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触着暖暖的体温,淡淡的夹杂着无奈的声音从后方飘起。
“抱歉,现在没有办法和你交手,因为某些原因,我的力量几乎处于完全抑制状态!但是,谢谢你!”
谢谢你,还没有丢失那最初的觉悟……因为你,我才没有对这腐朽的时代失去希望!
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褐眸似乎注视着遥远的彼方浮现怀念之色。
阿诺德拍开纲吉的手挺直身躯:“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Giotto不懂大空之炎的石化?”
扬起的唇角渐渐垂下,纲吉挑着发丝勾回耳后,温润的瞳仁带上了许多复杂的感情。那眼神,好像是悲伤,又好像是痛苦,感觉还有不屑,糅杂了太多的沧桑感慨让人无法准确地判断出他在想什么。
沉默了许久,纲吉才缓缓叹息:“昨天的事情,让我肯定了……Giotto已经丢失了创立家族最初的觉悟!”
第一次,那遍地尸骸的修罗战场已经让他心生怀疑。
只是,你的话让我产生了动摇,心里抱着侥幸认为Giotto不曾忘却最重要之物。
“我已经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章二十二 黑暗的流光
黑发青年与褐发少年相对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简单而又可口的饭菜。少年手持刀叉极为优雅地切下小块小块牛排送入嘴中,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良好的修养。
与少年的从容稳定相比,这位年长少年五岁的黑发青年就显得极为不自在。
原本他就是被同龄的首领放纵成长大的野孩子,一天接触最多的不是总部前的那片森林就是在分局工作的同僚。那个传说中是他上司的上司,他仅远远瞥过一眼。所以,像纲吉这种行为举止如贵族般的人是他最不会应付的。
无声的放下刀叉,黑发青年支着下巴斜眼窗外的夜色,已经尽力转移注意力还是感觉很怪异。
“抱歉,让你如此困扰!”
猛地转偶对上少年载满歉意的眸子,眼底涌起的一丝犀利瞬间被满腔的震惊覆盖。
是他表现的太明显,还是这少年一眼就看穿了自己?
对于这种打小在黑暗中摸打滚爬的人,他的感觉神经要比一般人敏感许多。即使首领交代要好好招待这名褐发少年,那长期形成的戒备心也不可能完全卸下。
嘴唇抿了抿,黑发青年避开了少年的视线,俊朗的面容多了一分尴尬。少年笑了笑,习惯性抬手去拿放在一边的红酒,手指轻轻晃了晃又迟疑着将酒杯放下,叹息般起身为自己倒下一杯水。
“你不喝?”
那可是首领珍藏的最好的一支酒,会议前特意嘱咐自己拿出来赠给这名少年。
少年报以无奈的笑容,手轻轻抚了抚胸口,眉宇间的忧伤一闪而逝。
“以前受伤的原因,医生说我的心脏负荷不起一点酒精,叮嘱我不能沾酒!”
一想到夏马尔用一群三叉戟蚊子苦口婆心警告自己的样子就想发笑,那时真的吓坏他们了。似乎也是那之后,由狱寺和山本陪自己出席盛宴的次数越来越多。说穿了,reborn只是为了让他们替自己挡酒!
手指轻轻点了点桌上的红酒,褐发少年冲着黑发青年挑眉微笑。
“可惜了这支红酒,艾伦不尝尝么,能从阿诺德那拿到这么珍贵的礼物可是很难得哦!”
黑发青年叫艾伦,与阿诺德同岁,是他身边唯一的助手,据说十五岁就跟在了阿诺德身边。这些,是纲吉与他之前的交谈中得知的。
被唤为艾伦的黑发青年反射性握紧刀叉,嘴角抽了抽,不知听到少年这席话是该哭还是该笑。
居然,还有人敢调侃被称为“强悍战斗狂”的首领?就算是Primo,也要三思而后行。
脑子灵光闪过,黑发青年暗自狠狠唾弃自己。就凭时不时前来分部骚扰首领的其他守护者的态度,都能猜到Primo绝对没有胆量戏谑首领。
执起酒杯轻抿一口,心底赞叹首领能耐的同时也对少年多了一份敬畏。
“对了,我叫泽田纲吉,你可以叫我阿纲!”
蓦地——
胸口传来针扎一般纤细密集的疼痛,心脏如火烧一般,浑身的肌肉都叫嚣着似要与骨骼分离。纲吉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贯穿身体的疼痛让他额头迅速布上一层冷汗。
痛楚,从灵魂深处溢出,这感觉……好像有人要剥夺自己的存在一样。
是谁?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胸腔震动如鼓点般急切,不堪重负的心脏叫嚣着以极快的速度消耗着纲吉的体力。眼帘颤抖地垂下,泛白的指尖蜷起,时快时慢时重时轻的痛觉引人发狂。
“阿纲,你怎么了?”
