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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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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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小陈那模样,杨海晨就知道,凤姐说的那事是真的。他不敢说小陈有没做错,他不是小陈,他无法体会他的痛苦,因此他半点不能责怪他。可杨海晨还是有点难过。替小陈难过,也替他那女朋友难过。 
  晚上杨海晨要把小陈送回家去,小陈死活不依,他说他不想回去,他说他不知如何面对小瑜。杨海晨这才知道他俩是同居的,便说我送你回你父母家呗。小陈还是不愿意。最後杨海晨没有办法,只得把小陈搀到宿舍去。 
  周源回到寝室时看到的,就是杨海晨替一陌生男人抹脸的一幕。周源血往上涌,马上就在心中狠骂,他为何要把人带到寝室来了?!他这是他妈甚麽意思?!可很快他就认出那是跟杨海晨出差去的同事,他这才有点冷静下来,问道:“他怎麽了?” 
  “醉了。他今个最後一天。”杨海晨站起来,替小陈盖了被子,又对周源说:“他有点私事儿,不能回家去,哎,就让他在这睡一晚上呗。” 
  “那你睡哪?” 
  杨海晨笑:“我也不知道。” 
  “你睡我床呗,我到隔壁跟老彭挤一挤。” 
  杨海晨一愣,他当然感觉得到周源的刻意,自他们摊牌那晚上起,周源就那样儿,好像总有意没意躲著他。杨海晨也没有办法,他始终摸不透周源的想法儿,便是爽快的应允了。 
  周源在老彭寝室里,烟是一根又一根的抽,酒是一罐又一罐的灌,旁边阿民看不下去,一个劲给老彭递眼色,老彭便走过去,拍拍周源的肩头,和颜悦色的说:“哎,周源,别喝了,有心事是不?说出来呀,看哥哥我有啥帮得上忙?” 
  周源还是闷闷不乐,冷淡的说:“我哪有甚麽心事。” 
  “是不是小杨又怎麽了啦?”老彭大著胆子问。 
  周源目光顿时尖锐起来:“干他甚麽事儿?” 
  “好,好,不干他的事,我就是瞎猜。”老彭还是笑著说,他心想不干他的事你干嘛非得跑这边睡啊? 
  “我真没事儿,你们别给我瞎猜,睡觉吧。我在地上将就就成。”周源按灭了烟头,迳自在地上躺了下来。 
  老彭阿民两人又是互比了个眼色,当然没敢多问,各自上床睡了。 
  半夜,周源蓦地醒了过来,再也睡不著。他盯著天花板,心里空盪盪,像是给人掏空了一块,特寂寞,特空虚。他就那样子躺著,在黑暗中想了很多,很多。他好像忽然明白过来甚麽,可又好像甚麽都搞不清。 
  他悄悄坐了起来,在老彭的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喝著。他很头痛,也心痛。他觉得自个心里某根紧绷的弦快要断掉了。 

  杨海晨睡得朦朦胧胧,好像感觉到有甚麽东西在面前晃动,迷蒙的睁眼,赫然看到一个人影坐在自个床沿,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瞧。 
  杨海晨先是一惊,差点叫了出来,可马上又想到那可能是小陈,便试探般开口:“小陈?” 
  没想下一秒那身影却是往他身上压了过来,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杨海晨一嗅到那股烟味儿还有那呛鼻的酒气,就知道那不是小陈,那是周源。 
  “我受不了了,海晨,我真受不了了。”周源激动的抱著杨海晨,声音沙哑,带著哭腔。 
  杨海晨撑起半个身子,伸手托起周源的脸,他感觉到手上一片湿热,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甚麽东西。杨海晨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他捧著周源的脸,迷茫的问:“周源,你到底怎麽了?” 
  “海晨,我可能是喜欢上你了。”周源蹙著眉,苦苦的说。原本刚毅帅气的脸,此刻皱成一团。 
  杨海晨万万没想到周源会这麽说。他是真吓倒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海晨,你别不让我亲你,可以麽?我真受不了!”周源再次把头埋进杨海晨颈窝。“你说兄弟就不能亲,那我不当你的兄弟了,我们当别的吧?别的,好不好?” 
  说罢周源把唇贴到杨海晨额上,温柔的亲了几下,接著是眼睛、鼻梁、面颊。当他把唇印在杨海晨唇上时,他心中泛起的幸福,把他几天来的空虚一扫而空。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搂著杨海晨,像要把他挤进身体里去。 
  杨海晨任由周源搂著、亲著。他还有点懵,不知是因为睡意还是因为周源的话儿。周源明明不是个gay,怎麽看都不像。可他说他喜欢他。杨海晨心中有些许悸动,他无法确认周源说的是真是假。 
  这头周源还是十分激动。他慢慢的把整个身子压到杨海晨身上。杨海晨的身体很温暖,有香皂的味道,让周源几近疯狂。杨海晨的下身还盖著被子,周源把那被子扯出,一把丢到地上。他们的腿碰到了一起,周源很自然的把一条褪伸展到杨海晨两腿间。 
  任凭杨海晨这人怎麽厉害,也是没可能耐得住这样的挑逗。他不希望让周源感觉到他下身的尴尬。他示意周源停下来。周源虽陷在激|情之中,可这回还是合作却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杨海晨的唇,他知道杨海晨有话要跟他说。 
  杨海晨要坐起来,周源马上紧挨在他身边也坐了起来。杨海晨悄悄深呼吸了几下,努力的要让自个冷静下来。 
  半晌,杨海晨开口:“周源,你是不是真的……”他尽量压著声音说。小陈还在旁边床上熟睡呢。 
  “我真的对你有那种感觉。”周源立刻回答:“我不是说胡话,真不是,海晨,你不相信我?” 
