵的神仙,他的宫殿,在云雾最盛处,是仙境最为幽静清雅之处。 
薛允诚到的时候,早有仙童报给了老君。薛允诚进到老君日常起居的殿前,还未及行礼,就见老君怡怡然地踱了出来,伸手携了他的手哈哈笑道,“原来是大侄子来了。我是有几百年没见着你了。上次见着你的时候,你还刚刚去十殿做阎王,一脸的不情愿,拉了你娘的衣襟不肯走。这一晃,你就这么大了,倒是越来越象你父王年青时候的样子,老阎王这些年是发福了不少,都因为你们这几个儿子太省心了。。。” 
薛允诚说,“老君,我。。。” 
老君打断他的话道,“来来来,既来了,来陪我下两盘棋,多少年没有好对手,闷得紧。我记得,你的棋艺还是我亲传的呢,也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薛允诚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只好坐下来,与老君对起奕来。 
透明的玉石的棋子,还是多年前用过的,手感越发的温润,落在白玉的棋盘上,细细碎碎的声响。薛允诚心里如同油烹火燎一般,落子越来越没有了章法,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老君掀起眼笑眯眯地看着他,薛允诚手里的棋子再捏不住,叭地落下去,然后,他人也跪了下去。 
老君赶紧上来要拉他起来,边说,“这是怎么啦?输了棋师傅又不打手板子,起来说话吧。” 
薛允诚哽了脖子说,“不,今天,我是来求老君一件事的,如果老君不能答应,允诚就不起来。” 
老君捋捋胡子道,“哈哈,真是多少年没有看到过大侄子你这副样子了,倒底是什么事,这样叫你上心,我倒要好好地听一听。” 
薛允诚道,“求老君把那固元还神的丹药赐我一枚。” 
老君道,“哦,你要那个,做什么?” 
薛允诚道,“我殿前的白无常,被厉鬼的煞器所伤,他。。。快要魂飞魄散了。” 
老君慢慢道,“哦,是你的白无常,不是叫练离的孩子么?” 
薛允诚诧异道,“怎么老君居然知道他?” 
老君笑道,“可不是,他去你殿上任职还是我向王母提的呢。那孩子,倒好个模样。” 
薛允诚道,“求老君成全。” 
老君道:“哦,我的固元还神丹么?还从未给过除了玉帝与王母以外的人。自从那猴头儿打翻了我的炼丹炉之后,把我的那一份炼药的心也给冷了,这些年,竟从未炼过那药,剩下的,是给玉帝与王母专备的,大侄子你今天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薛允诚深深地拜了一拜,再拜了一拜,“求老君赐药。” 
老君道,“要药,也不是万万不成的,只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薛允诚抬起头,“什么?” 
老君道,“万事都有个由头,他不过是一个小仙,即便化为原形或是魂飞魄散,在这天宫地府也算不得什么。为什么你一个阎王会为他如此苦心求药,我要一个理由。若是理由合理么,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药的。” 
薛允诚垂下头去想了想,抬起头来,认真地说,“理由是因为,我极爱他。” 
老君微微笑道,“哦,有多爱?” 
薛允诚道,“愿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老君点头说,“啊,是这样。好,你起来,药,我给你。” 
一时间,薛允诚倒愣住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这样顺利。 
老君哈哈笑出来,“大侄子,就说你惊喜吧,也不要是这副样子啊。还是,你当我是你爹那样的老玩固?” 
薛允诚突然红了脸,吃吃艾艾地说,“老君,那个,练离,是。。。是个男孩子。” 
老君吹一下胡子,“笃,你以为我老眼昏花,男女都分不出来了么?这孩子。” 
薛允诚头垂得更低,“不是。。。我以为。。。因为。。。我们。。。都是男的。。。我以为。。。” 
老君又大笑出来,说,“我是道家出身,今儿,却要给你讲个佛的故事。来来来。坐一下。” 
老君拉了薛允诚在棋桌旁重新坐下,老君说,“从前,有一位向佛的王子,可是,他禁不住情欲的诱惑,因为有一个很爱很爱他的女孩子。王子来到佛的面前问佛他应该怎么做,佛问那女子是否真的很爱他,他答,很爱很爱,无论发生什么都爱。” 
薛允诚听住了,问,“后来呢?” 
“后来,”老君道,“没有后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了后来?” 
老君道,“后来,王子就彻底归依释门了。” 
“为什么?我不明白,不是有一个很爱他的女孩吗?” 
连一旁侍候的小仙童都听得入了神。 
老君道,“佛说,爱?真的爱么?那不是真爱啊。有多少人,懂得真爱啊?佛告诉王子,有一种方法可以证明女子对他的爱有多真,他去做了,结果很失望。” 
“他是怎么做的?” 
