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千金太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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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千金太难养-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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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的车轮迅速碾过一个耍流氓的小年轻的手背,紧接着身子轻松落地,打倒了另一个扑上来的小痞子,再挥起长臂,把附在女子身上正打算为所欲为的高个子随手捞过,在他脸上连挥几圈,瞬时打得他鼻青脸肿、跪地求饶。
英雄救美的这场戏,他发挥的淋漓尽致,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三个流氓落荒而逃之后,那个被挤压在墙角,衣衫凌乱、气息不稳、脸色铁青的美人瞬时向他投过来一束敬佩且感激的目光。
晚风本是温和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傅伯轩望着那对清冷的、如沾满了春日露珠的颤抖双瞳,心里突然扫过一阵寒意,顿时凝起一股哀怜的冲动……
想这深更半夜,她一个少女,又生得这么水灵,为什么孤身在这里,难道她没有亲人,还是被生活所迫?
保护欲望油然而生。
于是,二话没说,上前将她的衣衫拢好,一通嘘寒问暖之后,亲自护着她回到了附近的住处。
一路上,他打听到姑娘的芳名,原来她不仅人长得美,还有一个极其优雅的名字,叫林曼音。
“真是人如其名。”听闻她是春华剧院的当家花旦,想必生的一副好嗓子之后,傅伯轩不禁再次赞了句。
因戏班子里常常唱夜戏,所以她就免不了需要走夜路回家,以前跟一位姐妹同住,结伴同行,可以互相照应。可是最近那位姐妹家中出了要紧事,回乡下去了,所以她只得一个人回家。
老式的钻房里,傅伯轩环视了一圈装饰简朴却整洁干净的四壁,当即拍着胸脯说道:“以后每逢你唱夜戏,我去戏院门口接你好了,反正我报社那边早点下班也没事,大不了少拿点钱。你一个女孩子那么晚走夜路回家实在太不安全了,这一次幸好是遇上我,要是再碰到那些痞子,有个什么闪失,可是要悔恨终身的。”
热情开朗、待人真诚、一身正气……18岁时的傅伯轩总会给人留下如此美好的印象。
偶然相识,逐渐相知,谁能想到,他们这一段纠缠百结的孽缘在最初交织的那一刻,亦是如此地美好,如此地纯洁而又充满希望……
在林曼音离开云城的16年里,傅伯轩曾经徘徊过、懊悔过、甚至痛哭过,在无数次的忏悔和哀嚎中,对于那段无法挽回和补救的过去,傅伯轩的心里也曾有过幻想,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希望将改变命运的时间定格在他们相识一年后的,那个初秋的夜晚!
天气转凉,道旁的枝叶慢慢变黄,只空中那弯上弦月依旧明亮如昔,照着曲折幽暗的小巷里这对夜归的恋人。
自行车发出依依呀呀的摩擦声,偶尔碾过突起的石板,忽地一坠,身后拥着他腰部的双手便不觉一紧……
今晚的她似乎特别地安静,一路无话,直至两人一起回到房里,她突然失控般一下扑进他宽大的怀中,紧紧地,死死地抱着他。
傅伯轩回应着她的热情,将头深深地埋进她萦绕着淡香的发丝里,瞬时漾开的一颗心窜起点点火苗,他的大手极其自然地在她身上游走,附在耳边的唇低低地呢喃道:“怎么,想我了吗,要不我今晚不回去了?”
怀里的那团柔软微微一个喘息,却是颤抖着说出一句话:“伯轩,我有了。”
傅伯轩身体一怔,游动的大手突然停住,将攀附在胸前的美好身影放下,热情的眼神中渐渐凝起恐惧,居高临下忘进那团幽深的水眸中,傻傻问了一句:“你不会说真的吧?”
“真的,我今天去医生那里诊断过了。”
体内燃起的烈火在瞬间被浇灭!
诚然,他爱眼前这个女人,这是他懵懂的初恋,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拥吻、第一次偷欢……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与她一起度过,他舍不得,放不下……
然而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而已,还有2年的学业等着他去完成,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去闯荡,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就此落地生根、结婚生子……
于是,年近20岁的傅伯轩竟残忍地说出了那句话:“曼音,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我还是个学生,这件事要是被学校知道了,是会被开除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出奇地冷静,仰着头,水眸中泛起层层涟漪,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如果我想要他呢?”
林曼音的态度让傅伯轩大吃一惊,心中隐有怒火,当即提高了音量:“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看到我陷入困境,难道你心里会好受一些?”