  “哎,你小声点。”杨海晨心虚的提醒。 
  “你不相信我?” 
  “我、我不知道。周源,你不是gay吧?” 
  “……我不是。” 
  “那你……” 
  “不,海晨,你相信我,我刚才想了很久,我是真对你有那种感觉,我自个还不知道吗我?”顿了一下周源又说:“也许,也许我也是个gay吧,我也不知道……” 
  杨海晨沉默。他得好好想想。他不认为这世上有那麽多gay,这麽容易让他碰上。他回想过去一年多,他一直想方设法控制自个的情感,强逼自个把周源拿兄弟看,从不往那边上想,没想现下他没对周源动心,没招惹周源,周源这一直人倒是先说自个喜欢上了他。他真觉老天爷喜爱玩弄人。 
  而且他也无法弄清周源的底细。他真不认为好好一直人会这麽轻易就对一同性动心,即使说是朝夕相对、日久生情,也太牵强了。 
  周源看杨海晨一直沉默,急了,探身盯紧杨海晨的双眼:“海晨,我是真想跟你在一起,你不愿意麽?” 
  杨海晨抬眼看向周源,不知该说甚麽。杨海晨的睫毛挺长,但不卷,眨起来真有点一扇一扇的味道。周源看得有点失神,没等杨海晨回答,再次欺身,吻在杨海晨唇上。 
  这回杨海晨没再反抗。 
  跟周源为亲嘴一事纠缠,也有一段时间了。之前杨海晨觉著周源是贪玩儿,是开玩笑,就怕一个不小心,自个被燃著了,人家却不当回事,所以一直极力反对周源作这事。可现下,周源都把事情点明了,先不管他那里面有几分真感情,杨海晨起码能肯定,周源是明白两男人间的亲吻也有更深一层意义的,周源并不是闹著玩。现下真要把火点燃,也不是只有他一人在自个烧自个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杨海晨开始觉得,倘若周源是真对自己有感觉,那他其实并没必要过份抗拒周源的亲近。杨海晨本身也对周源这人很有好感。尤其这一年来,周源对自个的好,更是让杨海晨万分感动。他想,自个也许真不用过份执著,这多没劲啊,便是乾脆张了嘴,让周源把舌头伸进来,自个也伸了舌头,热烈地回应。 
  周源心中狂喜。他知道杨海晨是不反对让他亲吻了,杨海晨终於接受了自个,他开始更卖力地吻著。这可说是他俩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吻,两人都很投入。说来周源这人本来就是一有经验的主,接吻的技巧也算挺高超,再加上杨海晨的配合,这一吻两人心中感觉都极好,几乎不愿停下。 
  两人难舍难离的吻了好一会,最後杨海晨死活要让周源回去老彭的屋里睡。周源心里也明白杨海晨的顾虑,临走时他趴在杨海晨耳边沉声说:“海晨,我希望我跟你,能好像你跟那大雄那样,可以麽?” 
  杨海晨把周源的意思理解为他想要作他bf,对於周源的认真,杨海晨还是很讶异,他对周源说:“你不怕的话,咱们可以试试看。”其实杨海晨心底里并不信任周源。他当然不是认为周源在玩他,他只是觉得,也许连周源自个也弄不清楚自个的情感。 
  杨海晨不想害了周源。但他也不想拒绝他。在周源面前,杨海晨永远抑压著自己,永远小心翼翼,而今次,他想放纵自己一回。 

  杨海晨告诉小陶,我跟我室友在一起了。 
  小陶连操了好几声。 
  杨海晨马上笑了。他常想,小陶这人,外表娇柔、漂亮,却是长了一张臭嘴,怎改都改不掉。 
  小陶说,做了? 
  杨海晨笑得更欢:“没做,没做,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做。” 
  “那你们一起个屁?” 
  “人家说喜欢我呢。” 
  小陶呛了一下,边咳著边弹烟灰:“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呗我。” 
  “你说甚麽了?” 
  “我说他是个gay呀。” 
  “他不是。” 
  “你耍我?还是他耍你?” 
  “他自个耍自个。” 
  “啥狗屎?” 