一手勾过纲吉的肩膀让对方借助自己的力量站稳,黑发青年轻轻碰了碰他的头。体温正常,脸色却惨白的吓人。
会是中毒吗?
不,这种可能性不大,局里的餐点都经过严格的检查。再说,有谁会对一个不认识的少年下毒?
眼看着少年有些神志不清的眼神,黑发青年咬牙拿起纲吉盘中的一个小点心,突然□的一只手紧紧捏住了他的手腕,呻吟一声,夹杂着冰冷怒气的嗓音从他上方飘起。
“你在找死吗?”
“首领?!”
指尖紧紧攥起,阿诺德冷漠的脸上浮出一丝焦虑与担心。纲吉擦了擦模糊不清的视线,努力拉着唇角扯开一抹温和的弧度。
“发生什么事了?不要说……什、什么担心我之类的话,你知道,我、我不会相信!”
冰凉的温度覆上纲吉的手,紧绷的身体传来微微的颤抖,沉默了良久,阿诺德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敌袭,Giotto中毒了!”
“那还真是糟糕呢……”
道格拉斯,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对你的放纵还不够么,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想要的一切?
我不记得,有教过你,如此随心所欲地伤害别人……
“走吧!”
反手握住阿诺德手,纲吉深深呼吸稳住心神,再次睁开的褐色眼眸已然泛起一贯的暖色,俨然已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对面的两人都怔住了,空荡荡的房间偶尔响起一声交叠在一起的呼吸声。
这般强硬的意志力,这般从容的态度,是要经历怎样的地狱才能磨练出来?
身逢战乱年代,他们挣扎得很辛苦,前进得很艰难。难过痛苦时会狠狠放纵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对生命的概念变得异常模糊。纵然有同情,也不过转瞬间。
冷漠冰封了所有的情感,他们带着一张虚伪的面皮游走于黑暗世界。可这少年,拥有如此力量还持着那颗温暖的心,不曾松手……
那,与他们堕落于同等黑暗的少年,是怎样思考这世界的?
“即便坐马车,到达总部还需要一整天的路程,泽田纲吉,你想干什么?你的身体支撑得住吗?”
“这种程度还在我能忍受的范围,先找个没人的地方。这次,让你看看我的匣兵器吧!”
迈着平稳的步伐走到窗前,纲吉一把推开窗户率先跳下去,阿诺德冷哼一声紧跟而下。
穿过分局后院放眼望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静谧的夜里虫儿低低鸣叫,偶尔的一阵轻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凭着淡淡的月光,纲吉从衣兜里找出一个匣子。
“即使是匣兵器也是各式各样的,不单单可以当做武器……还有……”
连连摸出三枚A级指环套在手上,死气之炎呼啸而出吹乱了褐色的长发,大空的金橙色映照着苍白的容颜美得惊心动魄。
匣子飞出一股气流,那是与纲吉相同的完美无缺的大空色泽。
火焰盘踞在他脚边旋地而起,而后缓缓扩大将少年纤弱的身体包裹其中。倏然,球形气流的旋转速度极具加快,急剧暴涨的压力生生将阿诺德逼出了数丈远。
居然……
强大到如此地步!
力量几乎处于完全抑制状态还能释放出此种程度的火焰,真正的你,是怎样的不可一世?
火焰纷飞而下,金橙色的光芒照亮了黑夜。艳丽的火花宛如流星一般,以绝美的姿态化身为普照黑暗的光芒。
风止,首先映入阿诺德眼睛的是纲吉身后直冲苍穹的火焰羽翼。
“泽……田……纲……吉……?”阿诺德很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冰蓝色的瞳仁颤抖着盯紧了眼前的少年。
这个如同六翼天使一般高贵圣洁的人,是泽田纲吉?
火焰飘飞的大地上,纲吉随意地站着,宽大的衬衣罩在单薄的身躯上显得柔弱而又坚强,让人心生怜惜。
软弱却不怯懦,胆小却不退缩,即使受伤死亡也不改变自己的做法,勇往直前……
这就是少年的意志?
“走吧!”
纲吉伸出一只手,脸上不改温暖的笑容,自然坦率的神情丝毫看不出此人正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阿诺德默默握住递来的手,不知是不甘还是愤怒,身体竟有些发抖。他没有忘记泽田纲吉现在的身体状况,咬了咬牙将心声吐了出来:“你确定以你的现在的身体,能把我们平安送回总部?”
“原因不可以说,但我没有受伤!”
他不想欺瞒任何人也很想告诉他们——跨越时空,我只是来帮助他们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也不可以说。复仇者,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就连自己也只是勉强可以牵制他们而已!