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林曼音选择了沉默。
也许她只是想要一个承诺,想要一份坚守的信心,许多年以后,傅伯轩终于心有所悟。
可是那时,年轻的他根本不懂,他心心念念只惦记着自己的前途,在心急如焚地劝解无效之后,竟是生了闷气,一个人回了家。
冷战由此开始,直至一个月后,林曼音无故失踪,傅伯轩寻了他一段时间,都没有消息。再次相遇时,已是三年后,而彼时的她,已经成为了霓裳丽影的头牌舞女林倩。
命运从这里开始转折,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在那个初秋的深夜,傅伯轩一定不会放开紧拥的双手,一定会更深地将她埋进胸口,并且坚定不移地告诉她:“我要这个孩子,我更要你……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今后,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走下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谁的执念
傅伯轩被那一声恍若隔世的呼唤所牵绊,竟是深深地沉浸在迷离的往事中,一时间心潮翻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两米之隔,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那方清冷的脸,相较当初,多了几分苍老,几分憔悴,连带吐出的声音都带着几经岁月沉淀后的淡定和寂然。
她望向他的目光,疏离中夹杂着点点悲恸,却是笃定而又决绝。
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可是当她再次回忆时,残忍的往事一幕幕,依然历历在目,心口被悲凉的心绪所填满,视线隐隐约约,仿似一眼便能看到那个穿着一身淡绿的素娟旗袍、故作斯文,实则稚气未脱的曼妙女子赫然跃入自己脑中。
青春岁月里血淋淋的伤痕,却实在是促人成长的一剂猛药,触目惊心的疼痛过后,她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之路。
“其实当初,之所以会选择离开,一半是因为赌气,另一半是因为失望。”此时,她终于将压在心底多年,早在当初就该说出,却一直掩埋至今的话,沉沉吐出。
“那一年,就在我刚刚得知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老家双亲来了信,父亲说已经帮我定了一门好亲事,男方是秋贤镇里的富家少爷,家境殷实,名声也甚好,希望我赶快回去完婚,好了却他们的心事。
唱戏这门行当,实在不是一个女孩子长远该走的路,当初把我送进戏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既然婚事有了着落,便不需要我继续在外打拼赚钱了。
当时我心急如焚,又不知该怎么向你开口……于是那天晚上出言试探,却发现你果然没有跟我结婚生子、长相厮守的意思。你甚至,连一个承诺都不愿意给我……”
林曼音冷笑一声,颀长的身影在阳光中微微一颤,攥紧的纤弱手掌露出狰狞的青筋:“可是我当时已经是个不贞之人,又怎么去重新嫁人。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如此爱你,如此地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想象着他在里面一天天地长大,想象着能与他同呼吸,共命运,心底里就生出千万种不舍……
于是我冒着被父母赶出家门的危险,挺着一个大肚子回了老家。父母亲对我绝望透顶,却拗不过我的以死相逼,只得容忍我生下了那个孩子。
第二年春天,孩子出生了,那是一个女孩,有一双漂亮乌黑的大眼睛,粉嫩的皮肤,娇柔的小嘴,我看着她长到了6个月。
那一年家里的收成很差,父亲年老体弱,连过年的钱都没有着落。为了生计,我不得不重返云城唱戏,幸好王老没有计较,再次收留了我,我把赚来的钱尽数寄回家去,因为孩子寄养在哥哥家里,也需要生活费用。
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恨你,恨你没有来找我,或者,你也曾找过我一阵子,可最终是放弃了……我回到戏院的那一年,你竟从未出现……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去找你,也不在我们曾经居住的地方出现……我恨自己爱上你,恨你的有始无终,恨你的自私绝情……”
两滴滚烫的浊泪遥遥坠落,打在她冰冷颤抖的手背上……
周围世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所有人都顾自屏息,竟不敢直视那个沉浸在伤心往事中的可怜女子……
“我原以为恨你已属最痛苦的事,却没想到,苍天待我何其残忍。我努力维护的那个小生命,竟然,也永远地离开了我……
猛然抬起的头,像是隐忍着千万种纠结无助的痛苦,像是有无数个反驳的理由,傅伯轩像一头迷了路的野兽,瞪着一双可怕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神态清冷的林曼音。
“你没有听错,她的确早已死了,她死的时候只有两周岁!”林曼音深吸了口气,仰头让泪水倒流进心里,语气却依然冷淡平静,“连日高烧不退,咳嗽日渐严重,然后,就演变成了肺炎。为了给她看病,我花光了身边所有的钱,可那些还远远不够,不得已,我只能进入霓裳丽影当舞女。可是,当我筹到了足够多的钱,医生却说,已经来不及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蜷缩在墙角的困兽像是发了疯一般,不停地撕扯、捶打着胸口。
“你不信也得信,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微微低头,面无表情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所以,当你在霓裳丽影与我重逢时,我们的孩子就已经死了……
我想,我这辈子做过最离谱的事情,恐怕就是当年,竟然会选择原谅你。那时我忘了一句老话,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你心里,前途和权势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当你决定跟张谨慧结婚,再次把我抛掷脑后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过誓,这一辈子,将不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这样一想,我倒渐渐明白了,或许我们的孩子之所以会那么早离开,竟是为了成全我的执念。”
有低低地呜咽声从角落中传来,像夏日午后的阵阵闷雷,看起来若有似无,却裹挟着无穷的骇人气势,震得人心神剧裂。
在这样一种惊人且沉闷的氛围中,谁都不敢率先开口打破寂静,林曼音向前一步,缓缓蹲了下来,将面色惨白、泪眼婆娑的白姝安一把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孱弱:“姝安,到今天才让你知道曼姨真正的过去,真是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白姝安大唤了一声“曼姨”,竟然失声痛苦起来,从来都没有过责怪,谈何原谅?从来都只有感恩,又何来疑惑?而这一刻,更多的还有心疼、怜悯,数不尽的悲恸!
