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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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记-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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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彦也不过才三岁多,露出期待的表情。

裴玉英道:“去罢,只别淘气,欺负熙儿。”

阿彦点点头,一拉熙儿的手,两人欢快的跑了出去。

裴玉娇又问裴玉英孩儿的事情,她三个月前生下一个女儿,如今也是刚出月子。

“都好呢,便是上回出痘惊吓一回,幸好你派了御医……”话未说完,裴玉画一捅裴玉英,揶揄道,“二姐,你不是有话要跟娘娘说吗,这会儿正好是机会。”

裴玉英脸一红,伸手要去捏她。

裴玉娇好奇:“什么话啊?”

裴玉画抿嘴笑道:“皇上啊,太重用二姐夫了,成日都不着家,二姐怕二姐夫累着,这不遇到我,少不得要埋怨几句,心疼姐夫呢!幸好我相公还在观政,不过我也有话说,希望娘娘提醒皇上一句,别太看得起我家相公,我希望他多陪陪我。”

真不愧是直爽的性子,话就这么说出来了,太夫人笑得弯腰:“你们啊,哪个官太太不希望夫君高升呢,还嫌这嫌那的。”

裴玉画斜睨一眼裴玉英:“祖母,二姐夫独苗苗,许是二姐想生七八个呢!”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裴玉英也不管是不是在殿内,追着裴玉画就要罚她,一时满溢着欢声笑语。

不过裴玉娇后来还是转告了司徒修,考虑到他们夫妻感情,司徒修略减轻了一下徐涵的负担,皆大欢喜。

转眼便过去半年,司徒璟又再次提起和离的事情,这回司徒修也没辙了,只得准许。

夕阳西下,袁妙惠穿着身素衣,从二门进来,脚步轻缓的走在甬道上,那是她曾经走了好几年的路。那时,二人尚且和美,他怕她劳累,早晨从不让她服侍,可傍晚,他办事回来,她总会亲自迎到这里。

他会低头亲她,两人亲亲密密的手牵手走入上房。

然而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终究到这一天。

坐在黑檀木的八仙桌前,她低头瞧着和离书,上头的字迹遒劲又不失风雅,乃出自他的手笔,其实抛开王爷的身份,他琴棋书画精通,原也是个少见的才子。当初偷偷写给她的诗词,文辞华丽,情谊深厚,她读之怦然心动,却也有些得意。

那时年少轻狂,总以为那份感情得的很是容易,他待她如珠如宝,也以为理所当然。

司徒璟瞧着对面削瘦的女子,险些有些认不出她来,毕竟才过去大半年,他心境早已慢慢平复,柔声问:“可是生病?”

她摇摇头:“不是。”也问他,“王爷别来无恙?”

司徒璟略微坐直了身子:“尚好,琼儿也挺好,长胖了好些。”只是没有再见到袁妙惠,好似渐渐要淡忘了她,他有次尝试与她提起娘亲,她竟是茫然。

或者,忘了也好罢。

他拿起毛笔沾了墨汁,在和离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司徒璟。

亲眼见得,袁妙惠只觉心上被人划了一刀似的,痛得刻骨,她嘴唇微微颤动,但又用力抿住了。

司徒璟将毛笔递给她。

和离书双方都要写上名字,按上手印,再一起去衙门官署落档,这才算真的和离,当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便表示他们再无关系。

那笔瞬时就好像有千斤重,袁妙惠拿住的时候,只觉握不动,她慢慢划下一横,又是一竖,待到第三笔,眼泪如决堤般,突然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流下,将宣纸都打湿了。她突然把笔一扔,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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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种举动,司徒璟微露出些不屑,眉头皱了皱道:“你这是为何?”

她摇摇头,没有答话,因她知道,为何而哭。

那是满腔的后悔。

可她已经没有资格再要求做他妻子了,错过的东西,追回已无可能。

哭得会儿,她擦干眼泪,将名字端端正正写好。

和离书递过去时,她轻声道:“希望王爷能遇到良人,能待琼儿也好些。”

那句话乃真心实意。

在这件事上,她一点没有纠缠,司徒璟才发现自己猜错了,还以为她要反悔,毕竟他很得司徒修的看重,虽是个王爷,却手握实权,早也不是当初的闲王了,照理说,像她这等虚荣的人,应该会不舍得。

岂料她没有,他便有些奇怪,手指在和离书上轻敲了两下:“你当真做好决定了?”