  杨海晨还是轻松的笑著:“我想他其实自个也弄不清是怎麽回事。他只说他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可,我不觉得这世上有那麽多gay,他也许……” 
  “哎,哎,你这人,我说,真他妈没意思!”小陶忍不住打断他,他真受不了杨海晨这模样。“你管他是直是弯呢,他说啥了,他说他喜欢你呢!你管那麽多干什麽,赶快把丫弄上床呀。” 
  然後小陶又说,你甚麽时候带他来让哥瞧瞧呀? 
  杨海晨说,瞧你个头呢,把他带来,你还不把人家给吃掉了? 
  小陶笑得花枝乱颤,说我以为你怕啥呢,原来怕哥哥我抢你老公呀? 
  事实上杨海晨真没打算要把周源介绍给自己圈子内的朋友认识。他是答应了要跟周源发展,可他完全没打算要把周源拉进圈子里。他心底里始终认为,周源是直的,周源永远没可能融入他们的世界。与周源在一起,只是一短暂的事儿,某天周源梦醒了,一切就会结束。 
  他只求在结束那一天,周源不会怨他太多。 


  (二十一) 
  杨海晨跟周源的关系越发微妙却复杂起来。 
  从杨海晨的角度看,周源是他的朋友、兄弟、情人。平日当他们一起玩乐的时候,周源会搭著他肩膀与他说笑,会像兄长一样照顾他,那些时候,杨海晨会觉得周源不过是他一个要好的室友、伙伴。可到了晚上,周源总死缠烂打的要抱著他亲吻,霸道的要杨海晨满足他,那些时候,杨海晨又会觉得,周源是他的地下情人、秘密伴侣。 
  至於周源,他更是不知该把杨海晨放在甚麽位置。在认识杨海晨以前,周源真从没接触过任何与同性恋有关的事物,他从前真不知道两男人也能有那种感情。可现在,他又好像明白了。每跟杨海晨在一起,他总有种谈恋爱的感觉,很甜蜜,很幸福。他开始能感受到,两男人间的情感是怎麽回事。 
  可同时,周源又觉得很迷惘。他知道他跟杨海晨现在已不是普普通通的室友关系了。是他先提出要求,要跟杨海晨作“那种朋友”的。可现下杨海晨真答应了,他却是不知该如何对待杨海晨。他只是总希望能跟杨海晨待在一起,甚至比从前严重。白天他是不敢作出甚麽大胆的事儿,可一到了晚上,只剩他俩在寝室,他就是禁不住要与杨海晨亲热。其馀,他已不晓得还有甚麽可以做了。 
  在一次与周源的对话中,杨海晨无意中提起婷婷。周源很是大方的与他聊了几句。往後杨海晨知道,周源并无意要与婷婷分手。 
  杨海晨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不是介意周源不跟婷婷分手。他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他更不想自己成为甚麽第三者或类似的东西。只是面对周源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杨海晨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一再在心中提醒自己,别跟周源太认真,这男人自个也还甚麽都搞不清楚,你可别跟他来真的,不然某天他突然搞清了,你真後悔莫及。 
  大雄给杨海晨拨了通电话,说他课程缩短了,他还有两星期就回来了。 
  一想起大雄,杨海晨心里就是一个沮丧。他想,大雄是一个好男孩,憨厚老实,有才华,有干劲,对自个也是一味儿的好。这样的男孩子,杨海晨不忍再拖延人家。现下他自个都跟周源好上了,他觉得他跟大雄也走到了尽头。 
  十一月初,技资得送的货特多,周源忙得不可开交。晚上十一点从公司回来,晚饭都还没吃,抓起杨海晨非要他陪吃宵夜,杨海晨虽已洗了澡,不想再上街去,却还是顺从的跟著周源出去了。 
  席间杨海晨接了通电话,周源听见他说“在吃宵夜呢”,还有“跟同事呢”等语句。等他挂线後,周源问他是谁,是不是大雄。杨海晨承认了,又说大雄还有两星期就回来了。 
  周源说,怎麽不是说月底麽? 
  杨海晨说,他课程缩短了。又补充说,我也是早两天才知道。 
  在回宿舍的路上,周源脱下外套非要杨海晨穿上。杨海晨笑周源爱操心,周源便硬是把外套丢在杨海晨身上,快步往前走。十一月的天已经挺冷了。杨海晨本身穿了高领毛衣,不觉得很冷。而周源里面只套了件短袖体恤,现下正抽烟暖身子呢。 
  杨海晨记得周源讲过,说总觉得他身子瘦削,挺孱弱的样子,尤其有时看他走路,轻飘飘的样子。杨海晨就告诉他,他小学的时候还挺白胖的,上中学後个子拉长了,也瘦了。杨海晨说他身体其实挺强壮的,很少得病,中学时体育还很好,田径游水样样精,只是上大学後疏於练习,便是没多成就。 
  杨海晨追上周源,把外套往他头上甩。周源的烟头差点碰到布料上,他的头发都给弄乱了,笑著操了声,又想把外套套回杨海晨身上。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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