“姝安,别哭了,曼姨已经很累了。”却是洛涵风一句轻柔的话语提醒了她,是啊,那段本该被曼姨掩藏在心底的不堪回首的过去,如今已然血淋淋地暴露在众人眼前,此时需要慰藉的该是曼姨才对,于是紧了紧拥抱的双手,哽咽着说:“曼姨,我们回去吧。”
“好。”林曼音直起身子,最后一次望了一眼躲在墙角里身体不停颤栗、目光游离的傅伯轩,无声地作别!接着,将沉静目光移向张谨言,遥遥点了下头,然后才与白姝安、洛涵风一起,转身离去。
张谨言望着远去的身影,目光渐渐深邃……
三人坐了电梯,已经来到会馆门口,忽然从楼上传来一阵凄厉可怖的尖叫,那声音穿墙破壁,像是幽灵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第一百四十章   我需要你
三天后,云城警方通过媒体发布消息,将春华剧院意外坠人事件的前因后果公布于众。三位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傅筱雅、王显和应胜礼均逮捕归案。但因傅筱雅无故发疯,需提交至相关专业部门鉴定其精神状态,所以本案将延迟审理。
此消息一出,云城大街小巷当即沸腾,谁都没有想到堂堂云城市长的外甥女、静江传媒董事长傅伯轩的千金为什么要弃大好前途于不顾,竟然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有不少八卦媒体猜测,这傅家小姐许是对洛少有意,却被毫无身家背景的白姝安给抢了去,一直心存嫉恨,如今又因为白姝安被市长提拔当上了大剧院的院长,前途一片开阔,就更加激发了傅小姐的妒意和仇恨,所以才有此一出。
但是一个女人竟然因为嫉恨,就这样心狠手辣地想致人于死地,还自毁一生,实在是可叹可恨!
不对,要说毁一生,似乎还早了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疯就疯了呢?
肯定是傅伯轩千方百计想出来的一条退路!
关于这一点,连一向自命为神算子的郑大警官都没有想通,那天在会馆门口听到的凄厉惊悚的惨叫的确源自傅筱雅,那种近乎疯狂的状态也不像是假装的,可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导致傅筱雅突然发疯呢?
郑勇费尽心机查了许久,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清晨,云城医院的贵宾病房内。
洛涵风将一束尚且沾满水珠的蔷薇插进淡蓝的磨砂玻璃瓶中,偶一回头,望了眼病床上已然坐起、带着丝倦容的白姝安,淡淡地说:“医生说,你已经可以出院了。”
白姝安垂了眸,不敢抬头直视。
那天在江边会馆,傅伯轩和曼姨的过去生生暴露在他眼前,她亦知道了傅筱雅之所以恨她、害她的理由,心中有震惊,更多的却是愧疚和感慨……
回到医院后,曼姨表现得极其镇静,洛涵风竟也是仿若无事般,诸事如常。可这桩事情,从始至终,她都瞒着他,难道他竟没有一丝介怀?
此刻面对他的直言,不免有些忐忑,他的感受,从什么时候起,她竟也想试着去探究,可若旻哥的伤势她无法不顾虑……
于是,迟疑地,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一句话:“我,我还不想出院。”
“你就算继续待在这里,也治不好他的腿伤,何必浪费精力呢?”
淡定自若的语调,一针见血的点评!
白姝安胸口蓦然一紧,仿似被他窥见了藏在心底的秘密一般,额头眉心也跟着一跳,装作镇静地回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不会治病,至少可以给予精神上的宽慰。”
“精神上的宽慰可以起到实质性的帮助吗?我怎么发现,这几天若旻的精神状态像是越来越差了,你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腿会日渐康复吗?”
洛涵风终于放下手中花束,转身坐到床前,定定望着眼前乌发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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