袁妙惠道:“是,往前都是我对不住王爷,辜负王爷一番深情,而今只希望你能安好。”她站起来,“咱们去衙门吧。”

说得轻巧,然而全身都在发痛。

因她知道假使自己开口,要留在他身边,只会让他更加不屑自己,那么又何必呢?如今在他心里,她只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罢了。

司徒璟没再说话,与她并肩走出去。

到得衙门,办妥此事,她朝他行一礼,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他只觉心口空荡荡的,也说不清此举到底是对是错,可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或者他该希望,他二人都能再重遇良人,将日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这头怀王和离,那厢司徒裕却蠢蠢欲动要娶妻,司徒宛听随从说,借故去了好几次张家,分明是对张三姑娘有些意思。

可早前她已查清,那张三姑娘是个庶女,生母乃青楼女子,被张老爷瞧中带了回来,家中为遮丑,说是扬州的良家妇女,现今这女儿长大,还不是瞧着容貌姣好,可以利用,才愿意带出来。

可她堂堂县主,怎能要这样的继母?

等到司徒裕傍晚回来,寻到司徒宛那里却不见人影,一问才知在香房,那是供了她母亲牌位的地方,他走过去,只见到女儿跪在那里,小小的身子伏在地上,隐隐约约听见抽泣声,极为悲伤。

他疾步上去问道:“宛儿,谁欺负你,你要哭成这样?”

印象里女儿很是坚强,把整个王府都打理的妥妥当当,没有一处错漏的,如今见她如此,作为父亲未免惊慌。

司徒宛闷声道:“女儿只是想母亲了,想她在时,女儿承欢膝下,从没有烦恼的事情。”

“你现在也一样可以。”司徒裕叹口气,扶她起来,“若是累了,大可以将事务交给下人管,为父可以带你出去散心,你有不乐的事情,也可以与为父说。”

“可父亲续弦就不一样了。”司徒宛看着母亲的牌位,幽幽道,“尤其是像张三姑娘那样的人,想必父亲比女儿还清楚她的秉性。正经姑娘岂会抛头露面,甚至私底下会见男人?女儿不喜欢她,她便是嫁进来,女儿也不会正眼瞧她。”说着,她眼泪垂下来,“想必这样,父亲定然就会怨我了,将我赶出家门……”

她越说越伤心,司徒裕不知为何是好,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红,那张三姑娘是颇有风情,可细想一下,行为举止很不合规矩,难怪司徒宛不肯,可转念一想,问道:“你如何得知的?”

“女儿关心爹爹,当然很是关注。”司徒宛略抬起下颌,“母亲去世时,与女儿说,爹爹粗心大意,叫女儿多多看顾,故而家里的事儿从不愿爹爹操心。今日委实也是女儿不对,插手爹爹的终身大事。”她顿一顿,“假使爹爹定要娶她,便请等女儿过几年嫁出去吧,这是女儿唯一的请求了!”

“嫁出去,你便不愿回来了?”司徒裕定定得看着她,“我就你一个孩子!”

司徒宛又哭起来:“可就是这样,爹爹不也宁愿选张三姑娘吗?”

“谁说的?”司徒裕怒道,“也不是非她不娶!不过府中不能少了主母,我愿是想有人与你分担。”

“那爹爹不如娶表姨母。”司徒宛道,“我已将她请来了。”

说得是卢秀英,当初常佩去世时曾提起这个名字,只司徒裕也不认识,见她私做主张,挑眉道:“宛儿,你……”

司徒宛却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就出了去。

绕过上房,穿过一片青竹林,只见南方一处独院门前正站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穿着极为朴素,乌黑的头发上插着一只白玉簪,眼见他们父女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山间溪水。

司徒宛笑道:“表姨母别拘束,你在这里,便跟在自己家一样的。”

卢秀英脸就有些红,她当然自己来此的目的,家中也是同意的,只到得京都的王府,忐忑不安,怕自己做不好。

司徒裕面这个妻子,女儿给自己挑的继室,心中是有些反抗,开口淡淡道:“你把头抬起来,好让本王认认,可是没见过?”

卢秀英便抬了头。

肤色洁白,眉眼温婉,若说那张三姑娘是艳丽的玫瑰,这卢秀英则是朵玉兰花,清新可人,大约是很知道体贴人的。司徒裕一叹,想起常佩,这些年若没有她的精心周到,他也没有这等逍遥。

既然女儿觉得好,那便如此罢。

他笑了笑:“你在此安心住着。”

卢秀英应了声是。

司徒宛看父亲是答应的意思,一下也开怀起来,那卢秀英是良家女子,为人和善,与她相处的也不错,将来父亲娶了她,绝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往后再生个儿子,她也可向母亲交代了。

当然,她也要过得好好的,望母亲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

两个月之后,司徒裕便成亲了,成亲当天,司徒修使人送去丰厚的贺礼,不过作为皇帝并没有亲自出席,倒是司徒熠,司徒璟去得周王府,喝了个一醉方休。

五月的天越发闷热,司徒修与裴玉娇,两个儿子玩耍之后,想起还有些奏疏要批阅,又回了乾清宫,只到得夜深从殿中出来时,路经景阳宫,他停下了脚步。

自从韦氏谋逆起,她便已经失去皇后的资格,故而去世后,几位王爷都没有替她守孝,唯独司徒渊终日在景阳宫,没有出过门。

他慢慢走进去,有随从要去禀告,也被他阻止了。

司徒渊正坐在内室,穿着一袭素衣,对着棋盘发呆,他心想,要是当初再与母亲多下几盘棋就好了,如今,想再见到她一面,都不可能。

每每回想那一幕,他都心痛的难以自抑,最后自己留在母亲心中的印象,仍是失望。

“大哥。”突然有声音在外面想起来。

他抬头看去,见是司徒修,连忙起来行礼。

司徒修摆摆手,坐于他对面,只见棋子散落在棋盘上,杂乱无章,原来他并不是在自我对弈。

司徒渊尴尬一笑:“不知皇上会来,见笑了。”