“佛用法力将王子变成了一个女子。然后,爱他的女子见他已不是那个她爱的英俊的王子了,便含泪离开了他,而王子,也从此大彻大悟,因为她爱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心。” 
薛允诚缓缓地笑了,他好象有许多许多年没有这样笑过了。他说,“我懂了。” 
老君接着道,“佛说,真正的爱,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去爱的才叫真爱,只要有真爱,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地位,年龄,乃至性别,都不是重要的啊,重要的是真爱,爱他的人,更要爱他的心啊。” 
薛允诚问道,“您说的王子,他是谁?” 
老君慢慢地笑道,“他么,现在世人都称他为,观--世--音。” 
老君说着,从衣襟里掏出光泽如玉的药葫芦,倒出一粒药来,装入一个墨玉盒中递给了薛允诚。 
仙童这时撤下了残茶,正要换了新茶来。老君说,“只倒一碗茶来吧。咱们十殿阎王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喝茶,不要浪费了我的好茶叶,是王母赐的呢,她老人家越老就越发地小气起来。统共就赏了那么一小筒。大侄子,不送哦,有空带小练离上来陪我下棋。” 
转过身去,走了。边走边笑得象一只狐狸一般,“我就说嘛,练离那个孩子,必是有一番经历的。哈哈哈,果然果然。” 

薛允诚握紧了手中的小盒,忽然地就湿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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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人间 

回来以后的第一夜,恰恰把着他的大枕头站在卧室门边,犹犹豫豫地想上前,又后退两步。 
祁承远先钻进被窝里,把那软厚的被子拍拍松,鼓起来象个小房子,对着恰恰招招手。 
恰恰笑起来,扑上前,又被手里的大枕头绊了一下,摔了一跤,一张脸扑地一声全陷进枕头里,祁承远哈哈笑着把他捞起来,塞到被窝里。 
恰恰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忽然问,“是什么东西在翁翁地响?” 
祁承远说,“你猜猜?” 
恰恰寻声望过去,墙上的半旧的空调居然在运转,伴着翁翁声,有一股股的暖气散出来。 
恰恰说,“咦,它居然能吐热气了!” 
祁承远说,“那是。我们增容了。” 
恰恰问,“那是什么?” 
祁承远自觉地担负起为小仙子传授人间的科学知识的重任,说了半天。恰恰认真地听着,然后说,“我明白了,就是说它的仙力增强了。” 
祁承远呵呵笑起来。 
恰恰脸红了,“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哥哥笑得象弥勒佛爷。“ 
祁承远大笑,“不不不,你说得很对。” 
恰恰道,“要是练离哥哥在多好,他还没见过空调的本事呢。他一定喜欢。” 
又道,“他真是好看啊。眼睛里落了桃花似的,比观音座前的金童还要好看。我真喜欢他。你喜欢他吗?” 
祁承远说,“喜欢。不过,我更喜欢恰恰。” 
恰恰往被子里钻一钻,又钻一钻,祁承远掀开被子看,发现他躲在里面笑得无声又灿烂。 
恰恰把被头压在下巴上,明亮的眼睛里的快乐满满地荡漾,要泼出来似的。“我也喜欢哥哥。”他想一想,又说,“不是喜欢。是比喜欢更喜欢。是爱。我爱你哥哥。” 
对他而言,复杂的爱情,简单如风,平白如水。 
祁承远搂搂他说,“嗯。我也爱你恰恰。” 
恰恰又站起来,把枕头摞起来,站上去,伸了手挡在空调前,说,“真暖和啊,真暖和。以后不用穿这么多睡觉了。” 
天宫的气候四季如春,柔和温暖。恰恰一直不能适应人间冬天的阴凉潮湿。睡觉时总是先穿一层棉。现在好了,屋子里暖暖和和,床头柜上还有新鲜的蜂蜜冲泡的水,恰恰拿起来喝了一大口,他觉得便是在天宫里也没有这样快乐安逸过。 
祁承远暗暗羡慕小仙子,这么天天地吃着甜东西,依然是纤细柔韧的身体,白瓷一般洁净的牙齿。 
恰恰躺下来,抱着祁承远的手臂,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那小木床怎么办?” 
祁承远说,“不要紧,我们可以把它送给别的小孩子。” 
恰恰高兴起来。舒展了身子仰面躺着。脚与祁承远的脚碰在一起,头便只能搁在祁承远的腋下,恰恰伸直了手臂,这下子与哥哥一样高了,甚至还长出一小截去,恰恰这才满意,扭过头来看着祁承远笑。 
祁承远说,“你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想快点儿长高。你放心吧,日子还长着呢,你一定会长得象哥哥这么高的。” 
日子真的很长,小仙子恰恰的日子,漫长得没有边尽。但是有哥哥相伴的日子,却短暂如昙花,盛放与凋零,都只在片刻之间。 
恰恰想到在天宫时,跟花仙念诗,读到过“不许人间见白头”的句子,其实他想,能够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看见彼此的白头发都是开心的吧。 
恰恰从未象现在这样渴望着成长。 
他问哥哥,怎么样才能快点儿长高呢? 
祁承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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