“即使愤怒也请你再忍耐些日子,时机一到,我会亲口告诉你们,所有的事情都不会隐瞒!我知道凭借你的能力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样,不止是你就连Giotto他们的生存权力也会被剥夺!”
对不起,我的世界,不是活着的你们可以触碰的!
察觉到纲吉微微加重的呼气声,阿诺德不禁拧起了眉目,心知这只草食动物又在勉强自己。
“这个匣子,用我的火焰不可以吗?”
“真遗憾,这是我专用的匣子,云属性的火焰没办法打开!”
一手拧开放在衣兜内侧的药瓶摸出两粒吞下,纲吉深深吸气,努力忽视负荷带给心脏的压迫感。
“抱歉,之前有些事情没说清楚,我稍微解释一下!”
“火焰的属性共有七种,而匣子也是按照这七种属性分类的。若指环与匣子的属性如果合不上,是打不开的。所以说,阿诺德你的属性是云,只能打开云属性的匣子!”
“这些火焰没关系吗?”
如此大面积的火焰,不要说黑手党,就连一般民众都很容易察觉到。
“我的匣子都有经过雾属性火焰的处理,一般的幻术师根本察觉不到。这样说吧,即使是D·斯佩多,也做不到!”
身影僵了僵,脑海闪过那人眼底的邪佞蹙起了眉目。
厌恶那个人心狠手辣、阴狠无情的残酷,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如此看来,泽田纲吉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值得狠狠拷杀一番,还有只白毛狐狸,似乎也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渐渐浮上的兴奋被纲吉摇摇晃晃的身形逼回了心底,阿诺德瞄了一下看不到底的地面,整张脸都黑了。
“泽田纲吉,你确定你没事?!”
“抱歉,不要担心,不会掉下去,真的!”
双肩轻轻颤抖着,低低的笑声从齿缝间泄出来,泛着金色的褐色瞳仁包容如天空,清澄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是站在黑手党巅峰的男人,以绝对之姿守护珍视之人!只有他,绝不可以倒下……
“总有一天,让你见见我的伙伴!”
章二十三 manjusaka
匣兵器的速度的确是人所不能比拟的,不消一刻钟的时间两人已站在了Giotto的房门前。
走廊弥漫着浓浓的烟味,G的脚边已经堆积了不少的烟头,雨月的眼神中也没有了往日的防备只是淡淡瞅了纲吉一眼就全神贯注盯着房门。一身神父装束的纳克尔双手紧紧握着挂在胸前的十字架,似在低声祈祷。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敌人会光明正大的攻打彭格列总部,更没想到射向Giotto的子弹上淬了剧毒。随便一个人也好,为什么要将枪口对准他们的大空?
蓝宝带着满脸泪痕抱上纲吉,双臂不断收紧企图寻找一丝微薄的安全感。
“怎么办?怎么办?Giotto会不会有事?”
他是老和他作对经常惹他生气,可他不要Giotto出事。那是第一个愿意倾听自己心声、愿意保护自己的人。
纲吉轻抚着拥抱自己之人的背部,模糊的视线已经无法分辨眼前的身影究竟是谁。脑袋嗡嗡直响,身体麻疼到没有知觉,好想睡觉……
“抱歉,先放开我好吗?”
蓝宝慌乱地擦去纲吉脸上的汗水,隐忍已久的泪水泫然落下,双手抓住濡湿的衣服攥紧,头颅承受不住地放在纲吉颈间。皮肤紧贴的地方传来急速的脉动,虚弱的呼吸声似要断掉一般。
“小精灵,你怎么了?不要连你也倒下!”
失去了两人的保护,哪里会是他的归处?
“我没事,蓝宝……”
强撑着残余的意识,纲吉轻轻的微笑,掌心揉着绿色的发丝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暖。蓝宝止住泪水抬眼对上澄澈如洗般的眸子,那瞳底清晰倒映着满脸期待的自己。
“别担心,我不会让Giotto会死的……我们约定过,我会守护他!”
会守护,直到他找回自己的觉悟!这是我们的约定,也是……我的心愿……
阿诺德信步上前扯住蓝宝的衣领将其丢到一边,五指轻扣住纲吉的手腕同时转动把手打开对面房间的门。
“滚回去休息!”
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的人,还逞什么强?
吱——
亢长的一声推门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G黯淡的红眸倏然变得清亮,雨月攥得生疼的五指松了松,蓝宝瞬间的呆愣后紧忙擦了眼泪鼻涕,纳克尔更是松口气似的放下了胸前的十字架。
除了阿诺德和动弹不得的纲吉外,几人一拥而上。守护者七嘴八舌地询问首领的情况,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音量,医生们的头越来越低。
询问声渐渐消散,空气中沉淀的凝重压得人心口泛疼。G一把揪起主治医生的衣领,眼神茫然而不安。
“尔文,你快说话,Primo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不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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