司徒修摇摇头,将棋子慢慢的放回去,柔声道:“大哥若是想找人下棋,完全可以来找我。”

司徒渊不知说什么,半响道:“自然是好的,不过今日皇上前来,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皇上准许臣参与治水一事。”他站起来,寻出一本手札,“往前记录于此,臣抽空又整理下,希望有用。”

很厚的一扎宣纸,司徒修瞄一眼道:“我会交予几位大人的,假使你愿意,将来也可出京去治水,去哪里都行。

司徒渊忙谢恩。

烛光下,两鬓闪有华光,司徒修心中滋味纷杂,也不知当初救下他到底是对是错,让他多尝了苦楚,也叫韦氏,韦家乃至数百余人都丢了性命。可见世事难料,便是如今他坐上这龙椅,又能掌控多少?

他站起来道:“大哥,不管你往后如何决定,这里都是你的家。”

司徒渊怔了怔,半响嘴角略弯,低声道:“臣谢过皇上。”

不管将来是否四海为家,可至少他知道,这个七弟对他仍是有一分心的,只是未来的路,最终要靠的仍是他自己。

就在这一天后,从遥远的柳州传来消息,司徒恒成驾崩了,遗体正运往京都,他在寻找司徒弦月的途中终于没有撑过去,死在半途。

裴玉娇作为皇后,连忙吩咐下去,将宫中所有鲜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各宫屋檐下挂着的一溜红灯笼都换成了白色。

便是两个儿子,身上穿得衣服也都被换了下去。

只见原先富丽堂皇的坤宁宫一下成了冰雪世界,熙儿惊讶道:“娘,怎么了?我的蹴鞠都不给玩了!”

那蹴鞠红红的十分喜庆,当然是不能再拿出来。

“你皇祖父去世了。”裴玉娇指指天上,“去了那里。”

熙儿瞪大了眼睛:“去了天上?怎么去的?”

“等年纪大了或是生了重病,个个都要去的。”裴玉娇想起自己的母亲,柔声道,“你再大一些就知晓了。”

“可为什么要白色呢?”

“去了那里,咱们不是见不到了吗,故而便得用白色来哀悼,这是规矩,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就好像你叫母亲为娘,叫父亲为爹,你只消明白就行了。”

世上总有这样那样奇怪的规矩,熙儿点点头,小大人般叹口气:“我都不太记得皇祖父了,好似抱过我。”

“往后给你看他的画像,你就记得了。”

“跟娘的那张画像一样吗?”

司徒修给她画得封后图,裱好了贴在殿内,那是她最风光的时候,怎么瞧都不腻,常被他笑话。

裴玉娇摸摸他的脑袋:“是画师给你皇祖父画的,跟真人一模一样呢。”

熙儿哦了一声。

太上皇驾崩,规格与皇帝是一样的,那日开始,整个华国禁止玩乐,作为儿子,司徒修自当要为父亲守孝。只他是皇帝,国不可一日无君,是以只守得半年,大臣们便开始求三求四,他才重新又穿上龙袍,主持早朝。

大雪纷飞,司徒弦月站在塞外的风霜中,捧着一盅酒朝地上撒去,想起第一面见到司徒恒成,他尚是年青英俊的皇帝,可转眼间,也不知时间如何过的,却已化作一抔黄土。

这最后一面,其实见不见也无妨了。

人,最终都是殊途同归。

她扔了酒盅,坐上马车,远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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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弘三年。

年轻的皇帝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上,面色冷峻,就在前日,与华国相安无事几十年的外夷,在首领乌律的带领下,夜袭迦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迦城的知府竟然弃城投降,实在有损国之威名!

也无怪司徒修会生气。

在他将将登上帝位之日开始,便很注意边疆安危,岂料一缸好米混入老鼠屎,丢失了疆土,刚才已经有几位大臣被劈头盖脸训斥了通,如今再无人敢说话。

可金銮殿上,作为臣子不能不替主上分忧,众人纷纷朝裴臻看去,更有些臣子,甚至做出了请求的手势。

裴臻轻咳一声,向前一步道:“皇上,如今追究职责未免过早,当务之急,该收复迦城,不如让几位将军戴罪立功。”

见岳父出面,司徒修的脸色才缓和些,谁料裴臻又道:“臣也愿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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